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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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迈的神父站在教堂前端。壁龛中有无数蜡烛在燃烧，将给予后辈教诲的神父笼罩在光明之内。
年轻的代行者立于大厅侧面。他整个人被笼罩在黯淡的阴影中，大半边表情都被遮于黑暗之下。
在例行公事般地讲经后，言峰璃正看向站在离自己相当接近位置的绮礼：“那么，间桐家的后人……”
“间桐雁夜已经猜到教会与远坂家的协议了。”在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绮礼语调低沉，仿佛并不为这件事感到懊恼。
“是吗？”言峰璃正发出一声不知是遗憾还是轻松的叹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来的时候我就猜想，他只是以处理旧宅为幌子而已。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很可能是为了确认教会与远坂之间的关系。”
绮礼微微低头，一副应有的恭谨姿态：“令他知情是我的疏忽。对于擅自与间桐雁夜结交这件事，我很抱歉。”
“这倒没什么。你缺乏于魔术师打交道的经验，也不知道这些为了圣杯不择手段的人可以多么狡猾与无耻……”似乎是为名门之后却丢弃“起源”这一魔术师的终极理想深感惋惜，言峰璃正再度发出一声长叹，“既然间桐雁夜已经返回日本，那么，之前的事就不必在意了。”
——从现在开始，以远坂时臣弟子的身份在未来三年里成为魔术师，帮助老师取得圣杯，才是最重要的。
绮礼几乎是在瞬间便了然地作出回应：“我明白了。”
之后，伴着父亲投过来的，夹杂着淡淡欣慰与期待的目光，言峰绮礼无声无息地走出光亮所在的范围，彻底踏入黑暗。
在转入走廊后，绮礼沉郁的表情有所变化。
平静的眼瞳被笼罩上冰冷的笑意，晶亮有神的目光在黑暗中有些骇人。绮礼将唇角喜悦地翘起，弧度却无比扭曲。
没有人知道，那只危险难缠的候鸟已被自己成功捕获，折断双翅，锁入笼中。
虽然设计间桐雁夜完全是冲动欠考虑的行为，但此刻回想起来，却并无懊悔，只能体会到无比的愉悦。
“愉悦”原本就是罪恶的存在，扭曲的愉悦更是罪孽深重。只是，就眼下而言，追随自己的本心才是最重要的。
将负罪之心粉碎得无影无踪，绮礼向走廊末端走去。
***
在绮礼返回房间之前，雁夜已经苏醒过一次。
因为先前被狠狠击昏的缘故，初醒之时，雁夜头脑僵化，难以思考。但很快，在雁夜下意识挪动手腕的时候，钻心的疼痛令他彻底清醒过来。
与被虫子咬破皮肤、在体内钻入钻出的滋味相比，眼下的疼痛并非难以忍受。然而，在强行催动阻滞的魔术回路却无法自行疗伤后，雁夜皱紧了眉头，困惑又苦恼。
对了，自己被那家伙阻断了魔术回路。现在的自己，应该是被囚禁起来了吧。
双手仍旧维持着被魔力之刃刺穿的形态，自己即便做出轻微的动作也会扩大伤势，甚至割断手腕。衬衫被脱下、化为绳索，将拉高至头顶的双手束于床头。以这种姿态仰卧的自己被动又狼狈，甚至连调整一下坚硬疼痛的身躯都做不到。
已知眼下的自己绝无逃离的可能，雁夜反而放弃了挣扎的打算。想到言峰绮礼与自己初见时那副循规蹈矩又满腹烦恼的样子，他轻轻笑出了声。
自己会被对方困住，还真是意想不到的状况。
但是，自己不也是看穿了对方那懵懵懂懂的恶意，对这样的言峰绮礼感兴趣吗？说白了，是接受对方纠缠的自己咎由自取。
在自嘲中平复心情，雁夜抬眼望了望自己的手腕。
伤口已不再淌血，但对方以魔力结成的，留在自己的皮肉之内的利刃，阻碍了自己体内魔力的流通。加上这个没用的身体根本无力挣扎这一点，自己眼下是绝对无法使用魔术的。
“那家伙分明连魔术师都算不上，却以有限的能力实施了最恶毒有效的方案，真是了不起啊。”雁夜不得不如此感叹。
在那之后，身体在没有魔力支撑的情况下耗尽了气力，难以保持清醒的雁夜再度陷入沉睡。
言峰绮礼回到房间时，见到的就是雁夜安然熟睡的景象。
眼中生动的愉悦在见到对方的一刻平息下去，深处涌动的，夹杂恶意的某种情感，却翻腾地更加厉害。
面前这具赤||裸的身躯苍白瘦削，冰冷的皮肤遍布丑陋狰狞的伤痕，整个人了无生机。在某个瞬间，绮礼几乎有种对方已然死去的错觉。
按捺不住地探出手去，绮礼在感到对方颈侧微弱却稳定的脉动后松了口气。之后，他呆立于床前，俯视雁夜的目光有点怔然。
虽然是如此丑恶又凄惨的存在，但是，并不会令人厌恶。
准确地说，正是这个扭曲又坚强存活的生命，令自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快心情。
自思考中回过神来，绮礼发现雁夜已经醒转，正以紫色的双眼注视着自己。对方的目光不带丝毫情感，甚至，没有恐惧或是怨恨。
“雁夜，你……”绮礼顿了顿。
雁夜却先一步发问：“你把我囚在这里，是要向时臣邀功吗？”
绮礼皱了皱眉：“这与老师无关。”
“是吗？那就是你父亲的意思了？宁愿摒弃中立的立场，也要将正统魔术名门的敌人扼杀在战争之前？”
“这根本就——”绮礼不快地抬高声音，又生生地住了口。
间桐雁夜怎么会不明白呢？
囚禁对方也好，折磨对方也好，其他什么也好……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
这个温柔又恶毒的家伙，只是想令自己失控罢了。
就算穷途末路也绝不服输，这家伙真是绝不会令自己失望的存在。
想通一切之后，绮礼露出笑容。他俯下身去，轻轻吻住了对方血色尽失却仍旧尖利刻毒的唇。
轻轻摩挲对方的唇瓣，绮礼将淡淡的暖意传递面前给冰冷苍白的青年。他的吻温柔又无比克制，即便最终舌尖按耐不住地探出，也仅仅是自对方唇线上掠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湿润痕迹。
与这一吻截然相反的，是他用来折磨对方伤口的手指。
修长的指尖自被割开的皮肉与刀锋间隙刺入，在血肉中毫不留情地搅动，以至于原本幸免于难的完整血管最终破裂，血红的液体裹挟破碎的肉屑流下，染红素色的衬衫。
忽然之间，仿佛充满爱意的亲吻，与单纯为了抒发恶意的施虐，全部停止。
“你还真是和我想象的一样啊，雁夜。”绮礼满足地覆在对方耳畔，缓缓低声细语，“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不可能向我求饶吧？”
身下之人在亲吻中不可避免地情||动，又因为伤口被再度撕裂而瑟瑟发抖。然而，尽管身体被疼痛与渴望所影响，瞪向自己的双眼却依然清澈无比；甚至，因为充斥了杀意的缘故，那双紫色的眼瞳比先前的所有时刻都要更明亮几分。
“你明白的吧，绮礼？你只能暂时地困住我罢了。”雁夜轻轻说着，色调诡艳的眼中有危险的寒芒刺过来，“被我捉住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杀掉你的。”
“啊啊，那是当然。”迅速作出肯定回答的言峰绮礼，却丝毫不担忧自己的安危，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雁夜。
这个狠毒又倔强的眼神，是何其美丽啊。
在它最终崩溃破灭的瞬间，也应当美到令人心尖发颤吧。
“那么，就请你在有限的时间里……”绮礼将指尖沾染的，来自对方的血液仔细舔净，与雁夜对视的眼逐渐被喜悦所填满，“尽情取悦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