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女巫进化论》九尾御狐

7、第六夜

　　她蹲在灌木丛里已经有大半天了，天空越发昏暗，周围似有狼徘徊，伴随着大量马匹的蹬蹄声，熙熙攘攘地通过她下方的小路。
　　她看着远方不断传来的杀戮声，以及巨大的攻城车上，不断从天飞去宫殿的巨石，随着整个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多的哭喊声响彻天空。
　　幼小的女童双眸里充斥着恐惧，她害怕那些赤着上身，只用一件披风和束腰带的土耳其士兵会发现自己。他们的队伍连绵不绝。小姑娘把自己卷缩成一个球，塞在坏死的树根里，弗拉德走的时候让她待在这里等自己。可是明明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了，明明等的太阳都垂到了山头，为什么弗拉德还没有来接自己？

　　幼小的米沙根本承受不来这样的压迫，她扒拉着树枝站起来，腿部因为长时间卷曲反而有些发麻发涨的疼，不过米沙没有时间去理睬这样的感觉，而是向着城堡的方向努力张望。
　　天太黑了，夜色被滚滚浓烟覆盖，火光里带着鲜血的腥臭向四周蔓延。
　　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除了城堡方向的浓浓黑烟外，什么都看不到。

　　“嘿，看我看到了什么？”
　　米沙回过头，她身后站着一群还未离开的土耳其士兵，这群家伙身上干净的很，根本不像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士兵。
　　其中一个眼睛深邃的士兵往前走了几步，一跃而起，勇猛地就像只豹子，他定定地站在枯树冠前，嘲讽地笑道：“这个小东西可惜瘦了点，不然能卖个好价钱。”
　　站在后面的人立马笑了起来，有人叫唤道：“队长，我们是不是可以先爽一下？”
　　米沙看过去，那些笑的猥琐的士兵正一副饥渴难耐的表情，她当然明白那是什么，米沙转过头，对着那个队长叫道：“你们不能这么做！我识字，我父亲是大地主，你们如果把我送回去的话，我父亲会给你一大笔钱！就算你们把我卖掉，也可以卖给有钱人做婢女，我不但可以做针线活还能帮助有钱人的小姐学礼仪。”
　　米沙尽量把自己说的有些能力，虽然纳粹毁掉了她的生活，可是母亲和父亲对她和哥哥的要求并没有改变，这使得才八岁的米沙已经会自己缝补衣服，也会煮最简单的蔬菜汤，甚至在哥哥的帮助下读完了整部新约圣经。

　　“队长，奥地利的贵族或许会喜欢这样的货色。”有士兵嘿嘿笑着说，“不过不是作为仕女，而是妓。”
　　其他人听完也嘿嘿笑了起来，显然这样的话题才适合伟大勇猛的土耳其人。
　　那队长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勾起嘴说：“如你所愿。”
　　“队长！”
　　米沙微微松口气，抿着嘴。“谢谢。”
　　那队长却毫不在意，一把把米沙拎了起来，抗上自己肩膀，轻松往下一跳就跳到了自己士兵身边。“嘿，先别谢我，如果那些大财主不愿意买下你的话，那么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米沙知道自己肯定等不到弗拉德了，就现在这个样子她能做的只能是努力证明自己让自己活下去。这些士兵似乎和之前的土耳其士兵不一样，他们不但没有走大路跟着土耳其人回自己的地盘，反而往小路走，往西边小路走。
　　“我们离奥地利多远？”
　　米沙的问题让队长讽刺一笑，不过他并没有选择无视，回答道：“我们沿波斯尼亚走，穿过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再到奥地利，等我们到下一个镇子，就买两匹好马，这样我们的可以再下个月，冬季来临的时候到达奥地利。”
　　冬季来临？
　　米沙皱眉想了会儿，继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跟在队长和米沙身后的高个士兵笑了起来，他长长的脸上有一道刀伤从额头横切到下颚，肌肉外翻，看上去实在太吓人了。 “我们是坏人，小姑娘，真是太可惜了，你落在我们手里。”
　　“就算不落在你们手里，我也有很大的几率死在寒冷或者饥饿中。”米沙回嘴道。
　　“哈哈，杰克，看来这个小姑娘并不像那些前进小姐一样害怕你。”
　　刀疤杰克听了不怒反笑，伸手在米沙的头发上狠狠揉了一把，说：“小东西，你不怕我吗？”
　　“我是个商品，如果你把我弄伤的话，我就不能卖个好价格了。”
　　那队长听完更是哈哈大笑不止，对着刀疤杰克说：“你小子遇到对手了，没想到我们抓来的不是个胆小鬼，而是个野姑娘。”
　　刀疤杰克闻言也没气，“小姑娘，你当真不怕？别以为我们队长保证了把你卖出去，就不会动你了。万一我上火把你拦腰一斩，你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米沙把头别过去，对着扛着自己的男人，继续问：“你们不追土耳其人，中途离开不会被土耳其人发现？”
　　刀疤杰克见她不理自己，还真的火气上来，拎着自己的战俘更是在边上耍的风起水涌，惹的边上的士兵纷纷嘲笑他竟然被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给无视了。
　　那队长也跟着笑，但他觉得这女娃娃甚是有趣，一边观察四周的地形，一边回答道：“我们这支队伍是从俄罗斯边境过来的，一路受雇走来，这次土耳其人雇佣了我们这样的佣兵队大概三十来支，听说是因为前锋一千个土耳其人被弗拉德三世给杀死了，所以他想把佣兵队和自己的士兵参合在一起。”
　　米沙心想，这是要减少士兵的死亡率吗？难怪有十万大军，先不说三十来支佣兵队的人数大小，但是佣兵是在血刀子上舔活的事，为了活下去那一手武力值绝对不是生活惬意的土耳其士兵能比拟的。何况俄罗斯人是战斗名族，常能生活在物资紧缺的山脉中。
　　不过米沙的知识也是来自他哥哥和父亲的谈话中，现在她思考的也只是根据她所了解的来判断推测，但真的让她说清楚，米沙是万万做不到的，这里毕竟不是二战时期，使用的又是冷兵器。

　　米沙被扛着也不知难受，她不得不用手支撑身体，柔软的身体呈一个奇怪的姿势给那队长扛着赶路。不过她声音甜美清澈，不像那些女人害怕的瑟瑟发抖，反而一反常态地更这群大老爷们攀谈，让这群俄罗斯佣兵一路上增添了许多兴致，更是让佣兵头子笑的合不拢嘴。
　　很快，他们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前方一个镇子上。
　　米沙一路上的攀谈不是没有用处，她好歹也在二战时期一路随着父母逃难过来的，什么苦没吃过了，母亲作为大家族的千金小姐，虽然因为条件不允许，但贵族小姐要学的东西愣是没有一件落下的，哥哥更是被严格要求，即便穿的再破落，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要求的十分严格。
　　所以她一路下来，探听到的形势和现在几位强势王国的在位者都十分陌生，这让小姑娘的心凉的不能再凉了。
　　这群佣兵去奥地利是因为奥地利的老国王将要遗失，新国王登记，他们这次就是去捞一笔的。新国王主张分割立陶宛，当时立陶宛是个大国，就在俄罗斯边上，何况这个时代的大公们说翻脸就翻脸，佣兵趁机要打立陶宛，肯定是俄罗斯那边像要分割立陶宛的土地。

　　一想到这里，米沙也不再啰嗦，这个世道比二战更乱，二战怕的是天上飞机的流弹，只要躲进森林里去，还是会被无差别的投放炸弹给炸到。但是这里怕的是这里的上位者不把人当人，女人和孩子要么被当成奴隶随意贩卖，要么被践踏成口。米沙两个都不想做，她眼珠子一直盯着自己的饭碗，吃饱了才能逃，说什么她也必须先逃离这里，如果路上真的能遇到贵族的车队……
　　想着想着，她想起来弗拉德说的话，他的儿子被送往北方的咯尔巴阡山庄园，但是奥地利是往西走，这样下去，她肯定会与弗拉德完全错开，如果她不逃的话，就要怂恿这群佣兵往立陶宛走，立陶宛就在北方，会路过咯尔巴阡山，如果到了附近，她可以见机行事。
　　可问题同样又考到了米沙，即便她获得了自由，又怎么找到弗拉德，弗拉德是不是还活着都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更何况她并不认识弗拉德的儿子，更不可能凭着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在那么大一个山里找到弗拉德所说的庄园。
　　要知道，喀尔巴阡山脉起自斯洛伐克布拉迪斯拉发附近的多瑙河，向东南延伸成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属于弧形山脉，止于罗马尼亚奥索瓦附近的多瑙河，全长超过一千五百公里，。最高峰在塔特拉山的格尔拉赫峰，位于斯洛伐克境内。整个山系面积十九万平方千米，是仅次于阿尔卑斯山脉的欧洲第二大山系。
　　那么大一个山，前前后后，弗拉德只说了句北方的庄园，可苦了米沙的小脑袋瓜。
　　就在米沙吃完晚饭，躺在屋子角落里，抓着毯子埋头思考的时候，却不知，几十公里外她心心念念要找的人，正从镇子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