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创世纪》歌平

33、训练场中

　　于景阳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即转身并腿，行了个军礼，“首长好！”

　　这句中文柯西听不懂，但不妨碍他立即明白面前这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是于景阳的上司，于是他也把脸色放好看一些，还对那老头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

　　老头儿跟于景阳打过招呼后，上下打量了柯西一番，用带着奇怪口音的英语说：“你打得不痛快？”

　　柯西看看于景阳，于景阳向他点头，示意他没关系，他就很不客气地评价说：“看着好看，都是一碰就倒，出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老头儿摇摇头，“会到这里来训练的兵都是今年才刚刚征召入伍的，还远没到离开基地的层次，既然柯西先生看不上眼，也不能让你扫兴而归，阿北，你陪这位先生下场过过招，注意分寸。”

　　他身后的阴影中，一个将近两米高的男人上前两步，站了出来，在他没动之前，柯西甚至没发现他的存在，柯西顿时被挑起了战意，他眯着眼打量这个男人一番，问于景阳：“你上司是让他跟我打的意思吗？”

　　于景阳微微皱眉，“屈将军，让阿北来会不会……”

　　屈将军摆摆手，“阿北明白的，你不要多说，平白搅了兴致。”

　　事已至此，于景阳也无话可说，只得叮嘱柯西：“阿北是将军身边的卫兵，格斗水平不说，变异特性偏向防御，你要耐心一点儿。”

　　柯西舔了舔嘴唇，满脸都写着跃跃欲试四个字，“我知道。”说完他就手一撑越过栏杆，先进入了训练场。

　　屈将军和于景阳并肩站在场外，看着场上两人你来我往的打斗，过了片刻，屈将军才开口：“他真的是D级？”

　　“没错。”于景阳回答，“不过他有数年的地下黑拳经历，再加上别的因素，我认为就综合素质来说，他应该有C到B级的水准。”

　　“你对他评价很高。”屈将军说，“而且很关心他。”

　　于景阳沉默许久，“他是一个很重要的实验体。”

　　屈将军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你从美国带回来的疫苗，研究所已经做出初步的鉴定，接种后的确能短时间内免疫病毒，但在小白鼠身上，时间只能维持八个小时到十二个小时，后遗症还在观察中，根据他们的说法，恐怕成瘾性很大。”

　　于景阳反应很快，“刻耳柏洛斯可以靠它笼络普通人。之前TRANS药剂已经让不少变异人投靠过去，假如这种疫苗再行推广，世界上反对刻耳柏洛斯的势力会进一步缩水。”

　　TRANS药剂是刻耳柏洛斯三年前推出的改良C病毒，凡是注射这种病毒的人，变异成功率将大大提升，经过这些年来的更新换代，现如今的TRANS药剂已经能达到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只不过这种药剂价格十分昂贵，因此并没有大范围播洒。

　　即便如此，TRANS甫一问世，原本北美尚存的反对声音顿时销声匿迹，刻耳柏洛斯的控制辐射范围进一步扩大。因此，如今于景阳取得的这只疫苗，不论哪个方面来说，都影响重大。

　　屈将军微微颔首，“所以你的确应该多关心柯西。”

　　对于景阳略微诧异的眼神视若未见，屈将军只看着场上拳脚交加的两人，“今天下午纳尔逊博士亲自来找我，柯西体内的病毒可能是整个世界的希望，刻耳柏洛斯能基于始祖的基因和病毒研制出现如今的这几种药物，那我们未必不能。于上校，你懂我的意思吗？”

　　于景阳沉默片刻，“是的，首长。”

　　“说来听听？”

　　“我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好柯西先生。”

　　屈将军拍拍他的肩膀，“具体该怎么做，过后纳尔逊博士应该会告诉你，我看柯西跟你关系不错，以后你要多费心一点了。”

　　“是！”于景阳沉声应道。

　　此时场上，柯西在不断进行试探性攻击后，终于找出了阿北的弱点，作为一个武者，他的风格向来走快准狠三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战斗中不动脑子，相反在尽力保存自身实力的同时，他对对手的观察堪称细致入微。

　　阿北绝对不是他喜欢的对手，从身高和体型来说，阿北的力道定然比他大上许多，动作也不算迟钝，而且脱去军装后，就能看见这个卫兵身上反射着灯光的鳞甲，呈现出青紫的金属光泽，显然防御也是数一数二的，因此柯西一开始就极为谨慎，连番试探过后，他总算看出了点东西。

　　阿北在闪躲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将左肩膀向后偏，幅度不大，很有可能是之前左肩受过正面重击导致他不自觉做出这种反应，只要有可能性，柯西就不会放过。他开始想尽办法不断正面攻击阿北的左肩，阿北果然因此稍微乱了步伐。

　　柯西抓住机会，一次佯攻之后，趁阿北左肩后缩，站立重心偏移不稳之时，一个旋身绕到身后，纤细手指成爪凶狠地捏住了阿北的喉骨，唯有这里，即便被鳞甲覆盖，只要受到一定程度的压迫，就能解除对手的大部分战力。

　　谁料阿北完全不受挟制，柯西感觉手指下的喉骨微微颤动，如同一颗滑不留手的珠子往下一滚，下一刻，柯西在他脖子上的手就被捏住，阿北一矮身，只凭单手的力气就将柯西整个人从肩上抡了过去，狠狠摔到地上。

　　这一摔不比之前，阿北并没怎么留手，于景阳一眼看见，立即喊停，一声“停”刚出口，才想起身边还有屈将军，屈将军笑眯眯的，只是摆摆手，“我是该回去了，不然老太婆要念我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阿北三两步跑出训练场，一边套上军服，一边毫无声息地跟在屈将军身后。

　　直到两人都走得不见人影了，于景阳才走进训练场，对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柯西伸出手，“怎么样？”

　　柯西懒洋洋地握住他借力爬起，眉眼间是少见的疲惫，的确，他接连打了几场，最后一场对手又极为厉害，累也是自然的，于景阳用衣袖给他擦了把几乎糊到睫毛上的汗珠，“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吃饭了。”

　　柯西人已经站稳了，却拉着他的手没放开，于景阳倒无所谓，就当牵了个小孩儿，把他往训练场外带，柯西拖着脚，问他：“那个阿北，是几级？”

　　他倒是记住了那个卫兵的名字。

　　“他是屈将军的近卫，变异等级跟我一样是A级，而且实战经验也很丰富。刚刚你发现他肩膀有伤的确不错，不过后面锁喉就不是个好主意了，他的变异源应该是某种爬行动物，骨骼比较灵活。以后你也要注意这一点，跟变异生物和变异人对打，不能把他们当做之前的普通人看待，否则可能会吃大亏。”于景阳很有耐心地教育他。

　　柯西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一时适应不过来，多来几场就行了，明天你陪我打？”

　　他虽然精疲力尽，但说起这事，还是满脸跃跃欲试，兴奋地不行，也不看自己满身鈍伤，胳膊处血还流个不停。

　　于景阳自忖答应过屈将军，就不打算由着他折腾，“不行，明天我要去买点生活用品，而且你的初步检查结果也应该出来了，可能还要去趟研究所配合纳尔逊博士，等这些事结束了再说。”

　　柯西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慢慢晃悠着从训练场回到公寓，一打开玄关昏黄的灯光，柯西就松开于景阳的手，脱掉鞋，三两步跑到沙发边上，大字型躺了上去，姿势乱七八糟，唯一注意的也只有把带着血迹的胳膊放到身上，免得弄脏了沙发。

　　于景阳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扫视了一圈，扬声问柯西：“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什么都可以。”柯西含含糊糊地回答，当他看到家门打开，灯光亮起的一瞬间，不管是无可名状的空虚还是战斗后的兴奋都立时烟消云散，只剩下困倦。

　　而于景阳的动静和说话声就像某种催化剂，把困意发酵到了顶端，等于景阳做完饭出来，柯西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受伤的那只手垂在地下，胡乱裹缠的纱布掉了一地。

　　于景阳走到沙发前，原本准备将那些纱布取下来，给他重新包扎，但视线落到柯西的睡脸上，他手上的动作就慢慢停了下来。

　　柯西侧着脸，睫毛如同某些书中所描述的那样，在眼下映出一片蝶翅般的阴影，有点缺乏血色的嘴唇微微张着，睡得出奇宁静安稳。

　　于景阳并不是第一次看见柯西的睡脸，但这次他却发觉，之前柯西即便是睡着，也仿佛克制着什么似的，从五官到四肢，无不在最正确的状态，既不会翻身动弹，也没有半点儿声息，若不是能听到呼吸声，恐怕会以为他并不是活人。

　　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于景阳只要想起下午柯西所说的话，便不敢深想，他轻轻叹了口气，即便屈将军不对他耳提面命柯西的重要性，恐怕他也不能将这家伙轻易丢在一边了。

作者有话说

　　恩，柯西是人类之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