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女巫进化论》九尾御狐

9、第八夜

　　这条路弯曲曲折，只有弓箭手和瓦纳和索姆是坐在马上的，其他人虽然愿意骑马，但显然因为地势和环境的缘由，牵马赶路更方便些。
　　米沙逃难的时候不是没走过这种路，坐在马上大概过了半个钟头，她的屁股就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可是索姆为了照顾她皮肉已经在马鞍上垫了一块羊皮毯子了。为了让自己把注意力不放在令人难以启齿的伤口，她抬起小脸看索姆，索姆连头都没有抬起来，问：“这么了？”
　　“我们这样还要走多久？”米沙眼睛略过索姆的下巴，去看被森林遮挡的天空，像是被一层东西遮住，有些坏女巫即将要出现的情景。
　　“刚才说了，走的顺利的话，我们天黑前能绕过那群土耳其士兵。”索姆说完又轻轻骂了几句脏话，好似战马踩到了什么动物的骨头，差点没站稳。
　　米沙低头去瞧，不是动物骨头。“是人骨。”
　　这话自然引起大家的注意，地上一片人骨，到处都是，有些是交错复杂还带着血肉的腿骨，有些则是被淤泥吞噬了一半的头盖骨。

　　“全员戒备。”索姆抽出自己的佩剑，把米沙往马脖子上一按，低声道：“保持警惕，继续前进。”
　　原本就异常紧张的气氛在索姆下达完命令后更凝胶了，所有人都是一副大敌当前的表现，因为这些尸体并不全是动物的，仔细看过去，还有穿着逃离士兵的，有的是土耳其人的披风，总之什么国家的军队都有，这些人死的是栉鳞破碎，连完好的一具尸体都没有。
　　其中有个队员用长枪挑起一居尸骨，上面的血肉还十分新鲜，蛆虫只吃掉外皮组织，里面黄灿灿的尸油混着烂泥巴，一块块地往地上掉。
　　米沙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脸色都没有变，反倒是那个耍长枪的队员自己有些受不了的干呕了两下，结果被索姆回头瞪了眼，硬是压住了吐出来的冲动。

　　等过了泥巴地进入到森林中心，由于天气的关系竟然莫名其面起了雾，顿时能见度又低了不少，索姆担心会惊扰到无头骑士，不许大家用打火石点点照明，但是乔治的侦测非常好，他先行一步在树上做的记号非常明显，一条泛着荧光的长条子，走在最后的几名队员会以此回收这些布条。
　　米沙，甚至其他人都以为自己将要走到了，却没想到快出林子的时候，从他们身侧的悬崖峭壁外，传来马蹄的声音。
　　哒哒，哒哒。
　　悠闲地驱马前来，可是他们走的是森林边路，这条小道边上就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壕沟，要是有人过来，必须越过这条壕沟。
　　“有人！”刀疤杰克说完，轻轻移动自己身子探入雾中，没一会儿，米沙就看不到他人影了。
　　这雾来的太奇怪了，好像是追着他们跑一样，之前能见度还是十来米，现在只能看五米左右了，如果不是同伴之间用的马是同一批的战马，它们会相互跟随，索姆要担心的就不止无头骑士那么简单了。

　　米沙当然也听到这哒哒哒的声音了，在这种寂静的林子里听到，她羊毛毯子里的手臂都爬上了鸡皮疙瘩。而且这声音非常空旷，不像是踩在地面上的，因为林子的地面太湿了，地面上除了泥巴连草都没有一颗，他们的战马为了安静行军，都是在马蹄子上包了纱布的，就是为了不造出声音来。可这前来的马蹄声，却是那种金属感极强的鼓打声，米沙侧耳听着，甚至还能想象的出马上的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他穿着什么样的骑装，拿着什么样的马鞭。可是最令她心跳加速的是，她竟然能想象到那匹马站在了他们什么方位。
　　“他在我们右上方，那颗矮树边上。”米沙忽然直起背，伸出洁白光滑的手指，对着那个方面。

　　几乎是下意识的，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方位。就连弓箭手瓦纳都已经默默把羽毛箭搭在了弓上。

　　“米沙·莱克特。”
　　这声音穿过浓雾，所有人支起耳朵静静凝听。没有人知道米沙的姓氏，所以对方叫出她名字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米沙想到那个叫她名字的人就是无头骑士。
　　瓦纳双眸微微眯起，指尖一松，“啪”的一声，羽毛箭唰的一下就破开浓雾，往声音处窜去。

　　箭头不单单划破了浓雾，还划破了无头骑士的黑雾。
　　米沙原本举着的手都微微发颤，随着浓雾消散，她狠狠倒吸一口气，无头骑士真的没有头！
　　他骑的黑色骏马只有黑的发亮的银质马坎，右手悠闲地搁在自己的佩剑上，左手捧着自己的脑袋，他的脖子上冒着黑色的气体，像雾又像液气，看的让人背后发颤。他□□的坐骑是完整的一套坎甲，那双和鬼火一样的幽红眸子，似乎对瓦纳这一箭搔之以鼻，轻睨地在原地打了个响鼻，摆摆自己的毛发，像是跟着主人出来巡视的爱侣。
　　索姆一把把米沙抱在怀里，他才不管对方是有头还是没头，前面就是林子的出口了，只要过了这一片地区，无头骑士就无法追上他们离开森林。
　　“走！”说着，对着自己□□的马就是狠狠一夹，那马原本看到自己无头骑士就有点吓人，现在被主人一催，竟然长嘶一声拔腿就跑，其他战马一看竟然不要马背上的人催促，就自发地跟上了脚步。

　　无头骑士根本没打算追他们，他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用什么开的口，用大提琴声音独奏般的声音，继续叙述道：“我因死，所以如此说话。随你的心意去吧，伟大的亡者在黑暗中成长，不朽的功勋要成就权利的王冠，死亡已在你身边，你的骨已死，你的肉怎可活？”
　　这一段话根本是对着米沙说的，因为只有米沙是死过的，但是米沙不明白，她抱着索姆的腰，透过奔腾而起的披风去看无头骑士，那位挺着胸膛的骑士在说完折断话后，竟然微微在马上弯曲自己的背脊，对米沙所在的方向行了一个简单的骑士礼。

　　这算什么？
　　不是说无头骑士会追着将死之人，或者说会告诉将死之人他们的死期吗？
　　大家一脸疑惑，可眼下没人说话，因为已经能看到林子外的白光，微弱的阳光在不远处，正试图穿过这些鳞次栉比的老树，照射进来，可惜阳光失败了，林子里依旧黑漆漆的，看不见光。
　　等大家完全离开林子狂奔到下一个水源附近才松了口气。
　　“那个东西说的是什么意思？”刀疤杰克刚下马就出声问道。
　　索姆不作声，低头看着米沙的脑袋顶，若有所思。
　　米沙则耸耸肩，不以为然道：“他说我要死了，你连英文都听不懂吗？”
　　刀疤杰克当然懂英文，他虽然是立陶宛人，但是好歹在外流浪赚钱养家都二十多年了，英文对他来说也算是第二母语了。“当然知道！我问的是他最后两句话，什么叫‘你的骨已死，你的肉怎可活？’这算什么？米沙你骨头死了？”
　　“蠢货。”瓦纳轻轻憋出两个字，盯着米沙看了会儿，转头继续整理自己的装备。
　　“喂喂，说谁蠢货呢，你爷我哪里像蠢货了，你知道你来解释？”杰克哼唧哼唧道，完全不把瓦纳当一会事，但是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意思，看其他人也是一脸莫名其面没搞懂这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说，”米沙忽然抬起脑袋，对着杰克莞尔一笑，“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活着？”无头骑士知道她死了，所以不再讲述她死亡的时间，因为她早在那个世界就被那群纳粹切成了碎片，现在的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变成的。可是米沙不明白的是——不朽的功勋要成就权利的王冠。
　　她都死了，那里来什么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