《她》千寻落岑

3、三

　　“既然都分配好工作了，就要选出班长，李宗宇是咱们班第一名，就暂任班长吧，军训后，再重新选举”
　　说话的男人是班主任，姓高，声音很大，精神头十足，带眼镜，头发微卷，但我能看出他热情下的习以为常，老师，大概是最多情，又最无情的职业
　　他们也许起早贪黑，也许苦心孤诣，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仿佛是轮回，分不出变化，也谈不上喜厌
　　第一名，他的名字会被悬挂在最显眼的地方，第二名与默默无闻毫无区别，人们都知道世界第一高峰，第二高峰在哪儿，反正我不知道
　　军训结束，又过了一个月，那天早上，我刚到班里，就听说隔壁班的两个女生自杀，生死未卜，那天是星期一，升旗正常
　　李宗宇问我怎么看，我说她俩肯定没死，而且会被退学
　　他笑了，很轻淡地笑了，说，看不出你小子留了一手啊，消息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撇了撇嘴，想起纪律老师让我穿好校服，昨晚自习课的物理题还没做
　　这几天，琐事真多，多得只能像个机器一样任他们奴隶，被他们操控，明明是被逼迫，却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默声地承担那份罪过
　　我不想告诉李宗宇，这份消息，根本不需要刻意调查
　　午休时，我见到了她，换了身白裙子，不知道为什么，阳光下的纯白，刺眼非常
　　她没有以往的温和，我俩对视着，像是在玩木头人的游戏，一动不动，我清楚，她在担心那两个孩子，已经被通知退学的孩子
　　“那个……”
　　“为什么想知道”
　　“什么……？”
　　她疑惑地看着面带怒色的我，我又大声地质问她
　　“为什么想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装作在意，她们已经不是学校的学生，已经和你没关系了，这么做有意义吗！还有必要惺惺作态吗！”
　　我此时的心情糟糕透顶，和繁重的压力无关，和让我穿校服纪律老师也无关，什么事会让学生崩溃地自杀，何况她们才刚刚入学
　　“鲜血的色彩是抹不掉的，有些事却只能留在见不得光的地方”
　　这下轮到我语噎了，她在说什么，在教训我吗
　　人间失格里有这样一句话
　　“这个世界，真是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