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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5 ...

  •   翌日清晨,晨曦从窗帘后蹑足而来,用温柔又残酷的方式惩罚宿醉的酒徒。叶延晞只感头痛欲裂,依稀的轻柔蜜爱仿佛是梦,只记得梦里那棕蜜细肌里一只狐狸,妖娆渗红,妖媚众生。
      叶延晞努力撑开眼睛,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连阳光射入的角度都是陌生,只瞧见一个人影栖在窗前,长腿身纤,微风挑帘,吹拂那长长乌发舞动。
      又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大糟!
      “醒了?”江蔚苒赤足而来,手里拈一根烟,微星流橙在指尖弥散袅烟。
      “嗯!”他坐起来,剧烈的疼痛要迸出脑来。前一夜的一切悉数拼凑而来,雷歆妍的咖啡店开张仪式,他偕她前往,天台上的互诉情怀,幽暗酒吧里的拼酒,后来呢?仿佛断片。
      他微眯着眼抬头,她一身铁锈色衣裳,像蜕下的一层皮肤,轻柔贴体,在无垠海浪和白露微湿里,她如一枝瘦樱嚣肆绽放在裂锦红尘里。
      “你看上去精神不错!”
      “你说真的吗?”他捂着脑袋,觉得这个玩笑太恶劣。江蔚苒已至床畔坐下,吸了口烟笑道:“对不起,光线问题,这么看,你看上去还是很糟糕。”
      叶延晞此刻低头惊骇发现自己赤裸,神经一绷,目光立刻开始搜寻自己的衣服,过了很久,叶延晞才意识到她身上那件宽大的衬衣是他的。
      江蔚苒发现他的目光,马上明白,搁下烟,双臂一抱,将衬衣从下缘翻上,“唉,你......”他无暇阻止,沙岩红的绚丽从眼前脱落,一身莹洁肌肤毫无遮掩出现。他马上回避目光。
      “还你!”她将衬衣扔他,自己到地毯上拾起昨晚那件黑色晚礼服。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避开,看着她背对他,在那儿一点点套上衣服,柔美的线条被黑色渐渐遮住,肩胛骨上一条疤,斜斜穿过她的背脊,疤痕的尾上栖息一只狐,殷红妖娆,身姿妩媚,随着她的动作,张弛扭动,两只眼睛一张一合仿佛嘲弄般审视他,那纹身刺激他回忆,那么缠绵悱恻的一晚居然都是真的。分明空气炽热,却觉得浑身凉透。他们俩,到底逾越男女之线!他简直痛恨昨晚自己猪头般地答应她再去喝一滩!该怎么跟麦永嘉交代?他和他妹妹滚了床单,更要命的是,他们俩没爱情!想及此,喉咙口渴似着火。他没碰上过这样的事儿,如果是其他人会怎么样?装作失忆,穿上衣服离开?或者坦白一切,双方坐下谈判一场?越想他脑袋越痛了。
      “昨晚.......”他趁着她穿衣服的空隙开口,他觉得总得有人做个交代,缄默片刻道:“我们都醉了。”
      “嗯!”她已经拉上裙侧拉链,转身撒谎道:“我们都醉了。”仿佛是场意外,不是任何人的错。可叶延晞一点儿没觉得心里好受。再看她,爱与魅惑,不过刹那的错失。这不是一句“醉了”就能过去的坎儿。
      看他还在呆滞里,江蔚苒不由推他一把:“干嘛一副很吃亏的模样?怕我要你负责吗?”
      他不觉得好笑:“你会吗?”
      “哎呀呀,”江蔚苒调皮地滚上床,侧躺到他身侧,啧啧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不是翩翩好男人吗?怎么上个床就怕我赖上你呀?”
      他开始穿自己那件衬衫,衣服有些湿,怕是她一早淋浴后穿上的,还弥留年轻女子的馨香。躲开她目光,却又回来:“我们得谈谈,不是现在,等我考虑一下。”
      她绕着自己头发:“谈什么呀?您不用那么认真吧?瞧您那表情,是不是怕我告诉我大哥?”
      “如果我觉得有必要,我会自己告诉他的。”说完,叶延晞寻门已离,砰一声,房间里,只留下她和海浪声。
      江蔚苒咬着已经剥落的一只指甲盖,心里觉得大快人心,开心地蹦到床上。是,她不过自私,不过任性,想要染指一个好男人!
      叶延晞并没有如约来找她,当然,想找也找不到,她之后一个月跟朋友去了法国玩。那是她第一次去法国,她走每一条麦小小走过的路,看每一个她看过的宫殿,城堡和尖顶。畅然自在极了!
      已是八月底,北京的夏天还剩余勇,唯有夜晚才有稍许凉意,银杏在渐沉的暮霭里纷落。
      那日,叶延晞和几个哥们到tender is the night酒吧喝酒。他已经好久没来这家酒吧,一是最近忙着收购秋雨湖绫的事儿够他焦头烂额,二来也是最近不想和麦永嘉打照面。不过江蔚苒自那日后的失踪倒是让他稍微舒口气。
      大家喝着酒闲扯,顾轼宁跟他碰杯,问道:“哎,我说老叶,您和默子到底怎么回事儿呢?最近老剑拔弩张的。都是兄弟,让一步海阔天空嘛!”
      叶延晞擎杯笑了,“哟,顾大状最近闲的呢,没大案子吗?连民事纠纷也管了?”
      纪寻凯胳膊推过顾轼宁,“我说宁子呀,您就少费心做和事佬了,他和默子那梁子解不了。我们老叶最近励精图治都是为了吞并令家的秋雨湖绫。这事儿要我说,完全是默子不道义!居然玩阴的!这什么兄弟呀,不要也罢!”纪寻凯却是比叶延晞还激动,越说越来气。
      顾轼宁也笑,一双丹凤眼更加明亮,“这次是默子有点儿过。不过也是因为他家情况复杂,你们也知道他继母待他一向不好,邵老爷子又偏袒那个小的,他要不再想想办法,争取表现,将来在邵家都难以立足。再说生意哪儿有做得完的?就当看在我面子上,别别扭了。大家都一起玩大的,这样多尴尬。改明儿,我做东,请大家吃一顿,这事儿就过去了吧!”
      “就是嘛!”盛轩也见缝插针,找到机会帮腔道:“默子哥也不是故意的,再说那家丝绸店也不是啥大生意,听说都频临破产了。大不了下回再让默子哥让你一笔,不就扯平了。和气生财嘛!对不对?”
      叶延晞低着头,剥开心果,越听越发笑,“小轩,你别说笑话逗哥哥们了。邵予默不是故意的?丫比泥鳅还滑呢!哪儿有他算计不到的?他们家遗产就不说,我都怕别人家遗产不被他吞干净了就挺好了。宁子,您是兄弟我才跟您说,丫没救了,您不在商场混,所以他还没对你露狐狸尾巴。丫只认钱不认人,什么阴把式都跟你来,我和他,你们少操心。”
      顾轼宁听他口气强硬也不好再讨没趣,只能放弃游说,劝了几杯酒,笑道:“好吧,这破事儿我也懒得管。”说完,眼睛眺向盛轩,“你都看见了,一会儿你堂姐来责难,你可得给我作证,哥哥可是尽力了。”
      叶延晞这才了然,原来是盛薇在做功夫,他就想邵予默也不至那么看得起这段友谊。
      纪寻凯也是马上通透:“原来是小盛呀。唉!”他叹息一声,向盛轩一挨,“你姐也是,这种人渣还对他那么好,要拍《与狼共舞》呀!”
      盛轩笑着打开他主动攀上的手,笑骂:“少我姐我姐地喊,别忘了长幼尊卑,老叶是你哥,我姐那也是你姐!要是真那么不幸,我姐还非跟默子哥结婚,他就说你姐夫了。所以,别胳膊肘往一边儿,都是亲戚,世事难料呢!”
      纪寻凯碎一口:“去!滚你的姐夫!”
      叶延晞想着倒也是对,他和纪寻凯是表兄弟,盛薇却是纪寻凯姥姥的侄孙女,也是沾亲带故的。在这一点上,纪寻凯倒是倾向性只帮他,着实也有些让他感动。
      顾轼宁趁机道:“得得,说半天原来都是你们几个家务事儿,我这一外人算是狗拿耗子了。不管怎么着,今晚这摊得你们请了。我这劳务费都还没收小盛的呢!”
      “哟,这边还有个钱眼子呢!我说呢,怎么和邵予默还做朋友了,有句话这么说来着?物以类聚啊!统统是狡诈油滑之人啊,哎哎,以后咱可得跟宁子划清界限!”
      “滚!就让您请一顿至于吗?”
      叶延晞也笑,听着哥几个互相亏,互相损,终于把这几天生意上的不快扫净一些儿。只是才举杯要喝的时候,一霎那,他笑容骤僵。不远水红灯色里,几个男女正恣笑嘻闹。
      他霍然一立。倒把同桌几个哥们一唬。
      “老叶,你干嘛,见鬼了呀?”
      “见什么鬼,这种地儿没鬼,只有妖精,是不是被哪个妖精迷着了?”
      “嘛呢?这么急着埋单开溜?怕我一会儿多点,吃穷你呀!”
      叶延晞也意识到自己失态,犹犹豫豫坐下,目光却始终凝着那一隅。却见一男一女,已经勾肩搭背,完全一副要走的趋势。他再一次站起,“我遇到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扔下一句,人早跨步而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这边江蔚苒还正喝在劲头上。有个阔少爷提议去他们家别墅玩,大家纷纷响应,正提了包要走,一个厉声劈到她面前“江蔚苒!”这种场合,还会有人用全名这样霸道喊她的,不超过三个。
      她一回头,可不就是嘛!衣冠楚楚的叶延晞,她笑道:“哟,叶公子,什么风……”无暇说完,“你跟我过来!”他已经拽着她手腕到一僻静处。江蔚苒还是笑妍妍,“好久不见,也不用那么激动吧!事先说明,打折得找我哥,我顶多多赏您几瓶好酒。”
      叶延晞无暇听她没营养的调侃,直直问:“你这几天上哪儿去了?”目光漆漆。
      “哦,我出国了一阵。”她回答得轻巧,去拨自己那只大得夸张的耳环,又呀一声:“是不是该付房租了?不用催那么急吧,又不会赖您的。”笑得意味深长。
      “帅哥,别站着光和苒儿聊啊,一起来喝两杯,”背后有娇音招呼。
      叶延晞眼皮也没抬,只看着江蔚苒:“那个人是谁?”
      江蔚苒往后看了一眼,确认他说得是谁,“一个朋友!”
      “你对他了解吗?就跟人家走?”
      江蔚苒抬起脸,酒气蒸面,如一朵牡丹,“那您对我了解吗?还不是上了床?”火辣辣答。倒叫他一时噎得气极,眼睛像两罐要倾泼的红颜料。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胸臆满怒。看着这张鹅黄柔嫩的美丽脸庞上逍肆无谓的嘲讽,怒气一波波涌上来。或许他应该庆幸,因为她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至少可以顺理成章成为他也患“遗忘症”的理由。可是终究不能,“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
      江蔚苒却使劲甩了他手,笑容不减:“干嘛呢?我正玩得high!不想回家!”
      他努力压着气:“我有话跟你说!”语气里仿佛灌了铅。
      “我没话跟你说!”她甩身要走,又被他拽回,江蔚苒看着他一脸认真,露出狡笑:“你干嘛?不过上过床,不用整得跟我有婚约似的吧!叶先生?”
      叶延晞的好脾气也到了尽头,撂下话:“好,好,你要作践自己,那随便你!我没工夫管你!”
      看着叶延晞影子走远,身后一群损友们开始起哄:“这谁呢?也不是你哥,管得可真够宽的。”
      “就是,架子挺大,都不拿正眼看人。”
      “没谁,一个邻居!”江蔚苒扭身回到灯红酒绿里,大家只当一场不关痛痒的插曲,很快投入下一轮酒局。
      有人高高就喊起来:“苒儿,你不道义啊,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呢!连邻居你也不放过?”
      江蔚苒笑了,“你们开开眼,那可是本世纪最后的情圣了!还是我姐麦小小的梦中情人呢!”
      “是嘛?那还有闲功夫管你?”有人不信。
      “行啦,还走不走?”有人开始催促:“韩少都等急了,要去趁早呀!”
      “我不去了!”江蔚苒忽然改变心意。
      “诶?不是说好了吗?”有朋友上来规劝。江蔚苒只觉恹恹:“突然没心情了,你们去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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