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圆舞曲》烟雨渺渺如纱

34、莫须有的罪名

　　方司麒从程瑾瑜家离开后来到公司，他路过办公区时对正收拾文件的米佳说：“到程瑾瑜办公桌上找一下她最近做的有关策划案的文件，找到给我送到办公室。”
　　“嗯，知道了。”米佳点头回应，来到程瑾瑜桌前翻找。
　　方司麒走后，坐在程瑾瑜办公桌对面的卢茜抬起头看向忙碌的米佳，思量片刻，她站起，身子微向前探看着程瑾瑜桌子上的文件柔声说:“需要我帮忙吗？”
　　米佳没有抬头，问卢茜：“你知道瑾瑜把最近做得策划案放哪儿了吗？”程瑾瑜桌上的各类文件实在是太多了，她一时找不到。
　　卢茜绕过办公桌来到米佳身旁帮忙翻找了起来，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同时小声嘀咕：“前几天我还见她拿出来做了，放哪儿了呢？”
　　“米佳！”有位同事朝她们这边走来，“有一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说是找你谈产品广告投放和宣传的问题！”
　　“哦，对！”米佳右手拍了下额头，惊呼一声。因为程瑾瑜休息，米佳暂时接管了程瑾瑜的工作。她前两天约了电视台的人，今天竟然就忘记了，“她现在人在哪儿？”
　　“接待室。”来通知的同事说完走了。
　　“好，我马上过去。可是........”米佳看着程瑾瑜桌上翻得凌乱的文件迟疑地说。
　　卢茜低头翻找并宽慰米佳，“你去忙吧，我帮你找。”
　　“还是你最好了！”米佳感激地拥抱卢茜，娇声说：“谢谢。”
　　卢茜被米佳逗乐了，笑着推开她，“不用谢，你快去吧，人家还等着呢！”
　　“那我走了。如果方经理过来取文件，我还没有回来的话，你找到直接给他吧。”米佳临走前交代卢茜。
　　“知道了。”卢茜应允，并摆手示意米佳快走。待米佳离开走远，卢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身快速翻找文件，没多久她就找到了程瑾瑜为近期活动做的策划方案，打开翻看，程瑾瑜的策划思路清晰条理，一览无余。卢茜抬头环视四周，为数不多的几个同事都在低头工作，她便快速拿出了手机........
　　过了约半小时后，米佳回来了，一边走一边抱怨:“这些做媒体的人真是难应付，累死我了。”
　　“策划案找到了，给你！”已回到自己座位处的卢茜将找到的策划案递给米佳。
　　“谢谢！”米佳接过卢茜递来的文件夹再次道谢，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显得很疲惫，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米佳坐下还没有两分钟，郝彬向她这边走来，离着很远就开口叫她：“米佳！”
　　“又怎么啦？！”米佳懒懒地问道，说话的语气有气无力。
　　“方经理有旨，传你到他办公室一趟！”郝彬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他还是最喜欢打趣米佳。
　　米佳瞥了郝彬一眼，没多言语便立刻站起身，她努力打起精神，手拿卢茜刚刚递给她的策划方案向经理办公室走去，她并没有注意到卢茜在身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休养了大概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程瑾瑜的脚基本痊愈，她回到公司开始正常上班。在程瑾瑜此次正式工作后又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HN广告部策划组迎来了策划案的竞争演讲。
　　“你知道我们大家私下都在议论什么吗？”在到会议室之前，米佳在程瑾瑜耳边小声问。程瑾瑜一向不关注也不参加公司的八卦中心，自然不知道她们在议论什么，她疑惑地看向米佳，米佳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我们推断这次胜出策划方案的人很可能就是你或者卢茜。”
　　程瑾瑜不以为意，“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如何。”
　　“我是想说，你胜出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所以你要加油！”如果这次策划案的竞争演讲的目的真得是为了挑选策划组主管，客观地评价，米佳觉得相对卢茜而言程瑾瑜是最适合这个岗位的。
　　“知道了，谢谢！”对于这次竞争演讲，即使它是为挑选策划组主管而设定的一项考核，程瑾瑜也并不是很在意，也没有过多的期望，但她对自己的策划案还是很有信心的，她也很感谢米佳这么支持她。
　　“咱俩之间说谢谢也太见外了，如果你升职了别忘记我就好！呵呵........”米佳和程瑾瑜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进会议室。

　　“任总监！”卢茜远远地看到正向会议室走去的任良帆，小跑几步追了上去。
　　任良帆听到有人叫他，放慢脚步侧头向走来的人看去，“有什么事？”
　　“任总监，一会儿的演讲能让我第一个发言吗？”卢茜恳求。
　　任良帆疑惑地看看她，“为什么要第一个演讲？况且这件事应该和你们方经理申请，你现在这是跨级汇报！”
　　“我刚刚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家里发生一些事让我现在一定回去一趟，可是我又必须参加完策划案的演讲。”说着卢茜面露为难之色，低声细语，楚楚可怜，“我原本是想告方经理一声，可是一直没找到他，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只能........”
　　任良帆看着眼前有些无措的卢茜不好再拒绝，“知道了，我一会儿会和你们方经理说的。”任良帆答应她后推门走入会议室，卢茜紧随其后，眼眸闪烁，嘴角上扬。

　　从参加此次会议的领导来看就知道，公司很重视这次的策划案演讲。会议室的正位上坐着HN公司的总裁，如果是往常，即使这次策划方案的演讲决定着策划组主管的选择，那也不至于让公司高层如此重视，可能是因为公司顾虑新选择的人选会像前策划组主管李莉那样发生有损公司形象的事情，所以这次考核才如此严格，程瑾瑜这样想。
　　任良帆走进会议室和方司麒低声耳语了几句，两人便各自坐在总裁的两侧。
　　“现在开始此次策划方案的演讲。”待所有人都到位坐下之后，方司麒开口说道:“策划方案的评选采取投票制，并结合总经理、任总监及我的意见做最终评判。”方司麒低头看了演讲名单一眼，而后扫视在坐的每个人，“第一个，张旭！”
　　方司麒话音刚落，一个瘦高的男孩子站起身走到会议室的最前端开始他的演讲。程瑾瑜侧头认真看着前方投影机幕布上展示的幻灯片，仔细聆听。卢茜则在听到方司麒叫出第一个上台演讲的人员名字后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她抬头看向前方演讲台，目光却始终游离。她的两只胳膊搭在桌上，双手手指不停地交互捏着。
　　张旭很快结束了演讲，方司麒再次看向名单，又抬头看了看卢茜，思索片刻后开口:“下一个，卢茜！”
　　方司麒话音刚落，卢茜双手的动作立刻一滞，她轻轻吐气，站起身走向投影机幕布前，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缓缓开口道:“各位领导，我的策划思路是打破往常打折促销的模式，也不再为了营销牵强地去寻找节日节点，我想以多媒体的宣传方式为主导，紧扣消费群体心理，以创建微电影的形式建立故事主题，推动卖场产品销售的活动主题，提升消费者的感情消费指数，具体方案请大家看屏幕........”
　　“这个想法不错，有新意！”总裁侧头对方司麒低声说，语气中满是赞叹，“看来你们广告部人才不少！”
　　程瑾瑜听到卢茜侃侃而谈，再看向屏幕上显示出的幻灯片内容，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程瑾瑜两只手不由得攥紧成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心跳不断加速，感到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不是那么真切了。
　　“这就是我关于这次策划方案的全部思路。”卢茜结束了她的演讲，会议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总裁欣赏地注视着卢茜走下台。
　　卢茜演讲完将策划案递给方司麒后便走了，她离开会议室即将关门的前一刻看着呆坐在座位上的程瑾瑜，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在卢茜之后又有几位同事分别进行了演讲，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程瑾瑜完全不知道。自从卢茜开始演讲后，她就一直有些恍惚。
　　直到会议的最后，方司麒叫道:“下一个，程瑾瑜！”，程瑾瑜像是没有听到仍在坐着愣神，会议室的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她。米佳用胳膊肘轻碰程瑾瑜，程瑾瑜方才从一种混沌状态回到现实，她缓缓站起身没动，深呼吸平复自己杂乱的情绪，平静地开口：“我和卢茜的想法一样。”，说完她轻咬下唇，脸颊绯红。
　　会议室内一时间议论纷纷，米佳不可思议地仰头看向程瑾瑜，方司麒和任良帆也疑惑地看向这边。
　　总裁不悦：“什么叫和卢茜的想法一样？你连一点儿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吗？！”
　　方司麒觉得有些蹊跷，他淡声说：“把你的策划方案拿过来。”，与往常不同，方司麒这种不温不火的语气让会议室内在场的其他同事都很诧异。
　　程瑾瑜将自己的方案递给方司麒，方司麒将程瑾瑜的方案与卢茜的方案翻阅对比，虽然方案并非完全一致，但策划的整体思路基本完全相同，也就相当于一样。在策划过程中，即使两人策划观点相似，但策划方案中对策划整体思路的描述也不可能完全相同！那么如今出现的这种情况，可能的原因只有一个......抄袭！想到这里，方司麒不由得眉头皱紧，他将两份方案递给任良帆和总裁。
　　总裁查看完两人的方案后严厉地说：“其他人散会，你到我办公室！任良帆、方司麒你们也一起过来！”，说完总裁站起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任良帆起身收拾文件紧跟在总裁身后离开，方司麒一边收拾笔记本一边看向不远处的程瑾瑜，她还在座位处站着一动不动。虽然现在所有表象似乎都指向程瑾瑜抄袭了卢茜的方案，但方司麒不相信。他隐约想起那天在停车场，卢茜看着他愤恨地说：“我想要的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得到！”时的情形，方司麒手拿笔记本的手不知不觉用力。演讲策划案的会议上发生的事情已经惊动了总经理，这件事会由他亲自处理，方司麒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帮助到程瑾瑜。
　　其他同事都在小声议论中相继离开会议室，大多数人的态度都是更倾向于卢茜的。言论时常就是这样，它往往无关对错，更多得只与议论的人的情感倾向有关。
　　“她竟然抄袭卢茜的策划方案，真是不要脸，丢人！”
　　“你看她在公司年度晚会时出尽风头的样子，就是一个靠脸吃饭没真本事的人！”
　　“她以为她是谁？！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四处谄媚，拉后台，还和方经理、任总监套近乎........”
　　“真是个扫把星，咱们不会都被她连累吧？看总裁那么生气的样子........”........
　　“瑾瑜，你别听她们的闲言碎语，我相信你！”米佳站起身搂着程瑾瑜的肩膀，不知该怎么安慰她，米佳不相信以程瑾瑜的实力会去抄袭卢茜的方案。
　　“我没事。”程瑾瑜努力回给米佳一个微笑，还有人相信她，她应该觉得庆幸，“我去总裁办公室了。”
　　米佳担心地看着离开会议室直接走向总裁办公室的程瑾瑜。
　　总裁办公室内方司麒、任良帆及程瑾瑜三人并排站立，方司麒和任良帆试图劝说并平息总裁的怒气。
　　“你们广告部是怎么搞的？！之前发生了李莉那样的恶□□情，现在又出现一个策划方案的抄袭，你们部门是怎么管理的？！”总裁对任良帆和方司麒训斥道。
　　“我觉得今天这件事有蹊跷，还是应该了解一下后再下定论。”任良帆想起开会前卢茜找他说的话，让他总觉得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赞同任总监的想法。程瑾瑜在平时工作中都表现得很优秀，她不可能会抄袭她人的策划案！”方司麒补充道，他了解程瑾瑜的为人。
　　“我知道你们和程瑾瑜都是校友，工作之余关系也不错，但是！”总裁一个转折后厉声道:“你们要公私分明，不能因为关系好就包庇她！”
　　“不是........”
　　方司麒刚准备再次替程瑾瑜辩解，话就被总裁打断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总裁转而看向站在办公桌对面始终低头不语的程瑾瑜，沉声问道：“策划方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解释？”
　　听到总裁的问话，程瑾瑜缓缓抬起头，她的目光很坚定亦如她的语气：“我没有抄袭，至于为什么我的策划方案会与卢茜的一样，我也不知道！”
　　总裁对程瑾瑜如此冷静的回话感到有些惊讶，她的语气中有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没有继续追问程瑾瑜，而是问方司麒：“卢茜呢？怎么演讲完就再没有见到她？”
　　“她家里有事，请假先走了。”任良帆抢先回答。
　　总裁沉默少许朝他们三人摆手，“都先出去工作吧。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查清楚的！”，显然总裁感到疲惫，不想再和他们继续说下去。
　　走出总裁办公室，程瑾瑜心中原本努力紧绷的弦瞬间松懈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虚脱，脚步不稳险些摔倒。
　　方司麒见状快步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程瑾瑜侧头看向方司麒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可能是早晨没吃早饭的原因，腿软，呵呵......”，她用力挣脱方司麒拉着她胳膊的手，“在公司，被其他同事看到不好。”
　　任良帆也走上前担心地看着程瑾瑜，但仍笑着对她说：“我们都知道你的实力，相信你！”
　　“谢谢。”程瑾瑜脸色有些苍白，很努力地朝他们微笑，“我先去工作了。”，说完程瑾瑜迈步向办公区走去。
　　方司麒看着程瑾瑜离去的背影感到心疼，外表坚强的她在他眼里始终是个柔弱的女子，她的心里究竟独自承受了多少悲伤？与此同时，方司麒的耳边响起任良帆的声音：“如此争强好胜的一个人被许多同事认为成抄袭方案，对她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