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死亡并非终焉》琲世

8、第8章

　　『 Ⅰ 』

　　“伏黑！”

　　早上坐在漩涡咖啡的店里，还没吃上第一口早饭他就被虎杖悠仁大声喊住。

　　粉头发的男生两眼亮晶晶的盯着他：“我都听说了，你是不是能和我姐姐交流？！”

　　他沉默的喝了口咖啡，纯正的苦涩味在嘴里扩散令他忍不住皱了下眉，伏黑惠放下杯子抬头看着他：“你听谁说的？”

　　没有心眼的少年立刻回答道：“是太宰先生说的！”

　　伏黑惠：“……”
　　还真的是一丁点的防备都没有啊。

　　内心吐槽了一番后，伏黑惠的视线在店内锁定在了不远处穿着浅色风衣的男人。

　　“所以伏黑你可以让我和姐姐见面吗？”虎杖悠仁再接再厉地追击问道。

　　他略微想了想：“你姐姐现在不记得你了，这事你知道吗？”

　　眼前少年的表情一僵，原本亮晶晶的眼眸很快暗淡了下来，虎杖悠仁低落的垂下脑袋，语气闷闷：“这些我都知道，但即便如此我也想见一见…毕竟她是我的姐姐啊……”

　　伏黑惠扭过头：“这个要看她的意思。”

　　虽然他们之间确实有束缚但并不是主仆关系，见或不见都要看对方的决定。

　　【…可以，正好我也有话要问。】

　　于是在他身边的空间发生了变化，扭曲的空间里浮现出少女的身形。

　　粉色的长发，金色的眼眸。

　　虎杖悠仁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出现在伏黑惠旁边的人——哪怕多年未见他也能认得出来，这就是他的姐姐虎杖奈叶。

　　“你哭什么？”现身的魔女不解地歪头看着他。

　　“姐姐…”他忍不住低声唤了声，声音沙哑，甚至稍微有一丝的颤抖。

　　看到本该离世的亲人出现在眼前，虎杖悠仁鼻子一酸，眼眶都红了起来。是了，无论发生怎样的变化他都能认得出来，姐姐就是姐姐，更何况她从未改变过。

　　『 Ⅲ 』

　　他有一个姐姐。

　　哪怕姐姐不怎么喜欢他，却也一直默默地照顾着他。

　　虎杖悠仁从小就没见过爸爸妈妈，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家里就只有爷爷和姐姐。

　　姐姐比他大五岁，在他上幼儿园的时候姐姐就已经是可以独自一人上学的小学生了，有时候还能到幼儿园接他一起回家。

　　小时候幼儿园里的朋友嘲笑过他没有父母，虎杖悠仁从来没有为此难过。

　　他的童年确实没有父母，可是爷爷和姐姐给了他足够多的关爱。

　　姐姐虽然不喜欢他，但却能为了他把欺负过他的同学教训一顿，那时候姐姐也不过是四年级的小学生，他永远记得那天在夕阳下，姐姐咬着牙大声和哭闹的幼儿园的孩子们说。

　　“悠仁是我的弟弟，谁都不可以欺负他！”

　　那天几个同学聚在一起说他是没有父母要的孩子，姐姐碰巧来到幼儿园接他，所以正好听到了那些难听的话。

　　回家的路上他费力的跟在姐姐身后。

　　走了很远后，姐姐停下脚步转头默默盯着他。

　　“悠仁，不要随便被人欺负。”一向待人温和的姐姐沉着脸，似乎在生气：“谁都不能欺负你，就算是我也不可以。”

　　“…为什么？”
　　姐姐不是讨厌他吗？

　　姐姐逃避般地移开视线，却还是给了一个答案：“我答应过妈妈的，会好好照顾弟弟。”

　　她对自己好只是责任。

　　那时候他还小，不明白姐姐话中的意思，听到话题中涉及到妈妈时他忍不住眼睛亮了起来，连忙追上走在前面的人：“姐姐，妈妈她长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大人？”

　　“……”

　　姐姐沉默了很久。

　　“很抱歉，我…无法告诉你这些。”

　　是的，无论他怎么寻问爷爷和姐姐，他们从来都不会告诉自己关于父母的任何事情。就仿佛自己的父母从未出现在这个家庭一般。

　　虎杖悠仁记得非常清楚，那一天是姐姐第一次为了自己打人。

　　虽然不能问到关于父母的事情但是他依旧觉得十分开心，因为他知道姐姐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自己。

　　『 Ⅳ 』

　　“所以，你也觉得我是你的姐姐吗？”

　　虎杖悠仁连连点头，甚至还把自己钱包里一直保存的照片拿出来递给她：“这是我们小时候的合照！”

　　奈叶低头看起照片。

　　那是保存很好的一张照片，在上面有三个人——年龄大的老人坐在椅子上，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其中穿着黄色卫衣的男孩手里抱着篮球，在他对面站着的是粉色头发的女生，她五官端正秀丽，金色的眼眸清澈明亮的望着镜头。

　　……这好像确实是自己。

　　奈叶又抬起头，注意到这个叫虎杖悠仁的男生正用一种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神盯着自己，那种眼神她觉得有点眼熟。

　　就好像是那种见到主人的小狗般的眼神。

　　她下意识向对面的伏黑惠看了过去。

　　少年愣了下，端着咖啡杯不找声色的移开视线——别人的家事他可不打算乱插手。

　　然后她的眼前的视线又被虎杖悠仁占据，粉发的少年挡住了她看别人的视线，用小狗般的眼神楚楚可怜地追问她：“姐姐真的不记得了吗？除了我以外，爷爷呢？”

　　……爷爷？

　　奈叶迟疑了下，视线又落在那张照片其中的老人身上。

　　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但是又不太确定。

　　强迫回忆混乱的记忆带来的刺痛令她不禁皱紧眉，这时一个男声慢悠悠地在他们后面响起：“悠仁，还是不要刺激她的比较好~”

　　“！”

　　只是听到声音奈叶就知道是谁。

　　明明之前有见过，甚至还发生了些不愉快的谈话，但在她的记忆里却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一般。

　　她微微侧目凝视着趴在沙发背上的男人，那副无辜的模样倒是和记忆中的如出一辙，只是奈叶此刻却迟疑了。

　　他们交谈过，但是交谈了什么？

　　“太宰，你在偷听？”

　　“才没有呢，人家只是饿了，下来的时候刚好就听到你们说话了！”太宰治鼓起嘴像个小孩子般嚷嚷起来，他趴在那里静静的盯着少女尚且稚嫩的侧脸看了会，笑了：“不讨厌我了？”

　　“……”

　　听他这么说，似乎他们之间最后一次交谈的结果并不乐观。

　　可是即便太宰治的意思再怎么明显，偏偏她就是记不起他们之间为何而闹矛盾的，闹矛盾？她和太宰治？

　　不应该啊。

　　奈叶收回自己的视线没有开口回答他那如同玩笑般的问题。

　　回溯时间的事情只有她和太宰治清楚，他们是如盟友般的存在，经历了那么多的回溯——突然她停住了思考，因为发现了某个致命的问题。

　　她微微睁大眼注视着对面望着窗外的黑发少年。

　　高专的深色制服显得少年皮肤更加白皙，刺猬头的短发，清秀的五官，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撇向她：“怎么了？”

　　——她为什么这一次要选择伏黑惠做盟友？明明可以像之前一样继续选择太宰治啊。

　　磨损的记忆以及负面的情绪如巨浪将她淹没其中，不详的黑色从指尖溢出，离她更近的虎杖悠仁看得十分清楚，那黑色布满了手指逐渐向手腕蔓延。

　　“姐——”

　　突然，太宰治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那些蔓延的黑色骤然停滞，然后如退潮的海水般向指尖慢慢倒退，他低下头凝视着少女指尖的变化：“稍微冷静点吧，你如果在这里失控……代价也太大了。”

　　魔女失控后会在附近制造出结界，到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会被困在结界中。

　　在结界里面对付魔女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你状态不太好就不要去想别的事情了。”伏黑惠注意到太宰治的目光，他大概猜到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于是冷静开口：“先休息会吧。”

　　“……”

　　奈叶揉了揉脑袋，微微点头。

　　即便不用人提醒她也明白自己的状态有多糟糕，她也清楚这是过度使用异能后的结果，可是现在她不能停手。

　　有些事情必须要画上句号。

　　注意到魔女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虎杖悠仁下意识看向沉默的人：“太宰先生，我姐姐没事吧？！”

　　被叫的人回过神：“大概吧，现在和奈叶有联系的人是惠君哦。他清楚的会比我更多一点。”

　　虎杖悠仁立刻转移视线。

　　“…我不知道。”

　　“伏黑！”

　　“我真的不知道。”

　　太宰治低下头，安静地凝视着刚刚触碰过奈叶肩膀的手掌。

　　那残留的魔女气息仿佛还缠绕在他的指尖，正如他之间所说，【人间失格】并没有完全将那绝望的力量无效化，只是适当的减缓了影响程度。

　　他握紧拳塞进风衣口袋里：“悠仁，灵魂宝石有带在身上吗？”

　　“诶？”

　　“奈叶的灵魂宝石在你手里吧。”

　　“…是的。”

　　稍微从奈叶那里了解过什么是灵魂宝石的伏黑惠抬起头，目光落在诡计多端的大人身上。

　　他到底要说什么？

　　太宰治的目光自然的移到黑发少年的脸上，年轻的少年并不太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哪怕再早熟还是能让人一眼看穿在想什么。

　　“不要那么紧张。”太宰无害的笑着，语气和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专老师一样不怎么靠谱：“灵魂宝石哪怕污染了也是对于她最重要，最危险的存在，既然她选择把自己的灵魂交给你，应该也留下了某些线索。”

　　要知道以前的奈叶可从来不会把灵魂宝石拿出来的，更别说拿出来交给别人。

　　不过…或者这也是突破口？

　　太宰治若有所思起来，回溯时光的异能对他是无效，可这不代表他完全知道奈叶身上发生的所以事情。

　　至今他都有几点没有想通。

　　一，为什么奈叶会成长魔女？他还是很了解对方的，在知道魔女与魔法少女的关系后奈叶一直都在避免自己成为魔女。

　　二，奈叶为什么要把灵魂宝石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虎杖悠仁？

　　三，她和那位已经被消灭的诅咒师【羂索】发生了什么？

　　“或者…灵魂宝石会给出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