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创世纪》歌平

2、C世纪起源

　　等这个疑似实验体醒来时，于景阳已经在房间里架起铁锅开始烧煮鼠肉，为了避免无谓打斗，他特地用特殊手铐将他拷在窗户外的铁栏上。

　　“你醒了？”于景阳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拨弄锅里的肉，观察肉的颜色，“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你叫什么？”

　　对方摇了摇手铐，换了个姿势更舒服地靠墙坐着，顺便看了一眼自己实验服上的标签，“柯西，叫我柯西吧。”

　　褪去病态的兴奋，柯西的声音音色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语气温和，发音优美，加上他现在浑身是伤的可怜模样，假如于景阳没有见识过他之前的模样，恐怕会认为他是个无害甚至需要保护的对象。

　　于景阳面无表情，继续询问：“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柯西歪了歪头，浅金色的头发从肩膀上滑落，“是死亡谷。”

　　锅中的肉块部分还泛着粉色，于景阳盖上锅盖，准备闷两分钟，他一面在心里计时，一边一心多用，继续讯问：“你是从刻耳柏洛斯里出来的？”

　　“刻耳柏洛斯？”柯西那双与头发一样色泽浅淡的眼睛里露出迷茫神色，“那是什么？”

　　于景阳终于瞥了他一眼，“十年前是孟山公司的一部分，如今作为C世纪的始作俑者，盘踞在死亡谷，继续关于C病毒的研究。”时间到，于景阳掀开锅盖，用军刺试了试，火候正好，便将锅子从火堆上取下来，放在一边，起身到墙边行囊里翻找碗筷。

　　“孟山公司……”柯西若有所思地喃喃，他浅薄的记忆力似乎有关于这公司的印象，但零星的记忆还不能拼凑完整。

　　于景阳似乎全心全意都在肉上，其实一直在仔细观察柯西的神态变化，看起来，这位格斗狂热爱好者并没有说谎。

　　而从柯西昏迷前和他的打斗来看，不管从哪方面评判，柯西的实力都在D级变异体以下，在他醒来之前，于景阳已经对他做了简单的检查，□□表面看无异常，不带酸碱或毒性，皮肤正常，无其他种族的表皮特征，毛发、骨骼、较明显的血管位置与普通人类没什么差别，如果他的确表观与常人无异，那不管实力如何，他必定是一个极其珍贵的实验体。

　　想到这里，于景阳忍不住捻了捻手指，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柯西皮肤带来的触感，光滑柔软如同春天的花瓣，难以想象主人竟是一个暴力分子，还是个男的。

　　他拿出一副碗筷来，从锅里舀了一碗肉汤出来，端到柯西面前，“会用筷子吗？”

　　柯西晃了晃手铐，他的手腕相较于于景阳来说，骨节圆润分明，线条纤细，加上瓷白的皮肤，宛如一件艺术品，“我会用，但是你不放开我的话，我可没法吃东西，除非你喂我。”说到最后一句话，柯西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尾音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于景阳对柯西若有似无的挑逗视若无睹，他指尖挂着钥匙，审视着柯西：“我可以给你解开，但你要保证你老老实实的，懂吗？”

　　柯西点点头，神情乖巧得像个天使，然而当那闪着银光的手铐从他手腕上卸下的瞬间，柯西淡蓝色的眼瞳里瞬间充满了兴奋嗜血，但于景阳早有准备，在这家伙弹起来之前，一条腿率先压住他的双腿，柯西手屈成爪攻击于景阳的眼睛，于景阳在极近的距离下依旧准确地抓住了他的双手，将手按在柯西脑袋顶上。

　　此时他们的姿势有些暧昧，下方的人仰起脸，脸上的累累伤痕让他看起来有种被凌虐的美感，他的眼睛因为疼痛而微微眯起，一点水光坠在浓密卷翘的浅金色睫毛上，反射出一点晶莹的光，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他的神色他的姿态仿佛都在诱人亲吻，哪怕他一个字也没说。

　　于景阳却仿佛没看见似的，警告道：“再这样，我就把你两只手都铐起来，直接把肉汤灌下去。”他露出一个微笑，“变异体的身体素质都比较结实，即使是食道烫伤我想也很快就能好的。”

　　柯西终于老实下来，他懒洋洋地说：“不玩了，没意思。”

　　于景阳松开他，柯西将活动了一下双臂，他之前脱臼的右手还软绵绵地垂在身侧，柯西满不在乎地将手臂“咔哒”一声接好，接过于景阳递来的碗，喝了起来。

　　不知他是饿狠了还是汤的味道还算合胃口，柯西的注意力几乎全投到了碗里，等一碗汤见了底，他才掀了掀眼皮，瞧了一眼地上那具剩半边身体的尸体，假如忽视它一米的身长和背上青黑色的鳞片，那的确是一只膘肥体壮的老鼠，“所以C世纪和C病毒是什么？”

　　于景阳翻出自己的碗，舀起汤尝了一口，嗯，有点淡了，“一种病毒，刻耳柏洛斯将它投放进水源之后，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颠覆了整个世界，后来有人把那段时间称为C世纪的开始。”

　　“哦，那真是可怕。”柯西对此反应平平，这一切似乎还不如眼前这锅肉汤让他感兴趣。

　　于景阳拿了个小铁罐，拧开瓶盖，把瓶子里的调料倒进锅里重新搅拌了一下，便盖上锅盖，他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你应该是十年前被刻耳柏洛斯掳走的试验品之一，他们在C世纪开始前，陆陆续续以各种手段抓走了八千到一万个人作为试验品，7489证明你是最后那一批，恐怕你已经在冷冻仓里冻了十年了。”

　　“十年？”柯西漂亮的眼睛凝视着跃动的火苗，他的脸上有一瞬的茫然。

　　“不用刻意去想，”于景阳又给他盛了一碗汤，顺便加了几块肉，“冷冻时间过久，的确会对记忆和神经造成一定的损害，再过一段时间，病毒会帮助你回想起来的。”

　　柯西若有所思，此时已经入夜，死亡谷昼夜温差极大，他觉得有些冷，微微蜷缩起身体，漂亮的脸在碗中热汤浮起的雾气中柔软而模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喝了口汤，兴致不高地问：“这种病毒听起来似乎不算太坏，它是怎么回事儿？”

　　“你变异成功，才有资格说它不算太坏。”于景阳咽下口中的食物，对自己的手艺颇为满意，他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详细解释C病毒对他来说太麻烦了，就十分简略地总结道：“感染病毒之后的结局有三种，死亡、变异失败和变异成功，百分之五十的人都属于第一种，变异失败的例子就在你碗里，反应到人类身上则是逐渐丧失意识，外表会产生种种变化；假如你中彩，成功了，各项身体素质会得到不同程度的增强，基于感染源不同，可能还会产生别的特殊性质。”

　　“听起来很有趣。”柯西咀嚼着老鼠肉，含含糊糊地说，他惊奇地发现这肉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可能是他太久没吃东西或者太饿了，他竟然觉得老鼠肉吃起来十分鲜美柔嫩。

　　“你叫什么？”柯西似乎对跟病毒有关的事情没什么好奇心，他一边吃东西一边用浅蓝色的眼睛盯着于景阳，兴致勃勃地问他，“既然这里是刻耳柏洛斯的地盘，你躲在这里干什么？间谍？”

　　于景阳不得不承认，这个战斗狂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头脑简单，他早在柯西昏迷时已经以S级别将情报送给基地，基地也第一时间指示他一定要将这个变异体带回去，再加上之前的任务，恐怕这两天他就必须带着这位变异体回去复命了，于景阳眯了眯眼，坦率地承认：“是的，准确的来说，我只是来监视刻耳柏洛斯的。”

　　柯西一口气喝干碗里的汤，他舔了舔红润的嘴唇，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好吧，间谍先生，既然你并不打算杀死我，看起来也没有条件囚禁我，那么你要带我去哪儿？”

　　于景阳扬了扬眉，他虽然承认这家伙有点脑子，却不代表他愿意被柯西牵着走，“你总会知道的。顺便一提，我可不叫间谍先生，我叫于景阳，你可以随意称呼。”

　　柯西眼睛一亮，喃喃着重复着这三个对他来说发音有些奇怪的中文。

　　于景阳见他已经吃完了，问道：“肉还要吗，我再煮一点。”

　　柯西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