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不辞冰雪》耶久

2、第2章

　　日向知世在忍者一业上不曾展露半分天分，她的拳头就和她绸缎一样的头发一样柔软，毫无力度。再一次被她的父亲打倒在地后，女孩儿揉揉因为重重撞在地上而发肿的脸，缓缓爬起来。
　　“再来！知世。”日足皱皱眉，沉声道。
　　她蓝紫色的眼睛像琉璃一样明亮，又像熟透的葡萄般可爱。扎着高高的马尾的小小女孩子看看坐在一旁的榻榻米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拳握得死紧的小堂哥，稍稍喘口气，手掌贴在大腿前侧，对着她的父亲郑重地弯下腰，说：“对不起，爸爸，我办不到了。”
　　“你在胡说什么？”
　　家主的气势荡开，压得宁次呼吸也渐渐沉重，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知世，对方依旧不卑不亢地低着头，整齐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只听知世认认真真地说：“对不起，爸爸。我是无法成为忍者的人。”

　　“你为什么要顶日足大人呢？”屋檐下的风铃连成一片悦耳的乐声，宁次小心地用棉花蘸了药酒，小心地给她擦在脸上。冰冷的液体碰上发烫发肿的部位，知世的睫毛不住打颤，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忍耐着痛楚，直到宁次为她上好药。
　　她的小堂哥面白如玉，浅浅的灰紫瞳孔里尽是掩不住的关切，偏他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我真的是个没有天分的人啊，宁次哥哥。早点接受这个现实对我和爸爸都好。”
　　宁次默不作声。是该幸灾乐祸，嘲笑那个让他父亲去死的男人得了这么一个让他抬不起头的女儿吗？小男孩天然的矜持和自尊心让他干不出这件事。而且他并不觉得知世的存在很可耻，只是可怜。没有白眼，也不能学习忍体幻，生在这样一个固步自封的以地位和实力为重的大家庭，她就像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一样。
　　知世要怎么办呢，以后会被逐出日向家吗？最要紧的是，也会被打上笼中鸟以防万一吗？

　　他轻轻地咬着口腔内侧的嫩肉，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要为她操心这么多。抬眼看，知世仰着头看着小小庭院中露出的四四方方一角天空出神，宁次突然觉得她和他是一样的，甚至整个日向家都是一样的，宗家分家，全都被限制在笼子里，谁也出不去。绿色的咒印是分家的笼中鸟标记，而日足大人的笼子就是日向家，那么知世的笼子是什么呢？
　　为了转移自己胡思乱想的注意力，小男孩随口问道：“那你要怎么办呢？”
　　因为性格好，讨人喜欢，绝大多数家庭成员还没有对知世表露出恶劣的态度，就连今天她说了那句话，日足大人也不过是失望并气愤地离开了。可是等她越长越大又会如何？

　　她转过头，眼睛眯得弯弯的，笑容像栀子花一样纯洁可爱。知世拍拍他的手，说：“宁次哥哥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宁次没来由地生了暗气，好像自己的操心都白白投进南贺川里随流飘走了一样倍感无力。他略略皱眉，轻轻点点头，收回手正襟危坐，闭眼冥思。
　　轻轻柔柔的歌声像飞鸟的绒羽一样柔软，泉水般透明，仿佛拂开积云的阳光一样温暖，直没心底。宁次诧异地睁开眼，知世仍然小声地唱着不知名的歌谣，神情专注。

　　他不知道她竟然这么会唱歌。
　　比起柔拳，似乎这才是她的天分所在。一曲终了，知世看着他：“宁次哥哥，你还生气吗？”
　　宁次倔强地撇开头不去看她，她也不生气，乖乖坐在那里：“砾石里是长不出兰草的，因为它没有土壤可以让它生长。”
　　你是想说你是兰草吗？宁次暗想。便又听知世往下说道：“可是，如果能往上面铺上足够的肥沃的泥土，那就不一样了，不止兰花，连大树都能长出来，因为泥土能起到的价值和作用大过普通的石头。我不会是忍者，不过我会努力积攒够泥土的。等到了那个时候，哪怕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应该也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吧。”
　　宁次想，你真是太天真啦。顺着她的视线，他的目光落在石座下茸茸一拢青草上。横想竖想，宁次也想不出要怎么才能如她所说的攒够土壤。小小男孩泄气地看看她，她笑得坦然又真诚。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想到：“这里没有别人。”
　　“她也是我妹妹。”

　　他伸出手，大不敬地在她头顶柔滑的头发上揉了揉，力道由重到轻。
　　知世仿佛很高兴来自他突如其来的亲近一样，眼睛彻底弯成月初的新月。宁次的嘴角也不由被她的笑容挑起弧度，男孩难得露出浅浅的温柔笑意，道：“那你要快点长大，在你长大之前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等她能凭自己的力量生存了，就是他挑战她父亲的时刻。

　　知世连忍者学校也没去，哪怕有候补生名额，日向日足也拉不下这个脸。于是日向家的大小姐只是跟着家里请来的家教学习普通的知识，每天下午在宁次他们放学之前结束课程，再颠颠地跑去忍者学校接堂哥。
　　时间一长，所有人都知道宁次有个小尾巴。
　　“呀！是你。”穿着橘黄色短袖的金发小男孩一拍脑门，哈哈大笑，“你又来接你哥哥了吗？”
　　知世点点头，露出招牌式的温柔笑意。
　　死鱼眼的奈良家小鬼从她身边走过时懒懒地斜了她一眼。树荫下乖乖坐在石椅上看书的小女孩长得特别可爱，披在肩头的黑色长发像瀑布一样垂在腰部两侧，中末端的波浪卷衬得她的气质越发天真浪漫。
　　看起来最正常的一个女孩子偏偏生在日向家，反而成了最大的不正常。

　　见到堂妹的宁次首先会看看对方今天是穿厚了还是穿少了，会冷还是会热，然后自然而然地从妹妹手中拿过她的书帮她拎着，这才开始考虑接下来是回家族道场练习呢，还是去村外的演习场。春去冬来，每每宁次练习的时候，知世就坐在旁边为他加油打气，少年一眼看过去，她便仿佛无事一般地笑笑，低头继续温习乐谱，时不时看看宁次，再在纸上写写画画。
　　宁次抱着胳膊纳闷道：“你在忙什么？”
　　“当当当当！”知世开心地展开自己的画，全是彩铅所画的少年速写，神态生动逼真。他凑过来看看，似乎有点窘迫一样急忙转开头，知世兀自碎碎念着：“我好想买台摄像机，光是手画完全跟不上宁次哥哥你的动作……”
　　少年搓搓耳尖，脚下快步回到木桩跟前，全做没听见她的话语一样继续练习柔拳八卦掌。

　　一台摄像机的价格对孩子而言其实有点贵了，日向家又没有娇惯子嗣的传统。宁次打开自己的存钱罐数了数，数目还不够，少年轻轻叹口气，将今天省下的钱投进去。躺在床上时又忍不住抱怨自己的举动多余，给她买了摄像机也会被她用来拍自己……真是多余。他这么想着，提起被子盖住脸。一片黑暗中，他不自觉回忆起父亲温暖的大掌覆在自己头顶上的感觉，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一样，脸上的温度渐渐褪下。
　　“……烦。”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蒸发掉。

　　那之后的几天里，他尝试着冷冷对方，在她觉出异象之前，宁次就莫名先妥协了。怪她干什么？掬起一捧清水泼自己脸上，宁次一个激灵，稍稍清醒了点。水面上破碎的影像渐渐复原，他看着那陌生又熟悉的自己，自言自语：“你也沦落到了拿受害者撒气的地步吗？”
　　说不出的懊恼和自责汇聚着无力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宁次蹲下，从怀中掏出方方的手绢捂在脸上吸干面上的水。手绢上还有淡淡的香味，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条手绢也是她给的。那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他当时还嫌随身带手绢这样的事太过文气而不太愿意，手上却不自觉地接下来方方正正地折好后揣在怀里，每次换洗衣物时再取出来。
　　再仔细一嗅，又仿佛除了洗衣液的味道以外什么味道都没有。自己大概是最近勤于练习累过头了吧，他想。

　　除了不能成为忍者，知世在家族里没有别的坏名声。小少女仪态和处事能力极好，落落大方，从容自然，比起忍者世家的大小姐，更像贵族家的公主。每次节日里家族聚会，她那令人如沐春风的言谈举止都能得到长辈和同龄人的不少好感，这些年越来越把目光放在花火和宁次身上的日向日足也仿佛接受了某种命运一般，对这个长女的态度一年比一年渐趋缓和。
　　宁次看看跟在日足身后礼仪周到的少女，她在一群白眼日向里如鹤立鸡群一样惹人注目。知世落座，端起手中热气腾腾的茶盏转转，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一样，别过头朝他浅浅一笑。
　　身着小振袖的少女把长发斜斜盘在脑后，插几只花簪，一缕垂在肩上的长发带出满满的独属于她的甜美气息。她的笑仿佛有花朵的芬芳一样，可爱极了。宁次的目光驻足片刻，轻轻错开。

　　OTZ知世买相机的钱不会让宁次出的。
知世女神是个年纪虽小却又有主见又内心成熟的人OTZZZZZ
到底要不要来个标准BE结局我也还没想好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