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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摩诃婆罗多034 ...

  •   奇耳如被一记耳光扇在脸上,又愧又恼。

      而兄长难降所吐之言,又使他不敢出声——

      “瞧这女奴,竟说我们是刻意设下的圈套!”难降大笑,面上满是快意,“天可怜见,难道不是你的丈夫自己嚷嚷着要继续赌?我那良善的叔叔沙恭尼勉为其难陪他玩乐,倒被说成了凶险的小人!”

      这话正中痛处。

      黑姑娘无法,转而含泪恳求维杜罗,但那位长者却只摇头叹息:难降所言确为事实,没人强要这位般度的长子赌|博。他前往天帝城,将与会的擅赌者告知便已仁至义尽,是坚战自己坚信他可扳回一城,先以正|法为名接下约战,又越陷越深,在可抽身时总想着要在赌桌上大发神威,把输掉的财产连同难敌的身家一起,全都赢回手中。

      毗湿摩也只推脱,说此事过于严重,让坚战自己出口解决此事,他难以置喙。

      坚战面如土色,闭口不言。眼见得黑姑娘的祈求无人应答,难降再次大笑起来,伸手要去拉兰诃露丝;满怀快意的象城王储见此,在宝石打就的王座上抬起戴满金饰的手臂,惬意地喝止了胞弟:

      “贤弟啊,且慢!”

      难敌状如饱食仇敌鲜血的雄狮,慵懒而愉快地巡视场内,故作惋惜地摇头道:“众所周知,我是个富有美德的刹帝利,向来不忍教无辜人受苦。般遮罗国公主原是阿周那为自己赢得的妻子,不知怎的,竟成了五子共有之妻,乃至被坚战押上。大眼睛的纤腰女郎啊!既然你反复诉苦,认为自己不应成为女奴,那就去向坚战,怖军和阿周那和那对双生子求证,让他们证明你不是坚战的妻子,为自己求得自由吧!”他说着,视线又落到了难降身边那对平静的母女身上,“还有这位美丽的多门城公主,你的丈夫着实是个恭顺的天生奴才!妻儿都被长兄输作女奴,他竟还规劝狼腹勿急勿怒,让人大开眼界!眼如明月的美人啊,为女儿作计,抛下他罢!想必你的兄长见闻此景,也会同意哩。”

      兰诃露丝双目与阿周那相遇,而后她展颜一笑,对在场的国王们行礼:“诸位有德的国王们啊,向你们问安。我初来乍到,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只知道我一进这大会堂,就被丈夫的堂兄告知我是他的女奴,难降还拖拽他堂嫂的头发,差点也要伸手来拉我。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实在不堪入目。难敌啊,你的妻儿还在外面等着我呢,他们很喜欢天乘这小妹妹,还拉着我的手叫我不要过来。孩子们善良好客的品质是可喜的。教他们知道父亲和叔叔这样与家人玩乐,兄弟间有样学样可就不好了。”她言罢,目光又落到德罗纳身上,“向您问安,尊敬的婆罗门啊,你是教授王子们何为正|法之人。还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德罗纳认出了这位来历神秘的天女。食君之禄,他现今仍教授着持国的子孙,持国王未曾授意,他也不便多说,只是缄默着摇了摇头。

      反倒是在选婿大典上有着一面之缘的迦尔纳先开了口:“女郎啊,如你所见,坚战把自己的所有财产都押上了赌桌,把他自己和几个兄弟全都输给了我们。这世上有三种人是没有财产的,那就是奴隶,学徒和不能自立的女人。坚战输掉他自己后,又把他和他的兄弟与你们输掉,你们便是奴隶的妻子和财产了。既然如此,自然也就成为了女奴。眼如明月的女郎啊!你们对此不满,可如难敌所言,你们已经不再是谁的妻子,而是女奴啦!”

      难敌闻此十分愉快,乃至撩起衣袍露出洁白优美的大腿,对几位女眷得意地挑了挑眉,并对好友露出了笑容。

      怖军顿时怒不可遏,双目赤红地盯着那位自小不睦的象城王储,吼声响彻整个大会堂:“难敌!把你的腿给我收回去!不然看我用铁杵将它打断!”

      难敌哈哈大笑。自听到迦尔纳话语就陷入了沉思的维杜罗在此时突然站了起来。

      “诸位,这样使至亲反目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亲人间玩乐的赌博,使身份高贵的妇女生受耻辱,这有违正|法,是件会祸及在场所有人的丑事!”精通吠陀的贤相啊!他面露忧色,侃侃而言,“俱卢族的人们啊!坚战王先输掉了自己,便已不再是黑公主的主人,即便他将这妇女作为赌注,无论输赢,都是空口的事!”

      “好吧!”难敌的脸色冷了下来,“祭军之女啊,那你就去向怖军,阿周那和那对双生子求证,若他们承认坚战不是他们的主人,那你作为他们的妻子,自然也就不是女奴了。”

      持国王的长子本以为此话可使般度五子咬牙硬挺,毕竟坚战就是那样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他的兄弟也向来又臭又硬,一味遵从。岂料先前一味维护长兄劝慰怖军的阿周那立刻便道:“这是自然!在坚战把他自己输掉后,他便自然不能做任何人的主人了。”

      难敌面色难看。

      但先前因为坚战自己赌输而不好开口的毗湿摩见局面可解,终于松了口气。这老人家搬出般遮罗国与多门城,与持国王好一番商讨,叫他出面主持,把兄弟阋墙的灾难消弭在端倪。老国王本就心有不安,又闻得怖军那可怕的怒声,终于寻了个借口,以施恩的姿态将所有财产都归还给般度五子,放他们回天帝城去。

      然而兰诃露丝尚未离开象城,就听闻了又一个噩耗——

      不知怎的,坚战竟又和沙恭尼赌了一场,又是满盘皆输!

      这次难敌学精了,他提了一个赌红了眼的坚战不会拒绝,长者们也不好再次插手的赌约:他们再赌一盘,谁输了就失去一切财物,到森林里住十二年,第十三年隐居一年,不被发现就可得回一切财物;反之则再次林居十二年,依此类推。于是坚战果然进套,再次一脚踩坑。

      “女郎啊,看你这无用的丈夫们,他们可又把自己输了个干净,成了身无分文的乞丐啦!”

      般度族交出甘味林后,难降拦住了这些即将离去的人们,双眼粗鲁地紧盯着除尽金饰的黑姑娘,肆无忌惮地高声大笑:“木柱王可真是押错了宝,选了这么一群空有武力和虚名的蠢物,害苦了他的宝贝女儿!出身高贵的美人啊,抛弃这群落魄的人,在我们中选一个中意的做丈夫吧!我们正直富有,宽宏大度,和那边的落水狗可全不相同。你这样身娇玉贵的纤纤美人,怎么能跟着这群衣不蔽体的无用莽夫,风餐露宿,颠沛流离呢?”

      怖军闻此立刻咆哮起来,和难降吵得难分难解。见这老冤家一改往日嚣张不敢动手,难降更得意了,又说了好些极侮辱人的难听话,气得怖军怒目圆睁,立誓要在战场上撕开他们的胸膛,啜引难降的鲜血雪耻;阿周那表示,如果难敌不在第十四年将财物奉还,他便将对难敌和他的拥趸发起战争;无种和偕天也十分愤怒,这对美貌的双生子双目灼灼,誓将在战场上杀死沙恭尼和持国王的儿子们。

      坚战倒是个例外。

      他只面如土色,阉羊般向持国王恭顺辞别,说自己会依循正|法,遵从命运的一切安排。

      他们走后,持国派人尾随,得知普利塔之子们并未放下怨愤。他怕引发战乱,在维杜罗劝说下想要将人追回,却被亲子困囿,陷入了苦恼之中。许多德高望重的婆罗门纷纷劝难敌与般度之子们和解,要他驱逐犍陀罗王,将一切从般度五子手中赢走的财物奉还,向他们致歉。

      难敌一声不吭,像个孩子般执拗地装作一无所闻。持国王偏心儿子,风闻般度之子们在林中轻易便将罗刹手刃,更是陷入了两难。

      而在遥远的山林之中,被仇敌与至亲所挂心的般度之子们正与黑天共聚,叙说苦痛,言辞激烈地讨论着要怎么向持国和他的儿子们复仇;猛光奉木柱王之命,也来到了这净修林中探望一二——

      猛光到时,雅度人正坐在草屋旁的大石上,美丽的莲花目中燃烧着痛惜的怒火:“妙贤已平安到家,她和孩子们一切都好。我的兄长会像照顾女儿一样照顾好她。大会堂中发生的事,实在使人痛惜,可惜我当时不在多门城中,否则一定会前来阻止这一切:赌博实在是会毁灭一切幸福的恶癖!坚战王啊,这恶癖同贪酒好色一样,会烧灼人的理智!我为你们难过。德罗波蒂,般度族必定会为你雪耻!”

      猛光闻此,看一眼法王谦逊听从的贤明模样,没好气地撇开了脸。

      他现在看见这人惯常的装相就来气。这位向来心机深沉的妹婿竟在大会堂上公开丢了一个这么大的丑,还把家业全都丢了!虽然可怜,但更让人觉得他出人意料地蠢得出奇,使人蒙羞。木柱王被暗笑多日,实在有气,连带着猛光也被甩了难看的脸色。为父雪耻而生的王子啊!他匆匆安慰了黑姑娘,走出两步,想要讨些水喝。一个装满水的陶罐递了过来,青年接过抬起头一瞬,被面前含笑而立的白衣女子惊得呆住了:“是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仔细看了原典,其实太阳原话虽然表面上起来在侮辱黑公主是女奴,但实际上在给她解围,递话头和台阶,维杜罗立刻就get到了(。
    难敌:骚,断,腿(。
    扒衣之辱和机油聊了下感觉……被记了很多年的,其实是坚战脑残和被当面挖墙脚撩老婆之辱(。
    前者是亲哥不能打死他,后者不能说出口太丢脸,只好把老婆丢的脸拉出来反复鞭笞了……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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