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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Chapter 0397 ...

  •   硫琅如风的父亲,硫琅鳖,冰之国玄若家族族长身边的近侍,同时也是天地盟少主相夫光子的姑父,常年辗转在冰之国、银之国两地,有不下百人的狐朋狗党。
      近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各地死党赶赴同一焦点——雪澈城周围。
      当相夫光子手执长剑、目色阴冷的降落在一群人眼前的时候,所有男人都被这抹艳丽的霞光吸引住了,穷困潦倒却只懂得好吃懒做的他们,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人。
      喜好女色的硫琅鳖当然不同,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害他们硫琅家倾家荡产、害他的女儿颜面尽失、还让玄若夫人恨之入骨的死敌!他的“无真”本来就是为了对付她准备的,没想到白白浪费了。
      从对方讥笑的神态,相夫光子读懂了他的内心所想。
      “阿鳖啊,这是你女儿吗?好漂亮啊!”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见到女的就以为是硫琅鳖口中那个“貌若天仙”的女儿。
      “当然不是,我女儿才不会一脸杀气,毫没气质呢!”硫琅鳖扁了扁嘴,丢了个藐视的目光给深仇死敌。
      “硫琅鳖,少说废话,把无真的解药拿来!”女子冷声低喝,垂着的头让人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唯有一头红发在雪光的折射下娇艳欲滴。
      “你不是毒师的弟子吗?区区小毒都解不了,还真是徒有虚名啊!”硫琅鳖用尖酸的语调挖苦她,还一副洋洋自得的姿态:“你可得感谢我,是我帮你测出了你实力的弱小!对不对啊哈哈哈哈!”
      时间不多,硫琅鳖是故意拖延的,八成他没想到云罗风树还活着,也没想到……如果现在那里停放的是一具尸体,他自己还有几秒钟可活。
      “我最后说一次,把解药交出来!”她不会许诺饶他不死,就如同她不相信硫琅鳖会干脆的交出解药一样,而事实,也全中她的意料。
      “那你就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吧!哈哈哈哈哈!”
      另一个长着斗鸡眼的男人摸着下巴讪笑:“这妞儿长得挺漂亮,磕头多没意思!让我们几个玩玩才是正道理啊!”
      其余三五人跟着附和,硫琅鳖无耻一笑,同意了他们的意见。
      相夫光子后悔了,她刚才就不应该跟这伙人废话,本就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以硫琅鳖为首仗着玄若家的门楣横行霸道。
      “这样吧相夫光子,我放你一马,给你解药,不过,你必须把衣服脱光了跟我们玩玩!哈哈哈哈!”见她发呆不语,硫琅鳖得意的以为她害怕了,畏惧了!
      相夫光子咬碎一口银牙,杀气飙起恨不能立即取他们的命,要她脱衣服?她只会脱了这几个家伙的皮!但是,杀掉硫琅鳖,云罗注定会死,她再也想不到谁还会拥有“无真”的解药。一想到这点,她所有的杀气都没了,整个人也萎靡的似一缕幽魂。
      美人敛眉哀愁的模样在这伙人看来不但唯美,而且诱人,他们居然在酒力的驱使下兽性大发,扑上来伸手撕扯呆滞中相夫光子身上的衣服。
      “啊呀!”
      接二连三的惨叫让硫琅鳖发现,一只小小的红雀正不断扑扇着翅膀在光子面前乱飞,还不断用鸟喙狠啄靠近的人。好像在守护主人一般,勇敢的战斗着。
      硫琅鳖非常不爽,皱眉以后瞪起阴狠毒辣的眼睛,一边怂恿大家不要怕扒光这个女人,一边绕到背后去,趁着小红雀阻止别人侵犯相夫光子的时候,用一个大网罩住了它。
      “臭东西!敢坏我的好事!我杀了你!”硫琅鳖狠歹歹举起了网子,接着把它摔到地上,在小鸟拼命挣扎意图破网而出的关头一刀落下。
      鲜血四溅,即便是从那么娇小柔弱的身体里喷出,还是染红了相夫光子的视野。她神情一震,空洞的眸子里在不知不觉中被泪光填满,当她目光的焦距彻底凝聚在小鸟一动不动的尸体上时,才发现,这是那只时常会出现在弃忧宫枝头、比赤魇的元灵兽小上不止一圈的陌生火炎雀……
      不,它并不陌生,因为光子对它的记忆不止一次两次那么稀少。
      “硫琅鳖……你做了什么……”她发红的双眼转向杀死了火炎雀的凶手,逼视的神情令对方一行人不寒而栗:“你这个畜生——”
      其余人等见她挥剑砍来,有的勇敢抵抗,有的干脆屁滚尿流落荒逃走。
      “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云罗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杀了你!还有你的妻子和女儿!我宁可赔掉上主之位也要你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你信不信!”
      硫琅鳖这下真的畏惧了,但一想起女儿告诉过他的“相夫光子舍不得离开上主之位才在众人的辱骂中厚着脸皮回到国府”就壮起了胆子:“哈哈哈哈!你吓唬我?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杀啊!你杀啊!你要是敢杀!也不会用打垮我们家业这么费劲的方式报复我们!如果不是你没有胆量,就是因为你没这个能力!”
      接着,相夫光子眼睁睁看着硫琅鳖把仅剩的无真解药摔在地上,并用脚跟碾成碎末,他还大言不惭的给人出谋划策:“让云罗风树亲自来舔一舔,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狗命!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痛吼撕裂空气,那一瞬,整个天地为之混沌。四野飙升骤起的飓风将周遭事物一一摧折拔起,雪尘掀起数丈高,形成一面擎天的帘幕。突如其来的异变让硫琅鳖等人乱了手脚,连紧张都来不及便沉浸在惊恐的呆滞中了。
      而相夫光子本人,则早已蜕化成一尊杀戮战神,锐利如刀的眸光在漆黑的暗夜里闪烁出狂烈的杀意,红到发黑的嘴唇、妖冶绽放的蔷薇、翩飞旋转的衣摆,在释放惊心动魄的美丽瞬间消失不见。
      硫琅鳖连连紧退,近了!近了!那股凌厉狠辣的气势逼近了!
      相夫光子如同一道当空劈落的闪电,临近的刹那抬手振臂,轻而易举捏断了硫琅鳖搪起的左腕,劈碎岩石、大地龟裂的巨响掩盖了他吃痛的惨叫,稍一回首,硫琅鳖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大难临头的绝望感。
      散下的及肩红发在风里肆意的舒张,赤衣女子宛若上了极其妖异的眼妆,眸底杀机大涨,全身爆发出令人胆寒心颤的魔鬼气息。分明是暴怒不止的心绪,不断滋生出名为仇恨的东西,她抬起骨瘦如柴的尖利五指,步步逼近,纵身掠过的瞬息硫琅鳖整个胸膛被贯穿!长长的指甲向下滴落鲜血,染红脚下残存的霜雪。
      硫琅鳖登时发出一阵混杂着悲鸣的惨叫,明明剧痛难忍,却在意识清醒的当下目睹着仇敌衣袂婉转红丝飞扬。那惹人叹息摄人心魂的美丽,在他看来形同魔鬼,即便充满妖冶的诱惑,也等于是致命的毒药。
      修罗的炼狱里,心胆俱裂的人们在相夫光子冷酷残忍的目光投来之前,就已经吓得逃的逃,昏的昏。如霜的眼神凌迟过来,手掌一挥,将预备偷袭的三五人打翻在地,飞溅的血红让她倍感痛快,残酷的冷笑在唇角骤然而生,她转过妖花盛开的脸颊,美眸冷极。仿佛任何的事物都无法引起她的情感,除了杀伐与毁灭!
      慢慢从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的弱者身边经过,相夫光子无视他们的存在,眼中唯一的目标,是她此刻停留的地方。
      夷为平地的冰冷雪原上,风霜肆虐,处处凉透,唯独她的身边,用鲜血织出了惨烈刺目的景象。
      她的仇,她的恨,积压多年储备多年,终于化作一腔怒火燃烧了。她以残忍的方式凌迟了硫琅鳖,用尖如刀锋的利甲,一次次、一下下的划穿男人的皮肤、血肉,听着他惨如杀猪的哭叫,振奋不已。她当时的脑海里被空白填满,唯一猖獗的是蹂躏敌人的快意,当空白处闪现出如风的面容时,她又莫名其妙的回想起这样做的理由——因为痛恨!
      硫琅鳖最终似一滩烂泥被相夫光子丢在了龟裂的地缝里,她甩掉了脏污的人血,并在心里期待着如风知晓此事后的表情。
      “你赖以生存的一切,我会一样一样的夺回来!就如你当初害死秋暮灵、又让我陷于绝境中一样!”
      妖花未凋零,红唇冷如血。再没有人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包括她自己。
      ……
      相夫光子一个人呆然木讷的站立在原地,过了很久,表情里残余的杀气还没有散去,四溅的鲜红,苍茫的月色,陪伴着湮灭的视野陷入沉眠。
      她走到一个位置,蹲下身体,挪开网子,把已经死去的火炎雀捧在手心里,凝视了片刻,放入怀中,带走。

      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睡倒在雪地里,也彻底回想起了云罗风树还在生死的深渊边徘徊,低头看着恢复原状的手上干涸的枯红色痕迹,她的头扯痛起来。血雨腥风的那一个个场面,在脑海里穿梭游掠,终是忆起了什么,没来由的深锁了眉,表情痛苦:“我……到底是怎么了……风树……还有风树!我杀了硫琅鳖,就再没有解药可拿了,我怎么这么冲动呢?”
      她怨恨自己的鲁莽,眼下,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了。顾不得碧姐是否会担心她此时憔悴的模样,相夫光子发动光镜千影之术,直到镜面中出现了玉灵碧的脸容,她才终于忍不住垂泪乞求:“碧姐,帮我……救救风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帮我……”
      “光子!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十分不妙啊!”
      “云罗他中了‘无真’,我又没能拿到解药,我担心他此刻已经……”哽咽打断了她要讲述的经过,难言的悲痛化作泪涌。
      “好!我马上赶过去!你不要着急,在原地等着我啊!”玉灵碧慌不迭的举手划限,被身后忽然闪出的叶适时阻止。
      “身为一国之主,怎么能随便离开,把我传送过去吧。”容颜冷漠的女子点头说。
      “可是叶,你才刚刚回来……”
      “比起这个,相夫光子更重要不是吗?”她一眼参透了好友的所思所想,玉灵碧沉默了几秒钟,终于点头。
      水无痕叶的出现,为相夫光子绝望的世界增添了一抹阳光的丽彩。
      相夫光子并不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相反,她更加责备自己的无能和失败,凡事都想要自立自强,却屡屡拖累身边的人,现在还让大姐动用禁忌之术耗费能量。
      然而……她却是……宁可自责的过下去,也不后悔挽救云罗的生命。
      ……
      “体内的毒已经排干净了,只是‘无真’容易伤及人的身体机能,能否苏醒,还要看这小子的运气。”水无痕叶接过相夫光子递来的手帕,擦净了额角沁出的汗。
      费了大半天的工夫,终于暂时保住了云罗的生命,但叶的一句话,又让屋子里的人不安起来。尤其是米荧,这两天一直是以泪洗面。
      “不管结果怎样,相夫光子还是要感谢叶大人专程跑这一趟。”相夫光子低头行礼,故作坚强的说着最坏的打算,心底却强烈的祈求上苍不要这么残忍。
      叶叹一口气,规劝般的说道:“还是感谢你的碧姐吧,她才是最在意你的人。”
      等待的时光度日如年,仅仅一天,相夫光子就急得呕血,焦虑的神情一直停留在脸上,让她看上去分外疲惫。
      其实,她习惯了看到他处变不惊、好像天塌下来也不会世间灭亡的平静样子,更喜欢看他微微蹙眉时的表情。悄悄向前,缓缓凑近,不由自主伸手轻抚云罗苍白的眉心。
      “风树,请你醒过来,你说过会陪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和碧姐的约定也好,与我的誓言也罢,我都不希望你有事……更不希望,你会从我的身边离开……”
      米荧出外打水,回来时看到相夫光子深情注视师兄的一幕,没有像平常那样大呼小叫,反而难过的垂下了双眼……或许,她对师兄也是真心相待的吧。
      太阳的薄辉透过磨砂的玻璃,洒下一片柔和朦胧的光晕,日上三竿,为云罗诊治的水无痕叶宣布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云罗风树,已经没有大碍了,不消几日一定能醒来。
      米荧发出惊呼,喜悦的泪水在眼眶里萦绕,相夫光子终于露出了安心的微笑,连雁声婉都乐得合不拢嘴。
      “叶大人,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在米荧和小婉开心的围绕着风树时,她退到一旁,严肃而认真的向前辈请示。
      “说。”
      “在我回来以前,请保护他们的安全。”
      “你去哪?”
      “我很快回来。”
      “碧很担心你。”
      “……我知道,所以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因为……我要回雪澈皇城去验证一件事!”背过身,她从衣架上扯下了一件红色的连帽斗篷,披到肩上,右手还隐了一把月亮形状、时刻闪烁着冷光的轻斩。
      朝她固执的背影盯了几秒,水无痕叶最终无力的叹息:“去吧,万事小心。”
      “多谢叶大人!”

      雪澈皇城的议政大殿里,玄若栤诚的夫人香玉神情激动,向着王座上的年轻君主猛告黑状,她说,在家门外找到硫琅鳖的尸体,经验证,是死于一种阴毒的毒术“骨化术”下,而术法界当中懂得使用这招的就只有一代毒师千水云紫和她仅有的弟子,千水云紫已经过世,那么,凶手一定是来自光之国天地盟的相夫光子!
      “夫人会不会太武断了些?据我所知,硫琅鳖不但跟相夫光子没有过节,两人还是亲属关系,她怎么会杀了他呢?说会骨化术的只有她一个,也未免太过牵强,因为千水云紫生前究竟有没有另收徒弟,我们都不得而知啊。”冱英礼的青年国主慢条斯理的说着,动动嘴巴,就让神无月香玉无言以对。
      虽然她一口咬定凶手是相夫光子,可除了证明硫琅鳖死于骨化术以外,也确实找不到证据,香玉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真实存在的“人证”已经被幕后的操纵者绞杀殆尽了,而凭空出现在府宅外面的男性尸体,也绝不是巧合。
      “所以,这件事尚无实证,需要进一步详查。”云迟清浅一笑,英俊的脸庞流露出些许藐视,他喜欢观赏某些人暗暗咬牙偷偷憎恨的样子,这会让他觉得,他手中把握的不仅仅是胜利的筹码。
      ——七贵族相互制约的平衡关系,总有一天……会由我冱英礼云迟亲手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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