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之上》圣光忽悠着你

31、计划

　　天色已晚，提亚点亮房间里的灯，朱迪斯坐在桌边，对着海图嚼着红草根。他神情凝重，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黄，伤疤更加明显。朱迪斯的手指在海贝镇戳两下，说：“大统领，这样不行。别管拉弗尔那个狗娘养的背后是谁。我们都难占上风。”
　　他们已经和拉弗尔僵持了一个月，损失了三艘船，付出十分之一的死伤，夺回了海贝镇。之后两方陷入胶着。
　　提亚盯着海图：“海雕怀疑他们背后是暗夜之矛。”
　　“暗夜之矛？消息可靠？”
　　“他的判断一向精准。”
　　朱迪斯咬着红草根，眉间皱纹拧在了一块。过了一会，他啧了一声说：“暗夜之矛向来是王室的走狗，我们和王室井水不犯河水，拉弗尔反倒时常跟他们作对，他们为什么要帮那个狗娘养的？”
　　“对付我们，或者加上黑帆。至于是不是王室的意思还很难说。”
　　朱迪斯冷笑一声：“那群阴谋家的首领尚且得王室任命，我可不信这背后没有王室的默许。好吧，动机这事还是让海雕那小子去伤脑筋，大统领，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我们进退两难，拉弗尔这回跟疯狗一样，而黑帆那群见风使舵的家伙明摆了不想趟这次浑水，就等在后面看我们笑话。我敢赌一百个金币，如果我们输了，他们立刻就会溜得连影子都看不着。”
　　“那就把他们拖下水。黑帆只会遵从海盗的规则，只要我们胜利，并且让他们尽可能多的沾上拉弗尔那边的血，他们就不得不死心塌地遵守盟约。”
　　“那群滑头精明得很，我们现在也未必赢得了拉弗尔——他的风格和过去完全不一样。”朱迪斯若有所思，“大统领，你有计划？”
　　提亚“嗯”了一声，平静地说：“有一个办法：引开拉弗尔的船，袭击珍珠城。”
　　“珍珠城？”朱迪斯难以置信地反问，“你确定？那可是座大城，城墙足足有二十尺高，除非带上大多数兵力，否则我可不想动那里。”
　　“格伦不愿把兵力浪费在无意义的胶着中，海盗追逐的从来只有利益。珍珠城向来富庶，黑帆觊觎已久，绝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想把他们拖下水的话，这是个好办法。我负责引开拉弗尔的舰队，你和黑帆水陆并进，袭击珍珠城。”
　　提亚指尖从地图上缓缓划过，划出两条路线。
　　“你？大统领，这样很危险，不过说不定他娘的是个好办法。你打算带多少船？太多了拉弗尔那个没断奶的家伙不见得敢追，太少也不合适，得确保船速够快，足够甩开他。操风师恐怕不够用，这样，我让暴风和他的小队跟着你，和我们比施法者，拉弗尔压根不值一提。”
　　“一共五艘，暴风小队跟着你。”
　　“什么？”朱迪斯讶然，“大统领，你确定？”
　　“我确定，只要拉弗尔知道我在船上，他必然舍不得放弃。”提亚回答，“暴风留给你，有了巫师对付珍珠城省事得多。”
　　朱迪斯扔下啃得只剩一寸长的红草根，语重心长：“这也太少了，提亚，不是我说你，五艘船太少，而且拉弗尔也不缺操风师，你不见得跑得过他。不行，这太冒险，我教过你什么来着？”
　　“永远确保自己安全，永远确保倚强凌弱，以多欺少。”
　　“既然你知道，那还提这种计划？”
　　“我有能确保逃脱的办法。”提亚灰蓝色的眼睛盯着朱迪斯，强调，“相信我，朱迪斯老师，我们拖不起，必须速战速决。”
　　提亚很少在朱迪斯面前如此坚决，朱迪斯注视着他，很久以后才叹了口气，妥协：“好吧，商量一下具体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