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带卡]Fate/Kamui》诗横遍野

7、ACT 2（3）

　　-273:06:03

　　卡卡西尚在沉睡，他体内的魔术回路已经被重新激活了，魔力正在他体内艰涩地运转着。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阿飞忍不住忍受替他抚平，可刚抚平卡卡西又皱起了眉。
　　“都梦见的是什么呢，这么不高兴——”
　　阿飞自言自语地问，又自言自语地回答。
　　“——都是那个什么带土的错吧。”
　　卡卡西自然不会回答阿飞，阿飞也不用等他的回答，他最后看了眼卡卡□□自走出了门。
　　这间租来的公寓并没有布下什么魔法阵，对于卡卡西而言，什么魔术师的骄傲根本都是些空谈而已。他所要做的，是让自己越不显眼越好。
　　阿飞出了门，慢慢地走上街头，丝毫不在意路人看向他的惊异目光。他随意地扫过这些路人的脸，然后再往后看去。
　　很快，越过重重人群，阿飞见到了他在寻找的人——
　　这是一个跟阿飞一样，同身边的人群格格不入的男人。
　　他有一头不太服帖的黑色长发，放在现在来说有些夸张了。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服装，却穿出了另一个时代的感觉。
　　他看见阿飞，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果然是你么。”
　　“你暗中做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了，所以我回来了。”
　　阿飞沉稳的声线是在和卡卡西交谈时没有出现过的。
　　“你知道了，回来了，又能做什么？”
　　“这次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斑。”
　　被称作斑的男人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仍然觉得自己能当一个救世主吗？我现在应该说，拭目以待？”
　　“你应该开始为你过去和你即将做的事情感到后悔了。”
　　“如果你真的完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倒觉得你应该找的人不是我。”
　　阿飞这时也笑了，只是他戴着面具，这笑意也被封装在了面具之中。他的声音格外冰冷，还带着点残忍。
　　“我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你。”
　　斑没有说话了，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阿飞，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现在的你还更让我感兴趣一点。他呢？他知道你回来了吗？”
　　“这件事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那是一轮血红的月亮，低低地垂在天幕上。
　　清冷的风送来一丝血腥的味道，滔天浊浪拍打在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面容模糊的黑发少年踩着没过脚踝的血水向前奔跑着。
　　像是无尽的远方，又像是就在眼前，面容模糊的银发少年静静地躺在血泊中。
　　黑发少年张开嘴，想喊出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音节也挤不出来。
　　他只能拼命地跑，拼命地跑，直到血水没过他的脚踝，没过他的小腿肚，没过他的腰，最后将他完全淹没。
　　粘稠的腥黑的血水，在银发少年的身下静静流淌，那轮红月也黯淡了下来。

　　-266：23:11

　　卡卡西醒来的时候门外传出不小的动静，他似乎听见了Rider和鸣人的声音。
　　只是他的脑海里还不断浮现出那个诡异而奇怪的梦境。
　　这不是他的梦，他感受得出。
　　他在自己的梦中，清醒地做了一个旁观者。
　　如果不是他的梦，那么这个梦的主人很可能是他的Servant。
　　在某些情况下，Master会梦到Servant生前的情景。可是这样的情景——他的Servant究竟是什么来历？在梦里，他努力去辨认那两个少年的脸，都只是徒劳。现在他醒来，就连那两个少年的轮廓都模糊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大概是两人重新连接魔术回路，让他看到了这些画面。即便如此，他对他的Servant仍然一无所知。
　　他下了床，脚触地时还有些绵软的感觉。
　　他打开门进了客厅，在那张不太大的沙发上，果然挤着Rider和鸣人。
　　“啊！卡卡西老师！你没事了吗？那个点穴什么的真的没问题了吗？还有魔术回路……”
　　“我没事了。”
　　卡卡西给了鸣人一个安抚的笑容。
　　“Lancer呢？”
　　“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Rider正色道，“日向一族惯用的手法你也应当知道，那个日向宁次，实际上只是供给魔力，当做靶子的牺牲品罢了。他们这回真正参加圣战的是日向家的大小姐，日向雏田。”
　　“果然……上午的……”
　　“这是我来这里要说的第二件事，先听我说完卡卡西。是‘九尾’。鸣人他情绪失控，放出了‘九尾’，重伤了Lancer。”
　　卡卡西的神色一下凝重起来，他没想到圣杯战争才开始，鸣人就爆出了九尾。九尾是玖辛奈和水门在他体内封装的概念武器。在传说中都不可考据的野兽，被封装在了鸣人的体内。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还没有人知道。
　　“失控了吗？”
　　“我控制住了他……只不过……”
　　Rider没有说完，卡卡西却一下心领神会，恐怕他在控制局面的时候也伤得不轻，如果Lancer是被重伤的，那么Rider也不会轻松。但是鸣人显然是不记得他放出九尾时发生了什么，这也不该让他知道。
　　“宁次想跟我们合作。”
　　“可靠吗？”
　　“如果你相信鸣人的话。”
　　卡卡西沉默了一会儿，他并非不相信鸣人，他也知道鸣人身上有特殊的品质，不知不觉间能吸引很多人聚集在他身边。可是……圣杯战争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Lancer和她的Master我们得晚点再谈了。”
　　“我这里还有一个刚刚获得的消息，Archer已经脱离了Master的控制，那位叫手鞠的小姑娘，已经被教会庇护了。”
　　“Archer脱离控制了？咒令呢？”
　　“我想已经用完了，在试图控制Archer的过程中。”
　　“我还不知道Archer的宝具是什么，那天交战时间太短了。”
　　“是守鹤，Archer的宝具。”
　　这时卡卡西总算反应过来这位Servant是什么来历了。
　　“砂瀑之我爱罗……”
　　“我爱罗？这名字听起来好怪啊。”
　　一直安静听着两人对话的鸣人忍不住出言打断。
　　“这是一个生性非常残暴的英灵，他甚至能对自己的朋友和亲人下手。”
　　“可是……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
　　“不管他怎么样，鸣人，你都必须小心一点。”
　　卡卡西叮嘱了一句。
　　Rider站起身，把一只纸折的青蛙交到卡卡西手中。
　　“我跟鸣人不能在你这里停留太久，如果有什么事情，用式神来找我吧。”
　　卡卡西接了过来，点点头。

　　Rider和鸣人刚出门，卡卡西的身边就突兀地出现了阿飞的身影，刚刚他一直保持着灵体状态。
　　“你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问我去哪里了。”
　　阿飞非常不满地看着卡卡西。
　　“魔术回路没有什么异常。”
　　“你难道没发现我不在了吗？”
　　“魔术回路没有任何异常。”
　　“即便我是英灵，也有遇险的可能，你居然对我的消失不闻不问，还镇定自若地和他们聊天？”
　　“那不是聊天，那是在分析局势。”
　　“我就知道，一旦你的魔术回路恢复了，就只会心心念念那个小鬼的事情了。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除了年轻气盛之外？”
　　卡卡西有些哭笑不得，他还以为他跟Servant的关系会因为这回激活魔术回路的事情，变得有些尴尬，倒没想到他的Servant愈发会得寸进尺了。
　　但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现在看来，他的Servant不太会想被他当做一个工具而已。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带过的学生，不过是结盟罢了。”
　　卡卡西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尽可能轻描淡写一点。
　　可是阿飞却愤怒起来，他抓住卡卡西的衣领，声音也提高了一点。
　　“你明明就是为了他，为了他才参加圣杯战争的，你明明——明明对圣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难道没有自己想实现的东西吗？”
　　卡卡西冷静地拂开阿飞的手。
　　“那么，你呢？你拿到圣杯之后打算做什么？”
　　“好，我告诉你。我要杀一个人。杀一个自以为是，却总办坏事的人。杀一个谁也不是的人。杀一个不会再有人记得他的人。”
　　卡卡西回想起刚刚那个梦，和那轮红月，他模模糊糊觉得有些事情他应该知道，却又怎么野想不起来。
　　“这么看来，我这个Master很难让你满意啊。”
　　卡卡西叹了口气。
　　“我当然不满意——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向着那个小鬼？魔术师的世界，在我的印象中可没有什么师徒情深的桥段。”
　　“我答应了他的父亲，要保护他。”
　　卡卡西这一次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了。
　　“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做过什么？救过你一命？所以你就要赔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去保护他的儿子？”
　　“不……”
　　“他和我……不，我不会给你选择的机会，你没有选择的机会。你的魔术回路，是我激活的，如果不是我，作为魔术师的你已经死了。是了，那个魔术师的你已经死掉了，不存在了，现在在这里的，跟我说话的你，是用着我赋予给你的新的生命。所以，你应该现在选择和我一起，而不是翻那些旧账。”
　　“阿飞……”
　　“圣杯对你来说真的不重要吗？你难道一点个人的愿望都没有？”
　　“阿飞……”卡卡西总算插上话了，“不仅仅是他父亲的原因……”
　　“除了他父亲还有什么原因，你总不能说那个小鬼也救过你一命吧？”
　　“鸣人他……身上有我曾经想守护却没守住的意志。”
　　阿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抓起卡卡西的手腕。
　　“那么，去争夺圣杯吧，把曾经的那什么意志找回来。”
　　卡卡西轻轻摇了摇头。
　　“那不一样，阿飞……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
　　阿飞语调古怪地问了一句。
　　“我不明白什么，卡卡西？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你想保护鸣人，想把圣杯往他手里送。可我不愿意……是了，你只是需要趁手的工具，又怎么会在意我的想法？”
　　“我没……”
　　“我跟你已经无话可说了。”
　　阿飞说着再次灵体化，消失了。
　　卡卡西怔愣了一会儿，才怀着些许异样的情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现在他应该重新制定作战方案，然后理清圣杯战争的头绪。
　　可是他的大脑已经被阿飞的话扰乱了，回忆中的画面铺天盖地向他压来，他只能忍耐着这些画面的袭击。
　　在纷杂的画面中，他耳畔也出现杂音。
　　像是一千只鸟在嘶声鸣唱，有一个声音却还是这么清晰——
　　“笨卡卡，这回是我赢了，你要好好活下去，替我看着这个世界。”
　　他的……愿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