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魂》秋之挽歌

46、光

　　“戈薇那臭女人！”白童子嘟嘟囔囔的骂着，毫不理会影郎丸跟在自己身后呻吟。
　　“处心积虑的计划竟然让两个女人破坏了！”他重重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右手腕的伤口。
　　细长的伤痕已经快要完全愈合，但白童子仍在对那个陌生女人能在那种情况下割伤自己感到心惊。
　　“我说白老大，我的伤啊！”影郎丸实在忍不住跳上了他的肩膀。
　　“急什么？我会给你接上的。”白童子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叫嚷，不知道我在想事情吗？”
　　影郎丸立刻闭上嘴巴，强忍着疼痛不再开口。
　　白童子不像奈落那么狠，对自己的敌人必须要赶尽杀绝，但这不代表他是个好人。
　　恰恰相反的是，他比奈落要更加粗暴、凶残。
　　只控制生命而不控制思想是白童子的喜好，就象自己现在这样，白童子喜欢看到无力的反抗与精神的摧残，更喜欢看到鲜血……
　　“我们需要帮手，更需要情报。”白童子忽然开口。
　　“什么帮手？”影郎丸不相信的口气——若杀生丸有意施高压的话，会有哪个妖怪会出头来帮忙？
　　“要懂得取之于人，用之于人。”白童子点点自己的脑袋：“光有力量有什么用？勇者争天下，智者谋天下，记得多用用脑子。”
　　“我太聪明怎么显出你的本事？别兜圈子了。”不管多少次，影郎丸都看不惯白童子邪笑的样子。
　　“手好了之后去给我监视奈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我套出有用的东西来！”提起奈落，白童子毫不掩饰他的愤恨。
　　“奈落？”影郎丸张口结舌。
　　‘你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这句话憋在嘴里，绕了半天到底没敢吐出来。
　　“别忘了我可以看穿你的心。”白童子把他从自己肩膀上弹下去：“也不要怀疑我所说的话。”
　　“你敢保证我不会死？”影郎丸置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活过来——”
　　“是我让你活过来的。”白童子打断他的话，锐利的目光让影郎丸不敢正视。
　　“放心吧，我保证你没事。”白童子的气势突然全部消失，笑眯眯的道：“因为现在的奈落——已经非常、非常的软弱，斗不过我了。”

　　而此时非常非常软弱的奈落就在西国王城内，就在戈薇的屋顶上，将屋内两个明明应该相爱的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见戈薇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还有再睡一觉的打算，他干脆也乐得躺在屋顶上吹着凉爽的风休息。
　　“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真是伤脑筋呐……虽然我属意戈薇留在他身边，不过也用不着这么激烈的方法吧？”
　　奈落长吁短滩，在很认真的考虑着要不要去找杀生丸谈一谈。
　　“还是算了吧，弄不好给我一刀。”耸耸肩，他换了个姿势继续躺：“这家伙，可是把上辈子霸道的性格继承的够彻底的……”
　　想到这里，奈落忽然坐起来，拍打自己的身体：“奇怪了，为什么我就没有继承半点呢？莫非是那小子的血统比我优秀的原故？”
　　虽然已经消磨了称霸的野心，不过奈落还是对自己半妖的血统耿耿于怀。
　　“看来力量还是需要的啊，不然连保护戈薇都做不到。”奈落习惯性的伸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这个习惯不是他从白童子那里学来的，而是他传染给白童子的，是他一向的思考习惯。
　　“不过戈薇这个样子，需不需要我保护还不一定呢……”奈落又有些沮丧。
　　他就这样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笑容满面的在高高的屋顶上嘟囔了半宿，直到月亮照过了树梢才倒头大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奈落感觉自己象一只风干了的小母鸡，满脸的皮都皱巴巴的。
　　“天啊，睡在屋顶原来不光是感觉好，后遗症也满强的。”奈落呻吟着坐起身，看见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近在咫尺的盯着他。
　　“哇！”那人看他醒了大叫一声，跳出老远。
　　“你叫小铃吧？”奈落认出了这个总跟在杀生丸屁股后面的小女孩。
　　“你不许过来！”铃很大义凛然的……躲在了阿哞身后：“我知道你是坏人！”
　　记得戈薇好象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奈落立刻摆出自认为最亲切的笑脸：“那是以前的事了，小铃，我现在是个好人了。”
　　他故意重重的强调好人两个人，真诚的让人几乎无法怀疑。
　　“坏人也会变成好人吗？”铃走出来了一点，但还是戒备的望着他。
　　“当然会了！我不就是一个最佳的例子！而且我变成好人是戈薇一手调教的。”奈落拍着胸脯作保证。
　　“原来是戈薇姐姐教你的啊！”铃高兴的蹦了出来，三步两跳的来到奈落身边牵着他的手：“对不起啊，哥哥。我不知道戈薇姐姐已经让你变成好人了。”
　　“恩恩，没关系，下不为例。”奈落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暗赞自己说谎不眨眼，胡扯不脸红的技术已经练至炉火纯青。
　　生怕铃不相信，他还特地叮嘱：“我现在已经是你的戈薇姐姐的很好的好朋友了，我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知道吗？”
　　一想到杀生丸知道他潜进来会有什么反应，奈落就会觉得麻烦正在扑天盖地向他蜂拥而来。
　　“好，我谁也不说。”铃很干脆的答应。
　　“对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奈落忽然想起，既然铃能发现他，不代表别就发现不了。
　　“我来找戈薇姐姐，忽然看见屋顶有个黑黑的东西挂下来，我就上来看看了。”铃彻底发挥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良好品质。
　　奈落看看自己的头发，被风吹了一夜，早变成挂腊肠了。
　　“算啦。”他无力的挥挥手：“我还是自己去找戈薇吧。”
　　“不用找了！”戈薇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上面的两个人影：“我到想问问，某人在我屋顶上嘟囔了一夜究竟想做什么？”

　　奈落跳下来，注视着戈薇。
　　她穿着和服，明显瘦了一圈，连双目都没有了一惯明朗的神采。
　　“你……”奈落张口，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很好，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你担心。”戈薇微微一笑：“话说回来，我想见你，你就来了。”
　　“我宁可自己没有来，你也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奈落苦笑着摇头。
　　“来了就进来坐吧，我刚好要走。”戈薇带奈落进到屋里去，发现四周都一片整洁，只有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我只带了我该带走的。”戈薇抚摸着包袱：“等到解决了桔梗的问题，四魂之玉有了归处，我也就该回去我应该回去的地方了。”
　　“他只是太爱你……”奈落觉得自己应该为杀生丸说些什么。
　　“所以我才不恨他，你不要多说了。”戈薇拿起包袱看着奈落：“你是要送我一程？还是想留在这里？”
　　奈落眼珠一转，忽然恢复了平时的精明模样：“你准备去哪里呢？犬夜叉那里是不会去了吧？那么有地方可以落脚吗？”
　　“随便找个小村落就可以了，或者去地念儿那里。”戈薇显然是没有多想过这类的问题。
　　“这个不行。”奈落严肃的摇头：“我也理解了一些情况，白童子脱离我的控制之后就开始蠢蠢欲动，可以想象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你，然后就是犬夜叉和杀生丸。你想波及到普通人类吗？白童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还不是你一手教出来的？”戈薇瞪了他一眼：“那我去地念儿那里。”
　　“也不行。”奈落还是在摇头：“地念儿身为半妖，好不容易得到了村人的承认，你还想为他增加麻烦吗？而且你能想到地念儿，犬夜叉和杀生丸为什么就想不到呢？”
　　奈落以一种看透她的心的姿态面对戈薇：“你是想逃开他们，对吧？”
　　“你让我去你那里？”戈薇已经知道奈落的答案：“你认为他们想不到我会和你一起？尤其还是在小铃看到你之后。”
　　“没有你的帮助，没人能穿透我的结界，不妖壁也不可小觑。纵使知道，也找不到。”奈落伸出手：“跟我走，让我照顾你，帮你完成你要完成的事，如何？”
　　“那就承蒙指教了。”戈薇将冰冷的手放上这现在唯一可让自己依靠的手掌。
　　“我的荣幸……”

　　“55555，戈薇姐姐走了……”铃一直站在门口哭泣。
　　“小铃。”一只枯老的手拍向她肩膀。
　　“念婆婆。”铃看见来人，扑进她怀里：“你快帮我告诉杀生丸大人，把戈薇姐姐带回来啊。”
　　“看着我小铃。”
　　四目相对，小铃突然晕了过去。
　　“要记住，戈薇是自己走的，她击昏了你，然后离开。”在铃耳边轻轻下了指示，然后天念看着戈薇离去的方向。
　　“能和他一起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叹息着，消失。

　　神乐看着奈落身后又出现了戈薇的身影，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因一时的好奇而留下来接受荼毒。
　　“你喜欢住哪里就住哪里，想做什么就来找我商量，左边走廊最里面是我的卧室，还有……”奈落絮絮叨叨，不厌其烦的讲述堡中的一切布置。
　　“最后是地下室，不妖壁就在那里。”终于告一段落，奈落灌了一杯茶润润喉咙。
　　“喔……”戈薇只是轻应一声，没什么其他的反应。
　　“你就这么相信她？连不妖壁的位置都告诉她。”神乐有些不平衡，连她都不知道不妖壁在哪里。
　　“她比你更可信任。”奈落冷淡的回答：“你迄今为止做了什么我清楚的很。”
　　“那你还留下我？”神乐警戒着退后几步，心脏已经拿回来了，但她仍不是奈落的对手。
　　“是你自愿留下的，我也正巧缺个跑腿打杂的人。”奈落笑着瞟了她一眼：“后悔了？”
　　神乐的脸色由白到红，由红到青，再由青变得惨白，然后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还算她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离开。”奈落勾勾嘴角：“谈我们的事吧，你打算先怎么做？”
　　“想知道该如何让它消失。”戈薇拿出四魂之玉，托于掌心：“你也发现了吧？近来妖怪们又在蠢蠢欲动。”
　　奈落点点头：“看来现在还没人得知你已经离开的消息，所有人都在向西国涌动。”
　　“虽然现在的四魂之玉，妖怪已不可以触碰，但贪婪的人类也大有人在。”戈薇拨弄着四魂之玉说：“与其日夜提防，不如一劳永逸的好。”
　　“对于这种事知道的最清楚的人，现在恐怕要首推桔梗了。”奈落想了想说道。
　　戈薇微微一颤：“她不是和犬夜叉在一起？”
　　“她离开犬夜叉了，原因不明。”奈落回答。
　　“那……就去找桔梗吧。”戈薇握紧拳，微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