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梦》味同嚼蜡

2、第 2 章

　　说到我这英俊帅气的板寸，我想想都头痛了。
　　我觉得这应该是我出生之后除了剃胎毛之后唯一一次这么彻底的剃光头发。为了方便缝合被什么礁石划破的脑袋上的伤口，医生让剃的。从我醒后，凌风化身一个白痴少年，咧着那排整齐的白牙，不停地对着丑陋的我拍各种照片，我被气的快要吐血了。他还洋洋得意的摇着手机说：“你小心啦，以后要是惹我生气了，我可是会把照片发的全世界都是。”我一个白眼翻过去，卡擦卡擦的啃苹果。在办理出院手续时，我特意问了院长：“短期内我能不能做点什么体力劳动呢？”白发苍苍的凌院长，凌风他爸，微笑着点点头说：“小姑娘可以啊，这么快身体就恢复了，不过前两个月还得静养，过了两个月就可以放心大胆去锻炼啊什么的了。”我听了很高兴，准备两个月后暴力胁迫凌疯子把我照片删了，否则，哼哼。
　　结果两个月不到，我板寸长起来成了经典的洗剪吹造型了，然后凌疯子还不等我好起来，自己先搁那儿躺下来。我们又进了一趟医院，说起来和它还真有缘。
　　主治医生是个和凌风挺熟的阿姨，据说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一辈人物，姓王。
　　我们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得了急性胃炎正在输液的疯子，王阿姨亲切的拉过我的手，说：“小李啊，风儿是个好孩子，要好好珍惜啊。”
　　我听了很不以为然，但是面子功夫是要做到的，我低头不说话，王阿姨以为我是害羞了，又满意点点头，带着些婆婆看媳妇儿的眼光审视起来：“没事学学做饭吧，现在外面的食物太不可信了，下次再进医院就不好了，对了，我这儿还有两本食谱，是你叔叔以前买了研究用的，现在他做的饭比我做的都好，下次我打包给你看啊。”
　　我想起这些天的伙食都是疯子带我在外面解决的。为了还债，我平常都是呆在房间里对着一台电脑和一整个书架学习知识，希望某天凭借自己的真本事来找份工作，早点还完债早点脱离他魔掌。再无事可干的时候，也是翻着那篇密密麻麻的账本，心里滴着血，眼睛红通通的，感觉像被卖身，以后要在他家做一辈子长工了。
　　但是仔细考究一下，好像除了还钱这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被我看得很严重以外，其他的真的还好，至少，我洗衣服做家务的时间真的很少。所以疯子除了上班还得做家务，好可怜，现在又生病了。
　　看来我应该为他做点什么，那么我也学习着做点家务好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洗漱之后，在厨房里捧着王阿姨给的食谱，加上开的疯子的电脑，昨晚上逛超市看的小米，各种调味品，各种厨具，研究了半天，最后决定，用电饭煲煮小米粥，生菜胡萝卜番茄苹果什么的洗干净切好了淋上油醋汁就好了。又简单又方便，我真是一个天才。

　　我抱着一个两个保鲜盒和一个保温杯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凌风惊讶的下巴都掉下来了，扶了半天都没有合上去。
　　一个生了病的人居然还能精神炯炯的很傻B似的很欢喜的说：“新新啊，我大发了，居然还能吃上你做的饭，不容易啊不容易。你转性啦？”我默默地不说话，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放下饭盒，把小桌子搭在他面前，盛小米粥，放沙拉，递给他一把勺子。他又很夸张的闪着星星眼，说：“哇，厉害啊，我家新新中西餐都能做。可是，”他假装一下子都泄了力气，“我生病了，没有力气举勺子啊。”
　　于是我安安静静地放下自己的碗，在病床前搭把椅子，开始给他一勺一勺的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喂不好，糊的他满脸都是，他倒好，这样都能笑得出来。
　　我一生气，扯过一包纸，把他按在床上，然后除了要呼吸的鼻子，要吃饭的嘴巴，其余部位我通通用纸包了起来，命令他：“不要动，这样就不会糊你了。”他求饶：“大爷，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这是要折腾死我啊。”我满意地点点头，松了手：“疯子，让你捉弄我，哈哈，这就是后果。”
　　凌风挣扎着起来，自己拿着勺子开始吃饭。我很温柔（凌风：。。。我觉得是很瘆人）地看着他吃完了饭，于是我才想起自己也要吃。收拾了凌风吃过的餐具，我举勺满意的喂了一口小米粥，然后，感觉咸的发苦的流质食物在味蕾上铺展开来。我喷了。
　　凌大公子哥抱着胳膊，一脸玩味地笑：“新新感觉自己的厨艺怎么样？”
　　我脸不红气不喘：“哈哈，本姑娘的厨艺还挺不错的嗷。”
　　凌风抿嘴一笑：“难得新新和我是一样的感受呢。”
　　我装作淡定地抹抹嘴角，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也吃完了饭，给凌公子哥接了满满两大杯水，淡定的收走所有的餐具，淡定的出了门，淡定......地奔出了医院，奔回到房间，我狂灌了三杯水，那种肚子胀的感觉一直坚持到我临睡前。真好，省了一顿饭，可惜我再也不想这么省了。

　　接下来凌风住院的时间里，我除了要学习新的知识之外（感觉很神奇，好像从前都看过这些书，所以进度很快，理解的也很好，日进千里应该形容的就是这种状态吧），没事就去王阿姨家里，或者凌风他爸家里，跟着凌妈或者王阿姨的老公杨大叔从最基本的各种刀法，各种火候，各种烹调方式学起，总算不辜负我的期望，在凌风出院之前，我的手艺自认为很不错了。我把这段时间的感受告诉了他，很是洋洋得意地说：“喂，凌疯子，我真心觉得我心灵手巧啊，你说我是不是对这些都很有天赋啊。学习起来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上手也特别快。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天才。行了，你不要出声，我知道你要打击我，让我保持这种良好的态度吧。”
　　凌疯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停地瞅我再瞅我，我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于是我举手投降：“行行行，你说吧。”
　　“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他顿了顿，突然很哈皮地声调一扬，“其实你现在完全赶不上以前的一半啊，无论是厨艺还是啥啊，简直是菜爆了，哈哈哈哈......”
　　我捏捏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声音。他一看形势不对，马上止住了笑。
　　我突然对除了揍他之外的事情很感兴趣了，放下拳头很好奇地问他：“你说......我以前是那种很厉害的女生吗？”
　　凌风好像陷入了沉思，两眼开始无神，好像在想什么问题似的。我在他眼前挥挥手，他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回答道：“你以前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子，高中的时候我就和你同班，那时候你读书顶厉害的，而我又刚巧坐你旁边，功课学不走的时候你还辅导我来着。你精力也很旺盛，头天晚上熬了夜赶作业，第二天还能很精神的听课，有用不完的活力......”
　　我一听，很迷瞪，明明我是个一觉睡过去就昏天黑地，感觉没人弄醒我我就能睡到地老天荒的人，什么时候那么精神炯炯过？
　　凌风抽回深思，嫌弃地看了我一眼：“现在的你一点优点都不剩了，哎，你说会不会是当初掉进海里的时候把脑袋撞傻了啊？你看看，看看，”他说着伸长胳膊来扒拉我的头发，感觉伤疤被头发外的冷风一吹，又隐隐作痛了，“这么大一个疤，”他叹息着摇摇头，“智商都被撞出脑袋了吧？哎，可怜可怜。”我额上青筋一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他丫的再说。
　　“啊！”病房里传出一声惨叫，“李新，你是个女的啊，女的......哎，不要打头不要打头，我不想变得和你一样蠢啊！......我和你拼了！”最后一声男高音的“啊！”的惨叫把空气都撕碎了。
　　我收了手，看着鼻青脸肿的凌风，拍拍手，点点头，很满意这样的成果。感觉他生病以来仗势欺人的闷气都挥发走了，我感觉阳光都灿烂了不少，重度雾霾的空气也清新了，心情更是畅快。
　　转身离去的刹那，我听见凌风嘀咕了一句：“卧槽，她居然没忘了她还是跆拳道黑带的段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