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拉尔夫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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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默尔恩教区修道院内。
韦斯莱们死皮赖脸地跟着拉尔夫去了天文课的教室。令他们没想到是，比起观测实际存在的星星，拉尔夫似乎更热衷于在课堂上谈论上帝与宇宙的话题。
整整一个小时，课堂里都充斥着一种怪异、沉闷但又带着莫名狂热的气氛。
拉尔夫近乎慷慨激昂地讲述了上帝创造人类的传说，又反复强调神爱世人，所以上帝才将人类安放于宇宙中心，并且用神力拨动了太阳、月亮、行星和恒星，让它们围绕着地球旋转。
“那么，有哪些事实可以证明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呢？”他循循善诱地向学生提问。
前排一个男孩举手回答：“太阳东升西落，说明它绕着地球旋转！”
拉尔夫点头称赞：“说得很好，约翰。”
另一个男孩回答：“人跳起之后会落回地面，说明地球是宇宙的中心，是宇宙的最低点。世间万物都会落到中心点。”
“正是，”拉尔夫说，“大家要记住，是上帝的爱，让地球成为了宇宙中最特别的存在。”
最后一排的弗雷德和乔治听得昏昏欲睡，扎克趴在桌上小声嘀咕：“我从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话。”
“那恭喜你，现在听说了。”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说。
“还不都怪你们。”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邻座传来。
是刚才偶遇的小女孩西比尔，她并不友好地瞪着几人，抱怨道：“本来我今晚能去观星台的，都怪你们。”
弗雷德双手撑着长凳，滑到了西比尔的右手边，小声问：“观星台在哪里？”
“你问这个做什么？”西比尔警惕地问。
“当然是去做点好玩的。”乔治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西比尔的左手边，带着点诱拐的嫌疑说，“我们带你去观星台，现在。你也觉得这课无聊得很吧。”
西比尔认真地犹豫起来，“可是……没有星盘。”
“那也比在这儿听什么太阳绕着地球转的狗屁理论强一百倍。”扎克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他甚至觉得这种荒唐理论的精神杀伤力和沃贡人的诗歌*差不多，说是酷刑也不为过。
西比尔手忙脚乱地捂住了嘴才没惊叫出声。她睁大圆圆的眼睛看向扎克，像是在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过了将近一分钟，她才紧张兮兮地开口问：“你们都这么认为？”
“认为什么？”弗雷德和乔治几乎凑到了西比尔的眼前。
西比尔张了张嘴，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认为地球才是在运动的那一个。”
“当然，”扎克理所当然地说，“本来就是这样。”
“嘘——”西比尔赶紧抓住扎克的手，让他小点声，“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观星台。不过，得趁老师他不注意的时候……”
“不注意的时候——”弗雷德挑了挑眉。
“那不就是现在吗？”乔治一脸窃笑。
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悄悄地握住了魔杖。
“Wingardium Leviosa！”他们默契地悄声念道。
下一秒，拉尔夫的身后缓缓飘出了五六卷羊皮纸，颤颤巍巍地向着天花板飞去。
“跑，西比尔。”弗雷德贴心地提醒。可是西比尔已经看呆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她脸色煞白，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计划的一点小意外。”乔治不得不这样评价。
“但是可以克服。”扎克进一步补充。说完，他直接拉起了西比尔向门外跑去。
弗雷德和乔治紧紧地跟在后面，高大的个子把瘦小的西比尔遮挡得严严实实。四个人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溜之大吉了。
*
观星台在教堂塔楼的最上层。
一路狂奔的西比尔满脸通红地喘着大气，完全忘记了刚才那宛如幽灵作祟的一幕。回忆起其他同学惨白的脸色，她忍不住笑出声：“太好玩了，我觉得你们和之前来的那些人不太一样，不对，是完全不一样。”
“之前来的人？”
“就是之前来听课的人，”西比尔说，“每个月总有一天，会有我从没见过的人来听老师讲课。我最讨厌那一天，不能观测星星，也不能谈论星星，还得听那些无聊的故事。上帝啊，爱啊，”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伸展出去，做出陶醉吟诵的样子，“多么伟大的爱，多么仁慈的主……”
即便西比尔只有七岁，她的这番言论也足够她被认定为异教徒了。但幸运的是，在场的另外三人，是比异教徒还异教徒的存在。不仅为她的模仿秀鼓掌喝彩，还和她一起大声批判“地心说”的荒诞不经。
“其实拉尔夫老师也不相信那一套，”西比尔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你们一定发现了吧，他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那不是因为生病，也不是因为什么意外，只是因为他做了一些不被允许的研究。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怀疑太阳不绕着地球转，就要受到这么严厉的惩罚呢？老师的眼睛，已经再也不能清楚看见天上的星星了。”
“那他今天这样上课是……”弗雷德顿了顿，恍然大悟地说，“是在演给我们看吗？”
“那他演得可真不错，我几乎要相信了。”乔治说。
“那是当然了，”西比尔说，“只要再有一次，老师就没命了。我听院长大人说过，罗马那儿就有人因为犯了一样的事被当众烧死了。老实说，我本来以为你们会比之前来的人更加……坏，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因为你们是骑士。谁都知道，这世上不会再有比骑士更加信奉**教的人了。”*
“为什么？”
“为什么？”
“我还以为骑士很酷呢。”
西比尔诧异地说：“我以为你们去过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又是哪里？”三个人满头问号。
“好吧，我明白了，你们就是三个笨蛋。”西比尔摇了摇头说。
“嘿！我们带你逃课，你还骂我们是笨蛋！”乔治揪着西比尔的一根辫子说。
弗雷德顺手揪起另外一根，说：“笨蛋笨蛋西比尔。”
“小气鬼！”西比尔拍开两人的手，刚抬头就感觉眼前一黑，随之而来的失重感更让她尖叫出声。慌乱之中，她紧紧抓住了一把毛茸茸的头发。
“哦！”扎克痛呼了一声。
弗雷德和乔治的笑声立刻在耳边响起。
西比尔摸索着把罩在头上的东西拿了下来，是一顶红色的圆筒毡帽。她下意识地转头寻找起扎克，东张西望了好几秒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他的肩膀上。
“这样看星星是不是更清楚了？”扎克揉着脑袋说。
“也就高了一点点。”西比尔口是心非地哼了声，抬头向夜空看去。
璀璨的银河宛如缀满了星光的绸缎，柔软地铺满了整片天空。纺锤形的椭圆星环闪着淡淡光芒，那是距离地球几百万光年的遥远星系。
“那些星星上也住着和我们一样的人吗？”她情不自禁地问。
“不，那里住着……”扎克顿了顿，改口说，“不太一样的人。”
“你们知道吗？”西比尔忽然想起什么，兴冲冲地说，“明天我们就要……”
“西比尔！”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她。
几人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拉尔夫。
“老师。”西比尔怯怯地叫了声，立刻挣扎从扎克的肩膀上爬了下来。
“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拉尔夫看起来并没有生气，语气平和地说，“明天还得参加庆典，睡过头了可不会有人叫你。”
西比尔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往楼梯走去。
直到目送着她离开，拉尔夫才再次开口：“她刚才说的，都是小孩子的玩笑话。”
“放心吧，拉尔夫，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弗雷德说。
“再说了，我觉得你们说的也没错。”乔治更加激进地说。
拉尔夫沉默了片刻，深深地叹出一口气，“你们该庆幸，我不会去举报你们，”他苦笑了一下，“否则，就不是像我这样丢一只眼睛这么简单了。”
扎克难以置信地问：“难不成还想烧死我们？”
“差不多吧，”拉尔夫眯起眼睛看向夜空，“你们知道是谁举报我在做那些研究的吗？是我的父亲。他一边指控我在进行异端活动，一边又声称我被魔鬼附身了。我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总之，我活下来了，可代价却是一只眼睛和永无止尽的审查。实在抱歉，我以为你们是他派来的，因为他总是想确认我有没有\'改邪归正\'，”他停顿了一下，冷冷地说，“我那位可敬的父亲，尊贵的市议长大人。”
“市议长是你父亲？！”弗雷德、乔治和扎克惊呼道。
这可真的瞧不出来。
“那你一定长得像妈妈。”乔治说。
“大概吧，”拉尔夫笑了起来，“我想你们已经发现了，这里的人是何等的自私和狡猾。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拿出500枚金币。这样一个充斥着谎言和欺骗的地方，一点也不适合孩子成长，不是吗？所以我打算带他们去朝圣，明天早晨从这里出发一路往南，到罗马去。”
明天？孩子们？！韦斯莱们立刻警觉起来，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扎克开口问道：“那么，明天有多少人去呢？”
“一百多人，也许。”拉尔夫不确定地说。
弗雷德和乔治立刻自告奋勇。
“我认为你们需要保镖。”
“我们就挺不错的。”
“骑士。”
“骁勇善战。”
“聪明机智。”
“不，我的意思是……”拉尔夫忽然一怔，直愣愣地注视着天空，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我的意思是，院长回来了，我来这里是带你们去见他。”
弗雷德怀疑地转过身，抬头看去。
夜空中，只有一轮圆月高高地悬挂着，闪烁的星星们围绕着它，静默不语。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拉尔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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