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抠门的宫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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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夫听了这话，都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担心好。高兴的是他们的事那人还不当一回事，担心的是自己一切行踪握在死神手里，随时有生命危机。
而令上大夫心情复杂的主人，就在他们谈话的楼阁上方，躺在瓦台上看日落，手边还拎着一个酒坛子。
“草原的守护者？”他不屑地撇撇嘴，“嘁，当谁乐意做似的……”
“夏侯君。”一个黑袍男人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撇了撇他手里的酒坛，“当值时间，你又喝酒了啊！”
“啊，阿允，去东街三巷那铺子再买一坛陈年旧来！”终于逮到一个劳力的，夏侯君十分殷勤地招呼他。
“你不想活了是吧？”叫阿允的男人冷冰冰地睨了他一眼。“重伤未愈，居然大肆贪杯。”
“岂能不想。”夏侯君道，“人生当知醉，半醒在人间，这才是逍遥！”
“酒瘾大就酒瘾大，呤什么诗，酸的掉牙。”阿允毫不客气地打击道，“明皇殿那边出事了。”
夏侯君腰一直，目光透出不可言喻的暗喻来，口气也隐约冷了几分，“什么事？”他边问边站起来，把手中的酒坛随意一抛，闪身便消失了。
“太上皇不见了。”阿允一边说着，一边跟上他的速度。
“啪”的一声，青楼后院响起一阵破碎声，惊得歌姬们纷纷尖叫，小厮跑过来看到地上的碎酒坛，对着面前的楼一阵暗骂，“哪个登徒子这么不知事，砸个酒坛下来要是砸坏了我们的姑娘……”
但是他看上去时，屋顶已经没人了。
上大夫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又扭头去看老人，像个不安的小姑娘，“将军……”
“是他。”老将军脸上带着毋庸置疑。
“他怎么不见的？”朱雀街上，丝毫不起眼的男人沉声发问。
“太上皇平日用完午膳都要午休三个时辰左右，到了晚上才用晚膳，这段时间宫人不敢打扰他休息。直到今天宫里有个婕妤说来给太上皇送娃娃，有人去通报太上皇没有回应，才推门进去，发现太上皇根本不在屋里。”阿允仔仔细细地汇报道。
“送娃娃？她做什么送娃娃给他？”夏侯君感觉有异。
“我们也觉得奇怪，已经让人把她据起来了，不过她是皇帝的女人，没什么证据不好对她用刑……”阿允低着头道。
“嘁。”一提起如今的皇帝，夏侯君眼里就只剩下鄙夷。“就知道玩女人，废物一个。”
“夏侯君……”阿允皱皱眉，虽然觉得这样说话很大逆不道，不过并没有担心谁会因为他这一句话诛他九族。
“哼……嗯？”夏侯君正在疾走时，突然在快走到宫门前停下了脚步，直愣愣看着某个方向。
“店家，我要三钱金钱子，半斤桑葚，一钱红芍……还有，还有止血用的药草，一捆绷带……”瘦小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明亮杏黄的衣裙，站在一家药铺前清点着自己要买的东西，看上去专业得好像哪位大夫的药童。
正当药铺小厮高兴着店里来了个大客户，突然听到那女孩说，“你们一钱金钱子是五文钱，一钱红芍十五文，桑葚三十文，还有药草一斤也要十文，我买你这么多东西，可以给我打个折不？绷带比较便宜，能算送的吗？你别担心，下次我还来买……”
“……”嘴角还没上去的小厮直接傻懵了。
这几样东西里里外外加起来也就六十文钱，绷带再多也就八文，就为了这点钱，她居然精打细算开来了……
这是哪里来的药童啊？这也太抠了啊！
“噗”的一声，夏侯君被这一幕逗乐了。
阿允瞪了瞪眼，朝那女孩看去，发现不过是个八九岁的，长得干干瘦瘦，并不出色，没什么亮眼的地方。
唯一的特点大概就是——抠。
夏侯君难道是个重口味？喜欢幼童？而且还是抠门的幼童？
阿允突然感到一股恶寒。身居高位的人都很变态，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走吧，找太上皇要紧。”阿允出声提醒道。
夏侯君“嗯”了一声，没有再做停留，直接奔回宫里去。
阿兰买好了草药，又去隔壁买了几块葱油饼，这才小跑着回到太明湖边，太明湖还结着冰，湖边的树木都枯了，干巴巴一棵立在那里。
树下的老人拉着二胡，还是最初那首曲子。
“呐……”阿兰跑到他身边，把葱油饼递给他。“吃了饼我们就回去吧，这个时间也快到饭点了。”
“嗯。”太上皇捧着葱油饼，吃得很香，“阿兰，你说明月何时才来找我呀？”
太上皇的慕皇后名明月，与太上皇的初遇就在太明湖边。在上元节的晚上，年轻的皇帝出宫游玩，捡到一个许了愿的河灯，河灯上写了什么无人可知，但是捡到河灯的皇帝高兴地屁颠地跑去上游找那姑娘了，然后……
被姑娘当流氓推进河里了……
后来知道“流氓”是皇帝后，姑娘的家人提着她去宫里给皇帝请罪，当时智商颇高手段阴险性格腹黑的皇帝，就使计把姑娘留在宫里，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每每回忆起这段相遇，阿兰就怀疑天下人口中的“帝后佳话”到底哪里是佳话了，明显就是个有权势的登徒子强娶民女啊！
“等东街码头的那棵树开花，她就来看你了。”阿兰不忍破坏孤独老人心里的念想，每次都编个谎话来哄他。
东街码头那棵树据说被雷劈过，这一世都不会开花了。
“真的？”太上皇眼睛一亮。
“嗯。”阿兰重重地点点头，伸出手把他拉起来，“走吧，我们该回去了，下次再来等她。”
“好！”有了确定的时间，太上皇很高兴，蹦得就跳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抠门的宫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