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爱·终 ...
-
有人说爱情是衍生丑陋的所有物，甚至有人说爱情是泯灭了所谓人性。但经过了八年的沉淀，我还是认为我的爱情不只是毁灭，更埋葬了自己。 ——记于二零零五年，六月十三日。
合上日记，从回忆中拔出——十年前的六月十三日，是她初到战国的时刻，如今八年后的今天，她无一日不停留在那一刻，那一时。
无数无数次的回忆，换来的是早已流干的泪。只是她无法挣脱，纵使已……
“戈薇！吃饭了！”楼下传来丈夫的呼唤，还有孩子呀呀学语的笑声。
“就来。”她答应一声，走下楼去。
看着面前男子温柔的笑容，戈薇知道，这辈子唯一亏欠的人只有他，也必须要亏欠他了。
记得方从战国回来的时候，仿佛天地只剩孤零零的自己，失了心魂。
困苦的日子中自力更生，家人留下来的遗产除了那充满记忆的日暮神社外再也没有什么。
有过彷徨，想过放弃，几乎想一死了之，也想过任自己自生自灭，在那时候，惟有面前这男人陪自己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北条……”放下碗筷，她想要个结束。
“恩？”北条抬起头看着她，看进那双饱经沧桑却依然藏不住心事的清澈眼眸。
“是吗？”悲哀映在他眼底：“你要走了吗？”
“你都知道了。”戈薇点点头，没有否认。
北条亦点头：“虽然你始终不肯说那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的心并不在我这里，终有一天会去寻找你心爱的男人。”
心爱的男人吗……戈薇默然点头：“是啊，我是要去到有他在的地方了。”
“谢谢。”北条突然说。
戈薇愕然抬起头：“为什么……谢我？”
“谢谢你让我知道你的真心，也谢谢你愿意给我这八年时光。”北条笑的一如往日的开朗：“我很快乐，真的很快乐。”
“那就好了……”戈薇亦回以笑容。
“我想不用我去送你吧？他会来接你吗？”北条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平静的问。
戈薇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欢欣的点头：“会的，我想他一定会来。”
“那就好了。”北条看着戈薇换好衣服，来到门口，穿好鞋子，然后开门。
“会……回来吗？”不该问的话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我想……是不会了。”戈薇略带谦然的说。
“是吗……”北条黯然的垂首。
“找一个爱你的女子，让她给你幸福，然后重新生活。”戈薇很轻很轻的说。
北条背转身对着她，不让深爱的女子看见自己眼中的泪光：“你放心吧，我会找一个我爱也爱我的女人，然后一起过着很幸福，很幸福的生活。”
最后也没有看自己的孩子一眼，因为怕自己心软；不是听不出北条的哭腔，只是无法再让彼此痛苦下去。
缓缓踱步，经过一条条熟悉的大街小巷，每一处都有自己欢乐的记忆——却没有他……
他的回忆不在这里，所以她也不应该在这里。
当初虽是为了杀生丸的遗愿，想回来让自己可以再次幸福，却发现这是一个不可能的美梦……
“小姐要不要算个命？”左边小巷中响起敲击水晶球的叮当声音。
脸罩在面罩下的老人，纯黑色的一袭斗篷让她想起了巫阑，于是脚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那就算一算吧。”
“好，好……”面罩下唯一露出的那没牙的嘴巴笑的更开了：“小姐，你的命格比任何人都奇怪。”
“哦？是吗？”戈薇不感兴趣的听着。
“你本是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却偏偏投生在这里。”老人的一句话震住了她。
“你知道？”她困难的开口。
“你应该生活在五百年前的世界，却因种种原因，阴差阳错，投胎到五百年后，结果连你应了结的宿世情缘也化为乌有。”老人娓娓述说：“结果上世你为他而死，今世他为你而亡……唉，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那三世呢？”戈薇紧张的站起：“天意如何？我们有没有下一世？”
“天意还不是人意，有没有下一世看你的选择。”老人点了点头：“我言尽于此，你保重。”
他收摊缓缓走开，似乎只是在等着戈薇的出现，和她说这几句话一样。
“等等，你是谁？”她想叫住，老人却已消失。
日暮神社早已冷寂而苍凉，戈薇没有如往日一般打扫浮尘，只是走到自己屋内，拿出收藏了八年的那套嫁衣。
红仍是红，纵使已有些陈旧，仍是那么美丽。
细细勾勒了眉眼，抹了唇，如在杀生丸的葬礼上那般细致，紫色的瓶子紧紧握在手中。
食骨井仍在那里，甚至那绳梯也依然没有改变，只是她八年来从未靠近过，只怕管不住自己的心。
如今……
“这已是我的选择，未来就让你的选择来决定吧。”紫色的液体流入咽喉，先是凉凉的，然后变得很温暖，让人很想一睡不起。
跃下，红影飘逝。
在那蓝色的灵光中，戈薇闭上眼睛——恍惚中没有看到杀生丸的影子，只是那种温暖一直，一直包围着她；一直，一直的下坠……
如果是的话……
真希望我们可以有下一世，就算有一点点的交集也好，想和你一起去看看……旭日初升的样子……
<战国末期，犬夜叉即位三百年后>
“父王！母亲！”翔翼王气冲冲的站在犬夜叉面前。
“这是怎么了？”桔梗微微笑着，这孩子从小便非常粘着她，长大了也还是一样。不过连他父亲一起这到是第一次。
“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他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我马上要向她求亲了，却有个男人来抢我的女人！”
犬夜叉和桔梗对看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又是因为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他们的儿子哪点都好，就是莫名其妙的迷上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最奇怪的是，他们每次想去看看这个女孩的时候却总是找不到她，踪影不见，好象故意躲着他们似的。
“父王！母亲！”翔翼王又焦急的喊了一声。
“好好，反正现在无事，我和你父王去看看好了。”桔梗拉起犬夜叉。他们对这个外貌肖似杀生丸的儿子一直都十分溺爱。
“那个男人居然和我长的很像！”走在这两人身后，翔翼王还在不停的嘟囔。
走近他所说的那个女孩住的地方，越近就越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犬夜叉加快了脚步。
屋内没有人，后边的院子里，一个白衣的人影坐在石头上，右手随意的放在屈起的腿上，银色的长发随风飘动，冷漠的仰望着天空。
“你……”犬夜叉停下，不敢上前。
是幻觉吗？
“你来了。”他平静的转过头，那双金眸带着笑意扫过犬夜叉：“看来没有把我的刀一起带来。”
“你——”犬夜叉的惊谔渐渐的被狂喜的神情所代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就说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愚蠢的半妖。”杀生丸白了他一眼：“死人还会复活么？”
“你？”犬夜叉重新打量了他一遍：“你变成人类了？”
“是啊。”杀生丸满足的一笑：“我现在是人类了，这个身体很不错吧？”
“父王？你认识他的吗？”翔翼王看着两人摸不到头脑。
“是啊，认识很久了。”犬夜叉低下头：“他就是你说的跟你抢女人的人？”
翔翼王用力点了点头。
“那……那个女人是？”犬夜叉瞪向杀生丸。
“就是她了。”杀生丸温柔的笑着：“是我的那个她。”
桔梗先带着翔翼王回去了，留下这一对不似兄弟的兄弟。
“你竟然会转世成人类……”犬夜叉挠了挠脑袋：“总觉得这个身份不太适合你。”
“如果拿回从云牙，我就可以重新恢复妖力。”杀生丸说道：“但我不想。身为人类很好，我和戈薇两个都可以以人类的身份平淡完结这一生。”
“那你就甘于做个毫无力量的普通人类？在这个动乱的年代要怎么自保？”犬夜叉不同意的反驳。
“有戈薇在。”他微微一笑：“她今世竟然还是个灵力强大的巫女，甚至比昔年的翠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犬夜叉瞠目结舌。
“现在轮到她保护我了……”杀生丸满足的叹息。
犬夜叉仍是搞不懂这一对的想法，但杀生丸说可以，应该就是可以了。
“戈薇呢？为什么不见我们？”犬夜叉前前后后没看到戈薇的身影。
“以前可能是怕触景生情吧，毕竟我是近日才找到她。”杀生丸敲打着自己的膝盖：“我们以后也不会常见你们，我们有我们的生活。况且，戈薇应该并不知道我还留有上世的记忆。”
过隔世桥的时候他赏了孟婆一拳，然后直接跳进了轮回池。
“你不打算告诉她？”犬夜叉问。
杀生丸摇头：“我还是那句话，上世与今世是两段人生，爱她只因为爱她，不代表过去。”
“那就祝你幸福了。”犬夜叉拍了拍他的肩膀，促狭的笑着：“我说杀生丸，你当人类真不错，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我欺负你了。”
“我现在叫渊澈，你敢叫错，我一样杀了你。”杀生丸白了他一眼。
犬夜叉哈哈大笑，笑走了三百年的阴霾。
“桔梗。”戈薇从一边的树下闪出，笑盈盈的看着他。
“净！”翔翼王大喜着要扑上去。
“回宫去！”桔梗敲了敲他的脑袋，不理会他，走到戈薇面前：“真的是你，戈薇，在见到杀生丸时，我就想到了。”
戈薇笑着点了点头。
坐在樱树下，桔梗听着戈薇讲述这一切。
“原来如此，是太苍玄皇保存了你前世的记忆，让你转生到这里。”明白一切的桔梗点了点头：“看来有因必有果，当年失落了天生牙也是一件好事。”
“是啊，他说这是欠我的一份情。”戈薇笑看着桔梗：“你呢？怎么会过了三百年还活的好好的？”
“自从接着四魂之玉的力量复活之后，我就一直这样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桔梗不在意的耸耸肩：“这回你和杀生丸都回来了，就重新住回西国吧。”
戈薇摇摇头：“我现在的身份是巫女哦，总不好住在妖族的国家。而且杀生丸应该不知道我还存有上世的记忆。”
拍拍身上的土，戈薇站起身：“我先走了，会让你们知道我的消息的，如果有一天我们累了，也同样会回来。”
目送着戈薇离开，犬夜叉从另一边走到桔梗身边。
“这两人都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记得上辈子……偏偏又都心知肚明不点破。”犬夜叉失败的摇摇头：“真搞不懂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他们要的是这辈子的平和幸福呀。”桔梗笑着拉了拉犬夜叉的耳朵：“该回去了，离开他久那些大臣们会着急的。”
“那就让他们急去好了。”犬夜叉撒娇似的抱住桔梗：“还是以前的日子好啊，现在要闷死我！不如我们也去周游好了？”
“那国家怎么办？”
“留给翔翼呀！”
“净。”杀生丸笑看着向自己飞奔而来的戈薇，将她拥在怀里。
“准备出发了哟，要先去哪里好呢？”戈薇歪着头在他怀里撒娇。
“不如往东方去，我带你到一个很美的地方去看日出。”杀生丸轻吻着她的额头。
“好啊。”换来的是戈薇会灿烂一生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爱·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