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梦离殇》柳八至

3、一世蝶蓝

　　楚珏乖乖乐乐的在梦离居做他的小杂工，对稀雨虐待般的行径不以为然。
　　众人皆以为他有受虐倾向，熟不知他日日跟在酒中仙身后风餐露宿，喝冰冷的泉水，干硬的馒头。现在，每天都可以吃上热汤熟食，他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抱怨呢。
　　要是稀雨知道他的遭遇，定会痛哭流涕，不再使唤他。
　　今日的梦离居似乎比以往要安静许多，到了午餐时间也没有一个客人登门。
　　这是件很诡异的事情。
　　稀雨坐在凳子上，挥舞着苍蝇拍打苍蝇，梦离坐在一旁喝茶看账本，楚珏则撑着脑袋发呆，兴致缺缺，他似乎喜欢忙碌一点的梦离居。
　　这时一群人走进梦离居，稀雨以为是客人临门，连忙起身，楚珏也站了起来，做好迎接客人的准备。
　　片刻后，稀雨就收起脸上的笑脸，她已经感受到了来人的杀气，这群人来者不善。
　　梦离依旧专注她的账本，没有丝毫得动容。
　　来人一脚踩在长凳上，将手中的大刀往桌上一拍，用劲之大让桌子都震了一震。
　　感觉到账本晃了一晃，梦离皱了皱眉，收起账本，轻飘飘地站了起来。
　　“谁是梦离居管事的，站出来。”来人似乎觉得梦离居一行人太沉得住气，不免先开口道。
　　梦离不紧不慢地往前跨了一步道：“正是在下。”
　　哈哈哈，那群人的头头一阵大笑，“梦离居管事的居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
　　听了他的嘲讽，他的手下也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一道剑气划过，那个头头额前的头发竟然落下一缕，这缕头发让众人都噤了声。
　　“溪蓝，你怎么这么莽撞，你都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万一这剑刺歪了几分，要了他的性命，我们该找谁来收尸啊。”稀雨调侃道。
　　原本背靠在楼梯柱上的溪蓝手持长剑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梦离的身边。
　　相溪蓝，竹林老怪的弟子，与梦离关系十分要好，二人形影不离，宛若亲姐妹。
　　她刚才那一击让那群人的头头吓了一跳，默默地将脚从长凳上收了回去，只是姿态并未松懈，仍旧傲气十足，只是梦离他们早已看出，他在死撑。
　　“你是什么人，来我梦离居所为何事？”梦离开口道。
　　“我们是暗香楼的人。”那个头头中气十足地道。
　　暗香楼，江湖中的第一情报组织，只要你有钱都可以去那买你想知道的消息，只是有一点，一份情报只卖一次。
　　梦离道：“我们与暗香楼无冤无仇，各位此举让人不解啊。”
　　那人冷笑道：“好一个无冤无仇，自打你们梦离居开业以来，我们暗香楼的生意一落千丈，江湖中人都到梦离居买消息，不去暗香楼了。”
　　冷笑中夹着一丝憋屈，楚珏同情地扫了他一眼道：“那还不是你们暗香楼开价太高。”说完还觉得不够，又道：“做生意得从自身找原因，不能因为别人生意好就寻仇，要打要杀的，要是都这样，那还不得乱套啦。”
　　“明明是她们学我们暗香楼，卖情报。”有个小弟愤愤不平。
　　“街上卖大白菜的还不止一家呢，怎么没见他们要打要杀的。你们这是不讲理。”楚珏启唇反击道。
　　啊哈哈，稀雨在一旁大笑，指着楚珏道：“楚珏，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被别人称赞可爱，楚珏的脸微微泛红，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头头知道口舌之战他们讨不得好，便威胁道：“今日在下奉暗香楼楼主之命前来，希望梦离居可以不再插手情报事务。若梦离居不应，就别怪我们暗香楼不客气了。”
　　梦离将他的威胁忽略的很彻底，“让你们楼主亲自来对我说吧。”
　　语调十分狂妄，那个头头不禁攥紧拳头，强忍着不冲上前。“梦离居主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本居主从不喝酒。”梦离道。
　　梦离很少将居主二字挂在嘴上，若从她口中吐出这二字，则表示她生气了。
　　头头的小弟也生气了，拔刀就要冲上来。溪蓝手持长剑就要开打之时，楚珏挺身而出道：“有我这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出手。你们坐着喝茶，这些小喽喽交给我便好。”
　　梦离心中一暖，不禁对楚珏另眼相看，这是除师傅外第一个愿意为她们这群女子挺身的男子。
　　他口中的不屑和刚刚的大白菜论早已激怒了那些人，一群小弟急不可耐地冲了上来。
　　顿时刀光剑影，楚珏赤手空拳就撂倒了这些人，转身朝着那个头头道：“你还要不要来。”
　　那个头头双腿颤抖，手中的大刀也落在了地上，其懦弱姿态就差抱腿求饶了。
　　“还不快滚。”楚珏冷下脸狠狠地道。
　　他的脸暗的可拍，连远在一边的稀雨也感受到他浓浓的怒气，并在心中暗暗得思量以后还要不要他做杂工了，万一哪天把他虐怒了遭殃的可是自己。
　　那个头头捡起大刀，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跑去，那些小弟能动的拖着不能动的迅速离开了梦离居。
　　那些人离开后，楚珏就恢复了他原有的神情，“我自作主张将他们放走，没错吧。”
　　梦离摆摆手，“你这样做没错，不让他们走难道让他们留在这里白吃白喝吗。”
　　楚珏呵呵地笑了笑，安静地坐了下来。
　　“我们这样是不是得罪了暗香楼。”溪蓝问道。
　　“暗香楼。”梦离哼了一声，“他们是不是暗香楼的人还不确定。”
　　“怎么，你怀疑他们不是暗香楼的人。”稀雨道。
　　“我们虽然做些情报生意，但都是些小生意，暗香楼根本看不上眼，他们百年的情报机构怎么是我们这些初入江湖之辈可以比的。”梦离缓缓道。
　　“你的意思是说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们。”稀雨了悟。
　　“另外，那些人似乎也不像暗香楼的人。暗香楼的人个个文韬武略，怎么会像那帮人一样蛮横不讲理。”梦离道。
　　“会不会是暗香楼请来的打手。”楚珏突然插话。
　　稀雨一掌拍向楚珏的脑袋道：“你果然像你师傅说的一样笨，暗香楼那么有深度的地方怎么会请这些打手，不是拉低他们的档次吗！”
　　楚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讪讪不言。
　　“就是说有人在挑拨暗香楼和梦离居的关系。”溪蓝听后得出的结论。
　　“我也是这么想的，至于是真是假还是静观其变吧，若是挑拨，必然还会行动。”梦离道。
　　“恩，那么就静观其变吧。”楚珏点头道。
　　稀雨一掌又拍上楚珏的头道：“你又不是梦离居的人，观个什么劲。”
　　楚珏低头不言。梦离瞧向楚珏，她不知楚珏为何对稀雨诸多隐忍，稀雨这些行为似乎已经侵犯了他男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