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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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相宜离开房间以后，笑笑便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他不习惯关灯睡觉，因为这样会让他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更何况这里还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他的“新妈妈”对他很好，她说他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她会将她所有的爱都给他，她让自己不要难过。
她叫郁相宜。
笑笑翻了个身，将被子裹得紧了些。
第二天，清晨。
笑笑是被屋外的阳光给唤醒的，这一夜他睡得格外香甜。
因为之前在福利院里都是好几个孩子住在一个房间，所以笑笑每次起床都不是自然醒，不是被谁“哈哈哈――”的恐怖笑声给惊醒，就是被谁“哇啊啊……”的哭声给惊醒。
所以他觉得自己之所以长不高除了自我因素之外，其实还跟那些孩子有着很大的关系。
他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屋外初升的太阳。
今天，是崭新的一天。
他走进衣帽间，准备穿衣下楼。
一楼客厅，郁相宜正在和佣人一起准备早饭。
看见笑笑从楼上下来，她对着他说：“早啊！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笑笑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间显示此刻才5：45。
难怪老巫婆和新爸爸都不在客厅，原来是他起得太早了。
他疑惑地看了看四周，郁相宜便以为他是想问自己怎么不见其他人。
“奶奶都是每天七点准时起床的，所以她不和我们一起吃早饭。你爸爸每天六点起床，八点出发去公司上班，所以我每天早起为他准备早饭。”郁相宜说着走向他，“你为什么也起得这么早？是不是认床睡得不舒服？”
笑笑摇了摇头。
“那就好。”郁相宜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说：“既然你已经起了那我们就先吃吧，待会儿我带你去屋后逛逛。早上的空气很好，还可以锻炼身体。”
笑笑点了点头。
“吃饭吧。”郁相宜将他领到餐桌前。
他们才吃没多一会儿康正文就从楼上下来了，看到他们正在吃，他表示很惊讶，“笑笑怎么起得这么早？”
笑笑安静地喝着碗里的粥，没说话。
郁相宜替康正文舀了一碗粥递到他面前，说：“我们也才吃没一会儿，待会儿我想带笑笑去屋后的树林里散步，你要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吧。”康正文拿起桌上的《环球时报》，边看边说：“今天瑞士拍卖团的代表要来参观在杭城的画廊，我得全程作陪。”
郁相宜问，“已经有意向要跟我们公司合作了？”
“他们一直想和我们合作。”康正文笑着。
郁相宜心中了然，“他们来看看也没事，不过你知道的，《THREE L》我是不卖的。”
“我知道，”康正文说：“《THREE L》永远都不会卖。”
郁相宜“嗯”了一声。
早饭吃完以后，郁相宜便带笑笑去了屋后的树林散步。
他俩静静地走在树荫下的石子路上，清凉的晨风吹在身上十分舒爽。
“笑笑想不想去学校读书？”郁相宜询问走在自己左侧的笑笑。
笑笑停住脚步，抬起头仰视她。
他双眸澄澈，如小鹿一样无暇。
“跟你年纪相仿的孩子都在学校学习知识，只要我们从现在开始努力，你不会比他们差。”郁相宜温柔地揉了揉他头顶的短发，“你本应该跟其他孩子一样拥有学习知识的权利，只可惜我没有早些遇见你。”
笑笑别过了头，朝前方走去。
郁相宜跟在他的身后，继续循循善诱，“一位伟大的学者高尔基先生说过，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笑笑不理她。
郁相宜接着说：“骄傲使人落后，虚心使人进步。”
笑笑回头瞄了她一眼。
郁相宜见机夸张地对着他喊：“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笑笑直接无视她，默默地走了。
郁相宜无奈，快步跟上他。
“说真的，笑笑。”郁相宜换上认真的态度，“如果你想去学校读书，一定要告诉妈妈，妈妈会为你安排最好的学校。如果你不想去，那我们就请老师来家里教，你还小，一定要读书才行，不然以后长大了连字都不认识，你也不想成为文盲对不对？”
笑笑的眼珠转了转，好像在思考她说的话。
郁相宜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那我马上着手准备你的入学手续，这样你也能尽快上学。”
笑笑没说话，在她身边慢慢走着。
他们散完步回去时康母已经起床了，正独自坐在餐桌前优雅地吃着早餐。
“回来了？”康母问，“去哪儿了？”
“我带笑笑去屋后的树林里走了走。”郁相宜说。
“昨天你二姨跟我说她想要一幅画，你去帮她挑一幅。不用太贵，送人的。”
“好。”郁相宜应了下来。
康母看了她一眼，目光随即落在她身边的笑笑身上，“把他也带上吧，让他跟着你多出去转转，说不定对他的病情有好处。”
这话听着有些歧义。
郁相宜眼神晦涩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笑笑，有些艰难地应了下来，“……好。”
笑笑眯缝了一下眼睛，看向康母的眼神变了变。
一小时后，郁相宜和笑笑都换上了外出的衣服，准备出发去市区的画廊替康母挑画。
“今天李师傅不在，妈妈亲自开车。”郁相宜坐在驾驶座上，替自己和笑笑系上安全带，“所以我们一定要系上安全带，女司机开车可是很危险的行为哦。”
笑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耍宝。
“好啦！”郁相宜发动车子，“出发――！”
车子出了康家大宅的铁门，往市区开去。
郊区的空气很好，道路两旁都种植着许多树木，偶尔还能看见农田。
笑笑的视线也被窗外秀丽的景色给吸引了过去。
“喜欢吗？”郁相宜见他一直看着窗外，问，“想不想吹吹风？”
笑笑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窗外。
郁相宜便打开两侧车窗与天窗，外面的风立马从外面灌进来。
“好舒服啊――”郁相宜心情很好地感叹了一句。
笑笑转头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我开了天窗，”郁相宜突然说，“你可以钻出天窗感受一下风吹在脸上的感觉。不过我不建议你那样做，因为很危险。”
不建议……？
那不等于白说。
笑笑不想理她了，转身趴在车窗上继续看外面的风景。
风将他头顶的短发吹得乱糟糟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令他看上去温柔无害极了。
就好像一只正在晒日光浴的小猫。
车子下了高架不久之后就到了目的地，一间名为“BLUE EYES”的画廊，开在大学城附近。
郁相宜的车刚在画廊外停下不久，两个工作人员模样的年轻男子立马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车旁迎接他们。
郁相宜和笑笑下车。
两个年轻男子对着郁相宜鞠躬，“夫人好。”
看见郁相宜身边有个不明身份的小男孩，他俩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你们好。”郁相宜礼貌地与他俩问候，却不向他们解释笑笑的身份，带着笑笑径直往画廊走。
“BLUE EYES”是一个现代简约派风格的画廊，室内的装修风格主要是采取冷色调，蓝色是这件画廊运用得最多的色彩，其他辅色为绿色、青色和紫色。
郁相宜在店里呆了没多久便看中了一幅画，摆在一个极不显眼的位置，是一幅描写风景的油画。
正是昨日笑笑在沙发上看的那幅。
此画的主色调为金黄色，描写的是日出时的情景，渲染了一种太阳升起、万物复苏了的氛围。近静有树木、草地、流淌的河流；远景为山川，云朵，初生的太阳。
只是这幅描写风景的油画中，河流旁却蹲着一个正在洗衣裳的妇人，妇人背上背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婴儿在母亲的背上睡得香甜。
为何会有妇人背着个婴儿蹲在河边洗衣裳？
画中也不见房屋。
郁相宜从那幅画中看见了希望。
她看了下画底下的标签。
画名：《孕育》。
作者：哈哈。
哈哈？
郁相宜奇怪地看着这个名字，心想这作者给自己取名也太随意了吧？
管他呢，郁相宜想，反正自己不叫这名儿就行。
她叫来画廊的工作人员，问，“我们画廊有这幅画的所有权吗？”
工作人员点点头，“有的。”
“作者是哪里人？和我们画廊签约了吗？”郁相宜问。
“好像是本市人吧……”工作人员不确定地说，“不过有没有和我们画廊签约就不知道了，这一块一直是董事长亲自在管理的。”
郁相宜点头，了然，“这幅画待会儿帮我取下来，包装漂亮一点。”
“好的。”工作人员领命离开。
郁相宜交待完事情之后却不见笑笑，她转了一圈，发现笑笑不在一楼。
她走上二楼瓷器展览区，只见笑笑蹲在地上，正对着面前的一只青花瓷碗出神。
郁相宜走到他身边，也学着他的样子蹲在地上，两人的面前是同一只青花瓷碗。
笑笑对她的到来表示无动于衷，仍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碗。
许久过后，郁相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是不是饿了？”
笑笑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