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死亡并非终焉》琲世

4、第4章

　　『 Ⅰ 』

　　夜晚的天空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雾，灯光下那层薄雾轻柔的仿若一层纱。

　　刚刚下过雨的地面还有积水，男人轻哼着不知名曲调脚边溅着水花向前有着，他走进街巷里，推开酒吧的大门。

　　“你果然在这里啊，织田作。”

　　在暖色调的灯光下，红发的男人坐在吧台桌前转头看向他：“太宰，你没带伞吗？”

　　“没有，带伞太麻烦了。”

　　酒吧的门在他身后轻声阖上，太宰湿漉漉的走到桌边和熟悉的老板下单：“什么酒都可以，如果能往里面加洗涤剂就更棒了。“

　　Lupin酒吧是他们好几位常去的地方，对于太宰治的‘疯言疯语‘店老板也已经习以为常。

　　老板倒了一杯威士忌放在桌上，好声好气的说道：“我这可不卖那么危险的东西。”

　　“如果真卖出这么危险的饮品，老板会有麻烦的。”织田·老实人·作之助赞同的点头。

　　太宰治曲起手指在玻璃杯上弹了下杯沿，凝视着酒里的浮冰，他像个委屈的小孩子般瘪瘪嘴——视线扫过好友面前的杯子时他有些意外：“织田作，你今天怎么在喝咖啡？”

　　“因为晚上我要写新的小说，所以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回去才行。”

　　“哦？你已经想好新的题材了吗？”

　　“说实话其实还没有。”

　　他端起酒杯浅抿了下，目光扫过店外昏暗的景色长长感慨了声，又说：“既然这样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织田作之助略感兴趣的放下杯子，认真注视起他。

　　“你觉得如果当一个人拥有控制时间的能力，这个人会做什么？”

　　“控制时间？是指让时间停止吗？”

　　“不全是。”太宰治竖起手指晃了晃：“还可以做到回溯时间让人回到过去，如果织田作有这种的能力会想回到过去改变什么吗？”

　　织田作之助认真思考了下：“是指像游戏里存档的功能吗…？”

　　太宰治睁大眼：“织田作竟然会用游戏来做比喻？！”

　　在以前，他们还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织田作之助除了对小说和辣咖喱感兴趣以外，就剩下赚钱养孩子了，过于成熟的性格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还要大。

　　是的，那时候他这位友人连游戏都没怎么接触过，对涉及到这方面的词语都十分陌生。

　　“是孩子们最近在玩游戏，我就在旁边稍微听了会。”提到自己收养的孩子，织田作之助脸上的表情生动了不少，只是他很快反应过来：“太宰，你所说的操控时间……指的是奈叶对吧。”

　　“没错哦。”

　　他完全没有被戳穿后的不安，反而十分坦荡。

　　“如果能出现在织田作的小说里她应该也会很开心吧，这也算曾经活过的证明了。”

　　“……你又在说一些难懂的话语了。”

　　“抱歉，很难懂吗？”

　　织田作之助把最后半杯的咖啡喝完，杯子落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太宰治动作顿了下，转头看过来：“我还以为织田作你会拒绝呢。”

　　“嗯？可是太宰你以前不是说奈叶是我的救命恩人吗？”

　　“……说的也是啊。”

　　『 Ⅱ 』

　　夜里的车子在马路上溅起一片水花。

　　车里三个人神情各异，负责开车的匆匆感到酒吧接人的国木田独步，副驾坐着的是对着车窗外发呆的太宰治，后座是想跟过来帮忙的织田作之助。

　　“他们状况怎么样？”

　　“除了伏黑，其他两个状态还算正常。”

　　匆匆从车上下来的三个人快速走进酒店，在电梯里，国木田揉了揉脑袋说：“悠仁说他们见到了魔女，伏黑被魔女标记了。

　　“如果我没记错他们是三个人一起行动的吧，为什么只有一个人被魔女标记了？”

　　“太宰，还是先去确认下他们的安全比较好。”

　　电梯停在九楼，国木田踏出电梯门：“与谢野给他们检查过，身体上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精神方面可能受到了些刺激，所以太宰你到时候不要刺激他们，”

　　织田作之助紧接着也走出电梯，他瞥了眼右侧的路有些诧异：“酒店的走廊……有这么长吗？”

　　他刚说完，自身的异能忽然触发眼前浮现出什么画面。

　　“太宰！快从电梯里出来！”

　　“——！！”

　　电梯门在他们眼前骤然合上，随即便传来危险的坠落声。

　　『 III 』

　　太宰治觉得这个世界病了。

　　他所经历的一切在达到某个点时会突然回到最初的原点，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他无聊地看着那些大人重复着以前做过的事情，说着曾经说过的话，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存在的问题。

　　世界在重复着，那一年被重复了无数次然后忽然有一天恢复了正常。

　　时间接着向下延续了。

　　太宰治认为这个世界疯了、自己也疯了。

　　当他的挚友死在眼前时他迫切的希望可以像以前那样让世界回到过去，让一切重新开始。

　　奇迹没有发生，但在之后的几年里他发现世界在不断重复着。有时是回到两年前、有时是回到四年前，就像是有人在不断探索着什么渴望获得答案。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只是借助这些机会让织田作之助活了下来，完成小说家的梦想。

　　可是世界的重复还在继续，次数更加频繁，太宰治决定要找到这个操控时间的疯子。

　　……

　　电梯坠落的撞击让太宰治失去了短暂的意识。

　　在封闭的环境下，他靠着角落缓缓苏醒然后试探着摸了下一直散发着刺痛的脑袋，很快他就摸到了温热并且湿漉的液体。

　　“真疼啊……”

　　他嘀咕着慢慢站起身。

　　电梯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延伸在外面是是一片格格不入的世界。

　　黑红色的地面，黑色的太阳，他站在一片荆棘的道路上看不见任何能称为人类的存在，穿着红色裙子的小人从荆棘后面跳出来，巴掌大小的模样，和随处可见的毛毡玩具没什么区别。

　　祂们有的围在太宰治的脚边。

　　有的聚集起来将挡在路前的荆棘撞出了一条路。

　　那些小人就像是有血有肉一样，硬是用身体为他铺出来一条红色的道路。围在他脚步的小人自行分开向着铺满红色花瓣的道路跑去。

　　察觉到有什么在拽扯他的裤子，太宰治低下头。

　　一只缝着嘴的娃娃正拽着他裤脚，另一只手指向远方。

　　荆棘上还挂着红色的花瓣和支离破碎的娃娃，配合着此刻深沉的背景，怎么看都宛如恐怖片的开场般透着渗人的寒意。

　　太宰治抹去快流进眼角的液体，心平气和的接受了【邀请】越过荆棘沿着这条道路一直向前行进。

　　沿途，他看到了无数倒在地面的孵化者。

　　祂们有的如脆弱的纸张般被撕开，有的又像用利刃切割成了无数块，祂们有的被随手丢在地上，也有的成堆的堆成小山丘，这么多孵化者的尸体无一例外都露出畏惧的眼睛。

　　“真惨呢……”他笑着感慨。

　　可是接下来再往后的场景却让他笑容直接僵住。

　　他看到了无数个死去的“她”，那些数量完全不比之前看到的孵化者少。还没等他收回惊愕，脚边一直捏着他裤脚的娃娃忽然松开手，迈着小短腿向前跑去。

　　娃娃被人温柔的抱起来。

　　太宰治这才注意到，这条路已经走到了头。

　　站在道路尽头的女人转过身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好久不见，太宰君。”

　　太宰治：“……”

　　是的，眼前这位粉发金眸的少女就是他找了很久才找到的疯子。

　　那个操控时间的疯子。

　　他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我们确实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奈叶。”

　　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正是虎杖悠仁的姐姐，虎杖奈叶。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攻击你的。”

　　“……”

　　“至少现在不会。”

　　“意思是以后就会攻击吗？”

　　虎杖奈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双眸含笑。

　　在他们周围黑色的雾翻涌着，随后在地面上化成了桌子和椅子，那些若有若无的气息就像是有意识的生物当着他们的面在桌上摆放了食物与茶杯，最后甚至还礼貌的拉开椅子等待两人的入座。

　　有点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茶话会，但是又有些不像，至少茶话会不应该这么黑暗。

　　太宰治大大方方的坐下。

　　“织田君的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他已经写完一本现在准备写下一本小说了。”

　　“孩子们呢？”

　　“还是老样子，现在应该都在忙着学习。”

　　“敦呢？港口黑手党还在追捕他吗？”

　　“……他身上的悬赏已经没了。”

　　“是吗，是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

　　他端起茶杯闻了闻氤氲的茶香气味，眼眸微抬：“奈叶。你完全不问自己弟弟的事情呢，该不会已经忘记还有一个叫虎杖悠仁的弟弟了吧。”

　　女人完美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虎杖…悠仁？”

　　“你利用自己的异能回溯太多次了，记忆已经混淆了吧。”太宰治放下杯子，语气轻缓的响起：“织田作的小说是在你消失前就已经写完的，敦的悬赏取消的事情你也应该是知道的，只是这些都被你忘记了。”

　　“……”

　　“所以你已经失控了，是吗。”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平静的很，只是白皙的皮肤发生了质变，那张仿若瓷器般的脸颊露出了瑕疵，黑色的液体顺着眼角开裂的地方慢慢流淌下来。

　　她抬起脆弱的手捂住残破不堪的脸。

　　“或许吧。”

　　“但是这一次和之前不一样。”

　　从指缝间透露出的眼眸亮得骇人。

　　“太宰君，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必须…必须把那家伙消灭才行。”为了这个目的她出卖灵魂、满身是伤一路坚持到现在，哪怕什么都记不住，复仇的目标化成灰她都记得住：“所以你会帮我的吧？就像之前一样。”

　　太宰治沉默了下，然后闭上眼：“不，这次我是来阻止你的，奈叶。”

　　“……”

　　她愣住了。

　　缓缓放下自己的手，像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是吗。”良久她才发出声音，不悲不喜的注视着曾经的好友：“那真是遗憾，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黑红色的丝线从四面八方袭卷而来将他束缚。

　　那些丝线比任何武器都要锋利，这点太宰治是最清楚不过的，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任何畏惧态度自然的就像是在好友普通告别那样。

　　“我们还会再见的，在那之前……你千万不要消失。”

　　『 Ⅳ 』

　　大脑昏昏沉沉的，像被人狠狠锤过。

　　当太宰治慢慢醒过来的时候余光扫到了一抹粉色，是奈叶吗……？

　　“太宰先生！不要死啊！！！”

　　“……”

　　在虎杖悠仁中气十足的呐喊声中他瞬间清醒过来。

　　侦探社的专属医生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短发的美女翘着腿，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盯着正在爬起来的男人：“听国木田和织田的说辞，你是被袭击了吗？”

　　太宰治坐起身摸了摸脑袋，不出意外摸到了熟悉的绷带手感。

　　“所以你真被袭击了？”

　　“差不多吧。”他推开趴在旁边的虎杖悠仁，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不是说伏黑被魔女标记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虎杖悠仁乖乖回答道：“他在隔壁休息，有国木田先生他们在守着。”

　　他套上自己的外套转身盯着某位乖巧的DK看了会，明明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性了，却还是露出了孩子般狡黠的笑容：“悠仁君，你想见奈叶吗？”

　　“诶？可以吗？！”

　　“我的话没戏了，但是悠仁君话肯定没问题的。”

　　“…那个，从刚刚开始太宰先生你就在说很奇怪的话了诶，该不会你也中了魔女之吻吧？！”

　　“你连魔女之吻都知道了啊，看来奈叶留给你的日记本提到不少内容呢，不过你放心吧，我是不会中这个的。”

　　“为什么？”

　　“因为我被魔女讨厌了啊。”

　　虎杖悠仁欲言又止，总觉得这位又在说些听不懂的东西。

　　虽然他能明白魔女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很疑惑的开口问道：“可是这个和我姐姐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被魔女讨厌就不能见到姐姐了？”

　　那本日记本里确实提到过不少内容，里面有哄骗少女的孵化者，有为了梦想奉献灵魂的魔法少女，也有散播绝望的魔女。

　　太宰治歪了歪头：“你知道魔女是什么吗？”

　　虎杖悠仁犹豫了下，慢慢点点头。

　　“那你知道魔女是从哪里来的吗？”

　　“……不知道。”

　　就像诅咒师与诅咒之间的关系一样，诅咒师的工作就是祓除危害人类安全的诅咒，与孵化者签订协约的魔法少女需要完成魔女退治工作。

　　可是这魔女又是从何而来？

　　“魔女就是魔法少女的最终归宿，当内心的希望转变成绝望时她们就会转变成魔女。”

　　虎杖悠仁愣住了。

　　他半天才缓过神：“你说…什么？”

　　太宰治十分有耐心地，并且语气温柔的在他耳边重读了一遍：“所以说魔女就是失去希望，堕落的魔法少女。”

　　而虎杖奈叶就是被丘比哄骗成为了魔法少女，太宰治观察了下少年恍惚的神情大概也能猜到奈叶留的日记本上应该有提过这些，只是没有提到这么残忍的真相。

　　不过想来也是，依照奈叶的性格就算坦白也不会说那么多。

　　他拍了拍虎杖悠仁僵硬的肩膀，转移话题道：“我们去看看伏黑吧，你也知道，中了魔女之吻可不是什么小事。”

　　魔女之吻能够扰乱一个人的精神、放大人的情绪、摧毁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