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唐花(上) ...
-
剑三同人,原创,唐花(上)
文/@夏初凝Shirley
1.
轻功落地,沈玉箫就被一群身材娇小的孩子们围住,一嘴一个“师兄”,叫的沈玉箫好不快活。
“师兄,你今日见没见着那个唐门的家伙啊!”
手持玉笛的小师妹问道,明亮的眸子里闪着灵动的星辉。
“要我说啊,该不会是那家伙怕了咱们师兄,不敢来了罢?”
“就是就是,咱们师兄可是了不起的大侠,听师姐说,师兄有个江湖绰号叫做——基盗墨尊!”
“咳咳、是极道魔尊。”
带着一脸满足感听着师弟师妹们的赞美之词的沈玉箫忍不住打断纠正了下。
“我倒觉得那人也挺厉害的,当时师兄回来的时候,衣服可是破烂不堪,连裤子都——”没等那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眼睛扑闪扑闪如萤火的的小姑娘说完,沈玉箫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脸上露出几抹尴尬神色。
“哦——”站成一圈的小孩子们突然被点醒了般,咯咯地笑了起来。
沈玉箫难得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被激怒了。
这还要从几日前说起。
他前些日子去马嵬驿做收集粮草的阵营任务时,被一浩气盟的人弄破了衣裳。
那质感柔滑,用丝线细腻勾勒的花边已经断开,破了一个洞。
花了三个月才缝制好的衣裳,就被那唐门的可恶家伙给戳破了。
别的不说,人家要是蓄意戳破的还好,偏偏是瞄准野味的时候擦到自己身上,沈玉箫原本伏在树丛里打盹小憩,这下像闻到危险气息般,惊慌中站起,只听“嘶拉”一声,不留神又绊住了树丛,衣袂处被锋利的枝条刺出了一个洞,更要命的是,戳到哪里不好,偏偏还是臀上。虽说身为万花谷人士,穿着较为拘谨保守,里三层外三层的,但沈玉箫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这一割,雪白的中衣竟露了出来,背后还有好几个口子,若是仔细观察,滑腻的肌肤若隐若现,伴着几片碎布,还真有点别样的滑稽感。
那天,一向自诩风流潇洒英俊无人能挡的沈玉箫,就这样一瘸一拐垂头丧气地回了谷中。
什么墨意丹青,什么温文雅尔,都在那天化为泡影。
沈玉箫不由得想,这是个大仇,一定要报!
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衣服不可不穿。
想到自己虽不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却也是恶人谷第一大帮会<嗜血红莲>的长老之一啊,在帮里谁不给自己点面子啊。
而现在,沈玉箫却只能忍着疼痛,趴在床上让师弟帮自己上药,还要听着师姐们在屋外轻轻地笑着。
当初看着那人外貌俊美、声音动听、眼神中好像也有点歉意,自己还大度地觉得没啥关系,现在看来,沈玉箫突然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恶!一定要让那个唐门的臭小子好看!
2.
掰着指头数数,去马嵬驿的老地方也守了三天了,却没再见到那人的影踪。
这日,沈玉箫边愁着要不要再去那逛逛,边拿着笛子往唇边吹着,平时熟练动听的曲子却吹了半天都吹不出个完整的调来。
一阵轻风拂来,只见一人摇着把扇子,优哉游哉地走过来。
这人身着淡蓝长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举手投足间竟有几分洒脱的味道。
他望着有些走神的沈玉箫问道:“师父,你今日不去等那人?”
这人便是他的大徒弟季凌霄。
说起来沈玉箫有三个徒弟,分别出师纯阳宫,天策府和少林寺。大徒弟季凌霄,习得一手好剑术,平日话不多,喜好下棋品茗,自从拜了沈玉箫为师,便成日在万花谷闲逛,偶尔对弈抚琴,闲庭踱步,自是风流,很受万花女性弟子的欢迎。
季凌霄望了望沈玉箫,心下有了思量,他这师父,尤喜欢美貌的事物,这次被那唐门弟子辱了名声,却也没有真正怒火朝天的样子,如此看来,此事必有蹊跷。
于是问道:“师父,那唐门小子之后再也没出现过么?”
“嗯。”
“我猜啊,他一定生的模样俊美。”
季凌霄说着,陇在头冠内的几缕青丝飘落出来,衬的眼眸如春水涟漪,竟有几番戏弄之味。
“咳...还能看吧,与为师相比,他气质上当然是稍微弱了那么一点。”
沈玉箫没注意徒弟的八卦表情,嘴上说着,脑海里却迅速回想起那日的场景。
他还记得自己那件极为珍爱的衣裳瞬间被树枝和弩箭扯烂,正要抱怨地回头,却见身后那人同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眼神望向的地方,正是自己破洞的裤子,在那里,白皙的肤色隐隐可现。
“…喂、你没事吧?”是清冽好听的声音。
沈玉箫捂住有些疼痛的臀部,一抬眼,望见了“凶手”的面容。
那人一身蓝裳,身姿挺拔,身形伟岸,五官煞是好看,深邃的眼神里,好像有担忧之色,又像是夹杂了些什么莫名情绪。
沈玉箫没反应过来,边揉着身子,边问了一句:“你在这里作甚?”
“捕猎。”那人说着,抬头望了望天空,恰好一只麻雀飞过,弹指间,只听暗器嘶空之声,便有物体急速掉落,那人又轻轻一跃,将东西抓住,放进身后的小匣子中。
他眉间稍有舒缓,抬眼却很快恢复了冷淡的神色,:“你又在此地作甚?”
“当然是休息啊!”
沈玉箫一眼看出了他所用招式为化血镖,有着持续伤害性,中了这暗器的人或物都会因毒性的侵蚀而失血至死。
“唐门弟子果真暗器了得。”沈玉箫不由得握紧了手中之笔,唐门与五毒,都是江湖中神出鬼没的门派,这两门派都以神秘闻名,除了江湖上闻名的暴雨梨花针、夺魄箭箭等招式,更有许多不曾见过的凌厉招数。
传说唐门弟子个个出手都快、准、狠,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并且出手招式有莫名的熟悉感,倒有点像自己的某位旧识。
沈玉箫表面沉静,心里却暗惊呼,虽然自己武功不弱,但现在衣裳落魄,打起来形象何在,况且仅从这人一招内秒猎飞禽的功力而言,深不可测,要跟这样的人打起来,自己还真没有胜算。
“嗯。”
对于提问,那人只是淡淡答道,突然瞥见沈玉箫掉落在一旁的背部弓箭挂件,血红炽烈的颜色,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呵,你是恶人谷的人?”那人问。
“没错。”沈玉箫正想着要先站起来才有机会迎敌或逃脱,急忙起身时,脚却一软,竟要向着那唐门中人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唐门弟子剑眉一挑,迅速用千机匣一挡,炮口竟是对准了自己。
沈玉箫立即运功,一个太阴指,急速后退,接连补上一个“迎风回浪”的江湖轻功,已然退到了那唐门男人炮弩的射程之外。但站定后,他就立刻淡定不下来了,因为刚才两个急速的动作,牵扯到了臀上的伤口,于是也顾不得面部表情如何生动,柳眉紧皱,呲牙咧嘴。
“痛、痛痛痛痛......”沈玉箫一手握笔给自己套上个具有疗效功能的春泥护花,边腾出一只手来揉着自己柔软娇嫩的屁股。
而在他因疼痛挣扎时,唐门已经缓缓走到面前,依旧是那张表情淡然的脸,只是眼神深邃犀利,沈玉箫有些惊慌,用笔指着来人大喊:
“等我伤好了,你肯定不是对手!你、你别过来啊!趁人之危不是侠士之为!”
无意又瞟见那唐门之人的手上却是没有拿弩,悬着的心也就慢慢放下。
“你不杀我?”沈玉箫问。
“我跟你无仇,不想动手。”
沈玉箫听着,舒了一口气。
“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帮会和名字。”
“嗯?”
“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到。”
沈玉箫咬咬牙,不就是结了个仇人么,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故作大声道:“<嗜血红莲>帮会你听过吧,本大侠可是四大长老之一,沈玉箫。”
“哦?沈长老?”
唐门抬起手,却只是在眼前之人的额头上弹了一记爆栗,不轻不重,在沈玉箫看来却是屈辱万分,他恶狠狠地瞪回去:“喂!我一定会报仇!马嵬驿等着!”
唐门那人扑哧一笑。
“顺便说一句,你皮肤保养得真好。”
那人走了几步,突又侧过脸来,说道:
“哦,记得下次穿件耐打的衣服。”
“喂!站住!你叫什么名字!”气急了的沈玉箫喊道。
“唐——临——渊。”突然几声惊破苍穹的鞭炮声响起,湮没了那人后面两个字的发音。
“唐什么?”沈玉箫不由得提高了音调再次问道。
那人却像没听到似的,回头望向从浩气盟营地发出的信号声,匆忙轻功跃起,赶了回去。
这才是事件的全部过程,不过沈玉箫为了突出自己的英勇,总是自动过滤、一笔带过后面发生的桥段,对于自己如何毫无形象揉按受伤的臀部更是绝口不提。
可当时唐门弟子那毫无防备一笑的表情,却印在了沈玉箫的脑海中,不时回想起。
3.
正当沈玉箫撑着手摆着痴痴的表情发呆,思想天马行空时,一只凉凉的手扶了上来,在自己的额上摸了好几下。
紧接着是一双瞪得特别大的瞳眸,还有巨大的脸凑了过来。
“师父,您没事吧,要不要顿悟给您看看?”
沉思中的沈玉箫被一道光刺痛了眼睛,这光芒简直太耀眼了!
只见三徒弟顿悟正端着一碗茶水,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沈玉箫抿了口茶,第一口没察觉,再喝一口,“噗”地一声吐了出来:
“你泡的是什么!怎么会有泥巴味?”
“花茶啊!”顿悟晃着脑袋,认真说道,然后又补上一句;“大概吧。”
正值太阳高照,炎炎烈日把顿悟的整个头都照得闪闪发光,
“徒儿,你离为师远点,你的头快闪瞎为师的眼了。”
于是顿悟只好识相地走到一边,在席子上坐下,打坐调息起来。
不时有蝉鸣之声,阵风拂过树影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圈。
然而安静的时光没太久,就被一声马的嘶鸣和一个狂暴的男声给打破。
“啊啊啊!!老子辛辛苦苦采的要喂马儿的百脉根怎么不见了!”
一个焦躁的声音伴着一匹焦躁的马奔腾而入,沈玉箫忍不住抚了抚额:
“萧炎你该吃药了。”
“对,他一直都该吃吃含有镇静功效的药。”
只听一个爽朗动听的声音传来,却是季凌霄手持玉笛,从篱笆后走过来,那翩然一笑,风姿绰约、眸中凝光。
师徒三人难得极为默契地望了一眼正在马背上咆哮的军爷,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嘲讽完萧炎后,打算安静休息,哪知那因马草不见的一马一人在庭院内来回奔驰,扰乱其他三人的清闲。
“啊啊啊!二师兄,你是不是把我的百脉根拿走了啊!记得我明明放在桌子上的啊!”
“哦?那是百脉根吗,我以为是茶叶的一种呢!”
“在哪!”
“师父杯子里…”顿悟好心的指了指,却看到他们的师父面色一僵。
“你居然拿马草给为师泡茶…逆徒!!”
沈玉箫突然觉得胃部一股恶寒。
他发誓再也不随意喝徒弟特别是顿悟泡的茶了。
沈玉箫无奈摇摇头,说起自己这三个徒弟,全都是七尺男儿,想当初觉得姑娘家太过孱弱,又顾忌男女授受不亲,教起来也多有不便,以为男子可以结为同袍,共战沙场,岂知这三个臭小子倒是经常把自己烦的不行,有时甚至合伙欺负自己。大徒弟季凌霄性格温和,聪颖过人,从小生在纯阳宫,可惜不跟自己同个阵营。他说纯阳宫的道士就应该身着如浩气盟般的蓝色,才符合审美,不顾自己的威逼利诱,义无反顾去了浩气第一大帮<一步海角>,做任务的时候还喜欢偷偷对着自己“生太极”,喜滋滋地把粮草从师父的手里拿走,完了还要抛上魅惑一笑;二徒弟萧炎,生性豪爽,骁勇善战,跟自己一个帮会,是打架斗殴的主力,要是不那么浮躁,倒也是个难得的人才;三徒弟顿悟,除了平日偶尔会语出惊人,突然悟出什么道理,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处于“不悟”状态,最大的用处就是晚上看书抚琴可以喊他在一旁坐着,倒也节省了不少蜡烛钱。
“对了,明晚是浩气盟与恶人谷的联合约战,你们都参加吗?”
季凌霄轻抚手中之剑,突然问道。
“当然。”沈玉箫和萧炎倒是答得不约而同。
两大阵营的帮会联合约战,在马嵬驿举办,参与的侠士手上都会有一块令牌作为凭证,取胜的帮会能得到丰厚奖金,虽然说点到为止,却仍然免不了小肚鸡肠的人在其中作祟,趁机报仇。因此,功力深厚的侠士可以在其中一举成名,武功造诣不深的则可能送掉性命。
沈玉箫作为<嗜血红莲>的长老之一,自然要参加。出发前,还特意将如墨青丝用发簪系起来,少了几分文弱儒雅,多了几分飒爽英姿之态。
那个唐什么的、我就不信你这次还不出现!
想到自己白白在马嵬驿等了三日,沈玉箫下决心若是看到这人,定要将他好好折磨一番,以解心头之恨!
4.
马嵬驿,卧龙坡。
月光将一切染上一层银色面纱,各帮会里各路英雄好汉都蠢蠢欲动,用狩猎的眼神望着敌对阵营不停攒动的人头。
突然天空中燃起一片火光,随着几声巨响,便听着从浩气盟那边传来数不清的马蹄声,势如破竹,像是要踏破这每一寸土地般。
夜色里,手上武器发出的光芒,以及过招间蹦出的招式声响,把马嵬驿的夜空染得色彩斑斓、热闹非凡。
正所谓“好汉过招,敢比高下;英雄剑出,谁与争锋?”
双方侠士凭借江湖经验,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能够驾驭的对手,取得对方手中之牌。
沈玉箫骑着红如烈火的素月,带着一班人马朝浩气盟的冲去,快笔劲风落处,大地染上新绿的光芒,马蹄踏过,留下清风阵阵,笔锋疾转,点、戳、取,倒是一下子拿到不少令牌。得空之余,还不忘眼睛四处搜寻那唐门弟子。
萧炎原是跟在自己师父后面一路施展“战八方”的招式,当发现那抹熟悉的浩气蓝,一个“断魂刺”突了过去,像看到猎物般兴奋地朝沈玉箫喊道:“师父,我去找大师兄练手啦!”便策马向着季凌霄冲去。
沈玉箫把浩气盟营地周围侠士的令牌抢差不多了,便从马上下来,感叹道:
“无敌最是寂寞。”
“未必。”
眼前出现一个高大身影,银色面具泛出清冷光泽,沈玉箫不由握紧了手中之笔。
只听“滋滋”几声,便有恰似萤火虫般的星星点点,铺天盖地而来。
沈玉箫一个“瑶台枕鹤”急忙躲避,问道:“暴雨梨花针?”
“眼神不错。”
“别光顾着看我,地上也要注意呢~”唐门那人好心提醒。
刚说完,沈玉箫便感觉地面浮出一片沼气,脚上一阵灼热,竟有些使不出劲儿的感觉。
“天绝地灭。”唐门那人继续解释。
好不容易解控挣脱了,却见那人背后像孔雀一般的翎羽绽开,美艳万分,岂料从翎羽中像是有几千根针急速刺过来。
沈玉箫只能边躲闪边使出一个“商阳指”,还居然偏离了。
与此同时,那人袖中针翎打落了沈玉箫头上发簪,如墨长发瞬间滑落,为这位原本面庞就俊逸的万花公子,更增添了风华绝代的姿色。沈玉箫有些不满地蹙眉,抬眼时发现对方竟仍望着自己,有些发愣的样子。
好机会!
沈玉箫立马使出万花谷绝招“快雪时晴”,如同豌豆大小的绿光像长了翅膀般,源源不断朝着那人侵袭而去。
唐门那人觉得有趣,不停跳跃躲着,边问“这为何招?”
“甩豆子大法!”沈玉箫才没那么好心告诉他正确的招式之名呢。
如此不相上下,两人过了几十招,唐门那人终于忍不住从背后取出千机匣,邪恶一笑:
“我决定不陪你玩了。”
沈玉箫见过这匣子的厉害,可变成各种形状,功力不可小觑,可谓是戳中自己的死穴。与其强打不如智取,于是忙喊停:
“等等!我觉得,我们在哪见过?”在关键时候,套近乎永远是对的。
那人施展匣子变化的手果真顿了顿,慢慢走过来,被长长刘海遮住的半边脸看不到表情,另一半则是凛冽的面具,月色清辉,将那人的脸也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色,竟有种梦境般不真实的感觉。
“你说呢?”
“嘿嘿,你要是把面具摘了...”
“自己来摘。”
唐门那人刚说话,沈玉箫就感觉有不知从何而来的长长铁链,以一股强力将自己拽了过去,咯得骨头生生作疼。
“这个招式见过没?”
沈玉箫无奈摇摇头。
“这是唐门的子母飞爪,用来拉住劲敌和——情人,的利器。”
那人轻笑着,握住沈玉箫的手,扶上自己的脸,把面具摘下。
这可不就是那天弄破自己衣裳的唐门弟子!
“唐、唐——”
“唐临渊。这是我第二次说。下次见了,沈长老~”
唐门那人邪魅一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玉箫回过神时,无意触到腰间,不由气得跺脚:腰间的令牌竟不翼而飞!
5.
沈玉箫气呼呼地回到谷中,刚坐下,顿悟立即迎了上来。
“对了,师父,我今日途径唐家堡的时候,见到了一个人,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他递过来一个信袋,沈玉箫把东西从中抽出来,纸张是鲜艳的红色,打开看完后,神色有些落寞。
“师父?”徒弟们有些不解。
“是那人的喜帖。”沈玉箫淡淡说道,“呵,没想到那么快。”
说到这里,徒弟们都大概猜出了个一二。
沈玉箫年轻之时,也有过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那人姓方名落潮,虽是唐门外姓弟子,却习得一身好武艺,沈玉箫之所以在马嵬驿能看出唐临渊的招式亦是出于此因。
沈玉箫欣赏美男子,更钦佩有才华之人,而方潮落熟读百书,勤习武艺,可谓琴棋书画无所不知,诸子百家无所不晓,除了一副清秀俊朗的好皮囊,还有一副好打抱不平的热心肠,更有着一番想要有所作为的雄心壮志。
那时沈玉箫还是个刚入江湖不久的侠士,那时候的他刚收了三个比自己更加不谙世事、羽翼未齐的徒弟,由于没有出师的侠士都不可加入阵营,沈玉箫便一个人在马嵬驿做着收集粮草的任务,以养活自己和徒弟。
一天,他采集时,被一个丐帮焦点了,两人有个眼神接触,沈玉箫只是用有些嫌弃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丐帮的发型和纹身,就被那人二话不说按住往死里打,打得沈玉箫唇边都流出血了,眼看丐帮占着上风这么欺负人,只听“啪”地一声,刚打人还打得啪啪啪直响的丐哥却立马倒地不起了。
这时,不知从哪里出现一个同阵营的唐门,踢了踢脚边的丐帮:
“欺负雏鸟,你还真忍心下手呢!你爷爷的追命箭滋味怎么样?”
沈玉箫看得都惊呆了,擦了擦嘴边的血,忙起来道谢。
“在下万花谷沈玉箫,敢问大侠哪路英雄?”
“呵呵,你这人真奇怪,我这唐门的门派服装都穿着了,你还问我哪路?”
“诶?”
“罢了,一定是因为我名气不够大,没啥作为吧!”
那时候的沈玉箫不像现在这般毒舌,只是傻乎乎地笑了笑。
接下来,因为同个阵营的原因,两人一同做完任务,又顺路吃饭喝酒,相谈甚欢。
如此一般,一来一往便熟络了。
直到某日,马嵬驿出了点斗乱之事,方潮落向沈玉箫辞行,一别便是一年,两人失去了联系,只是万万没想到,等到再联系时,居然是那人送来的新婚喜帖。
“那,师父你去吗?”
“果断去!不就是去唐家堡嘛!”沈玉箫说着,脑海里却浮现另一张俊逸的脸。
唐家堡,紫竹林,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方潮落比之前自己看到的要更为成熟一些,举手投足间有些邪魅之味,但有个美丽新娘子陪伴在他旁边,却让人觉得是才子佳人本是天生一对。
听着众人的贺词,不知不觉中,三杯烈酒已下肚。
当晚喝得酩酊大醉的沈玉箫突然想去唐家堡的问道坡走走。一路摇摇晃晃居然也走到了问道坡的最高处,俯瞰着欧冶子别院的风景。
被微风吹拂着,好像清醒了些许。
一个身形高大,身着唐门服饰的男人走了过去。
“喂,怎么是你?”唐临渊拍拍他,唇边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怎么又是你,你这个唐、唐唐…”虽然喝醉,沈玉箫却不由来地有些气愤。
“唐临渊。”
“噢!唐临渊——嗝”
“你喝得好醉,臭死了。”唐临渊有些嫌恶地推了推跟自己勾肩搭背的沈玉箫。
“你近日怎么不去马嵬驿啊,我等了好几天呢…”
“哦?等我做什么?”唐临渊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你陪我的衣服、我的令牌——嗝——还有我的名声。”
“不过,我真是奇怪,也没真生你气——还挺想见你的”
沈玉箫红光满面,走路踉跄,他真的喝得太醉了。
“你知道吗——嗝——我之前、好不容易看中的——唐门——嗝——今天娶亲了,好难过……呜呜呜……嗝——”
沈玉箫醉的糊涂了,扯住眼前之人的衣领,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
“行了,我带你去找个地方休息下吧。”唐临渊把人扶到树下,沈玉箫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枕在面前人的肩上。
“我跟你说,我也好想——嗝——找个能、陪我的人啊。”
安静了一会,只听夜风清凉如水,拂在脸上一阵舒爽。
“……找我怎么样?”
“你又不是恶人谷的——嗝”
“那要我转阵营么?”
“不要!”
唐临渊还想再问的时候,沈玉箫已经脸红红地倒在自己怀里,呼出阵阵热气,不时轻轻地打着酒嗝。
“你说——嗝——我为啥——嗝——就这么——嗝”
“嗯?”
“喜欢——嗝——唐门、的人——嗝——呢?”
沈玉箫眼神迷离,眼眸里似乎有一泓春水在微微漾动,因酒水而滋润的唇红艳诱人,像是在邀请。
唐临渊心下一动,毫无预兆地吻住了怀中之人的唇,柔软的触感让他流连,进而灵巧的舌头轻轻探入,被美味迷住,勾住对方的灵舌不断追逐纠缠。
果然跟想象中一样柔软甜美,唐临渊忍不住轻轻吮吸了一下,带着点啃咬,怀中之人有些不安分地皱了皱眉头。
本只是随心而动的自己,却随着吻的加深想要索取更多。
炙热的吻一路下滑,却被厚重的衣衫隔开。
“万花的衣服还真是麻烦。”唐临渊有些不耐,“不过禁欲的模样倒是不错。”
大手轻轻解开沈玉箫的上衣,半褪的衣衫勾勒出美好的线条,怀中之人还在不停嘟囔:“唐、唐那个什么,给我躺好、跪下!”
原本继续轻吻着的动作突然停下,唐临渊眉梢一扬,捏住沈玉箫的鼻子,阴沉说道:“给你醒醒酒。”
因憋气的沈玉箫不停地咳嗽起来。
“你、你干嘛啊!”
眸中仍带醉意的沈玉箫气呼呼地看着眼前之人。
“干嘛吵我睡觉?”
“喂,你想不想逛逛唐家堡?”
唐临渊说这话时,一轮皎洁的月亮正在天上遥望他们。
月光将婆娑的树影染上一层银辉,沈玉箫看着眼前之人俊逸的模样,有些入迷。
之前方潮落也说过要带他好好逛逛唐门,可是承诺却早已随时间飘逝。
“噢…”沈玉箫不由得点点头。
随着站起的动作,他那被某人扯得衣不蔽体的上衣和外衫立刻滑落在地。
“啊!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脱了衣服!”受了惊吓之人忙搂住手中衣物乱捂一顿,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衣服套上,抬起头时,唐临渊一脸正义和无辜地看着他,摆摆手:
“我什么也没做。若不经同意就做,岂不是很不君子。”
沈玉箫正心下鄙视,你在我心中本来就不君子。
“没做就好,一步之失容易酿成大错。”沈玉箫低头继续整理衣衫,却发出更大的叫喊:“你大爷!这是不是你干的!!”
脖子上、胸口上的深紫色的吻痕密密麻麻,只是喝个酒而已,没想到自己竟成了仇人的下酒菜!
沈玉箫又气又怒,脸红成了个熟透了的苹果,却也只能狠狠踢了唐临渊一脚,更加紧了紧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