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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ACT 3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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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此刻被人缠斗,还没能找到鸣人的踪迹,长门却一点也不焦急。
该急的应当是眼前这个不断用着魔力分身这样拙劣把戏拖延时间的人,他有理由相信,再等上一段时间,他的本体就会沉不住气跳出来,而他就能找到他要找的人了。为此,他还故意支开了一个佩恩,让他陪那些使魔们玩玩。
他的猜测没有错,在用礼装贯穿这个男人的魔力分身的身体时,他的本体果然沉不住气,从藏匿的地方跳了出来。
他的时间刚刚好,可以再用一次那个招式。
“神罗……”
当他准备吟唱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臂。他抬眼看去,小南向他摇了摇头。
“你的身体。”
他的身体状况确实不乐观,多于常人的魔术回路虽然能让他施展更大规模的魔术,也让他的身体负荷要远大于常人。
“没事,我只启用了三个佩恩。”
小南迟疑了一下,到底松开了手。
“神罗天征……”
这是一个吟唱时间非常短但破坏力惊人的术,也是这个术摧毁了漩涡一族历代累积下来的繁复魔法阵。
意料之中,那个跳出来的男人直直地撞上了他的术。
他的嘴角还没来得及勾起一个像样的弧度,那个男人的身影就突然消失了,像是被击碎的泡沫,噗的一下就完全消失了,和他前两个魔力分身一样。
“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的实力他应该已经摸清了才对,他不应该有更多的分身了,除非……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被他的魔术礼装洞穿肩膀的魔力分身上——没有消失。
这个才是本体!
什么时候交换的?
还是说一开始和他周旋的就已经是他的本体了?
长门来不及想太多,就看见这个男人,双眼弯起一个可以称之为笑意的弧度,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道——
“找到你了。”
然后男人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上面有一个花纹独特的咒令,像是三个镰刀首尾相连。
——旗木卡卡西以令咒命令Berserker——
啊,这家伙原来就是那个旗木卡卡西……
——使用固有结界,传送鸣人和Rider——
什……
长门抬起头,上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空洞,这个空洞迅速扩大,两道人影从中旋转着挤了出来。
一道劲风袭来,他的面前迅速张开了一张纸做的墙面。
小南站在了他的身前。
按照卡卡西的计划,阿飞此刻应该陪同鸣人和Rider一起一举攻下长门。
但,两个英灵去攻打一个魔术师根本没有必要。
他都不知道该说卡卡西是过于谨慎还是过于大胆了才好。
如果说他过于谨慎,他却选择一个人去对付英灵。
如果说他太多大胆,他却非要两个英灵去对付一个魔术师。
最令阿飞在意的,其实是,卡卡西用掉第一个咒令,竟然是为了漩涡家这个小鬼。
他实在想不明白,卡卡西为什么要对这个小鬼这么好。他有时候甚至会有些荒诞的想法,例如如果他向卡卡西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卡卡西是否也会为他做这么多。
可是这只是想想罢了,即便卡卡西真的愿意为他做更多的事情,他也不愿意——
不,他不忍心,不舍得。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很矫情,他确实不愿意让卡卡西为他做更多的事情了。卡卡西应该再多为他自己考虑才是。
眼下阿飞正窝在自己的固有结界中独自烦恼,同时也有些气恼。
反正他现在不被卡卡西需要,他也不认为Rider有多欢迎他一同加入战斗。
按照当初的结局而言,至少在这里,有他和没他都是一样的,卡卡西会活到最后,然后……
就在他还在细想一些回忆深处的事情时,他突然脸色一变——
魔术回路像是突然被谁扼住了一般,和Lancer那回不同,那一次像是水龙头突然被拧紧,而这一次像是有什么人用手指头堵住了出水口。
一点点细微的魔力流入他的魔术回路,然后越来越少。
然后又过了几个瞬间,他连一点魔力都感觉不到了。
阿飞跳了起来,他的心脏开始疯狂地跳起来,同时又一阵发疼。
他隐隐约约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完全不想去确认。
他现在只觉得手脚冰凉,手心里全是冷汗。
可是……这不应该……卡卡西应该没有事才对,不然他也不会放任他一个人去对付佩恩。
毕竟他也说了没问题……
该死,怎么会没问题,他又不是不知道卡卡西一贯喜欢逞强,他竟然放任他一个人去对付英灵……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将结界打开的。
当他打开结界的时候,粘稠的夜色和血腥味迅速占领了他所有感官。
黑色又很快被红色代替了,他的左眼中有什么东西流转起来。
在红色之中,他看见了卡卡西,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身下蔓延出的红色,和阿飞回忆中的红色一样,已经近乎黑色的红,在他身下缓缓流淌。
阿飞感觉他身体中名为理智的东西被拧成了一根线,然后被谁牵引着,一点一点抽出他的身体,一点点剥离出去。
不可名状的愤怒在他体内掀起滔天巨浪。
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的颜色,他控制不住源源不断外泄的魔力,这些魔力甚至在空气中形成了具象的风刃。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将眼前的英灵撕成了碎片。
这远远不够……
他突然飞奔起来,真正像一个没有理智的Berserker那样,没有使用固有结界,仅仅只凭着直觉向前跑去。
他知道那个人藏身于哪里。
那棵用纸伪造的树,根本经不起他拼尽全力的一击。
是这个红发男人……杀了他……杀了他……
虽然丧失了理智,他却仍然能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着。
“Berserker?!”
Rider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及时叫住了他。
可这也只让他停顿了那么一下。
他是阿飞,不是Berserker,而唯一会叫他阿飞的男人,正躺在冰冷的夜里。
他抬起血红的双眼,看向那个枯瘦的男人。
理智彻底远离了他。
纲手几乎以为自己又来晚了一步,好在她没有。
躺在血泊中的银发男人一息尚存,而以她的魔术,要救回他还不算太难。
只是他的情况实在太糟糕了,他体内的魔力正被什么东西飞速地抽取出去,大量的魔力冲撞着他本就开始衰弱的魔术回路无疑是雪上加霜。
纲手还记得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被他的父亲领过来时的情形。
那之后又过去了多少年?这个孩子都这么大了,当年领着他过来的人也不在这世上了。
纲手近来总是莫名陷入回忆的泥沼,所有往事鲜活得好像昨日才发生的一样。
她现在不能继续沉湎于过去,她要救这个孩子。
“卡卡西?卡卡西?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卡卡西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还有意识,这是好现象。
纲手皱眉看向同样蹲着的Saber。
“他的Servant在什么地方?”
Saber没有马上回答,他又静默地感知了一下,而后站起了身。
“那边的魔力波动很异常,我过去看看。”
“嗯,拜托了。”
Saber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当Saber再次现身时,他看见那个狂暴的Berserker正用手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
Berserker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实质的黑雾,他的身体如同一个漏气的气球,魔力争先恐后地从他体内挤出来,周遭的空间都因此开始扭曲了。
Rider和鸣人忙着应付长门,实在无暇顾及到Berserker的情况。
Saber上前一步按住他的手臂,Berserker并没有松开女人的脖子,只是冷漠地转头看向Saber,面具后一双血红的眼睛格外渗人。
“停下。”
Saber说道。
Berserker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嘶鸣。
“停下,不然你会害死他。”
Saber继续劝阻道。
但是他的话,似乎一句也没进狂暴中的Berserker的耳中。
饶是他也不敢在狂暴状态下的Berserker面前不全力以待。
“你继续暴走下去,卡卡西会没命的。”
Saber再次说道。
大概是对名字有了反应,Berserker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他的手臂没有再用力了。
过了好半天,Saber才听见一句模模糊糊的话语。
“他……还活着?”
“他没死,但是如果你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就说不准了。”
只在那一个瞬间,Berserker周身的黑气突然就散得干干净净,他的眼睛又退回了纯黑的颜色。他慢慢地松开扼住女人脖子的手,然后直愣愣地转过身,看向自己的手。
他蹲了下来,用手捂住自己戴着面具的脸,这让Saber几乎觉得他在哭了。
Saber正要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时,他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