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宝莲灯]千年修》风息悠然

98、不知道第几章

　　帝君难得如此主动，妲己更是被他那句只爱夏迎春给震得晕晕乎乎，月色撩人，良宵难负，接下来的一切本该顺理成章。妲己任由他亲吻了片刻，在寒潭中浸泡了许久的身体微微发热，压着她的人此时却停顿了下来，俊眉凝着，似颇为苦恼。
　　这男人到底什么毛病，只管乱撩不管灭火，妲己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腰际，打算来个反客为主。她却忘记了，他们此刻身处鸣凤阁冷泉边用来纳凉的贵妃榻上，远不如帝君寝宫的床榻宽敞，她这个动作的直接后果就是，妲己与伯邑考两个人失去支撑，翻滚到了青玉砖铺就的地面上。
　　落地瞬间，身下的人隐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妲己趴在他胸前，从他微微敞开的素色单衣领口间望下去，那一道道金色鞭痕受到触动，光芒莹莹灭灭。
　　她吓了一跳，想扒开他衣领瞧个清楚：“帝君，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躺着的伯邑考按住她的手：“没有大碍，你先起来。”
　　“司法天神真的抽了你八十一鞭？”妲己从他身上爬下来，面上愤愤，“不是说装装样子，杨戬他不是号称第几招打飞，第几招吐血都能精准掌控的演技派吗？”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伯邑考面露无奈，他此番决意下凡，时不我待，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在没有和玉帝商量的前提下，直接将这个消息向所有星君宣布，玉帝自然是大为不爽。玉帝的意思很明确，他既然封神，便是天庭臣子，历史同样证明，神族过多的干涉人间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可能招致天道的反噬。因此他虽贵为天帝，陛下还是降了罚旨，要司法天神执行。
　　杨戬这个人放水也是看情况的，比如他和孙悟空打架就从不放水，一是尊重对手，二是孙悟空聪明，他一放水，就会被孙悟空看出破绽。对人皇出手要有分寸，杨戬明白这点，可是当伯邑考提出要杨戬的爱子小蘑菇也下凡的时候，司法天神明显的有些不那么淡定，他是这么说的：“赵构既然命中无子，帝君下凡定然是要造反的。造反这个事情，成则君临天下，败则死无全尸。杨戬也认为男儿志在四方，理当为国为民，但为人父母，此事恕杨戬无法贸然答应。帝君知道，我家寸心呢本来就不太讲道理，这个女人一旦母爱发作起来更是不可理喻，我得跟她商量。”然后不由分说，举起打神鞭追着他抽了一顿。要不怎么说元始天尊是个老流氓呢，炼制出来的法宝也是流氓法宝，但凡封神榜上有名之人，怎么躲都是躲不掉的。伯邑考以前就听说司法天神喜欢拎个小皮鞭抽人，刘彦昌和猪八戒都被他抽过，他本来不信，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伯邑考身上的单衣都湿透了，他回到寝殿，更换了妲己为他取来的干净衣服，妲己见他神色微倦，恋恋不舍道了句帝君早些休息就要走，却被他拉住了手：“再陪我说会话。”
　　伯邑考安坐于榻边，她垂着眸，巴巴的瞧着他，欲言又止。
　　帝君了然一笑：“上来。”
　　妲己冲他绽开一个娇丽无方的笑容，手脚并用爬到他腿上，面对着他端端正正的跪坐好。
　　伯邑考将人往胸前一揽，伸手抚过她发丝如缎，他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既要我安排，那你可会乖乖听从我的安排？”
　　妲己乖巧的把脑袋靠在他肩头，视线缓缓描摹他俊雅侧颜，慢慢眨着眼睛。
　　伯邑考继续道：“我若不在天庭，这里定是没有你容身之处，我要你先回轩辕坟去，待我……待我收拾好凡间乱局，便去寻你。”
　　她坚定的摇摇头：“我不，我就要跟你下凡。”
　　这样的回答他并不意外，当初他命后土送玉藻去转世，是迫于肩上的责任及仙凡不可长相厮守的无奈，他没想到玉藻从此会堕入妖道，更没想到会与她纠缠三生。“你若执意跟着我，会很辛苦，也很危险。”帝君抱着她轻轻摇了摇，话锋一转，“孤也是可能会失败的，比如姬考……”他第三次下凡，是非常危险的一步棋，因为山河社稷图并未显兆，代表成汤天下气数未尽，这铁桶江山，本不该亡在帝辛手里的。
　　“不会的，大宋国运日衰，帝君下凡，是顺天应人。”妲己直起身子，媚意横生的眸子一错不错凝视着他，面如桃花，“伯邑考也没有失败……”
　　帝君眉梢微动，如春风般温柔多情的眸子里暗流隐隐：“哦，此话何解？”
　　妲己娇嗔的轻笑出声，伸臂环住他脖颈，和他额贴着额，她软软的吐气如兰：“我知道，西岐最得你真传的，并不是武王姬发，而是你另外一个弟弟周公旦。废人牲，定周礼，陛下不会失败，陛下从来就没有失败过。”
　　“妲己，你真的是很会哄男人开心。”女人眼底的爱意肆无忌惮，伯邑考终于低低的笑起来，握住她的手，然后一叹，“强行断送成汤江山，确实是我娲皇宫心急造次了，补偿大商君臣一个神位，也是理所应当。”
　　妲己重新埋进他怀里，面颊紧贴绣着明暗龙纹的柔软织物，似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让世界不再那么寒冷，她小声说道，“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帝辛应该还是太子吧，大王颁下旨意，从各诸侯重镇挑选数十名特定时辰出生的男女入宫，那里面就包括我娘。我娘这一去朝歌，便没有再回来，所以凝香和我并非一母所生。我爹对此事讳莫如深，只告诉我，娘在朝歌得了重病而亡……后来我入宫，虽不受大王宠幸，好歹是他封的贵妃，行动自由，我在王室密档中查到……我娘的尸骨，就被垫在寿仙宫的房基下面…”
　　伯邑考一愣，只听妲己继续说道，“我不懂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只知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贵族是如何对待那些祭品的，我就如何对待他们……”她的声音里沾染上了一丝恨意，偏偏又我听犹怜，“连你也抛弃我，我真的很绝望……”
　　帝君扣着她肩膀的手指收紧了些，眼神闪烁，“天下苍生是无辜的，你也不该……”
　　“天下苍生关我什么事！”妲己的情绪微微激动起来，鼻音里带上了哽咽之声，“在我发现自己变成狐狸的时候，我有多么害怕和无助……可是……可是我必须要活下去，我学着捕猎，学着怎么当狐狸，茹毛饮血，风餐露宿，我早就把做人的道德良知都抛却了，就是为了能再见到你……五百年后我修成人形，想去找你，但你们娲皇宫的门槛高如云端，我连山门都进不去，所以我只好留在人间等你，等你下凡……九天十地，为什么我唯一在乎的人也不要我？！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国之将亡紫微下降，不也是绝配？”
　　伯邑考心肺俱震，猛烈的咳嗽起来，俊秀的容颜上血色褪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妲己含着泪，又是委屈自己又是心疼他，她手足无措：“陛下……陛下你……”
　　他闭了闭眼睛缓了口气，嘴角一弯笑意苦涩，“玉藻，孤若不是神族，早被你气死了……”
　　“陛下消消气……”妲己抹掉眼角的泪珠，环住他的腰，媚眼如丝的撒娇，“反正我离不开你，陛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了我，”她的指尖抚上帝君的面颊，一路滑过喉结，直至停驻在他锁骨上，“要么，把你自己送给我。”
　　眼前的女人恃美而骄，俨然又是那个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绝代妖姬，伯邑考眸色深深盯着她，“你就这么笃定我舍不得杀你？”
　　妲己瞪着大眼，“帝君知道吗？姜子牙若不是动用了陆压的葫芦，他还斩不了我。法场上那些男人啊，没有一个舍得杀我的，把姜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
　　伯邑考眼神微带嘲讽：“苏贵妃很得意么。”
　　妲己见他神色有异，连忙指天誓日，摇着他的袖子表忠心，“帝君，我跟他们全是逢场作戏，我只爱帝君一个人。”
　　伯邑考笑了一笑，眉眼雅致又多情：“那真是孤的荣幸。”
　　苏妲己无言以对，低眸看自己绞在一起的那双水葱指头，她可以不在乎天下人如何看待她，唯有心心念念几千年的那个人，对她的数落，还是会让心揪着疼痛。
　　帝君瞧着她那模样，心底重重一叹。他的祖母说的很对，如果从一开始，他没有动凡心的话，会不会这一切都不一样了。人死如灯灭，百般恩爱过眼云烟，如若继续这段缘分，难保哪一世自己不会负了她。他原本也是没办法为了自己而活，他最不愿的就是负了她，最不愿他们之间那些美好，终有一日面目全非。
　　伯邑考伸手将她落在胸前的发拨到肩膀后边去，柔声问道，“玉藻，我以前对你好么？”
　　妲己点点头，满目依恋。
　　“你知道君王的性格大多是什么样的？”帝君虽是问句，却没有要她回答的打算，他自顾自的说下去，“隐忍，野心，冷酷，多疑，宽博，刚愎，”他抬起她的下颌，语调似乎自嘲，“也许还有色衰而爱驰，这样，你也不怕吗？”
　　妲己义无反顾：“我不怕，大不了，我再去后土娘娘那里报道。”
　　他顿了一顿，似有疑虑：“万一我失败……”
　　妲己正中下怀，立刻很开心，“帝君要是真的失败了，恐怕没有脸面再回天庭，那正好，你就老老实实跟我回轩辕坟，去做一对鬼夫妻！”
　　这大概是伯邑考获封紫微大帝后，露出的最真实的一个笑容，他向来尊贵俊秀，妲己简直看呆，仿佛被蛊惑一般，凑上去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蜻蜓点水，想要离开，却被紧紧搂住了腰，伯邑考瞥了眼悬挂中天的圆月，垂首在她耳边：“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今晚留下来，嗯？”
　　索性妲己面对美色还有些理智，她颤巍巍的道：“帝君，你有伤……还是不要了……”
　　“真的不要？”伯邑考再度得到确认，非常君子的松开了手，慢条斯理和衣而卧，“下一回你要等很久，孤的技术也未必有现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