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三章乌鲁克的意外重逢 ...

  •   和柳时镇先生分手已经过去八个月了,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分手之后我还是会时常想起他,他现在在哪里?他现在做什么?他……还活着吗?原来一个人可以如陨石一般突然闯入你的生命,也可以如流星一样消失不见,我的人生继续在我设定的轨迹上前行,我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什么,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是太清楚。
      电视台的节目反响很好,我还在继续做,因为这个节目,我成为代表海星医院的知名医生,也因为这样,我被VIP门诊特聘为教授,我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可凭借的却不是我的实力。
      调到VIP门诊,我的工作轻松了许多,不用再整天十二个小时待在手术室里,不过,面对的病人却更麻烦一些,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私人助理多过像医生。
      VIP门诊里,每一天都状况百出,儒成电子的夫人因为出身平庸而被婆家人瞧不起,已经是第五次被婆婆赶出了家门,每次都把医院当成酒店。律师事务楼的合伙人,赚了钱之后就和老婆离婚了,新交的女朋友比他至少小二十岁,搞到身体吃不消。还有大集团的董事长,小儿子是个花花公子,经常会有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找上门来,董事长隔三差五就要交给我一根头发,让我帮忙做亲子鉴定。……诸如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我才知道,原来有钱人的生活也不都是称心如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幸福是别人眼里的,不幸才是自己要承受的。
      我最近的烦恼是很久没有进过手术室了,连握刀的感觉都快不记得了。
      忙完VIP门诊的事可以准时下班,我突然很想去急诊室看看,于是去了一趟医院附近的蛋糕店,想买一些西点慰劳大家,挑选西点的时候,里面的店员居然认出了我,看来我也算是个名人了,可是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提着一盒西点去了急诊室,大家都在忙,宋前辈还像以往一样幽默,自认是我的粉丝,弄得我都不太好意思了。很不巧,金恩智也在,她对上次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每次见到我总要挖苦几句,“瞧你乐的,简直不知廉耻,好意思到处说自己是个医生?”
      我也不示弱,冷眼瞧着她。
      “看什么看!”
      “看你呢,这么说你也不是医生啊,你只是你老爸的女儿而已。”
      金恩智冷笑一声,“吖,医生得在手术室里才叫医生,不是在化妆室。”
      “我们俩都不在手术室啊!我因为忙,而你因为没本事。”
      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丫头,竟然拿自己的短处来嘲笑我!
      “别嘚瑟了,不是当了我的替补才上的节目嘛!”
      “我替补了一回你就被人炒了,还好意思说?”
      “你现在目中无人了,是吧?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是你的了!”
      看着金恩智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好笑,“世界这么大怎么可能都是我的,我不过是重新拿回被你抢走的一个名号而已。”我最后给了她一个忠告,“别管我的事了,好好干你的工作吧。”
      和大家告别后,我自己一个人上了楼顶的天台,金恩智的话不是对我一点触动都没有,至少有一句她没说错,“医生得在手术室里才叫医生”,而我的确离开那里很久了。
      我吹着冷风,蓦然想起柳时镇第一次放我鸽子就是这里,那天,他逼我答应等他回来和他一起看电影,然后转身离开跑向直升机的方向,他和我告别,然后坐着直升机离开天台远去,一幅幅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脑海里,就像是刚刚发生过一样,我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离去后残留在空气里的气息,可惜到最后,我们都没有看成那场电影。
      唯一值得回忆的就是那次在我家里,不算约会的约会,我点起了一棵白蜡烛,放在一个能把我照得最美的逆光角度,我看到他额头上的伤,问他,“又受伤了,这次也是挥楸时伤到的吗?”
      他学我的姿势,胳膊支撑着头,“你认为挥楸伤到连的概率有多大?”
      “是吧,不是挥楸伤得吧。”
      “概率这么小的事被我做到了。”
      我们相视一笑,“看来你的工作忙到连洗头的时间都挤不出来?”这次换做他问我。
      “几乎住在手术室里了,手术室里的我不知道有多性感呢!”我双手遮住脸的上下部分,只露出一双眼睛,“就这么看,反正也是漂亮得不得了。”
      他感叹了一声,“我好像和那个漂亮的她约会,看来她今天不在啊。”
      ……
      哎,最近没什么机会性感了,可惜没能让他见识见识那个样子的我!
      我这是怎么了?遇到开心不开心的事情总会想起他,那个男人,应该尽快忘记才会呀。
      每次吃中饭,我还是习惯和急诊室的同事们坐在一起,最近,大家谈论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准备派往乌鲁克的医院队。乌鲁克是在巴尔干半岛最边上的国家,海星集团在那里建了一个生态环保型发电站,所以医院才会派人去那里服务,而一般被派去那里的都是医院里没权没势不被重视的人,除了李志勋,张熙恩临盆在即,他却第一个报名加入医疗队,说是想要趁着没当爸爸之前出去锻炼锻炼!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富二代,不去做比尔盖茨却非要做施韦泽,既然有选择,为什么不把人生过得轻松一些呢?
      我还在和宋前辈他们谈着医疗队的事情,没有注意到韩理事长已经走来我身边,“姜教授”,他叫了一声我,我们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晚上时间空出来,和我一起吃饭。”
      他说完就走掉了,我思考了几秒,问身边的人,“刚才理事长是向我发出约会邀请了吗?”
      崔护士比我还要激动,宋前辈打了个响指,我们把头凑到了一起,“目前对我们的新星姜暮烟来说最需要什么?”
      “粉丝会。”
      “战略婚姻,你这家伙!正是战略婚姻。”
      “突然觉得自己很不错。”我说。
      “我觉得不好。”李志勋反对,“理事长不是离过婚嘛,配不上前辈。”
      “哪里配不上了?”宋前辈帮忙分析道,“是年纪轻呢还是家世好呢?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家世背景,离婚男对你来说不是弊而是利哟。”
      “说的是啊。”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这个年纪的女人是应该考虑一些更实际的问题,“那趁此机会来个咸鱼翻身,怎么样?”
      然而,浪漫的情节只会存在于电视剧里,现实里有的全是污浊不堪。当天晚上,与理事长见面后,他直接把我带去了酒店房间,我还没搞清楚状况,他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这算什么?潜规则吗?
      我觉得自己被深深的侮辱了,原来都是我痴心妄想,我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够资格陪他上床的女人!
      我走过去,他张开双臂,我举起手里的皮包狠狠地砸向他的头。
      虽然当时很痛快,可事后没多久我就后悔了,我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智秀,她也开始为我担心起来,“你打了理事长?”
      “我差点杀了他。”回想起当时我仍然很气愤,可现在我更担心自己的前途,“不至于把我辞退了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这家医院的招牌啊!”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这家医院的理事长啊!”
      “是吧!我得去开会了,要我怎么见他?”我趴倒在桌子上,真不知道要怎么善后才好。
      “瞪他,狠狠地瞪他,被眼神刺到也会很痛的。”
      “那样的话,那家伙要真喜欢上我怎么办?我担心这一点。”
      事实证明,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想多了,他没有辞退我,更没有喜欢上我,而是用一个卑鄙的手段狠狠地报复了我。
      理事长,那个混蛋,在会议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建议,让我担任乌鲁克医疗派遣队的负责人!我张着嘴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当我默认了,带头鼓掌拍板决定了此事。
      乌鲁克的天气的确热得让人受不了,天空连一片遮挡的云朵都没有,就如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火炉之中,四周围翻滚着热浪。
      我们一行十几个人在乌鲁克的国际机场,等候联合国派来接我们的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都快被烤焦了,宋前辈已经喝完了第三瓶矿泉水,仍是一副缺水虚脱的样子,嘴里不停地抱怨。
      我安慰大家再等等,人应该很快就到了。这时,宋前辈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不耐烦的询问了几句之后,神情立刻变得毕恭毕敬,这个电话是韩理事长打来的。
      几句简单的对话之后,宋前辈小心翼翼的将电话教交给了我,“你怎么不接理事长的电话呢?”
      我很不情愿的接过电话,说:“我是姜暮烟。”
      “很热吧?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我有很多借口可以把你调回韩国。”
      他说话的语气让我真的很想骂人,我冷笑了一声,“不必了,把我叫到酒店房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的极致了呢,没想到你居然卑鄙到这种地步,理事长,我告诉你,我在电视上也露过脸了,那些VIP们的资源我也有了,现在刚好是我自立门户的时候了,这里的任务一完成,我会立刻回去辞职,你给我等着,听清楚了吧!”我挂了电话,回过头,身后的众人表情各异,我满不在乎地说:“都听见了吧,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来这儿。”
      这时,远处传来直升机“嗡嗡”的声音,我抬头一指,“看那儿,飞机来了。”
      直升机卷起一阵的风从我们头顶飞过,我仰起头,围在头上的丝巾被风吹落,远远的飘向直升机降落的地方,我走过去,刚要俯身捡起,又一阵风把它吹回到我的身后,我抬起头,直升机的舱门打开,五名身穿迷彩服的军人从上面大步走下来,我的心一动,已经预感到什么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越过其他人,走在最前面,他带着墨镜,是他吗?好像比以前瘦了,额头上的伤也不见了。我看着他向我走来,心跳越来越快,像是梦里的场景,他距离我越来越近,十米、五米、三米、一米……最后与我近在咫尺、又擦肩而过,我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他终于停了下来,脚边是我刚才掉落在地上的丝巾,他背对着我,面向着其他人,“我是负责本次医疗组在乌鲁克期间的警卫工作的莫乌鲁中队中队长柳时镇大尉,很高兴见到大家。”
      直到听见声音,我才真的肯定是他,我不是在做梦,原来这一切都真实发生着,我们又见面了,在异国他乡的乌鲁克,而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他身边的副官是曾经和他一起来医院的徐大英上士,我记得他好像还是尹明珠的男朋友,徐上士简单的交代了几件事项,然后每个人发给一个军用背包,只够装一些随身物品,其它的行李要等明天一起托运到营地,所有人都忙着收拾行李,我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该做些什么。
      柳时镇发现了脚边的丝巾,弯腰捡起,拿在手里看了看,转过身望向我,他拿着丝巾朝我走来,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他一句话都没有,伸手将丝巾交还给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墨镜里映出我的脸,我收回目光,默默地接过丝巾,也许这次的重逢并不是他所期望的吧?那么我呢?这次的重逢是我所期望的吗?我不知道……
      到了营地,驻守的部队以热烈的舞蹈欢迎我们,士兵为我们每一个人都献上花环。这里的确很荒凉,除了石头就是沙子,一切都保持着原生态,宿舍和医疗中心也都是临时搭建的。我和崔护士分到了一个宿舍,因为带来的东西不多,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我将带来的两身衣服叠好,帐篷外,刚才为我们献上花环的小士兵打了声招呼走了进来,“这些日子您过得好吗?”他向我们问好,见我们一脸茫然,又说,“不记得我了吗?在急诊室逃跑的那个……”说着,他瘸起一条腿,蹦跶了几下。
      我一拍手,立马就记起来了,指着他道:“啊!那个小偷!”
      小偷先生见我想起了他,笑得很开心,正式自我介绍道:“是我,一等兵金起范。”
      “怎么会在这儿呀,好神奇哟!”崔护士也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试试立定跳高。”医生的职业病,对于我诊治过的病人,我最关心的还是他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金士兵不明原因,问我道:“您说立定跳高吗?”
      “受伤的是右脚吧,看看有没有恢复好?”
      “啊……”金士兵恍然大悟,马上立定跳了几下,说:“托您的福全好了,体检是现役一级水平呢!”
      “现在不偷东西了吗?”崔护士问。
      金士兵对过去的事一点都不介意,一本正经的答道:“一等兵金起范,大韩民国陆军守卫荣誉和信义,以战友之爱团结一致。”
      士别三是当刮目相看,看着眼前这剃着一头短发精神抖擞的金士兵,再回想起那个躺在医院里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黄毛小子,真要感叹世事难料啊!
      收拾完东西就没什么事可做了,我出了宿舍随处走走,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地方不大,离医疗中心不远就是军营,士兵们在户外搭建好桌子和烧烤架,为晚上的烤肉宴做着准备,听说是为了欢迎我们的到来特意安排的,看来今晚可以好好的吃一顿了。
      我漫无目的走着,突然感觉鞋子里进了沙子,于是停下来,蹲下脱掉鞋子,倒出里面的沙子,当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刚巧看见柳时镇从车上下来,手里抱着一个快递箱子,低头从我面前走过,他的脚步没有迟疑,完全像是没看见我一般,径直走进屋里,留给我一个背影,那个背影看得我心里一阵凄凉,他真的没看见我吗?还是装作没看见?自从我们重逢之后还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们要一直这样吗?
      我掏出手机打给智秀,虽然远隔千山万水,可我的心事也只能跟她诉说。
      “真的吗?明珠男友和那个男人真的都在那儿吗?”
      “嗯,说是派兵过来的,啊,刚才在机场不知道有多紧张,,肯定被他看出来了吧?”
      “肯定的了,不过你们真有缘分啊!怎么绕了半个地球在那儿遇见呢?再见面感觉很好吧?”
      “好什么好,真是尴尬死了!……”我还在说,电话里突然一阵杂音,什么都听不清楚了,我“喂”了好几声,电话里依然没有回声,最后索性挂断了。我气馁,看来这里可真偏僻,偏僻得连信号都收不到,我抬眼看看四周,不远处是一圈围栏,我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营地边界的地方。
      围栏外面,几个当地的小孩子手里拿着木棍在地上杵,不知道在挖什么,其中一个小女孩穿着的衣服上还印着韩文,我觉得很有意思,举起手机给她们拍照,无意中发现一个小女孩从地上捡起一块硬邦邦的金属,放在舌头上舔来舔去,另一个小女孩看见也围了上来,似乎想要分甘同味,这太不卫生了!我连忙摆手,“小朋友,那不能吃,不行!”可她们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一着急,翻过围栏,走到她们身边,“等下,吃这个。”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交换她手里的东西,小女孩明白了我的意思,很开心的和我交换了巧克力,然后撕开包装,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其他小朋友看见了,忽的一下围了上来,有的拽住我的衣袖,有的拽住我的裤兜,嚷嚷着也要东西吃,可我身上再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
      “要是不能都给就不要轻易发东西。”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我回过头,柳时镇身手矫捷的跳过围栏,走到我身边,“还随意越过了安全区的围栏。”
      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吗?
      “大尉您不也越过了嘛?”
      “还没有任何反省的意思。”他板起脸来教训我,一丝笑容都没有,我支持理亏,乖乖的闭上了嘴。他用当地话和那些孩子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些孩子放开了我,欢声雀跃的跑开了。
      我很好奇,问他:“说了什么?”
      他不正经的回答道:“说再不走就开枪了。”
      “别说谎!”
      他看着我,“我把这叫做玩笑。”
      看来是没有办法和这个人好好说话了,他好像还在介意我跟他分手的事,我最后说了句“我先走一步了”,然后留他在原地,转身离开,才走几步,脚底下好像踩到一个什么东西,我刚要抬开脚低头查看,柳时镇及时制止了我,“别动!”
      我没再动,回头看他,他一脸事态严重的表情,死死地盯着我的脚下,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告知我,说:“刚才踩到地雷了。”
      “踩到什么?地雷吗!”我打了一个寒颤,手脚开始不听使唤的发抖。
      “是的,右边,你别动!”
      他越紧张我就越害怕,“真的吗?我真踩到地雷了吗?那,那我怎么办?我会死吗?”
      他握紧拳头放在嘴边,一副很棘手的样子,“包括陆军士官学校在内的十五年从军生活,我还没有见过踩到地雷能活命的人。”
      我又急又气,“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是军人该说的吗?赶快想办法啊!你不是特种兵吗?电影里有用瑞士军刀拆地雷的,我都见过啊!”
      他扭动了两下脖子,蹲下观察我脚底的地雷,说:“包括童子军时期在内,我的野战经验有二十五年了,用瑞士军刀拆地雷的人我只见过一个。”
      我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迫切的追问道:“我说嘛,就是有嘛,那人是谁?”
      他站起来,几乎与我脸贴着脸,一本正经的回答:“姜医生看的那部电影的主人公。”
      “喂!你这个混蛋!”我大叫,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我随时都会没命的啊!
      柳时镇嘴角挂着坏笑,“你在骂目前唯一能帮你的同伴吗?”
      “不是说帮不了吗?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就这么死了吗?”
      想到死我的眼圈儿瞬间就红了,我要是死在这里了,国内的新闻会怎么报道?会直接说因为擅自跨过安全区而误踩上地雷?还是在抵达乌鲁克的第一天,简直就是反面教科书最佳的案例,为什么我连死都死得那么丢人现眼呢?
      “不会死的。”
      他又想逗我吗?
      “有办法吗?”
      “松脚,我替你踩。”柳时镇挺直了身子,紧贴着我,一只脚踩上我一直踩着的地方。
      我没敢松脚,不安的问:“替我踩,什么意思?那就不会爆炸了吗?”
      他低头看着我,满不在乎地说:“会爆炸,我替你踩,替你死呗。”
      我狠狠地捶了他一拳,“这像话吗?怎么能这样?你干嘛替我死啊?赶紧去找个高手来,也许会有办法呢?你不行也不要放弃啊,快点!”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他,可他就像长在地里似的纹丝不动,我急出一身汗,因为紧张过度小腿开始抽筋,突然觉得重心不稳,身子向前扑倒,连同柳时镇一起摔倒在地上。
      完了!
      我的心彻底的凉了,我快要死了吗?被炸死应该会很痛吧?样子也很丑吧?柳时镇也会跟我一起死吗?我们已经分了手,却要死在一块,智秀没有说错,我们真的很有缘分,死在一起的缘分,这恐怕是很多真心相爱的人都渴望的浪漫吧!可比起这样的浪漫,我更希望的是活着的时候能够好好在一起,可我和他看来是没有机会好好在一起了……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我趴在他怀里,除了他的心跳声其它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好像地雷根本就没有爆炸,我试着睁开眼睛,“怎么回事?怎么没有爆炸?”
      柳时镇一只手枕在脑后,脸上表情平静,目光深情的看着我,缓缓地问:“过得好吗?”
      “什么,骗人的吗?”我从他的身上爬起来,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都是骗人的!全都是骗人的!”刚刚,我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我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当初不该太轻易的和他分手,还在为我们之间的缘分感叹……原来,这些都是他的恶作剧,他这是在报复我吗?我还以为他和那个混蛋理事长不一样呢,为什么我遇到的男人都这么的小肚鸡肠!
      “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气得一直打他,打得自己手都疼了,柳时镇被我的样子吓住了,也坐了起来,惊慌失措的解释道:“没事吗?我只是……”
      “算了!”我还在气头上,不想听他的解释,更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我站起身来,生气的说:“别跟我说话,也别跟着我!”
      我一个人跑回营地,烧烤宴已经开始了,医疗队的同仁们与驻守的士兵相处融洽、有说有笑,李志勋看见我,远远的招呼道:“前辈,不吃吗?超好吃的。”
      “待会儿再吃,留点儿。”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走到井边打了些水,先洗了洗脸,然后打算回宿舍静一静,柳时镇从后面追了上来,拽住我的胳膊,说:“等等,对不起。”
      我甩开他,继续往前走,他挡在我前面,拦住我的去路,继续解释道:“整天好大老爷们在一起,玩笑开大了,真对不起。”
      我抬头看了看他,看得出他很紧张,我的气消了一半,只是现在我真的觉得很累,不想再说任何话,“知道了”,我绕开他继续低头走路,忽然,国歌响起,柳时镇肃立,行起了军礼,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柳时镇将我的身子转向角楼的方向,角楼上,两名士兵将国旗降下了半旗。
      我站直了身子,将右手放在胸前默哀,柳时镇保持着行军礼的姿势站在我身后,我们挨得很近,近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轻声对我说:“再见到你,我很高兴。”那低沉的声音中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乌鲁克的夜晚格外寂静,静得我都有些不习惯,我早早的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我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心情有一点沉重,我能感觉到,他对我似乎还没有完全忘情,那么我对他呢?好像也还有感觉吧,虽然如此,可是让我再接受他还是做不到吧?在这八个月里,有很多事情变得不一样了,可依然有一些事情没有改变,比如我当初拒绝他的理由,我心里很明白,一时的心动代替不了永久的承诺,既然是这样,就不要给彼此希望最好。
      我翻了个身,更觉得郁闷,这才是来乌鲁克的第一天,那么以后呢?我和柳时镇,我们两个人该怎么办呢?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