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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第一百四十三回:“夜谈”继续,开诚布公 ...

  •   微蓝被窗柩露出的丝丝寒风吹得凉飕飕的,这个热水澡可算是白洗了。她将身体藏在被子里使劲摩挲着。

      吴君峤不自然地瞥她一眼,动了动喉结,“你……你还冷吗?”

      微蓝点点头,又将被子的缝隙压了压,“每到冬日都如此,习惯了。”说着眼神往门边一瞟,南诗一会子还会再来?竟然门也未关,风吹得屋里的蜡烛火焰都颤巍巍的,能不冷吗?

      “哦。”吴君峤显然有些读懂她的意思,黑眸闪了闪,板正道:“未成婚,闭了门,对你不好。”

      好吧好吧,微蓝摊摊手。“那你过来些,早些说完咱们都早点休息,虽说城被封了,不过公孙雪坐镇,让他放咱们去滇郡总归是无碍的。”

      “是。”吴君峤倾身坐在榻边专注地盯着微蓝亮晶晶的眸子,提线木偶一般地应着。

      微蓝见他眼神,一时没了词汇,撇开脸问:“你,你本想同我说甚啊?”那双沉沉的眸子还是停留在她的脸上,倒看得她几分羞涩,微蓝咽了咽口水,转过头来托腮道:“你……你莫不是忘了?”

      微蓝微不可查地一笑,这个傻子?难不成看她看傻了?吴君峤看微蓝一脸得意也不气恼,只脱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见着你……竟全忘了。”

      吴君峤俊美的一张脸垂下去,脖颈红得滴血,“我本不该是贪恋美色之徒,无奈蓝儿实在是明眸善睐,仙姿玉貌。”

      微蓝被他这一句骇到,直想冲出去看看天上有没有下红雨?吴君峤竟也懂得这一套了?她又惊又羞地用自己粉嫩的指甲捏紧了被角,惹得吴君峤一阵轻咳。

      “有女,初见温婉大方,宜为贤妻。再见,身姿窈窕,颇有风骨。三见,明理大度,不卑不亢。四见,灵动活泼,能言善辩。”吴君峤抬起头正视微蓝的眼睛。“吾一见倾心,后日相见,更甚。”

      吴君峤抬眸,想象起宫中见到她时的场景。

      “少来,宫里甚样的女子没有?以为我吃你这套!”他本被玉涟公主逼得无处可去,听闻谢氏去了慧主子那儿只想去寻母亲。不想误入了慧主子的文翰楼,透过书卷缝隙瞧见对面两个女子有声有色地问答。

      温柔贤淑的华服女子挺着肚子一直数落着一旁娇俏的黄衣少女。他听了二人对话不由发笑,却守着理智,不敢发声。毕竟听人墙角的行径可不光彩。闻得黄衣少女四两拨千斤地避开华服女子的怒气,他暗自压了压自己的笑意,只觉她分外活泼可爱。

      楼内只一只蜡烛燃着幽幽烛光,他瞧着那黄衣少女玉般的轮廓,按住自己狂跳的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楼里黯淡下来,待缓过神来才听到自己的小厮小声慌张地喊着:“小爷,我的祖宗哦,您在不在?”

      吴君峤一动不动地靠在床榻的雕花木框上,执拗又委屈地道“我从未对其他女子动过心思,我师姐也未有。你平白污我。”

      微蓝瞅他模样,估计是夜色太美,太醉人,闹得他这么个板正的人也开始说胡话了。这样看他,有几分孩子气,不像在控诉,倒似在撒娇。

      微蓝笑了笑,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子,俏皮道:“知道啦。可还有甚不顺气的地方?”

      吴君峤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当真可以问?”

      微蓝无奈地歪头,“为何不可问?”

      吴君峤沉默地看着她的脸,扁了扁嘴,“其实不用问的,我晓得答案。我就是看南海郡王不顺眼。”他一会子想到什么,蓦地站起身来,面色燃起一团红晕。“你……你刮了我的鼻子。”

      吴君峤鲜少在微蓝面前失态,她一扬下巴,眸子漾着某种恶作剧的快意,“怎么?你还想刮回来?”

      “这……”吴君峤话语急促,“……还未成婚呢。”似乎又觉自己话语不妥,“你……可兴不得这般逗弄于我。”忽觉此般说法又是一桩不妥,语气凉薄又冷硬,他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果真多说多错!”最后竟是和自己生了闷气。

      微蓝平白见他一人在旁唱着双簧,只觉自己尤为放松畅快,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她柔和的目光淡淡投在他身上,他慌得退了两步,逗得微蓝抖了抖肩膀。

      “哼,我还未同你算账呢。你就开始找我的不是了。”微蓝捏着嗓子道,偷眼看着吴君峤的一脸尴尬。

      吴君峤一窒,“我……我没……”。被微蓝这般指责有点六神无主。

      “自打见着我表兄你便阴阳怪气的,你素来守礼,好好的故作亲密给我包甚肉饼?我一瞧着便觉不对劲,怨不得我以为你借我出气。”微蓝咬着牙磨了磨,门牙旁的一颗小虎牙伴着月光亮了亮,吴君峤盯着它笑了笑。

      吴君峤笑起来煞是好看,微蓝别过脸不看他,“别以为你笑一笑我就放过你了,不说你师姐和纪公刘。便看之前横在路上的断木,你一早就判断出有人故意拦了去路,怕我担心不说也无甚,后来自己生着闷气把自己给气到了罢。”

      吴君峤缓慢地点了点头。

      “心里明知我对公孙雪无意还一个劲吃味,该罚。”

      “嗯。”吴君峤再次点头。

      “生为男子,确实不该和后宅女子一般置气。”吴君峤稳了情绪道,“确实是僭越了。”

      “不是。”微蓝平淡地看他一眼,“我岂能同天下女子一般度量?我皮面薄,拉不下面子,你再将我丢在原地,往后还如何过日子呀?”

      洛二夫人曾与微蓝说过一个案例,京都有个乔家,经营着一间小商铺,日子过得也是有声有色。乔家的儿媳妇貌美能干,对丈夫百依百顺,两人成亲后三年抱俩,儿女双全,也算是羡煞旁人。可到了第六年,丈夫忽然从坊间领回个貌美的女婢,说是临城卖身葬父的可怜姑娘家,不过是给口饭吃。

      丈夫对这奴婢本无心思,奈何妻子疑神疑鬼,性子逐渐阴郁可憎。丈夫多次与她解释说明,怎料她半点不信,也不同丈夫交流。这一对甜蜜眷侣,终归是冷淡了,到了宣德七年,和离了。丈夫最后纳了那美婢,好不肆意快活,妻子收拾清点家当,想带孩子走,孩子却都不愿意,尔后郁郁而终。

      便不说这故事里有多少夸大的部分,至少夫妻双方的沟通是很重要的。微蓝既是决心要嫁给吴君峤,少不得要让他见见她真实的一面。

      “我也有不对,当街使性儿,存心找你不痛快,这里我得同你道歉。后来你领我回来,我得知你寻了我两个时辰,也没有半点表示,的确是少了风度。可……”微蓝咬了咬唇,这么重点的一句,她一瞬有些羞于开口,“你是我的丈夫,是往后余生里我最重要的人!你就当作我有些傻罢,总感觉你会一直让着我,宠着我的小脾气。也是我失察,没能爱护到你的心情……”

      吴君峤眼中渐渐积攒了光芒,笑意也浮了起来。

      “你莫要总觉得我倾慕者众多,其实他们在我心中不过是过眼浮云。公孙雪咄咄逼人,以势压人,我怎能喜他?再说纪公刘,我与他若真有甚,祖母怎能同意你我的婚事?”微蓝说着顿了顿,打量着吴君峤的神色。见听者神采奕奕,一时放了心。

      “还有曹华麓,你瞅当时庞彤来洛家大闹,我本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被人污了名声他亦不敢出来帮忙辩驳,还有将事情愈演愈烈之势,若不是你去求了祖母,此事哪得善了?”微蓝静静舒口气,屋里的蜡烛还剩一小截,她清清嗓子继续道:“你和他们都不同。将我护在臂膀里,甚至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安危,试问这样对我的男儿,世间能寻着几人?”

      为防止有人乘虚而入,经营婚姻,一定的套路也是必要的。可是……偏偏有人可能……不按套路出牌。没有微蓝期待的志得意满,豪情表达,什么我必不负你。也没有互诉衷肠,什么你侬我侬。

      吴君峤的眼里虽现着华彩,却不太真实,深不见底。也不知微蓝的这番表达他听进去多少。即便是套路,微蓝不知为何,心里也如排排站的孩童般,兴奋地拉手跳起了舞,微微泛起了喜悦。

      等了半天吴君峤仍旧没有半点表示,微蓝倒有些心焦了,用控制变量来解释这个现象,她如今该加大马力继续表白,还是该适可而止留人以遐想,像是林徽因的那句:“我的答案很长,我准备用一生的时间来回答?”

      这句话很美,可想到那对后来的结局和梁思成最后的一句:“原来婚姻可以这样轻松和美地在一起。”当然,微蓝也不确定这句文艺小清新的话是否真的来自梁思成之口。但这俩人在她潜意识里的爱恨纠葛,她是半点不想沾。

      是以,她流转的目光投向吴君峤,不行,一定得撬开这小子的嘴。

      吴君峤嗤嗤一笑,忍俊不禁地走过来,蹲下身揉揉微蓝的发顶,他本就生得俊朗,不过是性子耿直叫人忽略了他的皮相。微蓝这般近得看着他一张放大的脸,只觉得自己的目光全然被他吸引了去,像是无可自拔地陷入了流沙中,他骨子里的轻傲与不羁,配着这份好面容,分外令人心动。

      吴君峤喉结动了动,哑声道:“莫要再说了,我想……”

      微蓝疑惑地歪着脑袋,认认真真地听着他的下文。吴君峤忽而鼓足了勇气,又一瞬泄气,小声道:“想亲近你。”

      听清话语的微蓝眉眼生笑,不及嘲笑对方,吴君峤已是飞快且郑重地在微蓝的眉心印下一吻。微蓝一时睁大了眼,手脚都不知放哪里好。好在吴君峤没有让她尴尬太久。

      做完这个动作,他道了句晚安,便……

      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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