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宝莲灯]千年修》风息悠然

96、接着正文

　　凌霄宝殿上，玉帝王母端坐御座，将今日召集众仙家前来的事由简单道明，大致意思就是说伯邑考自请下凡接续人间龙脉，从明日起北方天界一应事务移送玉清宫，由玉帝钦定。
　　姜子牙封八部正神，为了敦促他们各司其职，一心一意效忠天庭，元始天尊赐下打神鞭，代表天道约束天庭众神。紫微大帝甩手下凡，有负天庭重托，玉帝要他领受此罚，以为众仙表率。
　　说实话这个理由并不是非常站得住脚，伯邑考时不时派个星君下凡为人间造福，也没见陛下横加阻拦，怎么轮到他自己要下凡了，陛下反而大张旗鼓祭出打神鞭来？自封神以来，天庭公务员数量迅速壮大，玉帝怕是悠闲太久了，冷不丁要他接手北天，气恼伯邑考当甩手掌柜吧。况且，天庭的福祉是福祉，人间的福祉难道就不重要了？在场诸神中，也有不少历经战乱凡人成神的，便也有觉得陛下处罚过重的。
　　玉帝语毕，朝司法天神看了一眼，只见那银甲墨氅的二郎真君出列殿中，扬起右手，朗声道：“请神鞭。”
　　虚空中瞬间光华四射，一柄玄黄色的木鞭隐隐浮现出来，鞭长三尺六寸五分，共二十一节，每节四道银色符印，共八十四道符印环绕其上。打神鞭专打封神榜上有名之人，打不得仙，打不得人。
　　一众神仙们窃窃私语起来，伯邑考从玉帝下首处的座位上起身，步至杨戬身边，朝玉帝和王母行了一礼，“陛下，臣还有话说。”
　　玉帝面无表情：“你说。”
　　伯邑考环视了一通神满为患的凌霄宝殿，问道：“陛下娘娘是打算让真君在此处执罚吗？”
　　王母娘娘耸了耸肩：“有何不妥？”
　　“陛下娘娘，打神鞭的威力非同小可，这凌霄宝殿虽恢弘，恐怕也不够司法天神施展。”伯邑考随手点了点王母背后那个手执凤翎扇的小仙女，“万一误伤了诸位仙友，那臣的罪过可就大了。”
　　玉帝一副你怎么弄不清楚的表情：“你就站在那里，让司法天神抽上八十一鞭，怎么会误伤到别的仙家？”
　　伯邑考面上露出几分无奈：“小神说过愿领陛下责罚，可没有答应，站着不动让司法天神来抽。”
　　玉帝就快吹胡子瞪眼了：“你还打算反抗？”
　　“小神不敢，”伯邑考又躬身一礼，“臣身为八部正神，对打神鞭自然有与生俱来的敬畏，陛下不允许小神反抗，难道还不允许小神躲么？”
　　他这话正中杨戬下怀，这一百多年来杨戬忙着和寸心生娃带娃，手早痒的不行。去找斗战胜佛吧，孙悟空这只小气猴子，自从被他当枪使以后就学聪明了，杨戬一说切磋武艺，孙猴子就对他念经。去找沉香吧，沉香也忙着跟小玉生娃带娃，自从有了闺女，悲天悯人多了，觉得甥舅俩打起来，伤了华山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司法天神凤眼一转，顾盼神飞：“帝君若想选个别的去处，杨戬自当奉陪。”
　　“好。”伯邑考微笑，嗖的一下金色元神出窍，“杨戬，你随我来。”

　　三十三重天，杨戬来过多次，却不知还有此等所在。
　　周遭一望无际的暗色虚空，如鸿蒙未开前的混沌，刻有无数大道符箓的巨型石台漂浮在虚空之中，薄雾翻腾。
　　伯邑考立的距离他并不远，原本暗沉的石台上，无数道璀璨光柱突然直射苍穹。杨戬这才发现，以伯邑考所处位置为中心，他们脚下有数百颗星辰纵横交错，星罗棋布的泛着微光。
　　“真君肉身成圣，定然不曾来过这里。”伯邑考锦靴轻轻一点，本命紫微星瞬间绽放华光，“这里共有三百六十五颗星星，正是姜子牙的封神台。此地偏僻，方便同真君借一步说话。”
　　杨戬慢条斯理的将打神鞭背在身后，“帝君请讲。”
　　伯邑考道：“你可知我为何执意下凡？”
　　杨戬略一沉吟：“帝君身为人皇，肩负人族气运，见不得凡间兵连祸结，杨戬可以理解。”
　　“你知道了？杨戬，你的爹娘是因为爱而结合的吧，我的爹娘却不是，他们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结合。”紫微星层层叠叠的仙光映在他俊秀眉眼上，又逐渐的四散开去，“天道圣人本不该干涉各族的决定，但是亲眼目睹龙凤、巫妖四族式微，伏羲天皇和女娲娘娘决定选择一种折中的办法，培养一位人皇，在必要的时候对人族加以干涉。人皇必然要足够了解人，又超脱人，最好的选择便是人神混血，于是才有了我。”
　　自盘古开天辟地，天地间有了种族，便也有了争斗，种族间的争斗，种族内部的争斗。欲望和争斗是一把双刃剑，它一方面极大的促进了各族的进步繁荣，另一方面，这种血腥倾轧所付出的的代价，就是修行中人常说的罪孽，或者因果业力。不断积攒的业力一旦超过了三界的承限，就会迎来天道的清洗，也就是无量量劫，大罗金仙都无法跳脱其外。人族也是同样的道理，任何一个王朝，所谓盛极而衰，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战争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消灭战争。
　　杨戬了然：“常言道紫微下降必致改朝换代，但事实应该是，国之将亡，人皇才会转世下凡？”
　　“真君果然聪明。”伯邑考点头，“娲皇宫有一至宝，名为山河社稷图，此宝除了能够困住大罗金仙，还有一个妙用，便是揭示王朝气运。”
　　金兵围困开封前，山河社稷图再次显兆，狼烟四起，社稷化为丘墟，是杨戬亲眼所见。
　　“如今宋廷皇室被一网打尽，仅余九皇子赵构一人，可惜啊，赵构命中无子，唯一的幼子也会早夭。此番下界，必定是大费周章。”伯邑考露了一丝淡笑，清朗眉目，温雅非常，“所以今日，还想问真君讨要一个帮手。”
　　杨戬在从玉帝那里知道伯邑考就是姬轩辕，又忆起读过的古籍中黄帝与应龙渊源，忽的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帝君，我儿尚且年幼……”
　　“此事不急，有真君与三公主教养，杨羡必成大器。望真君到时别舍不得才好。”伯邑考温柔一笑。
　　他和寸心费了千辛万苦得来的龙宝宝啊，舍得才有个鬼嘞。
　　“肺腑之言言尽于此。”紫微大帝微敛了神色，视线在那柄灵光缠绕的打神鞭上一掠而过，“请真君执刑吧。”

　　紫微大帝和司法天神两尊大神纷纷元神出窍，木立殿中成了雕像，寸心和白素贞站在一起，急的时不时朝二十三重天上张望。凌霄宝殿内群仙低语之声渐渐大了起来，就连御座上玉帝王母都快坐不住了。
　　不多时，一道银蓝流光降落，杨戬元神回窍，双手托举打神鞭，向玉帝回禀道：“起奏陛下，八十一鞭已执行完毕。”
　　王母娘娘细瞧了一眼，那打神鞭上原本银白色的八十四道符印，有八十一道都变成了金黄色，足见杨戬所言非虚。
　　另一道金色元神紧随杨戬回身，伯邑考身形微微晃了晃，有细细血痕蜿蜒下嘴角。
　　白素贞低呼上前：“帝君……”
　　伯邑考抿着唇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无碍。元始天尊的法器确实厉害，杨戬也并非招招狠手，他的魂魄被封神榜所禁，到底还是伤了元神。

　　苏妲己并不是神仙，所以不能进入凌霄宝殿内，罢朝之后，伯邑考便返回北天。除了略略苍白的唇色，帝君神色如常。
　　紫微宫北苑有一泓引自天河源头的冷泉，冰冷刺骨，于疗伤却极有裨益，神仙之体自然无惧寒气，伯邑考回到紫微宫，用了些茶水便去那冷泉中泡着。
　　是夜，月明星稀。
　　石室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光晕莹莹，虽然华美璀璨，映出幽碧深泉，偶尔金色龙首吐出的哒哒水滴声，更显得凄清冷寂。
　　伯邑考手里正把玩着一块闪闪发亮的石头，掌管姻缘的龙吉公主所赠，说是忘川河边三生石的一部分。
　　世间男女，缘定三生，已是痴情的极致，龙吉公主这样说的时候，紫微大帝笑问：“那若是过了三世，仍然不能相知相守，又当如何？”
　　龙吉铁口直断：“天道所证，必是孽缘！”
　　帝君已经在里面泡了足足两个时辰，胆敢进入内殿去确认他是否泡皱了的，也只有苏妲己了。
　　她端着一套熏了木樨香的寝衣，撩开珠帘走进去，见帝君正靠在池边，端详着手里晶莹剔透的石块，那些不断纠缠变幻的纹路，低声喃喃：“孽缘……”
　　妲己心口一窒，快步走到冷泉边，将那装了寝衣的木盒朝池沿重重一放：“帝君将这紫微宫上上下下都安置妥当了，不知打算如何安排小妖？”
　　抬头，目光与她交错，伯邑考神情却突然一如往昔，唇角弯了弯，他道：“玉藻，孤的安排，你几时听从过？”

作者有话说

　　好想写那什么啊。。。我要控记我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