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养成攻略》鹿舒

4、第004章 如履薄冰

　　秦贺羽再次被关了禁闭，这回没有期限。他未有求情，秦九歌也没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风林那副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状态，会越说越越糟。
　　不过，过完年再走，这事应该是没问题。

　　秦九歌提着食盒从书房回来，那股怪异感还挥之不去。
　　因为习惯收拾自己弄乱的东西，所以准备把散落一地的狼藉收拾起来，却还没收拾完，就同秦贺羽一道被赶了出来。
　　把食盒递给阿素，她心不在焉，“都扔了吧……然后买盒新的，派人还给江芷疏。”

　　阿素是在半个时辰之后急匆匆的跑回来，脸色发白，“小、小姐不好了……”
　　秦九歌心中一紧，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怎么了？”
　　“猫，猫都死了——”

　　厨房旁侧的院子里，平日里用来堆积杂物，阿素和几个关系好的丫头便收养了几只野猫喂在那里，有好吃的东西都会给它们……

　　秦九歌站在院子里，看着被雪水浸湿的台阶上，那三条无辜被殃及的生命——僵硬而狰狞。
　　显然是中毒而死。
　　心倏地覆上一层寒霜。
　　想起秦风林方才的反应，已经不至太过讶异。难怪赶着要把秦贺羽送走，原来是已经等不及。竟然铤而走险，敢在将军府动手。
　　看来那日的话，已经顺利让秦风林起了疑。

　　“阿素。”半晌，秦九歌盯着那几只猫，语气淡淡，“不用藤萝酥了，这里有更好的回礼。”

　　阿素啊了声，才明白过来，“哦哦，我知道该怎么做，她竟然敢如此下毒手，此番定让她受到惩罚！”
　　秦九歌笑得有点凉，“把这里清理了，今日之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特别是将军。”

　　“啊？”阿素显然不明所以，“不告诉将军，我们怎么找江府讨回公道啊？”
　　“公道我自己来讨，就不给父亲添麻烦了。”
　　她语气温和而理解，似乎是真的在为将军考虑。
　　阿素却生出抹奇怪的感觉。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在那一瞬间，想起秦九歌上午训她的话，少说，少问……想着，小姐可能担心让都督府和将军府陷入纷争。

　　“同朝为官，更同为武将，必然存在竞争。”她不敢问，秦九歌却开口解释，“那食盒送到我手里已经经过多人之手，何况我并未有损，如果对方拒不承认，或者反咬一口，将军府必然会陷入麻烦，明白吗？”
　　“明、明白。”阿素受教的点头，不过她还是不明白，好像什么都变了啊！

　　阿素清理那未吃完的碎屑，又找了更大的盒子，把三只猫的尸体包好。
　　秦九歌觉得这样不够，随手附了一封信，稍加提点。
　　毕竟不是江芷疏做的，莫名其妙的收到尸体，只会觉得是秦九歌恶意阴毒。只有让她知道秦九歌再次遇刺，消息才会准确的传到那人耳中。
　　末了，又嘱咐阿素：“回来时带些藤萝酥，还真想尝尝。”
　　阿素拎盒的手一顿，登时一阵恶寒。

　　刚晴了一天，就又陷入阴沉，昨日融化的雪水，都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整个院子覆上一层霜白。
　　秦九歌突然想到一个词，如履薄冰，她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步步危机，连睡觉都不得安稳，不知道哪里会暗藏杀机。

　　沉思间，肩头被罩上一件披风。阿素言辞关切：“小姐，你也别太伤心，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
　　是不值得，所以才会一早撕破脸，连虚与委蛇都懒得。
　　“我知道。”她拢紧领口，随口问道，“东西都送过去了吗？”
　　阿素点头，尽管心下埋了一百个疑问也不敢问。没想到那日买的藤萝酥是给将军的，还吩咐以后每天也都要给，本来觉得经上次一事，她会对那东西避讳，可谁知……

　　“那日父亲没唱到，眼看着就要出嫁了，能有心便有心点。况且……那事除了我俩也没人知道。”秦九歌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笑意浅淡的解释，话题又一转，“我记得大公子的休沐日是明日吧。”
　　阿素脸色登时难看了几分，回答的有些不情愿，“是。”
　　“给你个机会去见见你心目中的大英雄，”秦九歌微笑，明眸流转的对上阿素，看得她莫名，“帮我送封拜帖到煜王府上。”

　　拜帖是以秦贺悠的名义呈上，毕竟即将出阁的女子无论是偷偷去见绯闻情人，还是公开造访，都不太合适。

　　秦贺悠晚上就回了府，秦九歌转悠到他的院子时，他正和下人吩咐着什么，瞥见门口的身影，使了个眼色，那人便迅速退下去。再看向秦九歌时，神色亲切，“阿九来了，我正准备去给小羽送些吃食，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秦贺羽的禁令还没有解除。
　　秦九歌心底明白，秦风林很大程度上其实是想限制他和自己的接触，免得再像上次那样，对付她的时候，却殃及了他。
　　其实这样也好。

　　“不了，你们男人之间的谈话，我就不去插一脚，免得到时候护了他，之后都说他是被我惯坏的。”她语气亲善，“我来是想请兄长帮个忙。”
　　“跟自家人客气什么？”秦贺悠负手而笑，面容看着亲切，姿态却摆的骄傲，“阿九的忙，做哥哥的肯定帮。”
　　“那我就不跟哥哥客气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笑得越发亲切，“就是给煜王呈了封拜帖，希望哥哥明日能陪我走一遭。”

　　听得“煜王”二字，秦贺悠脸色明显一僵。
　　秦九歌恍若未觉，托着手臂轻抚下巴，语气天真：“哥哥也知道，我与煜王从小交好，想去听他说说边关趣事，可是我一个人又不太合适，你就带我过去，我扮作你的丫鬟，如何？”
　　目光间流转的是好奇和兴奋，稍显小女儿家的姿态，灵动活泼。

　　秦贺悠却语气一冷，训斥道：“阿九这是什么话，想见煜王，就大大方方的去，这样偷偷摸摸的岂不是落人口实？”
　　外面的人不知，他和父亲又如何不知这位妹妹心底到底想的是谁？煜王和容修又是什么关系？所以……这是打算曲线接近容修？他想着，并不为之所动，这都不算什么，左右活不过多久的人了。
　　真正令人在意的是，他不想见容钰，十分的不想。犹记得当年从军，曾在煜王麾下，犯下事端之后那人对他的羞辱和警告……
　　虽然回京已不惧他，可是能避还是得避着，毕竟人家天/朝皇子，如今皇帝权力制衡，正有扶持之势，若真要把旧事都翻了出来，只怕是一辈子都混不出头。
　　想着，他便开口拒绝：“再者，你都要成亲的人了，此时去见他确实不合适，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秦九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本来嘛，拉他一起只是给某人做做样子。想过他会拒绝，并不意外。
　　略微沉思，她语气惋惜：“那好，那我就不去了，不过拜帖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你能去就去，要是不去，就派个人支会煜王一声才好。”

　　“我的名字？”秦贺悠当即脸色铁青，“秦九歌，你——”
　　“我跟哥哥想的一样，秦九歌去见他不合适，原本打算扮作你的丫鬟，所以自然是以你的名义。”秦九歌打断他，语气无辜。
　　秦贺悠脸色变了又变。此时才终于察觉到这妹妹与往日有些不同，她表现的越是无辜，就是越是令人奇怪。
　　这招先斩后奏，绝了他后路的做法，当真是玩的绝妙。

　　冬日的夜晚，寒气逼人。
　　秦九歌站了会儿，就觉得脚底生寒，手也开始发凉，目光自秦贺悠脸上滑过，望见他眼底的狠厉和阴沉。这就是这具身体的大哥，连伪装都做不得有始有终。

　　第二日，秦贺悠还是应了约，带着秦九歌前往煜王府，他想过不去，却会有更多的麻烦。煜王看似豁达不羁，实则手腕铁血，以他们俩的关系，煜王自然能猜到他不会递拜帖，那么实际要拜访的就只有一人——秦九歌。
　　煜王和秦九歌从小的情分比比皆知，以煜王的性子随便发个难，就够他受的，如此以来还不如遂了秦九歌的意，也算是送煜王一个人情。

　　大抵是武将，又是常年在外，煜王府简陋的简直不像是王府。所行之处，除了早已凋零的枯枝，就是色调黯淡的假山石，如果不是那曲折回环间的小桥流水，锦竹团簇，真是叫人觉得荒凉。
　　被人引至一处院落，那管事却只放秦贺悠一人进去，说是王爷吩咐，有话单独和秦公子说，不方便外人在场。
　　对哦，外人。
　　那拜帖上没写她秦九歌的名字啊。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不过煜王和秦贺悠有见不得人的私话要说，还真是稀奇。转念想想秦贺悠那一路吃苍蝇的表情，也难怪了。

　　秦九歌乖乖等在门外，看管事把门合上。
　　既然被当做丫鬟，那就做个称职的丫鬟，反正这事了了，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得是。
　　她神色宁和而谦恭的静立在门侧。
　　那管事却更加谦恭的鞠躬一礼：“秦小姐，您跟我来。”
　　秦九歌：“……”
　　感情早就知道是她，这是要……秘密私会？

　　领路管事一路弯弯绕绕，走到后来，秦九歌竟有种行走在迷宫的感觉。直到在一石门外，豁然开朗，看见别有洞天的另一番景象。
　　湖光水色间，玉桥横卧；烟波浩渺里，檐角亭亭。更有，轻纱淡雾中，斯人煮茶，不尽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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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萌猜猜是哪个子哦～
咚～正中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