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柒· ...
-
12.
那天祁逍最终还是没有从萧朗月口中问出些什么。
临河之行比预想中还要快些，翌日天刚朦亮，一行人便已离了魔教往西南出发了。
祁逍“婉拒”了萧朗月邀他进马车共乘的好意，坚持要了一匹马。
那马倒是匹难得的良驹，背长腰短而平直，高四尺三寸，四肢雄健，可日行千里。它通体黑缎，油光发亮，没有一丝杂毛，唯有四只马蹄洁白赛雪，仿佛踏下生烟，不沾分毫灰尘。
踢云乌骓，大抵如是。
祁逍上马后，胯-下马儿狂躁地打了一个响鼻。
这马即便是在这般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的魔教也是可望不可求的宝马，绝不可能轻易就给旁人当了坐骑，此马大多是有主的了。
再细一想想，不难知道那个“主”是谁。
祁逍轻叹了一口气，不知该作何表示。
马踏如飞，凛冽的风从颊边擦过，这条崎岖的路并不好走，然而马背上却不显颠簸，他握紧缰绳，感受着这久违的自由感。
在魔教待了多久了？似乎不久，又似乎很久。
他竟有些记不清了。
马儿放缓了速度，回过神来后，祁逍发现自己右侧多了一人一马。
“左护法。”祁逍愣神过后微微颔首。
虽说萧朗月一直捉摸不透，不过这位魔教左护法倒是对他礼遇有加，祁逍甚至觉得如果不是知道那日将自己扛出灵剑山庄的正是眼前这位，自己定会将其当成一个极其正派的大侠。
“阿黑性烈，公子可还受得住？”
祁逍本想问阿黑是谁，随后倏地反应过来应该就是指他骑的这匹骏马。
倒也着实像是萧朗月的取名风格……
他笑了笑：“实乃良驹。”
并行了一会儿，逐风复又开口道：“祁公子，教主请您去车中一叙。”
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任何铺垫，这一句话后逐风便目视前方，仿佛刚才出声的不是他一样。
祁逍顿了一下，随后并未多言，翻身下了马。
在他背后，左护法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13.
马车里熏了安神香。
萧朗月本正阖眼小憩，察觉到车帘被人掀开他也未睁开眼，“谋财还是劫色？”
来人似乎身形一顿，随后听得祁逍有些低的声音：“害命。”
萧朗月这才笑了起来，往旁边挪了挪，示意对方坐下。
祁逍犹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在萧朗月身旁落了座。
他没有说话，萧朗月也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以为萧朗月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自己方才一直放在腿边的手却被人握住了。
“不反抗？”萧朗月有些讶异。
“徒劳。”祁逍看了眼两人交叠的手，又移开了视线。
半晌，萧朗月似是终于觉得没了趣味，缓缓地收回了手，像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语，“你倒是真的变了……”
变了。
祁逍也不知是为何。
可能是从昨天密室，可能是那日眼见萧朗月被反噬走火入魔，也可能是更早。如若是从前的祁逍此刻怕是早已跳起来掀了这辆马车，可现在他只是觉得徒劳，哪怕萧朗月再做出些什么别的他也不会意外。
这不是自己该有的变化！
祁逍情绪又起伏起来，萧朗月当然也察觉到了。
他露出一个笑：“真是有意思。”
“是霁月？这就是你说的霁月？！萧朗月，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萧朗月却仿佛对他前几个问题充耳不闻，他重复了祁逍最后那句话，悠远的目光盯着车顶，“为什么偏偏是你……你倒是好忘性。”
“你以为，我到底是何时给你中的蛊？”
何时？在魔教时？那日在自己院中时？还是武林大会初见时？！
祁逍心中大乱，这不是他该有的心境，萧朗月对他的影响越来越深，他对于那个未知也越来越畏惧……
“都不是。”
萧朗月像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又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扣。
“祁逍，从你出生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
“不……或者说，从你还在腹中，还未知事，你就注定与我纠缠不清，此生此世，不死不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