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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大幕已启 ...

  •   一叶岛,小岛最西边,巨石堆砌的不知名山峰。这个地方,君沐华和纨素曾经来过,墨诔和丰华阑也曾经来过。现在,这里同样也站着三个人。
      “角羽,你还想知道那个故事到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吗?”
      纨素背对着角羽,静静地望着大海。她不敢转身,也不敢看向角羽。就像墨诔曾经所说,她怕她的眼睛会泄露太多,而她的确并不想让角羽知道太多。因此,即便是现在,她已经向角羽提出了这个问题,但其实她的心还并没有真正做出决定。数日以来,她一直默默看着角羽,也一直在踌躇是否说出故事的后续。此刻,她想让角羽来为她做出这个决定。
      想吗?
      还是不想?
      那个故事已经如此悲伤,它的后续会不会更加悲伤?
      角羽明白纨素的期待。然而,角羽越想越急躁,越想越无法最后决定。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握成拳,然后再张开;接着再握成拳,随后再放开……
      “角羽。”站在角羽身侧的秋泓有些不忍地叫了他一声,然后随即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角羽侧身看向秋泓,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秋泓,从秋泓的双眼里,他看出了她的隐隐担忧与默默支持。
      “想。”
      角羽想,只一个字,应该就已足够了。纨素要的也只有他的这一个字。而且,现在,不需要他说太多,他也不想说太多。
      通往山峰的崎岖小道上,思行跟在秋自照身后及时地停了下来。
      秋自照抬头仰望着山峰的方向,决定不再继续前行。
      “思行,我们暂且停一下。”秋自照侧身低声嘱咐思行。
      思行立即应道:“是。”
      思行当然明白秋自照突然停下的原因,他想,肯定是因为角羽突然说出的那个颇有力量的“想”字,所以,公子决定不再继续往前走了。
      “不知道姐姐……”
      秋自照刚刚说出这五个字,却听山峰上忽然传出了一句恳求似的甚至略带哀求的低唤。
      “秋泓,不要走。留下来,陪着我。”
      就是这简单无比的十二个字,让秋自照的眉头再次深深皱起。而后,他终于没有再开口,也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好,我留下来。”
      秋泓安抚似的握紧角羽的双手,随后抬起头,看向了纨素。既然角羽第一次要求她留下来,那她现在绝不会放开角羽的手。她用眼神这样告诉纨素。尽管,或许角羽只是需要一个人现在能够留在他身边。
      纨素微微一笑,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既然这是角羽的要求,那她当然不会反对。更何况,她发现,现在的角羽很敏感很脆弱,他需要支撑,而他身旁的这个女子,眉目朗朗,眼含真挚,角羽信任她,那她也会信任她。
      “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因为那时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纨素用这样一句仍旧让角羽感到悲伤的话开始了她的故事,“所以,我没有寻找你。但是,我很愤怒,我也很不甘心,为什么会有发生那样的惨剧?为什么惨剧会在平常的一天到来?为什么我会是唯一的幸存者?那时的我,心头萦绕不断的就是这三个问题。所以,我想寻找原因,我想知道那一切为什么会发生,我还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导致了那一切的发生。因此,我几乎没有停留,我也没有任何的迟疑,我就那样独自一人出发了。但是,起初,我并不知道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去找谁。那个满目疮痍的世界根本不可能告诉我任何事,也不可能告诉我到底要去找谁。因此,我只有不停走着,不停找着。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一刻都不能;我也不敢让自己回头,同样一刻都不能;我甚至不敢在脑中回想,回想看到的族中最后一幕;我不能,也不敢。我就那样茫然地走着,找着。我爬过了很多曾经没有去过的高山,我也出海找过很多隐于世外的小岛,但无一例外地,我没有能见到一个人,我也没有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那个世界变成了一个死寂的世界,那个世界竟然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那之后呢?”秋泓用双手紧紧包裹住角羽的手,“之后发生了什么?”
      “那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但是我仍然没有放弃。尽管我始终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尽管我也始终并不知道要寻找什么。”纨素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痴迷,好似已经完全沉浸到了过去的回忆里,“但是,突然有一天,我的脑子就像突然开窍了一般。一刹那间,我明白了我要去找谁,我也明白了我该去哪里找那个人。然后,我就再次开始了有目的地的旅程。大半年后,我终于到了那个地方,我终于在不鸣岛上见到了那两个人。”
      “不鸣岛?”秋泓有些意外地脱口而出,“那不是一个很古老很古老的传说吗?”
      纨素眼神掠过秋泓,然后停留在始终低着头的角羽身上,“不鸣岛上只住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外表看起来都很年轻,但是同时也很冷漠,很冰冷。那种冷,仿佛是在高天之上俯视众生的冷,所以,我感觉很不舒服。起初,我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我也并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我经历的一切,我更不知道他们是否也经历了那一切。我脑中的意识告诉我要找到他们,然后我来了,我见到了他们,但是,我却不知道我到底要找他们干什么。他们让我在不鸣岛上居住,然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吗?我在不鸣岛上住了七年,七年间,那个岛上仍然似乎只有我一人。他们没再露面,也似乎根本不在岛上。如此,七年后,他们再次在岛上出现了。那时的他们,除了脸上微带着疲惫的神情,同七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我无法再忍受,也不想再等待,于是,我拦住他们,问他们到底是谁,然后他们告诉我——告诉我——”
      秋泓感觉被她双手紧紧包裹的角羽的双手开始隐隐颤抖。
      “他们就是我要找的人。但是,七年前,他们有事要做,所以,他们只能让她待在不鸣岛。他们用那种倨傲地、满不在乎地语气这样告诉我。”纨素眼神变幻不断,时而冰冷,时而癫狂,很显然,她完全被她的回忆所虏获了。而后,她接着道:“仿佛他们就是主宰,仿佛他们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于是,我彻底爆发了。我将七年来一直憋闷于心的积郁,还有愤怒、猜疑等种种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可是,他们却仍然用那样一副冷漠甚至冰冷的样子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人,一个耍皮赖脸的泼妇,他们只需静静地看着我,他们永远无动于衷,然后,我就会泄气了,离开了。与他们交手的第一回合,我几乎惨败。而他们却只说了五个字,‘你要找的人’。他们就只告诉了我,他们就是我要找的人。”、
      “此后,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开不鸣岛。我也开始在暗处默默观察他们。后来,我发现,其实他们之间的交流也不多,但是,很多时候,他们也根本不需要交流,几乎只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明白彼此在想什么,然后会做什么,接着,他们就会分开去做各自想做的事。他们每天都会见面,见面时也不大说话,通常是下棋或者合奏。他们几乎精通所有乐器,他们对于各种棋类也相当厉害。我曾经凑近去观察过他们下棋,他们摆出的棋局,我几乎都看不懂,然而,他们下子却几乎从来没有犹疑。甚至,我觉得,他们根本不是为了下棋而下棋,也根本不是为了合奏而合奏,他们更像是消遣无聊的时光,漫漫的时光。”
      “他们,是恋人吗?”尽管这一点,秋泓也觉得有点不可能。他们之间,不像恋人的状态。
      “不是。”纨素简单清楚地答道,“他们不是恋人。但他们的关系,像兄妹,像师徒,也像朋友,我觉得或许只能说,他们是唯一陪伴了彼此很久很久的人。尽管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已经在不鸣岛上住了多久,但我猜到,之前他们陪伴彼此的岁月一定更长。那时,我一边观察着他们,一边却开始想他们让我到不鸣岛来的原因。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任何人,也从来不在乎我是否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让我来呢?那时,我一直想不通。然后,又过了一年。他们一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问我一年来到底做了什么,也问我到底猜到了他们是谁没有,我将一切都如实告诉了他们,虽然他们可能早就知晓,至于第二个问题,我却怎么也答不出。他们也没有强迫必须回答,然而却告诉我,我可以离开不鸣岛了。因为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待在不鸣岛。他们甩下这两句话,然后就再次离开了。我有些气愤,但我同样也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已经没有必要再待在不鸣岛,所以,第二天,我就离开了不鸣岛。”
      纨素的语气和神色似乎都渐渐冷静了下来,然后,她接着继续道:“但我没想到,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不是我曾经见到过的样子了。所有的一切,人,物,树木,青草,流水,房屋,仿佛重获新生般,再次生机勃勃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所有的一切,都重生了?”秋泓惊讶地问。她原本只把它当作故事或传说,然而纨素的存在、纨素的经历又似乎并不像只是故事和传说,所以,秋泓真的很惊讶。同时,她也想起了曾经角羽身上发生的一些奇异的事。
      “那是个充满生机的世界,也是一个明媚如春的世界。”纨素抿唇微微笑了笑,“那时,我甚至以为那一切都只是幻影,所以,我不停地睁眼,不停地闭眼,我想确认那是否是真实的。我当时真傻。那种向上的生气,那些充满人情味的声音,即便我闭上眼睛,也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一切又怎么会是幻影?然后,我却又担心,这一切会不会很短暂。当我明天睁开眼时,我是不是就看不到这一切了?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不敢入睡,而后当我昏昏沉沉地睡着却又如激灵似的被惊醒时,天已大亮,我又确定了,这一切不会很短暂,至少明天也应该不会消失。于是,我开始满怀希望地融入到新世界,拥抱新世界。”
      那真的不是故事吗?
      那真的不是传说吗?
      秋泓虽然依旧怀疑,却宁愿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至少,如果这一切能让角羽减缓悲伤的话,那她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忘记了寻找,也忘记了愤怒,更暂时地遗忘了不鸣岛上的那两个人。新世界让我感觉到无限地亲近,所以,我像倦鸟归巢的小鸟,乐不可支在其中飞舞,游荡。我没有去刻意地留意时间,也没有刻意记住那段时光。但那段时光,就好像深深地扎根在了我的脑海,我的确从来没有忘记。两年后,我决定再去不鸣岛。因为我心中有很多疑惑。我知道这一切或许只有那两个人才能给我解答,所以,我毫不犹疑地去了。但是,我却被挡在了岛外。我在岛外不分昼夜地大声喊叫,因为我发现我居然并不知道那两人的名字,因此,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引起岛内人的注意。三天后,那个女子出现了。她告诉我,她叫君涵。她问我再次回来的原因,我反而问她为什么十年前一定要让我来不鸣岛。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让我上了岛,并且告诉我乐池现在并不在不鸣岛,所以,我可以在那待三天。三天后,乐池会回来,他会把我再次赶出不鸣岛。因为他不喜欢外人踏足这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暗示性的回答,所以,我只得留下。”说到这里,纨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停了下来。
      秋泓深感之后或许才是最关键的事,所以,她握着角羽的双手又紧了一些。
      “三天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但我和她可能之前都没有想到,那三天会改变我和她,还有乐池之后的命运。”
      秋泓在喉咙里狠狠吞咽了几下,才道:“发生了什么?”
      “在那三天里,我和她订下了一个赌约,一个很大而且需要很长时间来完成的赌约。”纨素瞥了一眼秋泓,“甚至,那个赌约,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果。”
      什么?
      秋泓的心里突突地跳个不停。她真的越来越不理解纨素所说的一切了。
      “那个赌约,原本只是我和君涵订下的,可是,后来乐池当然被牵扯了进来。因此,我也和他约定,让他以见证者和监督者的身份,来确保这个赌约最后的结果。”
      但是,赌约却依然没有结果。秋泓在心里默默地道。
      “之后,我原本以为,只要耐心等待这个赌约最后的结果就行了。因为我觉得,君涵与乐池都不会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虽然他们冷漠无比。然而,我没想到,这不过是另一段漫长岁月的开始。”
      故事到这里似乎已经将要结束,然而秋泓心中却还是不敢尽信,因此,她直接问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不鸣岛,你,还有那两个名叫君涵与乐池的人,这些事,曾经真实发生在你们身上过吗?”
      纨素没有回答,而且她也认为,没有必要回答秋泓。这一切,只要角羽相信,就够了。只要有人不忘记,也够了。所以,纨素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
      秋泓一怔,她明白那丝蔑笑的意义。纨素当然不在乎她是否相信,也不在乎她是否记得,因为她自始至终在乎的人,只有角羽。
      可是,纨素讲完整个故事后,角羽依旧低着头,一言未发。秋泓只能从握住的角羽双手的颤抖中感受他的挣扎,他的情绪。因此,秋泓知道,角羽现在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来面对这个故事的后续。
      山峰上顿时变得沉默如寂。而秋泓和纨素,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角羽,等着角羽,等待他最终抬起头来。
      ——
      “原来你在这里。”
      面对终于找到的永夜城主,丰华阑似乎并不打算用以往的那种方式来对待他。他打算速战速决。
      “你来了。”
      永夜城主似乎永远是那样一身装扮,也似乎永远不会让人窥见半点的情绪起伏。显然,他对丰华阑的到来,并不惊讶,又或许,他对丰华阑来找他的原因,也已经猜出了一二。但是,这一些,你绝不会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来。
      “是的,我来了。我现在来找你,只有一个原因。”
      “可惜。”永夜城主淡淡地道,“你来晚了。”
      “我没有来晚。”丰华阑坚持道。
      “你晚了。”永夜城主仍旧淡淡地道。
      “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晚。你今天太武断了。”丰华阑冷冷地道。
      “你晚了。”永夜城主平静地继续道:“如果你在一刻钟之前来到这里,我或许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但是,现在,我已经改变主意了。”
      “看来,你今天不仅武断,也似乎有点急躁。”丰华阑直视着永夜城主的双眼,同样平静地道。
      “总之,我不会告诉你东缈岛的人打算如何利用君沐华来开启秘术。因为我现在觉得,让东缈岛那些人最终失望,最终明白秘术的虚妄,似乎比阻拦他们寻找秘术,更加一针见血,也更加凌厉有效。”
      似乎,永夜城主并非无缘无故地改变了决定。丰华阑暗自揣度着,然后他蓦地想到了一个人。于是他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改变决定?”
      “当然。”
      永夜城主答得几无迟疑。
      随后,丰华阑便看见,从永夜城主的身后,慢慢走出了一个人。
      果然是因为他。
      丰华阑眼中霎时变得阴沉,他看着慢慢走出的那个人,问道:“真的是因为阁下吗?”
      墨诔点点头,却又接着摇摇头,“不是。”
      真的不是吗?
      丰华阑从来不敢也没有低估过墨诔对任何人的影响力,即便被影响的那个人是永夜城主。
      “我从来不敢去擅自揣测阁下,我想,在临渊大陆,也没有人敢揣测阁下的心。但这一次,阁下的答案,我不满意。”
      “不满意,你当如何?”墨诔突然诡秘地一笑。
      丰华阑沉默而冷静地看向墨诔,目光几乎不离其诡秘的笑容。接着,丰华阑看见那诡秘的笑容终于一步一步地慢慢地侵占了墨诔的整个面容;然后,他便听见墨诔用让他的心都战栗不已的声音对他说:
      “你不能如何。因为,无论如何,你现在不可能离开这里!”
      因为虽然大幕已启,但现在还不是你丰华阑登场的时候。
      ——
      “那个赌约,为什么仍然没有结果?不是有监督者吗?为什么依旧没有结果?”
      很久后,当海风吹得秋泓几乎开始瑟瑟发抖的时候,当中空的太阳渐渐开始西沉的时候,角羽终于抬起头,看向了纨素。
      “因为……”纨素看着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的角羽,几乎想立刻转身逃走,但她没有逃走,而且她听到了自己说出的冰冷的话语,“因为,我和君涵没有料到这个赌约会一直持续。另外,乐池也没有料到,我始终不服,所以,我始终也不承认结果。”
      事情在纨素口中再次发生了反转,而且这次反转,几乎同样让人始料未及。
      “你为什么不承认?赌约不是你先提出的吗?”角羽想当然地问。
      “是我先提出的,也是我坚持一直不承认。”
      为什么?
      角羽执拗而坚决地看着纨素。
      “因为我想让他们承认,他们错了,而我是对的!”
      “那你是对的吗?”角羽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其实,他不想,也不愿意听到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
      “我是对的!”纨素骄傲而固执地道。
      “那个见证者,那个监督者,乐池,他也这样认为吗?”角羽不明白自己为何固执地纠缠于这个问题,他脑中其实还有很多的疑问,很多没有理清的事,比如说那个赌约是关于什么的,又比如君涵为什么会答应纨素的赌约,等等,但是,他却像个孩子般不依不挠地就这样问了。
      “他当然不是这样认为的。他怎么可能承认我是对的?”纨素嗤嗤地笑道,既像自嘲,又好似在嘲讽他人。
      “那他现在还在世吗?”
      “在,当然在!”纨素目光慢慢扫过角羽和秋泓,“而且,你们都见过他。他现在同样也在一叶岛。”
      “他是谁?”
      角羽此时似乎根本已不记得秋泓就在他身边了,他觉得自己手中突然好像充满无穷无尽的力量,所以,他迫切地想要那个人是谁,他想要去找到那个人。
      “他就是墨诔。你们都见过的。墨诔就是乐池,乐池就是墨诔。”
      意外吗?
      角羽和秋泓,的确感到有些意外。
      不意外吗?
      角羽和秋泓,也感到并没有那么意外。
      应该是墨诔,也只能是墨诔!他是最初带角羽见到纨素的人,他也是那天与纨素一起出现在沙滩上的人。他也是临渊大陆最大的谜。
      “可是,那个赌约至今仍然没有结果,也不尽是我前面提到过的原因。此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我没有告诉你们。”
      角羽和秋泓双眼睁得很大,俱都眼巴巴地看着纨素。
      “那个原因就是——”
      “是什么?”角羽更加急不可耐。
      纨素蓦地长长叹了叹,仰望着天空,闭着眼道:“君涵不见了,她独自离开了不鸣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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