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女巫进化论》九尾御狐

27、人情世故2

　　可米沙不知道，当她使用魔法的时候，有一位她正在寻找的生物，正静悄悄地站在门口，抬着手想鼓门又不愿意打扰她制作魔药。最后，它如同来时一般，静静地离开了门廊。
　　米沙是被穿鞋子的声音吵醒的，她睁开酸胀的眼睛，脑袋一阵阵地抽搐地疼，喉咙里一片苦涩火辣，她需要一杯水。
　　这么想着，就有一杯清水送到她面前，拿着水杯的手指根根修长，让她瞪了老半天，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干了什么蠢事。
　　“喝了它。”纳德斯帝淡淡地看着米沙，他此刻已经穿好裤子和靴子，衣服还没完全系好，阳光从火炉边上的窗户缝隙里照进来，照在他洁白光滑的胸口锁骨上，充满令人幻想的颜色。
　　米沙看看杯子又看看他，半天找不回自己声音，但她还是乖乖把水先喝下去再说。等喝完了水，趁着男人转身放杯子，她快速抓起自己被子往自己里面去瞧。
　　“放心，我是位绅士，不会对女士用卑鄙的手段。”纳德斯帝连看都还没有看她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在想什么，最后还自己给自己补充了一句，“特别是个才发育没多久的孩子。”

　　米沙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头一次知道原来喝酒是会断片的。还好她喝完酒没有乱使用魔法，虽然在喝酒前她还在这个男人面前表演了一出绝对精彩的魔药制作过程。
　　“你为什么没有让人把我抓起来？”米沙不解道。
　　“我刚把你从普特那个畜生手里救下来，然后你要我做什么？再把你送到更凶狠的驱魔人手里？”纳德斯帝反问道。
　　“好吧，”米沙眨眨眼，可是她还是想问，“你不怕我吗？很多人看到我就害怕。”
　　“事实上，我挺怕你的。”纳德斯帝背对着米沙整理着自己的上衣，“你昨天晚上还把我冻住了，我怕你一个不顺心，下次失去手臂的不是普特，而是我了。”
　　“我不会这么做的。”米沙纠正他的幻想，“你又没有对我做什么。”事实上，人家的确对她做了什么，虽然米沙不知道。
　　纳德斯帝闻言，心虚地没有接话。
　　米沙心里快速盘算着，看他不说话，又说：“你们这是要要离开吗？”

　　“没有，我们这一队是暂时退出前线留守，前线胜仗，但是立陶宛的军事部署并不弱，何况现在俄罗斯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我们的兵力始终无法战胜他们。”纳德斯帝解释道，不过他说了一会儿就停下来，发现自己和一个孩子说这些显然是多余的。
　　米沙可不是普通的孩子，她很快明白了纳德斯帝的意思，点点头赞同道：“俄罗斯人高马大，立陶宛有他们帮助，想要继续侵蚀中欧，怕是不难。前方让你们留守肯定是怕对方来一个回马枪。”
　　说着，她眼珠子一转，就看到挂在边上屏风上的新衣服自动飞了过来。“是新衣服！”
　　“我让人早上把裙子换成了裤子，女孩子出门在外还是穿裤子比较安全。”纳德斯帝是觉得裙子太花俏了，这条纯色的，底下有蓝色小碎花的亚麻裤子就很好看，而且这个裤子裤卷儿是做成了波浪形，远远一看，就和裙子一样，里面配的还是高山名族喜欢的软毛靴子，不但防冷还舒服贴合。
　　米沙一眼就喜欢上这身衣服，她这衣服毕竟穿了好几个月了，她身上虽然可以清理一新，但衣服实在……想象都觉得难以接受。

　　“快换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纳德斯帝说完，打开门，“对了，你叫什么？”
　　“米沙，米沙莱克特。”
　　“好吧，小米沙，你可以叫我亚诺什，纳德斯帝是我的家族姓氏。”纳德斯帝关门的时候顺便说道。
　　米沙眨眨眼，等他关上门后，快速研究起自己的新衣服来，毕竟是女孩子，心智再比别人坚强也终究逃不过女孩子的特质。她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后，看了看新的内衣内裤，在心里给亚诺什打了一个‘色狼’的前缀，实在太猥琐了，要听哥哥的话跟这种人少接触。
　　米沙麻利地换上碎花裙裤和上衣，然后给自己头发简单的盘在脑门上，形成个可爱的球，然后披上厚重的斗篷，打开门。
　　小姑娘换了逃干净的衣服让人眼前一亮，即便这衣服只是最普通的亚麻料子，也让纳德斯帝感叹女孩子果然需要靠衣服装点。“你身上那根带子我会让人注意点，那上面的红宝石并不容易买到。”
　　“没错，那东西可不便宜。”米沙赞叹他眼光老辣，人家毕竟是贵族出生，那里没看到过好东西，不过米沙这根腰带的确来历非凡，这些都是后话了。
　　“莱克特是哪里的贵族家族？听你口音，是意大利人？”纳德斯帝顺手牵起她的小手，高大的身躯因为要牵她的手，而微微侧着，从后面看非常滑稽。
　　“我出生佛罗伦萨，”米沙懒懒回答道，“我记得我住的地方是一座城堡，那里四季如春，市场有游吟诗人路过，会给我父亲留下一首半句美好的诗句，来歌颂这片土地的美丽。”
　　“后来呢？”竟然还是个贵族小姐，纳德斯帝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心思小小的变动，“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生病了，”米沙抬起头，眨巴着眼珠子，一副可怜模样。“有人告诉我，如果能找到白鹿，那么它就能打应你一个愿望。”

　　“白鹿并不能让死人复活。”这时，他们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
　　纳德斯帝快速拔出佩剑，谨慎地望着两步之遥的老人，这个老家伙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靠近两人，甚至到现在，纳德斯帝都没有从他身上听到一点点心跳声音。
　　米沙也惊讶极了，自从她开始修习魔法元素之力后，身体灵敏度日与俱增，这种普通人能在她毫无感知的情况下出现，简直是不可能的。当日她能感知到恶魔王子的临近，也正是因为当时黑暗元素法则散去没多久，她能够抵抗也是因为法则之力的强横。
　　“你是谁？”纳德斯帝沉声问，“我主在这里也有一周多了，可从来没有看到过你。”
　　“我叫做迪尔，”那老人轻轻笑起来，脸上的皱纹随着他肌肉的牵动越发深邃，他黝黑的眼眸转动凝视着米沙，缓缓开口道：“你不是在找白鹿吗？”
　　米沙毫不客气地与他对视，可再老人的眼里，米沙看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景象，生死离别，高山平原，小河溪流，还有不断越过的捕食者的身影，它们偶尔会停下来与米沙对望，更多的是轻巧地消失于米沙的视线。难怪所有人都寻找不到白鹿，因为白鹿早就幻化成人，与凡人居住在一起！“你就是白鹿！”
　　“你说这个老家伙是只鹿？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种生物？”纳德斯帝倒抽一口气，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不断被迫接受恐怖的信息。当然，现在告诉他上帝也住在人世间，他都会相信好不好。

　　那老人慢慢抬起步伐，慢吞吞地越过两人，“跟我来，这个时候，来上一杯香浓的热可可奶茶和一条蒜蓉面包，是最美好不过的了。”
　　米沙与纳德斯帝互换眼神，不动声色地跟在老人身后。
　　迪尔带着两人并没有前往大厅吃早饭，反而出了酒馆后门，穿过教堂小花园，来到一间暖棚便上。
　　米沙透过暖棚的缝隙看到里面胜仗茂盛的魔药们，有些魔药对天气的苛刻，使得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极度少见。“你还是个魔药大师？”
　　“就如你所看到的，”迪尔拍拍石凳子，上面原本精致的餐具竟然像活过来一般，开始期期艾艾、半推半就地工作起来——为三人倒茶。
　　纳德斯帝这下是真的惊呆了，他就僵在那边，不知道是坐还是不坐。所以说，巫师是真的有的，恶魔也是真有的，上帝也是真有的。梵蒂冈不是在骗人？那些驱魔者也不是再乱抓人？

　　迪尔见他一副呆样，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倒是米沙很自在地坐下来，然后拿着茶杯轻轻吹一下喝上一口暖暖肠胃。“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万一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不是可以轻易杀死你吗？”
　　“孩子，为什么不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迪尔显然觉得这个问题非常奇怪，“我昨天看到你砍下那个男人的手臂，你有强大的力量伴生，可是你的心智并不完整。真正的巫师，应该有狮子般的勇气，也应该有毒蛇般的狡猾，有猫头鹰般的智慧稳重，也应该有鹳那样的坚强和正直。或许有些巫师受不住世间诱惑，甘愿与恶魔为伍，但更多的巫师希望和平。”
　　“我不明白。”米沙抿抿嘴，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昨天那个叫做普特的家伙，难道我应该饶恕他吗？我都觉得像他那样的人，还不如直接杀死来的好。”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了那位先生的金币便士，那些用身体作为交换去的食物、钱财、安宁的女人，将要这么办？如果没有这些你看不惯的人的付出，那些无法农作、只能依靠皮肉生活的人如何生存？”
　　“她们可以给别人工作，难道就一定要作践自己吗？”纳德斯帝叱问道。
　　“你认为昨天那位妓子，有人愿意雇佣她吗？”迪尔慢悠悠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您那么慷慨绅士，也并不是所有孩子像她那样强大。你要体验生活的艰辛和困苦，才能明白更强大的法则。”
　　米沙听着，心里也起起伏伏数次，她明白这头白鹿的意思，想起自己弱小时的遭遇，如果当时自己强大如现在，父母也不会惨死。她之所以能够更快地接受明白低阶法则之力，无非是因为她明白了生死，她死过，她也生过，所以才能明白光明和黑暗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