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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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昨夜下雨的原因，今晚的月亮发红，像长年的铁锈。
鹰眼一整天没有回来让千夜有些空落落的，她决定上城堡顶楼上看看。
大叔说三楼往上十年没有打扫并没有夸张，楼梯扶手上都是灰尘，亮着的灯越来越少，到四楼基本上靠千夜手里的电筒，陈列的盔甲稍微碰触就有“吱呀——”的响声，墙上壁画有些已经脱落。
身后突然传来金属落地声，不知道是哪个盔甲的盾牌掉了，千夜回头一看，一道红色身影从走廊穿过，卷起灰尘纷纷扬扬。
那是月光映照在金属和尘埃的影子；
是古老的吟唱映照现实的阴影；
是不安的灵魂注视生者的眼睛。
不对等一下，这不是作诗的时候好吗！
刚才真的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麻麻好可怕城堡里面真的有鬼！
鹰眼你是知道今天鬼会出来所以一大早就逃开了吗！
千夜打着寒战，将手电转向楼下的方向，却又听见楼上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她不敢动，也不知道还防备哪个方向。
不怕鬼的人是从来没有遇见鬼，更何况这个鬼明显是敌非友。千夜唯一所能倚仗的，只有她所处的这部楼梯。她试着开口，声音嘶哑。低声念道：“米霍克。”
继而大喊：“米霍克！救命！朱洛基尔！”
天花板上回荡她的声音，可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只剩下那阴惨惨的嘻笑声，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墙壁上盛放盔甲的凹框里突然出现一个红色衣袍的男子，背着一把暗红色大剑，眉眼勾魂，俊美无俦：“闻起来真是美味呢~你就是那个女孩子吧。”
虽然是个美貌青年，可任谁看也知道是个鬼啊！千夜指向他喝道：“冰尖锥！”
鬼轻易地躲开了，瞬间移动到千夜面前：“他说过把你的血给我喝……可是食言了呢。呐，给我喝你的血罢。”
千夜心里大喊“滚蛋！”可是嘴上却不敢浪费时间：“瞬！”
刹那移动到三楼楼梯口。然后是一记“火墙”打过去。许久没有用火系的法术很是生疏，可是鬼应该是怕火的吧？
红衣服鬼轻蔑地看着她，抽出背后大剑，直直一削，不仅切开火墙而且冲千夜而来！
恐惧和作战的不成熟让千夜只能没命地跑，嘴里连续吐出“瞬”，间或地朝后扔冰箭和火球。如果千夜本来还抱有反抗地想法，可是看到鬼手里大剑像切豆腐一样切开一整副盔甲的时候，千夜彻底溃逃，慌乱中又从另外方向上到四楼阳台。
抬头就是暗红的月亮，身后是死神来临。千夜往楼下看一眼，突然有种感觉：我会飞。
于是千夜就跳下去了。
这是很奇异的感觉。她没有飞翔，而是坠落在草地上。
可是这种坠落，就像她以往做过很多遍地从树上跳下、从船上跳下、从高高的台阶上跳下，如此自然和富有安全感。
这更像是停落，双脚着地，单膝与双手支撑，在触地的瞬间就可以开始奔跑。
可是这种奇妙地感受只持续了水管里的水滴落到水槽的刹那，紧接着恐惧如附骨之蛆，伴随着恐惧来源本身的移动接踵而来。可是法力接近枯竭，已经不敢再使用“瞬”。
千夜边跑边大声呼喊：“柯拉！柯拉！”
柯拉是千夜的坐骑，那头大狒狒。
可是柯拉也没有回应她，狒狒们今夜不知道去哪儿活动了。
千夜的体力越来越不够用，红衣服鬼不紧不慢地追着，不时砍来一刀，似乎在戏弄她。前方却渐渐传出类似狒狒骚动的声音，千夜连忙大喊：“柯拉！柯拉！救我！”
柯拉没有来，狒狒都没有来。
斜里出现一把黑刀，格住红衣服鬼的剑。
这是千夜最开始求救的人也是终于来救她的人——鹰眼，米霍克。
千夜停止奔跑，瘫倒在地上。她想对鹰眼说：你家里有鬼。又想问他：你这一天去哪了。可是千夜一个字也没有说，她只是看着鹰眼，就感觉到安心。
红衣服鬼却并不害怕鹰眼，他依然嘻嘻地笑：“是你呀~答应给我那个女孩的血，最后却背叛了我呢。”
鹰眼认出红衣服鬼手中的剑：“妖泣，是你。”
红衣服鬼反手一剑，又被鹰眼格下：“既然想得到我的力量，为何却不能满足我呢。”
他笑着说：“那就先喝她的血，再来杀死你罢。”
话音未落，陡然向千夜而来！
我擦大叔你不是世界第一大剑豪吗怎么也靠不住啊！快挡住它你柔弱的女儿实在承受不了这奔跑惊魂好吗！
幸亏刚才休息一会儿，法力有些回复，千夜又开始使用“瞬”，而红衣服鬼也把速度提升到极致。
她一刻不停地用瞬移却无法摆脱鬼！
大叔我在和一只鬼竞速呦喂！可以拯救一下我吗！
她不知道鹰眼在不在后面，也不知道在如此高速度移动下鹰眼能不能瞄准鬼。她只能逃命，鹰眼救不了她，狒狒救不了她——还有谁，还有谁！
脑海中开始反复出现三个字，直到千夜法力完全耗尽，红衣服鬼的大剑砍到她面前，千夜终于喊出那个名字：“影之牙！”
一把银灰色的、锋利的剑，早在千夜疯狂默想的时候就从城堡飞来，在它名字被念出的时刻刺穿红衣服鬼的右肩膀。
红衣服鬼狰狞笑着，用左手抽出那柄长剑扔在地上，将手中利刃对准千夜脖颈。
它的剑已然无法落下。黑刀由红衣服鬼身后，将它从头至尾，削成两半。
千夜愣愣地看着红衣服鬼倒下，化成烟飘散，最后落到地上变成暗红色大剑。
她“哇”地哭了出来，从地上爬起跑过去抱着影之牙，边哭边亲吻着剑柄：“你救了我的命！谢谢你，影之牙！”
鹰眼微不可觉地叹道：“剑是有生命的。”
千夜不知道他在说影之牙还是红衣服鬼变成的大剑，犹豫了一会儿问到：“它会不会死？它从城堡飞过来救我，又被红衣服鬼打那一下，会不会有事？”
鹰眼：“……不会有事。”捡起暗红色大剑：“回去罢，好好休息。”
千夜抱着影之牙，踌躇道：“城堡里有鬼。”
鹰眼看着被克洛伊命名为柯拉的狒狒走过来，沉默半晌道：“那不是鬼。不会有第二个，我保证。”
千夜坐到柯拉背上，默不作声地跟着鹰眼走向城堡。
进门的时候鹰眼停下来背对着她说：“”这件事是我的错。明天，会给你解释。”
千夜躺在床上，房间开着灯，影之牙在她手边。
“他把你的血许诺给我了。”妖泣对千夜说。
“是你呀。明明答应给我喝那个女孩的血，却又背叛。”妖泣对鹰眼说。
千夜听见鹰眼唤那个红衣服鬼的名字：妖泣。
她怎么会不知道妖泣呢。傍晚刚看的那本战国名兵介绍里就有妖泣的名字。
闻妖之泣，饮血而生。
她想着这句话，流下眼泪来。抱起影之牙，呜咽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在森林里我不是为你而哭，现在也不是。
对不起，明明只有你对我好，明明是你救我的命，我却只为那个男人流泪。
鹰眼米霍克，你真是个混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