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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一百五十二回:新婚夫妇日常,来说说小时候的丑事吧 ...

  •   阳光悠悠地撒下来,微凉的风吹过院中枝头,微蓝揉了揉迷茫的双眼轻哼着舒展了身体。唉,全身都疼,感觉和人练了一整天散打,还是挨拳头的那个。她懒懒地用被子裹紧自己,反正又没有长辈在,无需她晨昏定省。

      院里凌厉的剑光暗了下来,有一人身影踱步进来,笔挺的墨色衣袍,鬓角还沾着汗珠。微蓝看到他觉得有些窘,垂了眼盯着他身上的云纹。还真是……,翠山摆了满屋子的说明书,他能不融会贯通吗?

      吴君峤的眼睛亮了亮,擦了擦额角的汗,慢慢靠近,又觉不妥,道:“我去沐浴,一会儿来陪你。”

      他心知微蓝爱洁,唯恐触了新娘子的雷区,小心翼翼地将双眼从微蓝身上移开,心中饱蘸着欢呼与雀跃。吴君峤自行到一旁洗漱,留了一直脑子发懵的微蓝在原地,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腰,左右摸索着找起衣服来。

      案几上她的粉色翠竹茱萸纹曲裾叠得整整齐齐,微蓝艰难地挪了挪自己的胳膊,发现自己仿佛失去行动能力般,全身散架得厉害,想想有点来气,抡起被子把自己又裹起来躺下去。

      不知何时吴君峤洗漱好了,眼见一颗包裹严实的粽子,不由发笑。

      “再多睡会罢,管账理家倒不急。”他语调温柔,目光停在她露出来的一小节如玉般的脖子上,一颗心砰砰直跳,喉头一阵发紧。

      裹在被子里的微蓝除了此句再没听着声音,以为来人已走,气得在被子里连踢带踹,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她又羞又窘,忍了半天还是伸出手来捶床。没待她捶个欢快,整个人连被子被扶起来,躺到了吴君峤的怀里。

      他一头雾水地问:“怎么了?”面上似乎尤为苦恼。微蓝恨恨地转过脸去,闷声:“自己想!”

      吴君峤的怀里温暖得很,微蓝静静地靠着,听得耳边他如雷般的心跳声,尽又略微消了气。吴君峤手足无措,搂紧了她。咽了咽口水,茫然地问:“我弄疼你了?”

      说完又有点挫败,见微蓝不回答以为她默认,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

      “我去问问……”他起身就要将微蓝放下。虽然动作轻缓,可是问什么?问谁?妈呀,微蓝可不想丢人丢到姥姥家。

      “不是那个!”她急得喊出声,调动出自己全身的体重压住他的手臂,不注意牵动了某处疼痛,自己疼得龇牙咧嘴,只能一个劲吸气。

      微蓝自觉万分艰难,无奈吴君峤依旧没有get到要点,他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并和她保证往后绝不糊涂行事,似乎还是存了份“学习”的心思,这叫微蓝脑中警铃大摇。

      她苦恼地在脑中思索着,实践出真知,问别人有用吗?想着想着,面上一片烧红,吴君峤一低头,看着微蓝的娇羞模样,心中一乐,满是欢喜。

      再次确认:“是不是真的疼啊?”

      疼啊,疼啊,疼!她全身上下都疼!为什么明明他俩说得都是疼痛这件事,可是思考的指向性却不同呢!吴君峤一脸无辜地看着微蓝,一双清泠泠的眼睛里全是神采。

      “不是那个疼!你还很得意是不是?”微蓝抬眸正对上他红艳艳的耳垂,她抖着睫毛,伸手揪了吴君峤的耳朵,“不许得意,不许得意,你再这样……今晚你就去睡书房。”

      吴君峤淡定地站了一会,又关切地下了结论:“看来是真的疼。”说着疼惜地凑近微蓝似乎想揉揉她的脑袋。

      微蓝气得拽了他的手腕,见他傻呆呆地被自己拉着,还不反抗,一个猛子从床榻上跳起来,努力让自己和吴君峤保持了同样的高度,两只手疯狂地揉捏起对方的脸。他那张俊俏的脸啊,被她揉圆了搓扁了,还是笑得特别开心。

      吴君峤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她,像是担心错过她一分一毫的神色,这样一来她再闹又不说清楚显得自己就太矫情了。微蓝雪白的胳膊勾住吴君峤的脖颈,年轻的面容掩不住疲惫和憔悴,特别是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在他耳边酥酥麻麻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柔媚不少,“我觉得全身要散架了,不是那种疼啊。”她的话语里带着尾音,有几分撒娇的小姑娘的感觉,可行为举止里更多夹杂着瓜熟蒂落的成熟意味,吴君峤一时心痒。

      这动作暧昧至极,微蓝却也觉得没什么,更过火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这算什么。她疲惫地将身子半倚在他的肩头,见他眼中如烟花绽放般精彩。

      可吴君峤是谁?板正严肃的定国公带出来的全京都最大的“刺头”啊,这个姿态就世俗的眼光看显然有某些旖旎的邀约意图。他全身气血翻涌,碍于礼教只得压抑住自己的呼吸,心里一遍遍地默念“非礼勿视”,一想又不对,关着门呢,明明是自家媳妇。可是……这个场景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是,该克制,不可白日宣淫。

      憋了半天,说了句:“嗯。”声音极低,面色红透。

      “你这人真坏,明明是你欺负我,一会子翠山家的过来,定以为我在欺负你呢。”微蓝翘了嘴唇,丰盈的双唇微微地嘟起,闪动着诱人的光芒。

      吴君峤彻底丢盔卸甲,没头没脑地吻过来,他就着她的唇,好似品尝世间最美味的糕点,反复舔舐,汲取着她口中的芬芳,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整个人软在他的怀里,温柔又安静。这个吻缠绵又急切,吴君峤将微蓝环在自己的怀里,骨节分明的那双手微微用力,便握住那盈盈的腰肢。微蓝被吻得头晕目眩,口中只剩下呜咽之声,呼吸紊乱,只能无力地捶打了吴君峤的肩膀,两人这才分开。微蓝的双腿软了半截,慌忙躲到了被子里。

      她闷着声,努力撑起自己快要因缺氧而死去的理智,“你看你,又欺负我。”

      吴君峤哄诱着摸摸她柔软的长发,克制着自己的躁动,“我,……我太喜欢你了。”他的眼角全是殷红,又好似有些苦恼。像是极力克制自己,勉强出让糖果的小孩子,“我……你……你不喜欢的话……我……”瞧着都是委屈,看得微蓝心软了一大片。

      两人又闹了一阵,终于迎来了前来拍门的南诗,相比微蓝,她倒是更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架势。

      “小姐,可别闹了!得起来看账本了!”

      照理说古人成亲该有三日休沐,但或许是微蓝对管家理财实在太不上心,少不得要让南诗对此事多上几分心,眼瞅着姑爷又进了新房,指不定两人怎么闹呢?以小姐的惫懒劲儿,不需三日,她就能懒成一堆骨头。届时,府里的这群丫鬟婆子又要自己去辖制,因而南诗准备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喊人来管家。

      微蓝痛苦地揉揉额头,那些个账有什么好看的?几家铺子她才看过,账面还算干净,总去查看,倒显得小家子气了。而且理财之窍?作为官家,他们不能去放印子钱,也不能出去耍官威。家里人口固定,有小范围波动也正常,真的没必要像熙凤姐姐那么拼啊?况且家里也没有尤二姐。

      吴君峤帮她捋了捋皱起的眉头,悄摸摸地指了指一旁的铜制水盆,似乎是要她赶紧去洗漱。

      “你快去洗漱,临街有家豆腐脑听说滋味不错,一会子咱们出去吃。”吴君峤微微一笑,笑得很和煦,还带着点少年的稚气,“你若是害怕的话,咱们不走正门。”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一同移到了屋子西侧的那扇雕花窗。

      微蓝有些迟疑,不会是她自己多想了吧,吴君峤这么规矩的人。

      “嗯。我一会抱你从窗户那儿跳出去,然后咱们翻墙出去。”吴君峤回得干脆利落,见微蓝还在愣怔,有些无所适从。

      洛家家规甚严,先前她便是举止有礼、明辨是非的大家闺秀,他竟一时忘形,生了孩童的调皮心思。吴君峤盯紧了微蓝的眼睛,若有一分不快活,他得赶紧告罪才是。

      “这太好了!”微蓝的眼睛亮亮的,她用手捏了捏吴君峤的鼻子,觉得自己周身爽快不少,“夫君,你怎么这么好!我还以为你要逼我去看账本呢。”说着她蜻蜓点水般地在吴君峤的脸上蹭了下,欢快地去洗脸刷牙了。

      吴君峤在这份柔情蜜意前又红了耳垂,这样的日子,平和温馨。如果可以,生生世世,他都想同她在一起。

      豆腐脑倒是味道一般,不过卖相甚好,热腾腾地端上来,色泽白净得像没有瑕疵的羊脂玉,盈盈地发着微光。商户自己熬了槐花蜜,就这一把干爽的桂花浇上来,别有一番风味。

      “蓝儿真的没碰着罢?”吴君峤紧张地打量着微蓝的胳膊,“回去得看看,可碰青了?”

      今日天气和暖,不过墙头的风刮得倒不让人特别舒服,吴君峤抱着微蓝自上而下地跳下来,那观感简直是……

      微蓝表示,电视剧都是骗人的,没有威亚而做这种自由落体运动实在是太困难了。说好的男主宁愿自己受伤都不会让女主磕碰一二呢?说好的男主哪里疼了痛了,也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呢?差点将她从怀里飞出去的吴君峤同学,前一秒还想哼哼唧唧地和她求安慰,等她忘了这疼,他又提。要命!简直全身上下都开始疼了!

      作为大度的女主,她才不要揪着这事,关键稍微一想都疼得钻心。“我瞅着夫君这架势倒还熟悉,可能许久不练生疏了?”

      吴君峤瞥了微蓝一眼,仿佛看见了什么难解的谜题,不太确定地回:“小时候翻墙被阿爷逮回来抽过几次,然后就不敢了。”

      这倒是个新鲜话题,微蓝来了兴致,八卦欲无限上线。

      吴君峤的一缕乌黑的发丝被风吹弄得垂下来,正倚在他雪白的襟口,雪绫缎配着一丝墨色,倒有几分雅韵,吴君峤低低地说着故事。

      “我少时性子犟又很顽劣,阿爹阿娘见着我都很头疼,唯有阿爷和阿婆护着我。”吴君峤深深地望着微蓝,眼里情绪是一片空无。

      “阿婆总和阿娘说,我是家里最像她的孩子,脾气倔些也无妨,吴家的孩子,有谁敢多嘴?”微蓝见吴君峤似有伤感,他们出门时已知广玉公主时日无多,恐怕撑着一口气,也是为了替吴君峤和微蓝解决麻烦吧。想到这儿,心里一酸,她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绕到吴君峤的小拇指上。

      吴君峤多了几分笑意,“有些事是迟早的,离家的时候已想清了,娘子不必安慰我。”他忽而挺直了腰杆。

      “说来也丢脸,少时戾气太重,到了学堂尤为厌恶拖后腿的同学。还记得当时京都有个孩子唤作阿轩,上了学堂便迷迷糊糊地趴在案上会周公。武学课总比我们一队的孩子慢上半拍,那时先生很是严厉,惯爱连坐,他一人做得不好,便要罚我们全队。”

      微蓝回味着他的话语,暗道:阿轩?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忍了半月,我便当着同窗的面儿和他打了一架……”吴君峤端正了姿势,短短地抽了几口冷气,“倒是被他揍得鼻青脸肿地回家。”他静静地看着微蓝,眼神清明不少。

      这个反转确然有些出乎意料,微蓝转了转眼睛,这是学渣遇到学神了?听说吴君峤在求学期间文韬虽不太好看,武略却还是够用的,他的武功可是蒋将军亲传的呀。

      他忽然笑了笑,声音清脆,好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回了家,两位哥哥都没问是怎么回事,阿娘见着我虽心疼,也不好多说,结果我阿爹直接打发我去跪祠堂还不给吃晚饭,故而我气得直接翻了墙跑出家门。”

      嗯,一时少年意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微蓝撇撇嘴,觉得吴君峤有点可怜,这事换在女孩子家身上,家长早带着哭哭啼啼的孩子去讨公道了,教育这回事还真是“男女有别”?

      “墙根底下立着个人,就是阿轩。他见我跳下来快摔着,好心给我当垫背的,结果没瞅准,他的小腿骨上直接被我的脑袋磕折了。我蹦下来摔断了两根肋骨。”

      微蓝瞠目结舌地看着吴君峤,这还是那个板正规矩的耿直boy吗?可是那个阿轩为何刚好出现在吴家墙根下?

      似是察觉到微蓝的疑问,“吴家毕竟势大,他在家是庶子,被主母逼着来同我道歉,又怕进了吴家被为难,是以躲在墙根下想对策呢。”吴君峤挑唇,“没想到罢?于是……”

      定国公就把吴君峤领回去又揍了一顿?这也太惨了吧。微蓝只觉得传奇,果然小男孩的脑回路总是奇奇怪怪的,最先不打架也就没有这事了啊。做人嘛,一定要包容点,你看看你,把自己摔了就算了,还连累了别人。

      “于是我俩都不敢回家,忍着疼跑去了附近的野林……”

      “挖红薯。”一旁的案几有个清亮的声音,身姿挺拔,温润儒雅,面孔看不太英俊,不过气质尚算不错。

      吴君峤立马回转了身子,莫名失笑:“好小子,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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