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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金衍回神,发现知苦大师已经到了厅上,于是赶忙低了头,恭敬行礼。一身灰布破武僧袍的僧人看着他,突然笑吟吟地说:“原来是客。”
      金衍顿惊,抬头愕然的看着知苦,但僧人已经迈步从他面前经过,走了过去。金衍不自禁地又去看季临风,却见师兄并不看他,神色也无异样,似并没有听到知苦的话,他微微愣神才想明白,知苦大约是用了某种秘法只说于他一人听,并无意为难他。只是,即使如此,这一句话也已在金衍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叫他心湖泛波,平静不得。
      这知苦大师一言闭,似并不觉自己叫金衍生起了怎样惊骇的心绪,只冲着李寂然双手合十施一礼,轻声道:“虽是方外人,却总少不得要管这红尘事,贫僧冒昧了。”
      他这番举止并无半分宗师的傲气,倒像是个和气的庙堂知客,只是站在这堂上的人,谁又敢轻易冒犯金刚伏魔之怒呢?李寂然自然是不敢的,于是垂下了手中的精铁羽扇,默默还了一礼。
      就在此间人说话的时候,堂外有响起一人声:“无量寿佛,山人来迟。”正明道长已然到了厅堂门口!
      一派宗师,一个两个都不给人留脸,金衍心中暗暗想着,悄无声息就都到了,显得天鹤阁的守卫形同虚设,果不其然,李寂然的脸色更差了几分。
      这一回不用季临风提醒,金衍乖乖行了礼。
      “两位前辈,有劳了。”季临风站了出来,躬身行了一礼。
      正明道长捻须而笑:“无妨,你家师父欠山人一篮春笋,如今要变作两篮了。”
      “来年开春,自当采笋拜访。”季临风应道。
      这一次不待李寂然催促,季临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复述了一遍,一直讲到杀死莫飞白的那柄不开刃的剑。
      “晚辈自知清白,此事自然有人栽赃,顺着这柄不开刃的仿剑查了下去,真相便呼之欲出。”说到此处,季临风看向金衍,金衍会意,将手中所捧之剑拆去包裹的布条,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便是当日杀死莫阁主的仿剑,虽然血迹被人细细清洗,可是持剑之人内力不够精深加之此剑毕竟为仿制之物,铸剑之铁乃是凡品,剑尖在穿过莫阁主胸口之后便卷了刃,已是一把废铁了。”
      金衍于是将这柄凶刃捧到了这一僧一道面前。
      正明道长伸手接过了这柄剑,端详片刻后说道:“不错,确如你所言,剑尖卷刃,剑身亦有缺损,材质也非上佳,若是莫阁主遗体尚在,恐怕可以对上伤口。”
      知苦念了一声佛号,微微颔首,也是赞同之意。
      只有李寂然在一旁冷声说道:“阁主早已入土为安。”
      自堂上两位大德站定、季临风开始叙事以来,他便沉着脸、阴鸷地冷看堂上众人。
      听闻他的话,金衍扭脸看向了他,冷冷道:“无法查验莫阁主的遗体倒也无妨,只是李管事不妨解释一下为何此剑是我昨夜从你房中取出的。”
      金衍此言一出,堂上所有人顿时齐齐朝李寂然看去,明晃晃地一排目光,反倒叫李寂然挺直了腰杆站直了起来:“金少侠此言何意?在下听不懂。”这就是要否认到底了。
      只是金衍和季临风走访半月有余,求到沈含跟前不说,还帮王锻破开石门,又远去益州帮祁风挖箱子,做了那么多事也不是白做的,自然心中有底气。
      金衍看了一眼季临风,两人一个对眼便互通有无,他得了师兄的首肯,突然发难,以及其迅速的身形窜至李寂然面前,右手并双指作剑,直击李寂然右肩。
      李寂然遭他突然发难,身体后仰避过此击,同时极快地举手中精铁羽扇反刺向金衍的左肩。金衍似料到他有这招,矮身避过,左手成掌直击李寂然的小腹。李寂然意欲侧身闪避,不想动作却微微有一瞬的滞碍,便是这一瞬,叫金衍的掌风印上了他的小腹,内力震荡之下他倒退一步,血气上涌,勉强才咽下了到喉咙口的一口鲜血。
      金衍收势而立,说道:“想要御这柄剑伤人,绝非易事,勉强催动内力,自然要受内伤反噬,李管事,看来二十日也不足够你养好内伤啊!”
      “呵,”李寂然稳住身形又站了起来,因为受了金衍一掌而中气不足,有些虚喘,辩驳道,“怎么?技不如人也是死罪了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两位少侠好威风,修书请来大德宗师,压我群龙无首的天鹤阁一头,再泼我一头脏水,难怪二十日便能找到真凶,这找法,两日也够了吧?”
      这番话说得十分辛辣,连知苦和正明两位前辈也不放在眼里,金衍只能视之为李寂然的垂死挣扎,正欲一一驳斥,将所查所知细细说明,却突然被打断了。
      今日的天鹤阁也是分外热闹,便就在言辞交锋到了激烈处,突然又有人冲进了这天鹤阁的正厅!这一回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各个身穿着天鹤阁门人一色的服饰,却都是从天鹤阁门外走进来的,为首一人身形较常人高大一些,倒是一身长衫,负手走进了正厅。
      “李寂然,若是再加上我爹生前亲手所书的信件为证,你是否甘心俯首认罪?”来人到堂上,冲众人一颔首,随即便森然地看着李寂然说道。
      便是受了金衍一掌依旧能淡定地面对堂上众人打机锋的李寂然,此刻听闻这人一句话,顿时变了脸色,再开口,明显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声音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其实,他这话也似白问了,来人但凭那句“我爹”和那张莫飞白七分像的脸就足够说明身份了。
      以至于席雨辰开口就问:“阁下如何称呼?”
      “莫如云。”那人一拱手,报上姓名,“各位前辈见笑,因着一些家中私隐,我爹从未公开过我的身份,只是天鹤阁的信物和我爹亲笔的书信是明证,请两位前辈一览。”
      莫如云恭敬地呈上手中所持的一方玉佩和书信一封,知苦接了过来,看过玉佩又去读那信,一目十行看完内容,放下那信,只道:“贫僧昔日曾于菩提寺的功德簿上见过莫阁主的手书,与此信一致无二。”
      莫如云得了这番肯定,站直了身,朗声道:“各位若是见过我爹手书,尽可一阅,莫某自问无愧于心。”
      “好一个无愧于心,”他话音未落,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寂然突然出声,语带尖刻,“若真是无愧于心,何须此刻跳出来说这番废话,你心中有些什么图谋,自己最清楚。”
      “图谋?”莫如云转身直视李寂然,反问道,“我又有什么图谋呢?李管事先前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此刻却又知道我有图谋了?”
      这话几乎是一针见血,李寂然一咬牙,眉头紧皱不作声,可是莫如云此话一出,李寂然大势已去,即便他再否认,也没有人会相信了。
      莫如云大约也是知道的,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的冷笑,傲然道:“昔日你不过是一路没落门派的小徒,资质极差,倒还算有几分头脑,得我爹器重投身天鹤阁,借天鹤阁之势享誉武林,谁曾想你贪心不足,图谋阁主之位,竟暗害我爹还企图栽赃给季少侠。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鱼目终究不是真珠,你就那天资,便是给你天鹤阁这份基业你也守不住,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
      一场刺杀突然从阴谋变成了天鹤阁的门派内务,在场其他人都适时地噤了声,大家都不说话,一时显得死寂。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李寂然突然地冷笑打破了短暂地沉默,“基业?可笑,可笑至极!莫飞白那个脑子里只有拳头的武夫,谈什么基业?天鹤阁能有今天,莫飞白死了不要紧,靠的是我!”
      “可笑那个莽夫居然生出了要传位于你的念头,”李寂然嗤笑道,“和他一样无能的儿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天鹤阁断送在你们这对草包父子手里?他死了又有何妨,他死了天鹤阁才能好好的!”
      “所以果然是你!”对李寂然话中的羞辱毫不在意,莫如云也算沉得住气,抓住了李寂然话中的意思,抽出自己的佩刀,直指向他:“你既承认,便无需废话了,今日这杀父之仇,我必要你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李寂然反问道,“莫如云,最该死的是你!若不是因为有你这个孽种,莫飞白怎么会动妄念,想要将天鹤阁交给你?他若不妄动这该死的念头,我又何须对他下手?”
      好个疯子,金衍暗暗咋舌,在堂中两人吵成一团的时候慢慢踱到了季临风身侧,朝季临风感慨道:“我没想到李寂然看着挺儒雅一个人,骨子里居然疯成这样,果然人不可貌相!师兄,此事到这里已经与我们无关了吧?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季临风看他一眼,却道:“他要是真疯也不至于能在莫飞白死后还叫天鹤阁有条不紊,就怕他装疯,这可就棘手了。”
      金衍闻言,刚想反驳,嘴都还开张,突然听到李寂然冷冷笑了一声,足尖点在正厅一块方砖上,对着堂上所有人说道:“各位都不要妄动,我脚下踩着的机关连着正厅底下成片的火药,若是我有个闪失,莫说在场各位,就是整个天鹤阁,都要给我陪葬!”
      金衍心里大叹,师兄怎么就一语成谶了,这下子是真棘手了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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