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殿》苏姓女子

4、一场浩劫

　　凌霄殿上，天君望着大殿上已经是回复安定，也估摸着众仙也八卦的差不多了，故而又清了清嗓子道：“万年前，魔界领主冥风本来管理魔界也算是有条不紊，三界井水不犯，谁曾知中途竟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竟意欲向凡界进犯，受西天佛主尊示，故而让青华帝君前去降伏，本来按冥风的滔天过错足够被困在灵山弗天石上，经由每日刀斧剑砍，荆棘沙砾，七十二道电闪雷鸣之苦，而青华最终不忍见他十几万年修为尽废，故而关至无妄海静心悔过，谁知万年过，现在这般看来，这冥风还真是冥顽不灵。也罢，诸位仙君无需担心，青华这万年前能收的他，这万年后，自然也能收的他的。”

　　八卦余兴未了的众位上神皆是摸摸鼻子，惭愧地想，他们还真的没有“担心”过，因为没空，当然也是知道这事儿以青华帝君的能力也是没有问题。在座皆是活着十几万年的上神，故而一万年的那场战役也就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万年前，当冥风正在人间作怪的消息传来之时，天界的大部分上神包括天君正在灵山如来释尊座下进行灵山举行的智度论会，众神正诵念着妙法莲华经之时，天界的行官便腾云跑来了灵山大殿，匆匆和天君以及佛祖说了这件事情，当时因为事出紧急，故而顾不得诵会结束了。释尊在殿上问哪位上神愿前往平定时，殿下离得最近的青华故而立马起身道：“本君前往!”

　　谷易上神出列道：“还是我去吧，一个玄冥，犯不着惊动洪荒之时就开始东征西战的的帝君前去收伏。”

　　青华帝君转头看着谷易些许玩笑道：“你看我万年也不动动，倒也是生疏了，你就让我活动身子骨罢。”

　　说罢不等谷易言语便右手幻化出许久不用的天行剑，掌风扬起，翩然飞身，刹那间便御剑而去。

　　凡界如今的说书馆子里对万年前的那段传说至今仍然是个比较火的段子。距万年前在场凡人言：“天上的一位仙神，叫做青华帝君，在浩劫当天，天地变色，火光漫漫，人间皆是百姓呼喊以及惊叫声，房屋尽毁，生灵涂汰之时，一身墨袍，脚下御着天行剑，就这样冷静泰然地，单刀独立的飞身在当时已经疯狂破坏，甚至变身蛟龙正在猛吐火的冥风面前。而后青华帝君将冥风引至人间了无人烟的东荒山上，方才开始施展浑身仙力收服，一神一魔大战一天一夜。”
　　当冥风浑身重伤躺在东荒山上时，青华帝君本来要将他锁于灵山弗天石上受尽天下大苦，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改了路途，最后只把冥风沉于无妄海底，愿他自省并且改过自新。故而天地一场浩劫就此结束。

　　万年转瞬过，谁曾想，这冥风依然还是如此的执念过深。众神君又开始啧啧了起来。

　　天君看了看众仙神，顿了顿又说：“事情已过，我们言归正传吧，玄灵，你过来。”

　　苏媚看着玄灵，刚才她的目光让她觉得些有不安，一个几千岁的女孩眸中竟有如此浓重的专注，只怕……

　　可是在低头看着她时，她已经恢复这个年纪似乎该有的本性，蹦蹦跳跳着朝着她父君跳过去。
　　天君怜爱的摸着她的头道：“方才可曾吓着了？”
　　玄灵摇摇头，嫩嫩小手指指着苏媚温软道：“玄灵不怕，有这位上神姑姑保护我。还有……”
　　玄灵仰头望着父君身边站着一身墨袍，静默不语的青华。笑颜如花的接着说：“还有青华保护儿臣，玄灵不怕。”

　　青华剑眉微挑，低头看向有着如花笑脸的小女孩，唇红齿白，看起来就非常可爱的小仙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眸光忽闪，有如星辰。

　　天君道：“玄灵不可无礼，你需叫他青华叔叔。”

　　玄灵却蹦跳着转身挽着天君道：“父君今天不是给玄灵找师傅的吗？那父君要给玄灵找哪位师傅呢？

　　”
　　天君笑道：“在座皆为上神，无论哪位教你都不会辱没你的，玄灵有看好哪位师傅吗？”

　　有那么一瞬间，苏媚几乎认为她会直接指着青华，说认青华为师了，可是不得不说，玄灵这小小年纪竟然也有苏媚猜不透的地方，只见玄灵的小手指遥遥指来，这目标处，是自己。

　　苏媚诧异，玄灵说：“如果玄灵可以选的话，父君可否让刚才护我的这位姑姑来教玄灵，玄灵喜欢她。”

　　”

　　天君看向苏媚，因为知道苏媚清心寡欲，不与世琐牵扯，多半独来独往，故而有些迟疑：“这……”

　　玄灵转身看着天君，不过一会儿工夫，眼眶里居然包了一包晶莹的眼泪，仿似受了莫大委屈：“父君不答应吗？父君不愿意上神姑姑教儿臣吗？”

　　随即玄灵竟扑过去小手臂抱住苏媚道：“师父不愿意教玄灵吗？莫是嫌弃玄灵资质差么？玄灵一定会好好和师父学习的，请师父不要不要玄灵啊……”说完似泫然欲泣般可怜兮兮望着苏媚。
　　苏媚看着瞧着自己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时无言以对。
　　一旁看戏许久的谷易上神两手插在袖筒里，慢悠悠的踱过来，他也算看了全场，基本情况大抵了然于心，随即淡淡道：“今儿个我方知真有人小鬼大这一说，小公主年纪轻轻便如此知情况，看事理，未来定是不可限量啊。你苏媚师父一般不会说话，但她若真的不说话了基本就是默认同意了。以后她就是你师父了。”

　　玄灵惊喜万分的看着苏媚亦看着谷易道：“真的吗？师父收下徒儿了吗？”

　　苏媚叹了口气，最了解她的莫过于谷易，她不吱声的时候确实代表着已经同意了。她看着玄灵道：“是，我可以收你当徒弟，如果你愿意的话……”

　　“愿意，我当然愿意……”玄灵一蹦三尺高的高兴跳起来。“我要去跟娘亲讲，玄灵有师父了…一个非常漂亮的上神姑姑是玄灵的师父了……”

　　刚要跑开，玄灵有转身回来对着谷易说道：“谢谢谷易师叔的桃子，我刚才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桃子是你家桃林的啦，不过不许怪我师父哦，玄灵现在还不会什么法术，但是如果你欺负师父的话，玄灵会咬你的哦……”说完蹦蹦跳跳的走开了。

　　纵然是上神级别的谷易，在听到玄灵这般话也诧异的愣了愣。随即喃喃道：“天君这个闺女，真真是……。”想了半天也未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故而只得说：“真是聪颖过人啊……”

　　天君此时踱步过来，笑着说：“如此甚好，我还想说着按苏媚上神的性子应该不会收徒，未曾想玄灵还有这个福分。多谢，未来小女就有劳你了。”

　　苏媚颔首：“天君勿需这般客气，玄灵如此聪颖，一定会学术过人的。”

　　天君甚感满意，抬腿招呼其他神君去了。

　　谷易还是一副手插袖筒里的村夫样儿，叹气道：“未来，你可有的麻烦了。”随后眼睛扫向青华道：“没想到今天你也来了。万年不出来一回，一出来就摊上事儿，我说要不你还是老实在东极宫好生带着吧。”

　　谷易虽然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似的，可是以他的性格，也还奇怪，真就能交上几个挚友，眼前的青华就是其中之一。

　　青华看着谷易凉凉道：“我也如此觉得。”

　　谷易绕着青华走了两圈故而又说：“不过你这个冷冷的冰块脸模样能不能改改，我看着都凉飕飕的。我估摸着说不定此刻就算泰山崩于你面前，你也应该会掉头就走罢。”

　　青华挑眉：“也或者，我会先将它合起来，然后在走。”

　　青华挥手将柱子后自己酒桌移到脚下，随即道：“来即来了，就凑个一桌吧。”

　　青华看向身侧似是在想着心事的苏媚，眸光深沉，轻声道：“不坐下么？”

　　苏媚回了回神，不再多说什么，翩然落座。

　　谷易大咧咧地坐下来随口拿过刚才的桃子一啃，随即开口：“我辛辛苦苦种的此时摘取可惜了，在过两日它的甜度会更好。可惜啊，就这么借花献佛了。是吧，苏媚上神？”

　　果真还是记着仇了。苏媚看着谷易也笑道：“我本打算宴会后于你解释，谁知玄灵竟然拖着桃子上了凌霄殿，我就知你定生气，这样罢，过两日我得空过去帮你桃园子多示施些肥，浇些水，除些草，总可以的罢？”

　　谷易凉声道：“不可以也不行啊，我要真怎么着你，你那小徒弟可是要咬我的。”

　　青华道：“过两日去，叫上我吧，我也许久未曾去谷易的桃林了，这个季节吃些桃子也是不错的。”

　　苏媚笑道：“如此甚好，谷易上神有一树林的桃子，应当不会如此吝啬于我俩吧。”

　　谷易斜着眼睛看着两个好友，干巴啃着桃子，凉着嗓子回应：“哪儿敢啊”

　　三人端坐着，一个中途插曲似乎并未影响整体宴会，众仙君依然高谈阔论，举杯交错，偶尔朗笑阵阵。

　　只有青华，苏媚和谷易这三个只安静坐着，清清淡淡，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对他们来说，这种气氛已是最最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