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魂》秋之挽歌

62、牙

　　要见杀生丸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刀！
　　雪白的刀鞘与华丽的吊穗封不住刀本身的寒意，那股阴寒直透入每个人的骨髓和血液里，要将周遭一切的温暖都缓缓吞噬。
　　“啊……哎呀，原来犬夜叉少爷也在，我刚刚才看到你。”乱坟鬼一脸虚假的笑容，不在乎犬夜叉咬着牙想抽刀把他剁成生鬼片。
　　珊瑚被那刀的寒气激得汗毛直竖，只能躲在同样冰冷的弥勒怀里瑟瑟发抖。
　　奇怪的是，戈薇到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安然站在一边。
　　乱坟鬼终于把眼睛移到戈薇身上，不过还是一副轻蔑样：“没想到你这个人类不错。”
　　戈薇同样用轻蔑的眼神回看他：“你知不知道妄自尊大的井底之蛙正好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真是个伶牙利齿的小丫头啊……”乱坟鬼伸出长长的舌舔着嘴唇——这小巫女一定很滋补，等事情全完了把她留下来祭五脏庙好了。
　　哪知舌头还没缩回去，身体已经被一把杀生腾腾的剑拦腰斩断。
　　“痛啊！”哀号着血流成河，乱坟鬼抬头看到的是杀生丸毫无感情冷冽冰封的脸，还有他紧紧搂住戈薇的那只手，自然没漏过手中闪着银光的天生牙。
　　这才知道自己惹了绝对惹不起的人的女人，乱坟鬼只能可怜兮兮的接起自己的身体，把血液收回体内，不再打歪主意。
　　“天生牙的脉动……”杀生丸放开戈薇，举起手上的刀——从未如此清晰，自第一次使用天生牙，它的脉动从未如此强劲过，就象获得了真正生命的源泉。
　　“当然啦当然啦。”乱坟鬼连连点头：“三位一体才是真正的存在，不然我领大人来这里干吗？”
　　三位一体？戈薇看看杀生丸的天生牙，再看着犬夜叉握着铁碎牙发愣，再看看刀台上那把刀——傻子才猜不到那把刀是什么。
　　“从云牙！”

　　“没想到就这么出现了啊？”戈薇惊叹着，忍不住上前去抚冰冷雪白的刀鞘，爱不释手的看着它：“好美的一把刀呢，是不是啊，杀生丸？”
　　杀生丸瞪着从云牙没出声。他刚刚只走上前两步——仅仅两步而已，竟然就被刀身的结界给挡了回来，莫非父亲铸的刀都比较喜欢人类么？
　　犬夜叉看着杀生丸出糗的模样，得意的大笑两声然后直奔从云牙而去。
　　“砰！咚！”
　　“哈哈哈……”看着犬夜叉直接被结界弹飞大头朝下的样子，戈薇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说犬夜叉，你当这是铁碎牙吗？”
　　“铁碎牙都没它这么难搞！”犬夜叉嘟囔着爬起身：“喂！乱坟鬼，这真的是从云牙吗？”
　　“我只是被受命带你们来看这把刀而已，并不知道它是什么。”乱坟鬼圆滑的回答，还夹杂了几分怨忿。
　　天知道做一只鬼有多苦，虽然象他这种高级鬼每天有生人鲜血滋补，不用劳动日子过的很舒适，但法力强大的术师只要一道符，他照样得乖乖飘去听‘高等’人类的吩咐——不想魂飞魄散呀。
　　“是巫阑。”杀生丸替乱坟鬼回答了犬夜叉的问题。
　　“那这就肯定是从云牙了！”犬夜叉又开始两眼放光死盯着从云牙，冥思苦想要怎么把它得到手。
　　虽然猜想到此程与从云牙有关，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见了面，杀生丸这才明白巫阑为何忐忑不安却不肯跟来。
　　戈薇轻抚刀身，却未感到弥勒几人所说的寒意，相反，她的感觉却很温暖，一股暖流萦绕在胸口，弥漫在四肢，替她挡去了寒气的入侵。
　　『怎么会……』戈薇下意识的回手摸向胸口。紫光在手心中一闪而没——是月送给她的毒，在保护着她的身体。
　　“原来是月啊……”戈薇带着感激喃喃自语。
　　杀生丸看着从云牙，看着戈薇的动作，那从云牙上的寒气似乎化成点点银丝钻入戈薇体内。
　　“戈薇回来！”他立刻开口。
　　“这把刀看来很和善的样子，为什么巫阑说它是凶刀？”戈薇恋恋不舍的回到杀生丸身边。
　　“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杀生丸又试着向前迈步，几次后终于确定自己今天是没法得到这柄刀，他毫不留恋的转身。
　　“回去了，再等下去也没用，只会象那个愚蠢的半妖一样。”杀生丸扫了一眼被结界再次弹回却还契而不舍的犬夜叉，搂过戈薇：“乱坟鬼！”
　　“我明白我明白。”乱坟鬼搓弹两指，空气中飘出一抹无主孤魂：“就由它带你们回去。”

　　又进入若水流域，船行愈快，快到几乎是破浪而行，而且也愈加颠簸。
　　“喂！”犬夜叉感觉到不对，抽刀而起。
　　但为时已晚，孤魂逝渺，小舟在巨浪中翻滚，终于在一个浪头下，不复见。

　　昔天界有瑶池，灵寓汤汤，瑞霭纷纭。但岂鸾凰犯戒，影落凡间一尘泪，带瑶池之水泽万里之地，民不聊生。至通天以大智慧，引其水落川，下地府以为涣，是为弱水。

　　是以弱水河的水一直以凶水为称，纵使明知它可增进功力，事倍功半，却连鬼怪魔妖都不敢轻易喝下。
　　亏得弥勒在紧要关头用禅杖钉在岸边，勉强让自己和珊瑚的两张嘴巴都露在水面上，看着杀生丸在船翻那刻跃开消失，而犬夜叉浮沉了几下就再没上来过。
　　弱水的传说，他这个学佛的比任何人都熟悉，因此犬夜叉的沉没让他心冷——怀疑他再也无法上来。
　　他低下头，本以为晕过去的珊瑚正在他怀里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醒着。”弥勒松口气：“醒着怎么不说话？我还苦恼怎么把我们两个一起弄上去。”
　　“你没看到戈薇被人虏走了吗？”珊瑚瞪着他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
　　“啊？”弥勒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立刻换上一副‘我错了’的表情——这才想到船翻时自己只记得救珊瑚，没有注意到戈薇的行踪。
　　“我们还是先想办法上去再说，我的手有点酸了。”弥勒干笑两声，一只手继续撑住禅杖，另一只手勉力将珊瑚向上举。
　　“不成啊！”珊瑚几次将勾到河岸边沿，却都因弥勒无力再上举而失败。
　　“喂。”杀生完悄声无息的站在岸上，低头俯视着二人。
　　“杀生丸！”弥勒的表情就好象看到了上帝一样：“你来了就好了，快拉我们上去。”
　　“戈薇呢？”杀生丸一动不动。
　　“她被抓走了！我只看到人影，没看到是谁抓了她。”珊瑚急忙回答。
　　点点头，杀生丸在下一秒消失无踪。
　　“早知道他重色轻友了！”弥勒哭丧着脸：“珊瑚啊，你怎么不等他把咱们拉上去再告诉他啊？”
　　“杀生丸是受人威胁的人吗？再说我怎么知道我告诉完他他会直接跑掉啊？”珊瑚捶了弥勒一下：“快点用力啦！”
　　手刚伸上去，被另一只手拉住甩上了岸，杀生丸去而复返，还是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就转身离开。
　　终于脱离苦海的弥勒爬上来揉捏着自己酸软的手臂，嘴里还不住的嘟囔：“救个人还这么冷淡，真不明白戈薇看上他哪一点。”
　　“先不要想这个了。”珊瑚站起身环顾四周不知是何处的危石峭壁：“我想不们不光和他们失散，而且还迷路了。”
　　连云母都不在，他们要靠什么去追寻其他人的踪迹？

　　犬夜叉在呻吟中转醒，脸上凉凉的感觉唤回他的神志。
　　见他张开眼睛，一直舔着他脸颊的云母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
　　“是云母啊……”他不住的呛咳着坐起身，手在口边一抹，是一掌乌黑的血迹。
　　苦笑了一下，犬夜叉勉强站起身：“真该庆幸我是半妖，不然非死在弱水里不可。”
　　“云母，珊瑚呢？”他看向四周，这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残桓断壁到处都是，他的伙伴一个都不在身边。
　　云母低叫几声，晃了晃脑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是啊？看来还是要一点点去找。”犬夜叉嗅了嗅风中传来的味道，又咳出几口血来：“看来还是要先治疗一下才行，我们去西边吧，云母。”
　　清澈的鸣叫，云母将犬夜叉背在后背上，向西方飞驰。

　　而在从云牙的位置，一道半透明的暗影出现在乱坟鬼面前：“乱坟鬼，他们来过了吧？”
　　“是巫阑大人！”乱坟鬼立刻谄媚的躬身站在一边：“来过，来过了，不过很早就走了呀。难道杀生丸大人几人没有回去巫阑大人那里吗？”
　　“回我那里？”巫阑看向乱坟鬼：“我何时这么说过？”
　　“是是，是小的失言了。”乱坟鬼干笑着站在一边不敢多说什么。
　　“结果还是没有一个人能踏足从云牙的结界吗？”巫阑的灵体叹息着抚上从云牙，但那不一样的脉动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什么人碰过从云牙？”锐利的延伸直射向乱坟鬼。
　　“只、只有一个黑发，穿着奇怪衣服的巫女碰过。”乱坟鬼吞噎着口水，连连后退。
　　黑发和奇怪的衣服，是戈薇吗？
　　“她竟然进了从云牙的结界。”巫阑抚摸着刀身，忽然将刀拿在手里，看着刀微笑：“虽然不会是她的，但——”
　　“大、大人？”乱坟鬼试探性的呼唤。
　　“从云牙我带走了，如果一天之内戈薇几人还没回来，你就等着下辈子再做鬼吧。”巫阑的灵体一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