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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木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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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重大的庆祝,除去宇智波佐助与春野樱,还有一对新人将会同时举行婚礼——那便是整个忍界的超级英雄兼最后的宇智波一生挚友,第七代火影大人,漩涡鸣人和日向雏田的订婚仪式
——几乎全木叶的人都在为此准备。
入村的大门排满了从世界各地赶往此处的人们,人潮声络绎不绝,平日里守护木叶结界的忍者几乎全部出动,一个个忙碌的登记着来往者信息,毕竟第四次忍界大战刚刚过去一段时间,万一有反派余党混入婚礼现场就糟糕了。
当然,风影一行人也不能例外。
“名字。”
“……我爱罗,手鞠,勘九郎……和空。”
“……”原本低头写着登记表的人员抬起头,擦了擦厚实的镜片:“请问……空是哪位?”
“啊?说什么呢!就我旁边这个女人。”工作人员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望去,顽皮的小孩吵闹跑过,此外,空无一人。
“……啊嘞?”
人呢?
明明浑身没有一点查克拉,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在一转眼之间消失不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爱罗和手鞠对视一眼,感觉情况有些不妙,刹那间原地卷起一阵微风,两人的身影一闪而过,而勘九郎不知就想到了之前自己说的那个故事。
【女子因为一直思念着男人,不愿前往冥府,游魂终日在他们年轻时常常约会的桥头徘徊不去,最终变为吃人的恶鬼。】
玛德为什么这么害怕!!!爸爸救我!!
XXX
因为看到进出盘查严密,空在靠近木叶的一瞬间归于灵体,在我爱罗等人看不见的地方朝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便进入城镇。
如何述说这样的画面。
干道两旁的商店里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的三角旗帜由一根根的细线牵挂在屋顶,清凉装束的女子挽着身旁男人的手臂袅娜前行,鼻尖是不知名的食物香气,像是脑海中初秋满院桂花的甜蜜。
她已经不记得生前看过的那些盛大节日是否也如此热闹,但是毋庸置疑,这个城镇是如此繁华熙攘,这个世界,亦是如此。
别于没有四季变迁的黑夜和阴冷潮湿的冥界。
她在房屋间一处狭小灰暗地界渐渐显形,好奇又克制,缓慢的游荡在大街上。手指轻轻触碰从未见过的透明玻璃,从里面隐约可以看见自己消瘦的倒影——惨白的肤色,衣服是被时间遗弃许久的老旧款式,长发无精打采地披在身后,与身旁那些路过的人比起来,就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噢啦,这位客人要不要……”有人从店里走出来,在看到她身影的一瞬间,笑容收敛:“喂,别挡着我做生意!真是的,为什么会有要饭的在这里?”
“我……我不是要饭的……”她不安的拽着衣袖辩解道:“我是因陀罗的妻子,曾经也是大罗城的公主。”
“哈?公主?哪来的疯子?快走快走!不要挡在这里!”
对方一把将她推开,甚至撸起了袖子,空惊慌地跑开,一路跌跌撞撞,原本耳边那些欢笑在此时忽然变得尖锐起来,像是嘲笑,又像是讽刺。
“好痛!你走路不看路啊!哪来的疯女人啊。”
“啧,你看她穿的好破旧,好像别人不要的衣服。”
“脸色白得好可怕,不会是什么绝症病人吧?没准是传染病?”
“真是晦气,明天就是火影的结婚庆典了,竟然遇到这样的人混进城,这些人啊”说话的是一间面包店店主,邹着眉弹了弹衣袖:“就知道在这种时候靠可怜来混吃的,都是火影大人好心!就不应该让他们进来!”
脚下的木屐在慌乱间丢失,她一瞬间就迷失在这座城市之中,顺着无人小道走至人烟罕见的地方。与前面的热闹不同,这里更加荒芜,像是被人废弃了许久的住处——那边窗子破了个大洞,若是雨天的话,雨水可以哗哗侵袭进去;石板间杂草丛生无人修理,屋檐一角的晴天娃娃早已看不清材质和颜色,孤零零的吊在那里。
她干脆丢掉剩余的一只木屐,赤脚蹲在破损的墙角,将自己抱作一团,呜咽不成声。物是人非,岁月蔓延,仿佛一场梦魇。
——从未有过如此想念因陀罗的时候。
如果他在身旁的话……如果他在的话……
在何处,寻觅你。
XXX
天空灰蒙蒙的,没有那所谓的晚霞。
第二日的夜晚翩然降至,还有一日就要回去了,她抱着膝盖这样想着。夜风吹来城市中心的热闹,空荡的废弃区只有不知名的昆虫在细细歌唱。
仅仅一日的时间她能干些什么?甚至连这个城市都走不出去吧?更不要说世界那么大,她甚至连当初葬身之地也不知道在哪里——在历史的变迁中,很多城市消失或是改名,延续着新的生命,替代过往的曾经。
——果然,还是放弃吧?
脚步声,就是在此时响起。
不急不慢缓缓靠近,她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将脸埋入其中。踢踏声越来越近,最终在她身边停住。
“你在这里干什么?”属于男性独特的嗓音,将空寂一瞬间打破,那些藏于花草间的细虫统统遁迹,也可能只是躲在一侧悄悄地观察着她和来者。
“我……我……休息一下,很快就走。”
“……”
对方看样子并不想与她多说话,顿了顿便抬脚走开,她从手臂的缝隙中看见对方黑色的斗篷一闪而过,抬起头只能望见背影。
是一个高大的男子。
纯黑的短发张扬的散开,因为晚风的缘故,被吹起的斗篷一角露出了空荡荡的衣袖。莫名的,就和记忆中那个人的背影重合了。她张了张嘴,音调在唇齿间滚了一圈,却又吞了回去。
应该……不是因陀罗吧。
毕竟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呢。
头重新埋入双臂之间,短暂的会面之后,周围的一切又归于平静,潜伏在暗处的虫蚁低吟,不间断的晚风继续送来一阵又一阵的城市热浪。
她开始在脑海中勾画与因陀罗之间的点点滴滴,只要有一丝松懈,那些珍贵的记忆便会坠入洪流消失不见,所以一遍又一遍,日复一日的不断勾画一样的画面。
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深入山林见到他的场景。
他与她喝交杯酒的场景。
他外出归来抱着她的场景。
“喂。”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刚才那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思绪从记忆中撤回,眼前是一双木屐,看上去似乎有些年代,但是木屐的主人又没有经常穿,所以鞋底的磨损并不严重。
“穿吧,反正没有人会穿了。”她这才小心翼翼的穿上那双木屐。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才看清男子的脸——非常年轻,如黑曜石一般的瞳色,单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当然,只是看起来。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
与理想中重遇的欢喜完全不同。
是痛。
痛到歇斯底里。
那些孤寂逝去的时间,重复描绘的记忆锻成锋利的刀片刺入体内,破开空白的内心,搅碎神经末梢,榨干最后的氧份灼烧一切。
“……因……”在心中默念了几万次的名字却难以开口,喉管像是被什么勒住了一般,她费尽全身力气只吐出破碎的音节。
对方早在放下木屐的一瞬间转身离去,渐行渐远的背影配合冰冷的月光谢幕。树影静静摇曳流淌的画面似真似幻,她开始怀疑那些不断支撑自己的记忆是否真实,要不然,为何她的执念会如同尘土瞬地崩塌消逝。
“因陀罗!”
“因陀罗!!!”
“我在这里啊!!!!!”
变了音调的喊叫仿佛是失去挚爱的孤雁,声声泣血,重重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