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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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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奇穿着灰色的薄纱外套,里面是件黑色的背心,下身是军绿色的靴裤,脚上穿着黑色的皮靴。细碎的中发往后随意扎起,不长不短的刘海落在右脸的一侧,漆黑的丹凤眼没有被遮盖住,显得格外的精神。
俊雅的相貌散发着无尽的神秘气息。月辛此刻在他面前,反倒不会有什么距离感,瑞奇的神秘让他更加地深信着他的与众不同。
“我只是来寻找一个真相。关于自己的身世,又或者对这个世界的探知。你一定可以告诉我一些什么…或许。”
瑞奇被他的话所牵引着,从他抬眼对视他的那刻,他就一直在思考,围绕在他身旁的红色是什么?他就像是深陷在幽暗世界里随时可能爆发的可怕生命体。他的身上隐藏着无限的能量,那种气息就像是黑暗和希望的矛盾结合体。
可显然他自己并不清楚这些。寻找一个真相吗?对这个世界的态度似乎还很模凌两可。如果就此放任不管,或许,接下来的麻烦事会更多的吧。
瑞奇闭着眼思考了许久,站起身问:“你叫什么?”
月辛动了动唇,声音很轻:“月辛。”他腰间的银铃配合着响了两声。
瑞奇在那瞬间仿佛看见两只赤红而神圣的双眼注视着这边,是铃铛传出的吗?可是现在看不见了。他随即发现,他左手臂上有一把像弯月形状的图案,不是很明显,隐隐约约的浮现。
“我叫瑞奇,是这里教知识的老师。你身上散发着奇怪的气息,似妖似神…但不管怎样,既然进来了,那么即是缘分,无论是好是坏,看来我都没有理由逃开。你愿留下就留下吧,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或许可以明白些什么,但我不可以保证。”他牵着孩童的手向他走来。
瑞奇站在他的左侧打量起他,身高明显地要超过月辛很多。他稚嫩白净的脸庞虽然沾有灰色的泥土,但丝毫不影响对他年龄的判断。外貌上的确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但骨子里穿透出的气息却是沧桑不少,这令人难免觉得过于成熟,以至于瑞奇在和他对话时,很难把他只当成一个少年来看待。
“似妖似神…难道我不是和你们一样的人吗?果然,我只是一个游荡的怪物吗…”月辛戴上了帽子,灰暗空洞的眼再次被遮住。似乎连脸都给埋没了。显得格外的冷寂…
瑞奇斜眼看了看他,倒有几分自己的影子。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在为这个问题而苦恼呢?虽然是人,可这身不老不死的金身又是怎么回事呢,自己到底活了多久大概也记不清了吧。那这样说来,他到底算人还是怪物呢?
他露着一副很难思考的模样,好像麻烦事从来就没消失过,却也是不敢怠慢,总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是自己无法操控的。
“是什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要是一直迷茫,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在我看来,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生存是本能,身上承载的使命和责任是自己领悟的。”
“万物的称呼只不过与相貌的美、丑一样,都只是表相。并不能取代实质的定义。你决定怎样生存,才会出现生存的意义,无论是好是坏,我相信你始终都会有一个由衷的决定。”
瑞奇刚迈出这间房子,就感到上空有微妙的波动在影响着这座城。他眉宇紧锁,浓郁的妖气随之而来,他拿起古剑,他早该想到,这少年身上的气味迟早都会引来它们。看来,他还真是什么都不清楚,被妖怪一路跟来也没发现吗?
“他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我的结界给破坏掉了,看来,已经造成了一条不小的裂缝,那妖怪都是从这裂缝跟进来的吗?呵,这下可麻烦了…”
“这臭小鬼居然还一无所知,这玩笑开得似乎有点大了吧…切,看来只能一战了。”
月辛的银铃响个不停,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异样,他扬起脸朝外嗅了嗅,和刚才进来时的气味有所不同。
“啊,是那道结界吗?”月辛突然意识到什么:“那道结界出现了裂缝,是有什么从那里聚集过来了吗?”这种逼近的危险气息,莫名地充斥着他体内的不明气流涌动,燃烧。
“老师,你怎么了?”孩童的眼望向不安的瑞奇,而后是被瑞奇闪现的赤瞳惊吓得愣在那。
瑞奇缓过神将孩童抱起放回了屋子的一个角落,接着将自己身上的一串白色佛珠套在了他的身上。佛珠落地渐渐变大产生一个巨大的光圈围绕着孩童,形成一块保护屏障。
瑞奇紧握古剑,看向月辛:“小鬼,你能战斗吗?”
月辛的银铃响个不停,完全听不进瑞奇的话。此时城市的矮房那头出现了巨大的骚动,本在工作的市民都纷纷开始逃窜。
只有身为猎人和剑客的守卫者聚集在一起战斗。可他们此刻面临的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比巨人更加可怕的怪物。
地上狂怒的,天空肆意飞翔迅速捕食的巨大怪物,它们更像是变异的野兽,没有目的地破坏和杀戮。
白古通过结界的屏障,它看到大量的时灵【魔·尸】往这边聚集。它要快点找到月辛,虽然它也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那些【魔·尸】身旁围绕的黑色瘴气来看,与自己身旁围绕的红色有着不谋而合的相似之处。级别的不同吗?可它真不想承认自己是那种恶心的怪物。
【魔·尸】的大量聚集,影响着月辛腰间的两个银铃不停地颤动,整片天空都暗沉了下来。他的眼睛无比的灼热,犹如双目被烈火在灼烧。他听不见瑞奇的呼喊声,只听见身体的关节在噼噼啪啪的作响,无数双亡灵的手向他伸来,一个穿着骑士战服的紫发女人,和一个叫赫辛的白发男人正抱着一个婴儿。
——月辛。
女人喊着婴儿的名字,模糊的影像就此消失。极速的火球飞来,钻进了月辛的眼睛里。一阵刺痛过后,一双赤红凛冽的目光投射于世。
“他已经完全觉醒过来了。”地下的精灵躲起来说。
瑞奇怔住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月辛腰间的银铃竟消失不见,还是说银铃原来就是封存“神之眼”而存在的吗?这么说来,他的眼睛之所以看不见,是那双眼睛还没觉醒的原故吧。
他居然拥有神之眼,他果然是一种可怕的生物,他头上竖立着的狼耳是怎么回事?还有身后的白色狼尾。那锋利的尖牙和尖爪,像轻易就能把猎物撕裂一般的可怕。那双凛冽的赤瞳,怎么会?好像是…
月辛吗?难道是死去的夜神赫辛和时灵【圣魔·长】月嬗的孩子吗?
那这一定是月嬗搞的把戏吧。呵…看来,事情变得越发的有趣了呢。他看了看聚集而来的黑色瘴气,要大干一场的阵势看向月辛:“小鬼,现在对于自己的身世是不是有点头绪了啊?”瑞奇咬着牙,嘴角扬起。
月辛从手臂取出大刀:“啊,当然不止一点,我全部都记起来了。”
一个怪物向他扑来,他一刀挥起:“我想,我该是这世界最可怕的怪物吧。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怪物这个词并不能说服自己成为那样恶心的存在。”他话一落,对方就在一阵哀怨声中化成一滩黑色的肉泥。
亡灵石窟洞外,沙九·弥尔希尔手持一把名为“杰夜”的大刀,他赤红的双目冰冷地直视着断开的洞口。夜婠·舜跃过山石,站在了离他不远的位置,嘴里习惯性地叼着一根绿色的青草,赤红的瞳正好盯着他落于肩部的黑发。
她的红发在风中飘动,久违地气息传入沙九的鼻息间,他没有回头,只是异常地冷静,像是老样子。夜婠·舜却能察觉出这冷静背后的凄凉与沧桑。
“来晚了吗?看样子这里早就断开了,所以地狱三道才会如此的不安定吧?”沙九在心中沉思。
不用怀疑,世界已经到了他们也难以掌控的境地,所有的秩序都开始混乱不堪。就连地狱三道也置于水生火热之中,随时都能崩塌的样子。即使众夜神为了守住地狱三道不被毁灭而牺牲了自己,正化为力量支撑着。
可外面的黑色罪恶源越积越厚,已经是残局了。槽糕的是,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新型罪恶源的诞生隐藏着他们都无可比拟的力量。那些红色一旦升级,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沙九回过神,转身:“我都差点忘了,还有你…舜。”沙九柔和的目光望向了她。
她黯淡地目光看向一边:“对不起,让你独自面对了这么多。不过,现在我回来了,今后就该是我们一起面对的时候了。”她骤然回头,目光坚毅地与他对视。
他则露出了更加凛冽的目光…
白古被一道光芒砸中,身体由无形的巨大力量所牵制住。一群细微的红色颗粒物犹如蛇形轻盈地划过空中,钻进了白古的脑海。
所有抽离掉的记忆在此刻通通都被掘起,一片片带有影像的记忆碎片开始重叠,冲击着它的脑海抵达它的眼球,一场场惊心动魄的画面映入眼前。
接着是一个穿着黑色骑士服的紫发女人站在它的面前,俊美白皙的脸庞,英气逼人,她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紫色的眼瞳,带着忧郁:“白古,我死后,封印月辛的结界就靠你守护了。你务必要把我的话牢牢记住,月辛觉醒后世界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我不得不这么做。无论如何,你都替我守护他,陪他一起面对以后的战场。”
随着她泪的滑落,白古怔住地愣在空中,犹如从梦中惊醒一般往下坠落:“我想起来了,月嬗…”
它缓过神,立起身落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它的眼前:“你是银亚…”随即它看了看银亚身旁的战马助风:“看来,你们也没能逃脱这样的天命啊…”
水蓝色的长发披肩,披发背后有一束辫子垂在中间,与他身着的宝蓝色骑士服显得格外耀眼。英俊的脸有些沉闷,水蓝色的眼瞳投射出和月嬗一样的幽静与忧郁。
“是你把我的记忆恢复的?你是想要知道月嬗的死因…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她再也不会复活过来,她将她所有的力量都耗尽了,甘愿死在了赫辛的手里。赫辛在那之后也死了,我想,你心中不该有怨恨了才对?”
银亚幽静的眼抬起,目光不屑于回答白古的问题。他知道了自己该知道的,他要怎么做心里暗自有数。他跳上了助风棕色的马背,很快便消失在了东束…
白古没有理会,记忆已经恢复。月辛的气味就在前面,它煽动着白色的羽翼,迎上空中,为自己弹出一道屏障避开【魔•尸】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