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五色曼陀罗

23、车祸九

　　由于是夜间的航班，飞机起飞后不久大多数乘客都睡了，陶钺阳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的灯火和接踵而来的无尽黑暗发呆，忽然听霍成荫问道：“说说你对贾胜平的了解吧。”

　　“了解？”陶钺阳犯了难，想了半天，只好说道，“我除了知道他和祁素是两年前结婚的以外，对他一无所知。你既然调查了贾胜平就应该知道了我和他老婆并不是亲姐弟。”

　　霍成荫习惯性的去口袋里摸烟，又意识到飞机上是不能抽烟的，换了一个口袋摸出一块水果糖剥开糖纸含在嘴里：“不错，资料上显示他老婆姓祁，叫祁素。”

　　陶钺阳依旧看着窗外黑压压的重云，说道：“我生父叫陶勇，也是一名警察，曾经是张局的下属，后来因公殉职，我妈带着我改嫁我继父祁隆，就是祁素的生父。”

　　“原来是这样。”霍成荫说，“那贾胜平和祁素结婚后就一直待在祁家么？”

　　“是。”陶钺阳回答看，“他一直在继父的公司上班。”

　　“看来他应该不认识王瑜才对。”霍成荫说，“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情，王瑜为什么要开车撞那三个人……”

　　正在说话间，机舱内忽然刮起一股阴冷的寒气，陶钺阳不禁裹紧身上的毯子，正想问怎么忽然冷气给的这么足，圆圆看见机舱的另一头，一个举着黑伞的女人走了过来。

　　那女人一身黑色的长裙，头发是雪白的颜色，鬓上插着一朵红得诡异的花，一张脸像是精雕玉琢般精致无暇，只是没有血色，看上去过于苍白。

　　“成荫你看！那个女人在机舱里打伞……”

　　“嘘~~小声点！”霍成荫压低声音说，“她是孟婆，只有咱们能看见。”

　　“孟、孟婆？”陶钺阳想起小时候老人口中的那个守在奈何桥边不停熬汤给过桥的鬼魂喝得老婆婆，“孟婆竟然这么年轻？而且……她不是鬼么？怎么长得带着仙气？”

　　霍成荫回答：“地府中不一定都是见不得光的丑陋之物，孟婆生前可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点也不比天上的仙女差。”

　　“那她没有把周围的人凝固住么？”陶钺阳又问，“就好像上次黑白无常那样。”

　　“那样会消耗她的灵力，何况我们在天上，不接地气，消耗的会更多。”霍成荫解释说，“反正一般人也看不见她，你不要声张就是了。”

　　“成荫。”孟婆走到霍成荫身边开口，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鬼的真身查到了，是执鬼。”

　　“执鬼？”

　　“不错，依附于人的执念而存活的鬼，执念越深却容易吸引它的注意。”孟婆回答，“但是它本身的能力并不高，算不上厉鬼，能够杀人恐怕是被炼化过。”

　　“炼化？”陶钺阳问，“那时什么意思？”

　　“人养鬼，或者是别的鬼将鬼力注入它体内提高它的修为，我们统称为炼化。”霍成荫解释，“这样就说的通了，它缠上白冰冰是因为她对老师段嘉的爱慕形成执念，缠上王辉是因为他为家人报仇的心意形成执念，那么它缠上王瑜呢？王瑜又有什么执念？”

　　“这我就不清楚了。”孟婆说，“我得到的消息都已经转达给你了，我要走了。”

　　孟婆说着，身体在空气中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机舱内的乘客们依旧顺着觉或者听着歌，丝毫没有察觉一个不速之客刚刚的到来和离开。

　　“执鬼……执念……”陶钺阳喃喃自语，“王瑜的执念又是什么？与贾胜平一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回到A市，霍成荫和陶钺阳再次仔细查看了王瑜的资料，她是个孤儿，七岁的时候被一对膝下无子的中年夫妇领养，如今她的养父母相继去世，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员，过着朝九晚五偶尔加班的生活，社会关系非常简单。

　　霍成荫一边看王瑜的资料一边挠头：“这样的一个人能有什么执念？”

　　陶钺阳问：“她有暗恋的人么？”

　　霍成荫回答：“这个也问过她同事，都说看不出来。”

　　陶钺阳又说：“小方，麻烦你帮我调一下贾胜平和他家人的资料。”

　　方然很快将资料调了出来，贾胜平的资料也很简答，大学毕业后就到祁隆的公司上班，然后成功调到了他的女儿祁素，过上了入赘女婿的生活，而他的妈妈和哥哥资料上工作单位都是空白，说白了就是无业游民。

　　“他们都不上班的么？”方然咂舌，“难道都是靠贾胜平养着的？”

　　“不是。”陶钺阳指着资料说，“这些年他们都有过很多次因车祸进出警察局和去医院检查治疗的记录，你想想，什么人会这么频繁的出车祸？”

　　霍成荫猛然说：“他们是碰瓷儿的？！”

　　“不错。”陶钺阳说，“我想他们就是靠着这种方法赚钱的。”

　　“我靠，这也行。”方然说，“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也不怕碰出点事来。”

　　“这不就碰出来了么。”陶钺阳指着王瑜资料上一条因为车祸而登记的信息，“你们看，时间地点全部吻合，我想王瑜就是他们碰瓷儿的对象之一。”

　　“就是最近发生的。”霍成荫说，“应该是在她出院以后。王瑜对王辉一家的死一只耿耿于怀，如今又遇到了碰瓷儿的事。”

　　“他会恨。”陶钺阳说，“他会觉得正是因为有这些碰瓷儿的人存在，大家才会变得小心冷漠。才会对需要帮助的人视而不见不肯出手相助。”

　　“不错！”霍成荫点头，“这种恨就成为了执念。”

　　“执念？”方然听得糊涂，“怎么扯到执念上去了？”

　　“没什么。”霍成荫拍了拍方然的肩膀，“辛苦了，小……”

　　“方，方然。”方然笑着说。

　　“对，小方然。”霍成荫笑着说，“现在事情的起因找到了，这么看来贾胜平应该不在被报复的人员内，不会有危险。”

　　陶钺阳问：“那另外三个人呢？她……还会在补刀吗？”

　　“不好说。”霍成荫说，“王瑜现在下落不明，不在家里，也没有去公司上班，我们只有密切关注着那母子三人，看看能不能等到有价值的线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