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辰瑟

3、３

　　“不要……”我尖叫一声，“刷”地坐起身来。“滴滴、滴滴……”一旁的闹钟适时地响起。我关掉闹钟，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全身上下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瘫倒在床上，瞪大双眼看着天花板，大口喘气。全身被汗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脸上也是湿湿的一片，不知是汗、是泪。原来是梦……我抬起左手捂住双眼，妄图阻挡那突如其来的汹涌。
　　“哥。”妹妹从门外探进半个头来，疑惑地唤我。我没吭声，她轻轻走到床边坐下，侧过脸，捧起我搭在床边的手，轻轻摩擦，担心地问我：“哥，你怎么了？”我想开口说没事，可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屋里很安静，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破碎的风景，再也恢复不了原来的颜色。
　　今天开门要比平常晚一些，早上一般没什么客人，我坐在柜台里接着看昨天没看完的小说，没想到等了半天没等到客人，却把警察等来了。
　　两个警察都是二十岁左右，应该是上任不久的新手，脸上还有大学生未褪去的稚气。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乍一看很清冷的女警，后面跟着个满脸严肃的年轻警察，看两人神色亲昵，应该是一对。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就坐着没动。两人来到我面前，那女警掏出证件在我眼前一晃，开口道：“你好，我叫莳箩，这是我的同事穆潇，你是花泽先生吧？我们需要向你了解点情况。”　
　　我挑了挑眉，一时摸不清他们的来意，只好含笑道：“不用客气，叫我阿泽好了，有什么事请问吧。”也许是我的配合让她有了些许好感，莳箩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把脸上的清冷之色冲得干干净净。“那么，阿泽，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请你喝杯咖啡，顺便谈一谈。”有空？我苦笑，我能说没空吗？警察请的咖啡可不是那么好喝的。识趣地早早收摊关门，应付走几个看热闹的熟客，领着他们朝斜对面的咖啡厅走去。
　　我自顾自地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个微胖的女孩过来打招呼：“阿泽，来啦！”我点了点头：“梅梅，好久不见，又漂亮了。”
　　女孩甜甜一笑，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莳箩惊讶地看着我：“你常来？”“也不是，只是偶尔来坐坐。”比起咖啡，我更喜欢喝茶，来这儿多数也只是吃点糕点，咖啡是很少碰的。莳箩点了一杯黑咖啡，穆潇看了看她，也要了一杯。我则在梅梅的推荐下要了一杯焦糖玛琪朵，并嘱咐她多加些糖。于是，体贴的梅梅便把糖罐子搬来放在我面前。我拿起糖一块一块地放进杯子里，后来觉得实在太麻烦，便干脆拎起糖罐子，倒了半罐进去。
　　两人看着被我弄成糊状的咖啡，脸色都有些发绿，穆潇看着我，艰难地问：“你很喜欢甜食？”“还好。”我淡淡地答应了一声，觉得还不够满意，又继续往杯里加糖，当我的咖啡变得连搅拌都有些困难的时候，糖罐子终于被我丢到了一边。听到他们俩明显松了口气的声音，我暗自好笑。瞥了一眼两杯未动的黑咖啡，我突然想起不知什么时候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喜欢黑咖啡的人，个性上比较固执，拥有自己的主见，心里总是孤单悲伤的，把孤单寂寞当成一种习惯。我诧异地看看他们两个，莫非是人不可貌相？
　　“你们很喜欢喝黑咖啡？”虽然对我的突然开口感到有些奇怪，莳箩还是回答道：“我没喝过，所以想试试看。”穆潇在一旁点头赞同。我恍然，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