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五色曼陀罗

24、车祸十

　　陶钺阳和霍成荫开车到了医院，还没进病房，就听到贾胜平的妈妈尖着嗓子嚷道：“你们这些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拿着国家的钱怎么不为老百姓办事呢？！抓一个肇事司机这么多天都抓不到！不对，她是故意来撞我和我儿子的，那是谋杀！她想杀了我们！你们抓一个杀人犯抓这么久都抓不到！现在医院要手术费，谁来付？我不管，反正我没钱！你们抓不到人，这钱就由你们来付！”

　　霍成荫笑着说：“这老太太底气够足的啊，看来没什么事。”

　　陶钺阳听着她越来越过分的话语，冷冷说了句：“无理取闹！”

　　“没有点无理取闹的本事她也不会靠着碰瓷儿过日子了。”霍成荫拍了拍陶钺阳的肩膀，“走吧，进去会会她。”

　　陶钺阳看着霍成荫依旧在笑，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人似乎脸上总是挂着几分笑容，做什么事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似的，起初觉得他是故弄玄虚，相处下来觉得他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点点头，跟着霍成荫走进了病房。

　　“小陶。”被老太太折磨得濒临崩溃边缘的刘举看到陶钺阳后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看见他身后的霍成荫，知道那是局长特批调来专案组的人，客气的叫道，“小霍。”

　　“怎么？肇事司机抓到了？”老太太睁着两个铜钱大的眼珠子等着他们问。

　　“没有。”霍成荫耸耸肩。

　　“没有？没有你们在这儿待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抓人！”老太太冲着霍成荫吼道。

　　“刘哥，你先回去休息。”陶钺阳拍了拍拳头握得咯咯响的刘举的肩膀，要知道他可是队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加好脾气，能把他气到要动手的地步，这老太太的道行也是不浅。

　　“你们……控制点。”刘举凑到陶钺阳耳边小声说，要知道这两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一个没克制住保不齐就会酿成大错影响前途。

　　“放心。”陶钺阳看着霍成荫布上两道笑纹的眼角，莫名的觉得这个人一定有办法摆平这个难缠的老太太。

　　刘举走后，霍成荫大大咧咧的坐在老人病床边的椅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

　　“喂喂~你这是做什么？医院里不能抽烟的！”老太太急忙阻止，“你想抽出去抽，不要让我吸二手烟！”

　　霍成荫不理会老太太的话，打开烟盒往外磕，磕出来一看，原来这包“香烟”只是外形做得像烟盒，里面放的是一条条口香糖。

　　霍成荫拿起一条递给老太太：“大娘，要不要来一根清清口气？”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他也不生气，转手递到陶钺阳面前：“你吃不吃？”

　　陶钺阳本来不爱吃口香糖，但看到老太太被霍成荫噎了一句吃了哑巴亏，心情大好，接过口香糖道了声谢，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霍成荫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问：“听您刚刚说话的意思肇事司机是故意撞你们的？”

　　老太太肯定的回答：“当然！她就是存心撞过来的！”

　　霍成荫又问：“你们认识？”

　　老太太说：“谁认识她！”

　　“那就奇怪了。”霍成荫笑着问，“你们既然不认识，她为什么要故意撞你？”

　　“谁、谁知道！”老太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理直气壮的语气，“也许她是酒驾，也许……也许她就是个神经病！犯病了想要杀人。你们也知道，现在这年头疯子很多的。”

　　“也对，这年头疯子多，不要命的也多。”霍成荫脸上的笑容更加舒展，“但是大娘我要提醒您，神经病在犯病时候的行为是构不成刑事犯罪的。”

　　“怎么构不成了？凭什么构不成！”老太太急了，“她那是谋杀！谋杀！”

　　“是谋杀？还是……报仇？”霍成荫问道。

　　老太太瞪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陶钺阳说：“老太太，作伪证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老太太精明的转了下眼珠，忽然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带着哭腔双手捶打着病床，“要你们去抓犯人你们抓不到，现在却跑到这里来审我？你们就会欺负我一个老人！真是没有天理啊！”

　　陶钺阳不紧不慢的说：“我们经过调查，五天前你曾因一起交通纠纷报案，而那起事故的肇事司机就是将你和你两个儿子撞残的司机王瑜，你刚刚却说你不认识她，说明你在说谎。”

　　“我、我记不得了！怎么，不行么？”老太太强词夺理，“人老了记性就是不好，记不住是正常的。”

　　“正常？”霍成荫笑道，“像车祸这种给精神带来极大刺激的事件，短短五天的时间，脑子再不好的人也不应该忘记。”

　　陶钺阳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质问：“或者说您发生车祸的次数太多了，多得您自己记不过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年轻人不要乱说！”

　　霍成荫开门见山的问：“之前的那次所谓车祸是不是你和你的儿子故意碰瓷儿的？”

　　“你别胡说八道！”老太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起来，“你们抓不到凶手也就算了，现在还诬陷我碰瓷儿？你们领导呢？我要找你们领导！”

　　“大娘，您以为现在是七几八几年？有问题找领导？”霍成荫哑然失笑，“还不怕实话告诉您，我根本就不在编制，您找领导也没有用。”

　　“好啊！没有编制就上岗，警察也能靠走后门上岗？！”

　　“有没有编制和能不能破案没有关系。”霍成荫凑到老人耳边说，“王瑜为什么要开车撞你和你的儿子，我想您心里多少有数。她撞人应该受到法律制裁，但是现在她失踪了，没有人能保证她不会再次作案。她上次作案的过程被摄录完完整整的拍了下来，通过这点可以看出她不怕警察去抓她，不怕死，一个不怕死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老太太在听完霍成荫的话后身体明显一僵。

　　“现在你们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必须依仗警察的保护。”霍成荫压低声音，透着几分冷厉和命令，“听着，你们到今天这一步说句难听的话就是自作自受！没有人欠你们的，现在你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腿，就请你管好你自己的嘴！”

　　说话霍成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陶钺阳跟着出去，对他说：“从老太太的反应上来看，咱们的猜测没错，她当初就是故意碰瓷儿，而王瑜正是被执鬼附了身。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去哪里找王瑜？”

　　霍成荫说：“她既然被鬼附身，除了去阴气重的地方，就应该在经常去的地方徘徊。她除了家和公司，还有什么地方是经常去的？”

　　“我想起一个地方！”陶钺阳忽然说，“孤儿院！她经常去一个叫童心的孤儿院做义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