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他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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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的最后一天程瑾瑜终于结束了在销售部的工作，在商场专柜工作的这段时间里让程瑾瑜感觉很疲惫，但与同事之间融洽的相处给她带来了不少的欢乐和全新的体验。
结束商场工作的当天晚上，程瑾瑜接到方司麒打来的电话。按他的话来讲，鉴于被借调销售部工作一个月的职员辛苦了，因此特批她们多休息一天再到公司上班，这意味着程瑾瑜还能幸福地在家睡一天懒觉。可是没曾想，第二天早晨八点多她就被母亲打来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喂？”程瑾瑜闭着眼伸手摸到床边的电话，迷迷糊糊地按下接听键。
“你今天来医院帮我陪一下你奶奶。你爸出差还没回来，我刚才临时接了个电话有事必须过去一趟，医院没人不行........”程母解释着。
“好，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程瑾瑜终于清醒了些，答应着程母并挂断了电话，起身晃悠着身子走到洗手间洗漱，补妆。约半个小时候后，她从衣柜中挑选了一件印花的淡蓝色衬衫和牛仔裤，换装后提起背包，匆匆在厨房拿了几片面包和一盒酸奶便赶往医院。
程瑾瑜赶到医院后穿过医院门诊部大楼大厅直接走向住院部，坐电梯直上七楼。当她来到病房门口时，房门是虚掩着，还未走进病房的卧室，就听到屋内传来护士小姐的声音，正柔声重复地说着却依旧透露出几分焦急，还有些许的无奈。
“程奶奶，药需要您的家人先到医生那里签字取医嘱后再去二楼取药，您的家人不在吗？”
“不在，不在！”老人家还挺生气，“我去取不是一样的，你这小姑娘，怎么想不通，不明白呢！”
“您这么大年龄了行走不方便，医生那里又那么远，您一个人去取的话........”
“行了，行了，打住，所以我一开始就说让你们去帮我取，要不让医生给我送过来。”老人不耐烦地打断护士小姑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所以我刚刚也和您说了，现在我们忙，还有病人要照顾，一会儿给您取来，或者过后带您去取。不过，最好还是您家人看过签字后再取药。”护士小姐也急了。
“你说你这孩子，你........”老人还要说下去，却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打断了。
“奶奶！”程瑾瑜笑着推门而入。
“我的乖孙女怎么来了？好，好！”老人不等程瑾瑜放下手里的背包就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床边，喜不自胜地连说了两遍“好”。
“你哥呢？你哥不是说和你一起过来吗？”老人看向病房门的方向不解地问。
“奶奶，你又记错了，只有我来，我哥忙着呢。”程瑾瑜的表情稍稍一滞后继续说道。自从哥哥擅自做主结婚离开后，虽与她还有联系，但他始终未回来过。奶奶总是提起哥哥，妈妈嘴上不说，但程瑾瑜知道她也是想念哥哥的。
“哦，他还忙了。”老人很是失望，程瑾瑜看着心里轻轻叹气。
“您好，您是程奶奶的家人？”等在一旁护士小姐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我去取药，你告诉我在哪里。”程瑾瑜站起来回道。
“奶奶，我去取药，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程瑾瑜又弯下腰对坐着的老人说。
“好，好。”老人低着头暗自伤神，简单敷衍着回应，程瑾瑜和护士走出病房。
直到如今奶奶依旧还惦念着哥哥，看来有些亲疏与喜欢不管怎样都是很难改变的吧。程瑾瑜看着病房内还在失望的奶奶慢慢关上卧室的门。
“您需要先去前面的门诊部的三楼神经科取医嘱，然后拿着医生开的签字药单去二楼取药。”走出门后护士嘱咐道。
“好的，谢谢你。”程瑾瑜感谢并解释道:“我奶奶就是有时候有点儿固执，老小孩儿的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护士小姐倒也坦然，毫不介意地回以程瑾瑜一个微笑，“没关系，我们每天接触的病人都这样，早习惯了。”
程瑾瑜和护士说完话便下楼向门诊部三楼的神经科走去，一切还算顺利，程瑾瑜很快见到主治医师取到了医嘱，拿着单子走下二楼去取药。程瑾瑜一边走一边低头看药单，医生的话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老人年纪大了难免糊涂属于正常，只是程女士受过强烈刺激，所以显着比一般老人更严重些，不过只要顺着老人的意愿,避免情绪激动，病情可能会得到一定控制。至于老人晕倒，经过我们复查确实是因为有轻微的脑血栓，吃些活血化瘀的药可以缓解，多吃蔬果类食物........”
程瑾瑜心中不由得叹息，抬头看向四周寻找药房的位置，忽然她脚步一顿站在原地看着前方，心跳也瞬间慢了半拍，那种感觉过于熟悉地让程瑾瑜一阵难受，左手很努力得渐渐握紧成拳。
陆雨辰穿着一身医生专属的长款白褂，双手插兜，笔挺地站在离程瑾瑜前方一步之遥的地方。陆雨辰还是那么帅气，相比几年前的些许傲慢，如今的他似乎更显沉稳。程瑾瑜不得不承认她至今还是逃不出这种沉迷，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程瑾瑜努力地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还是一点儿没变。”陆雨辰轻轻皱眉，并没有回应她的笑容。
“还是会看着我不由得皱眉，一副很愁的样子，你不也还是一点儿没变。可，有些东西........”程瑾瑜有些无措地低头看着药单，心里想着想着觉得苦涩。
“病了？”陆雨辰看着她手上拿着的药单问。
“没有，是我奶奶。”程瑾瑜不知道该怎样结束这种情形下的重逢，在陆雨辰注视的目光下她只想逃，所有与过往相关的回忆一时间一泄而出，是她怎样努力都无法阻止的。回忆总是伤人的，但故人总是牵扯着那些难以忘怀的过去，连带着至今都依稀铭记的疼痛。
两人就这样都沉默地站在彼此对面许久后，程瑾瑜努力平复因回忆而怅然的心绪后淡声说:“我去取药了。”屏气，靠近，擦肩，远离........
陆雨辰嘴唇轻启，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未张口。他看着渐走渐远的程瑾瑜，拿出手机拨通了一直存在手机通讯录里却未拨出的号码，“嘟，嘟......”
“倘若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着/如果那天我不受情绪挑拨/你会怎么做/那么多如果/可能如果我/可惜没如果/只剩下结果........”程瑾瑜的手机铃声响起，微微愣神的她慌忙停下脚步从衣兜里取出手机，屏幕赫然显示着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她疑惑地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果然是你的手机号。”那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也从不远处同时传来。 程瑾瑜转身回望，看到陆雨辰依旧站在刚刚那个位置看着她。听到程瑾瑜手机铃声的陆雨辰将程瑾瑜的慌乱尽收眼底，此刻他的心里竟有几分欣喜。陆雨辰左手拿着手机笑着回望她，那笑容仿佛跨越了将近三年的时间从未改变过。程瑾瑜片刻恍惚后回过神来，没有丝毫犹豫地按下挂断键，转身离开。
陆雨辰静默地看着程瑾瑜离去的背影，久久未离开，这个女人注定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刻痕。
程瑾瑜取完药匆匆回到病房，一推开病房卧室的门就听到奶奶的抱怨声:“怎么去了这么久？”
“有些事情耽搁了。”程瑾瑜简单解释道。
程瑾瑜扶奶奶躺下，找护士给她输液，安顿好一切后已经将近午时。程瑾瑜又跑到医院的餐厅给奶奶买来午饭，而她自己却没有一点儿饿的感觉，她站在病房窗前望着窗外发呆。即使已是午时，医院的花园里还是有许多人，有的搀扶着穿病服的病人散步，有的坐在长椅上闲聊，还有些孩子笑着追逐着，给沉闷的医院添染了些许生机。
程瑾瑜看着绿意渐浓的树木自言自语地说:“冬天真得过去了。”语气似乎是肯定，却又透露着些许的不确定。
“当然，夏天都来了。”奶奶看着程瑾瑜肯定地说道，将吃完的饭缸放在床头边的柜子上。
“是，奶奶。”程瑾瑜回过神来转身笑着赞同奶奶，她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身子靠向奶奶往下倾，头斜侧一边地枕在交叉的胳臂上，趴在奶奶身边。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奶奶抚摸着孙女的头发问，“刚刚是去见孙女婿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奶奶忽然一副认真的表情，程瑾瑜不看都知道，她倏地就笑了。
“奶奶，你又糊涂了？我还没结婚呢！”程瑾瑜有些哭笑不得。
“是吗？反正孙女婿不许欺负我孙女，有奶奶在不要怕........”奶奶还在自顾自得说着，程瑾瑜的眼泪终于还是一发不可收拾地流了下来........
第二天上班，程瑾瑜又在办公桌上看到了久违的油桐花。她将油桐花插入花瓶，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油桐花的花瓣，不由得发呆。
“想什么呢？大早晨就这么心不在焉的？”米佳来了，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她探头凑到程瑾瑜近前，也看到了花瓶中的油桐花，“这个送花人的情报怎么这么准确，你不在的一个月里都没有送花，你刚回公司花就又跟来了，不会是你身边的人吧？”
“别胡乱想了，开会去！”程瑾瑜笑着轻推了米佳一下，拿着笔记本和笔向会议室走去。
在会议室里程瑾瑜看到了许久没见的卢茜，她早早得来到会议室坐在了最前面，紧挨着方司麒。看到程瑾瑜走进来的卢茜没有理睬她，显得有些冷漠，反倒和米佳亲切地说了几句。
在这次六月初的会议上，方司麒下达了新的任务，对于广告部来说，一年四季最不缺少的就是策划的工作内容。“五一小长假的促销活动已经过去了，在十一黄金周到来之前的这几个月相对而言是全年中的淡季，要如何策划以保持销量是目前这一时期的首要任务。”，方司麒说着看向在座的各位，“大家都认真拟定并递交一份策划案，这次还是要注意凸显创意，另外......”，方司麒看了一眼程瑾瑜和卢茜，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这次策划案的提交形式不再是发送到我的公司邮箱里，而是改为讲演的形式进行，最后提交纸质版策划案。”
大家听后纷纷小声议论起来，方司麒拿起文件夹站起身准备离开，“策划案的讲演初步定在七月中旬，都下去好好准备一下，散会！”
“方经理！”卢茜迅速拿起笔记本紧跟在方司麒身后走出会议室，“这次策划案采用讲演的形式是要选策划组主管吗？”
“好好准备就行了！”说完方司麒推门走进经理办公室，留下卢茜一个人看着关住的办公室门撇嘴。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是选主管，李莉走了这么久，主管岗位一直空缺，人力资源部也没招到合适的人选，莫非真决定在咱们中间选择了？”米佳和程瑾瑜就跟在卢茜身后，米佳也开始猜测。
“在咱们当中选择一个人当主管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大家在一起工作彼此熟悉，又了解公司业务，做管理工作要比一个外来空降兵更得心应手。”郝彬赞同米佳的推测。
“会不会人选已经内定了，只是走个过程而已？”米佳走回自己的座位处看着程瑾瑜。
“你看我干嘛？我可什么都不知道。”程瑾瑜坐下翻看电脑文档，找着往年公司在五一做过的活动资料。
“你与任总监和方经理都是校友，和他们的关系又不错，你就没有什么内幕消息？”米佳盯着程瑾瑜期待地问。
“你想太多了，我和他们的关系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程瑾瑜平静地说，一旁的米佳满脸写着失望。
“你要知道那么多干嘛？就算从咱们当中选主管，你觉得会是你？！”郝彬就是专业泼人冷水的。
米佳瞪着他，狠狠地说：“我先打听好是谁，多巴结一下，往后日子才更好过，不行啊？！”
“行！先吃饭填饱肚子再思考其他的吧。”说着郝彬就拉着米佳就走。
“你拉我做什么？！”米佳生气地试图挣脱郝彬的拉扯，还不忘回头对程瑾瑜说：“瑾瑜，先别忙了，一起吃饭去。”
程瑾瑜笑着将电脑锁屏后，随着闹腾的两个人去公司餐厅吃饭，卢茜也快走几步与程瑾瑜并肩而行。只是，两个人都未言语。
吃过午饭后，程瑾瑜、米佳、郝彬等人聚在茶水间继续讨论着有关这次策划案的内容，卢茜坐在一旁听着却不参加讨论。
“我发现咱们这个经理就喜欢创新、创意，每天哪里能有那么多创意的点子？还不都是千篇一律？”郝彬抱怨，他是想不出什么所谓的创意。
“策划案都是相通的，无非都是以时间节点或产品的特点来做文章。”面对方司麒对策划案的高要求，米佳也有些头疼。
“方经理的意思不是必须要咱们写出与众不同的方案，而是要让咱们记得时刻追求创新。”程瑾瑜看着愁苦的郝彬和米佳笑着说。
“看看这就是差距，要不说还是瑾瑜最懂上司的心呢。”米佳看着程瑾瑜赞叹道，说者无意听者有意，米佳的话在程瑾瑜听来却觉得仿佛别有深意。
“你这是什么表情？”程瑾瑜尴尬地拍了米佳一下，笑容有些不自然，一旁的卢茜冷眼看着程瑾瑜微妙的变化。
“要是你竞选上主管，别忘了提携我呀。”米佳与程瑾瑜靠得更近了，笑容不减。
“你就别打趣我了。呵呵......”程瑾瑜与米佳谈笑着，卢茜看在眼里，心里更是感到特别不舒服。
“瑾瑜姐！”这时前台小美笑容洋溢地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跑向茶水间门口，所有人瞬间一同看向她，“你的花！”
“我的？”程瑾瑜从坐着的高脚凳上下来，疑惑地走到小美近前，程瑾瑜接过小美递来的花抱在怀里。
“刚才快递送到前台的。”小美眼中充满羡慕，肯定地点了点头，“瑾瑜姐你真幸福，每天都能收到花！”
“怎么又来了一束？！”米佳也走下高脚凳凑到近前看向花，“早晨你不是收到过油桐花了吗？”
“瑾瑜永远不缺追求者！”卢茜在一旁远远看着说，不知话语中更多的是讥讽还是艳羡。
程瑾瑜抽出花束中的卡片翻开，上面是一行熟悉的字迹，她猜到是他。
“亦如我对你的爱，从未改变。雨辰。”，在程瑾瑜愣神的一瞬间，米佳拿过她手中的卡片念道，“啧啧.....这么肉麻，肯定和送油桐花的不是一个人。”
“方经理，你要方糖吗？”就当茶水间的所有人都在围观程瑾瑜收到的玫瑰花时，突然响起卢茜柔美的声音。
程瑾瑜猛得回头看去，不知何时方司麒来到了茶水间，他拿着水杯站在咖啡机前，卢茜正端着桌子上的方糖罐笑看向方司麒问，她的身子微微向前倾，几乎要贴向他。
“不用，谢谢。”方司麒淡声拒绝，转身与正看向他的程瑾瑜四目相对，他的脸上未显露出任何表情，无言，拿着杯子走了。
程瑾瑜看着方司麒走远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环抱的花.......
这天一下午，程瑾瑜一直坐在自己座位上反复看公司历年策划的活动方案及活动记录资料，却没有写下一个字。直到六点下班，同事们纷纷站起身收拾回家。
程瑾瑜的手机响起短信的提示音，是方司麒发来的，写道：“我一会儿要开会，你自己早点儿回家，路上注意安全。”，语气同往常一样，简洁到不带一丝多余的累赘。
“知道了。”程瑾瑜亦简短回复。
“瑾瑜，不回家吗？今天还要在公司加班？”一旁的米佳看着程瑾瑜的办公桌上摊开的一堆资料问。
“回，一起走！”程瑾瑜快速地将散乱的资料整理成一沓放在办公桌右手边的文件框内，临走前她又看到了桌上摆放的红玫瑰，犹豫片刻还是拿起了它与米佳、卢茜一起走出办公区。当她们并肩走到乘坐电梯的楼梯间时，程瑾瑜将花连同撕碎的卡片一同丢到了垃圾桶内。
“你这是干嘛？多可惜的花啊，真是糟蹋了。”米佳看着垃圾桶里的花束心疼地叹息，程瑾瑜没有言语，亦没有惋惜。
三个人说笑着刚走出办公大楼，米佳就大呼小叫地喊了起来：“帅哥啊！这就是传说中的高富帅？！”
程瑾瑜和卢茜都知道以米佳的审美能力，很多人都能被划分为帅哥的级别。她们不以为然地顺着米佳的视线看去，公司大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宝马越野车，一个身高约一米八五的男子面对她们公司大楼的正门，斜靠车门而站。他带着墨镜，上身白色衬衫，下身是笔挺的西裤，凸显着他修长的身材。他悠闲地四处环视，丝毫不在意周边路人注视着他的目光及来自周遭女性的赞叹。
“耍酷！”卢茜表示不屑。
程瑾瑜远远地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心不由得加快跳动。
陆雨辰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们，转头看向公司门口，摘下墨镜，站直了身子。
“他在看咱们，他在看咱们！”在她们三人当中，米佳是显得最为激动的一个，她看着向她们一步步走来的陆雨辰，兴奋地拍着身旁程瑾瑜的胳膊，“他过来了！”
陆雨辰在程瑾瑜面前停下脚步，看着她问：“花收到了没？喜欢吗？”，仍旧是始终如一的迷人笑容。
陆雨辰话语刚落，米佳瞪大眼睛看着他，脱口而出：“花是你送的？！”，站在一旁的卢茜，眼神在陆雨辰与程瑾瑜之间游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他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