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三段手札》以毛大同

3、恋一段（三）

　　余奚趴在病床上哼哼唧唧。因为麻药时效已过，又没有镇痛泵，余奚痛的脑门上都是冷汗，脸色苍白。余奚老妈看着左脚打着石膏，屁股垫着软垫，左脸都是擦伤趴在床上的余奚很是心疼。
　　怎么好好的出去玩就出了车祸！
　　余奚现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要不要这么惨，她只是见到小伙伴太高兴，一时下车没注意旁边的电动车就撞上了她。可能是电动车的速度太快了，她被撞出去好远。她被撞飞的那一刻在想她是不是要死了。她还很小，高中还没上怎么可以死。随即身体的左半边快速着陆，然后脸也蹭到了柏油路。她只觉得身上好像有电钻，拼命得往她骨头里钻，脸上好像流了很多血，黏黏腻腻的。她这是既要没命又要破相啊。但很快巨大的疼痛让她没有了意识，在她撑不住闭眼只时听到余美音惊叫了一声。
　　余奕余美音也在她的病房，她们脸色惨白看着余奚的模样。她们安慰余奚老妈，又忍不住责怪自己为什么要找余奚出去吃饭。余奚老妈摇摇头，道：“不关你们的事儿，你们别自责，这都是余奚没看路的后果。”余奚老妈难过的低下头，似没有力气在说话。
　　三小时后，余奚终于有了些精神。声音轻轻柔柔:”妈，我想喝水。”
　　余奚老妈轻轻拍拍余奚的肩膀：“现在还不能喝水。”然后转身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一杯水，用棉签蘸了蘸涂到余奚干的起皮的嘴唇上。“再过会儿就能喝水了。”余奚老妈安慰道。
　　第二日清晨，夏日的阳光洒进了病房，温暖而又美好。余奚无意识地放了个巨响的屁，她顿觉十分尴尬，虽然房里只有她老爸老妈。可老妈从一旁的沙发上爬起，面露喜色：“奚奚啊，你一会儿就能喝上水了。”说完，按响了余奚床头的呼叫器。一会儿工夫，就有两个护士进了余奚的病房。
　　余奚老妈朝那位稍年长的护士道：“我家女儿刚通气了，等会儿是不是可以喝点水，吃点东西。余奚听到她老妈这么说，一张通红的脸仿佛能滴出血来。
　　护士微笑着点头，又帮余奚的右边垫了两枕头，交待余奚老妈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开。
　　余奚老妈笑着问道：“奚奚，你要吃什么，待会儿等余奕余美音来看你，我回家给你做。”
　　余奚虚弱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却飞快地转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身体所需营养素全靠打点滴维持，余奚早已是馋的不行。
　　“我要吃爆炒猪大肠和酸辣汤。”余奚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余奚老妈恨铁不成钢：“身体才好一点，脑子有变得不正常了。吃完这些别又给我进急诊室。”
　　余奚顿觉讪讪：“还是老妈你决定吧。”
　　大约九点，余奕余美音就到了医院。
　　余奚老妈嘱咐：“我和你叔叔先回家换身衣服，给余奚做点菜再来，你们帮我照顾照顾她，有事儿就按余奚床头的呼叫铃。”说完还指给了她们看。
　　余奕余美音连连点头。余美音道：“阿姨你放心，有事儿我会办妥的。”
　　余奚老妈满意而去。
　　待余奚老爸老妈走了之后，她们挤到了余奚床前。
　　“余奚，你可吓死我们了。你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下了车也不注意下附近的情况。我和余奕看到你被电动车撞飞了，都要吓死了。你说你万一有个好歹，我们不得伤心死。”余美音恨恨道。
　　余奚刚想反驳，余奕就接过话：“还好你现在没事了，就是你现在打着石膏趴在床上的样子不太好看。还好你脸只是擦伤面积比较大，没破相，医生说你脸别沾水养段时间就好了。要不然你脸再破相，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余奕发挥了她毒舌的本性。
　　“呸呸呸，你们就不盼我点好的。我以后嫁不出去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还不是天天缠着你们，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余奚洋洋得意，想大笑。哈哈了没两声，却扯到了盆骨的伤处，疼的余奚抱着屁股直吸气。
　　余奕余美音吓坏了。和余奚讲了还没几句话，余奚老爸老妈走了还没5分钟，余奚就出了意外。她们赶忙按响了呼叫铃。
　　不过片刻，值班医生和护士都赶到了病房。一边问余奕余美音出了什么状况一边检查余奚的身体。
　　医生将余奚的裤子拉下来，仔细检查盆骨的位置，用手摸了摸问余奚感觉怎么样。余奚又是尴尬又是痛，一张脸红得不能再红。她想怎么就伤到了这位置，检查还得扒裤子，又特么是男医生，让她一张不算皮厚的脸往哪搁。
　　医生检查了一番，确定了没事。交待了余奚几句，无非就是悠着点动，骨头还没长好，情绪别大起大落。说得余奚羞愤不已，却也只好点头应是。
　　待医生护士走了，余奕余美音还是惊魂未定。
　　余美音白着一张脸，抚着胸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要出什么事了。”
　　余奚板着张脸，恨恨道：“以后别气我就成。”又不甘心地加了句：“你们要不要试试被男医生摆弄屁股的感觉？”
　　余奕和余美音面面相觑。
　　余奕摆摆手：“别，我可承受不来。除非那医生长得极其貌美如花，英俊潇洒，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他看看呗。”
　　余奚：“......”。
　　余美音：“......”。
　　“哎哎哎，你们别摆着这种脸看我，我消受不起。”余奕又摆了摆手。
　　“得，别贫了，让余奚休息一下。要不然阿姨等会来了，还不知以为我们把余奚咋的了。”余美音示意余奕做旁边沙发上去。
　　“别啊，我现在屁股不痛了，精神也不错，跟我讲讲话呗，要不然我得多闷啊。我跟你们说啊，我本来下公交车就跟你们讲我跟陈笙的事，可是老天没给我机会。”余奚把机会的尾调拖得长长的，试图吸引她们的兴趣。
　　余奕余美音果然很有兴致，催促余奚赶快讲讲当时她和陈笙发生的事情。
　　余奚添油加醋地将那天在车站碰到陈笙，陈笙还跟她讲话，但她没理陈笙，直接酷炫地绕过他上了公交车的事告诉余奕余美音。讲到没理陈笙那段还颇为得意，恨不得让余奕余美音夸夸她是如何帅气。
　　余奕余美音直呼余奚幼稚。
　　余美音又清了清喉咙，严肃道：“你想通了就行，我还以为你要吊死在陈笙这棵歪瓜裂枣的树上不下来呢。姐姐跟你说，高中里的帅哥多着呢，让你目不暇接，看不过来。”
　　余奚白了她一眼：“仿佛你已经上了高中一样，还一套一套的。”余奚想了想，又道：“我可能得休学了。我爸妈今天早晨跟时候替了一嘴，他们希望我在家里好好养伤，休息一年，然后再去上学。”余奚越说越失落。
　　“你现在想那么多干嘛，只会心烦而已。再说休学就休学呗，只不过比我和余奕晚一年而已，我们又还在一个学校，又不是生离死别。况且身体最重要，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在学校耍啊。”余美音看着余奚缩在毯子里，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头就特想像摸小狗一样摸摸她的脑袋。
　　“是的呀，我们还在一个学校。”余奚的眼睛亮了亮又随即暗了下去，“可是之前我们九年都是同班同学，现在突然要比你们低一届当你们的学妹，真是奇怪又不爽。还要跟比我小一岁的当同学，我真的事......”。余奚没有再往下说。
　　余奕安慰道：“你就算不休学，我们可能不会如此幸运地再当同班同学了。不管怎样，我们仨永远都是好朋友。你不记得我们都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吗？”余奕笑着看余奚。
　　余奚释然，也笑着看着亮小伙伴。
　　没多久，余奚老爸老妈就带着饭菜和余奚要换洗的内衣裤到了病房。
　　“老娘，你给我带什么了？”余奚欣喜地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饭盒。
　　余奚老妈没有回答她，而是打开了饭盒。一碗白粥，一碗没有半点肉沫的肉汤。
　　余奚瘪着嘴说道：“我就吃这些么？”
　　“那你还想吃什么？”余奚老妈白了眼余奚。
　　“没有爆炒猪大肠和酸辣汤，好歹也给我来个冬瓜排骨汤啊。”余奚哭丧着脸叹息。
　　“明天再吃。”余奚老妈毫不留情道，“余奚余美音你们别走，我给你们带了饭菜。”说完，就将另一个饭盒摆在她们面前，红烧排骨，番茄炒蛋，辣炒生菜，炒三鲜，都是余奚爱吃的菜，可是她看得到吃不到。
　　余奚老妈温柔道：“要凉了，快吃吧。”转过头又板着脸对余奚说道：“我的小祖宗，老娘我来给你喂饭了。”
　　余奚两行清泪似要流下，饭菜不好，语气也不好，她还是不是她妈亲生的了。
　　余奕余美音道了声谢，只垂下头默默吃饭，在超低气压下不敢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