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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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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那只倒霉的“圣鸽”的残骸最终是被教主大人捏着鼻子从汤里捞出来的。
“以后谁再敢在教中吃鸽子,”萧朗月面色阴沉,“杖责八十。”
他说得凛然大义,全然忘了从前这种歪风邪气是他自己带起的。
默默的记下这条新的教规,逐风恭敬地上前递上一方帕子,待萧朗月擦干净手后才说道:“教主,有何不妥?”
萧朗月从鼻孔间哼了一声,用筷子将那小半只拨了拨,“来看。”
逐风凝神望去,随即瞳孔骤缩——“教主!”
“无需慌张,且细看。”
萧朗月冷笑:“当初我选追云做右护法,你心里当是大有不解,觉得本座是在胡闹罢。”
逐风心下一惊,莫不是教主魔功已成,习得了读心之术?!
嘴上却说着:“属下不敢。”
好在萧朗月并没有打算和他计较,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废太多口舌,他道:“他本是西域人,年幼时即被领回魔教,你以为父亲为何会赐他追云这个名字?”
逐风没有回答,心里却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你也应该猜到了。没错,逐风、追云,你当只是巧合?他本就是父亲多年前便定下的本教护法之一,我那日所为只不过是将他唤醒罢了。只是与你不同,追云虽是一身功法平平,却极擅轻功和隐匿之术,更为难得的是,他还习得一门西域独有的秘法……”
萧朗月顿了顿,嘴角勾出一个笑——“化骨术。”
他手下稍微用了些力,那根被筷子夹住的腿骨便连同筷子一起化为了飞灰,然而仔细看去,却依旧是留下了一截。
那细骨上书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西南王府”。
“逐风,即刻下去准备,本座要亲自前往那临河县一趟。”
“可是教主,您的伤……”
“无碍,届时让祁逍与我随行便可。”
“属下遵命!”
看着左护法离去的背影,萧朗月的右手渐渐捏紧了桌角,他额角渗出些细汗,压抑了许久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最终变成了大口的喘息。一直到五个手指都深深地陷进了桌子里,他才仿佛是大病初愈脸色苍白的病人一样,缓缓向旁边靠去,冷汗打湿了额前垂下的头发,萧朗月微喘着,最后露出一个极其古怪的笑。
似笑,又似不是。
11.
风,吹起了半干的碎发。这间屋子并未留窗,那么这风的来源便只有一个。
“夫人果真是黏我黏得紧。”萧朗月抬头看向门口。
祁逍半倚在门框上,破天荒的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炸开。
他看着萧朗月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
良久,萧朗月终于受不了这目光,别过了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们名门正派的那群老不死的死光了本座都死不了。”
话出口他又觉得有些不对,那些老不死的本就行将就木……呸!怎么能咒自己!
祁逍倒没有太在意他说了什么,他眼神沉了沉,抬步走了进来。待在萧朗月坐着的那张石床边站定,他才复又出言道:“你前几日,可是走火入魔?”
萧朗月也不出声,也不看他。
“为何……走火入魔?”
如果仔细听的话,祁逍的嗓音竟是有些颤抖。
萧朗月自然是听出来了,却依旧是不看他。
良久,他才吐出两个字:“反噬。”
何物反噬,缘何反噬,却是都未曾说。
不等来人再次追问,萧朗月已经先声夺人——
“祁逍,你已经爱上我了。”
类似的话萧朗月对他说过无数遍,可这一次祁逍却没有反驳。
他似乎有些茫然。
“为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朗月却没有回答他。
他已经累到极点,阖眼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