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魂》秋之挽歌

29、眠

　　在那个男人大献殷勤的时候，在发现自己离天枫越来越远的时候，在看到五鬼堂界满意微笑的时候，尘若湖就明白了一切。
　　她独自一人站在月牙桥上，单衣随风舞动时显得摇摇欲坠。
　　想着想着，然后忽然笑出声——是太过幸福了吧？才会忘记自己始终是不被允许的。
　　太过霸道的男人与太过完美的爱情，让她忘记了自己纵使换过名字，换掉全身的血液，也改变不了事实。
　　天道篱只是天道一族奉上的祭品，五鬼堂界留给自己儿子的玩物——逾越了本份的同时，就是要受到惩罚的时候。
　　“怎么自己在这里吹风？会着凉的。”不同于天枫的温柔声音是属于另一个苦苦迷恋她的男人。
　　“北斗少爷。”尘若湖退后两步，转身失礼。
　　“我已经说过，你叫我殇和就可以。”北斗殇和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她肩膀上，丝毫没有过份的举动，只有满脸的疼惜。
　　“于礼不和。”尘若湖又后退了一步，躲开北斗殇和关怀的双手。
　　“你应该明白，我只要关心你就好。”北斗殇和半苦涩的低下头。
　　“不过我的女人应该不需要您的关心，北斗少爷。”怒气冲冲的声音，尘若湖被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是三世子……”北斗殇和最后看了眼心爱的女孩：“那我先告辞了。”
　　“不送。”五鬼堂天枫重重一哼，转向尘若湖：“你和他在搞什么？夜半幽会么？还真够浪漫的！”
　　伸手抚上他的眉梢也抚平他的怒气，尘若湖笑了：“不要生气，我只是在这里吹吹风，没想到他会来。”
　　“我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嘛。”天枫立刻没了乱吃飞醋的心情：“不过他胆子到不小，明知道你是我的女人，竟然还敢染指。”
　　尘若湖忙抬头：“你不能对他下手啊，北斗家掌握的是五鬼堂一族粮饷钱财的命脉。”
　　“放心吧，我不会的，只要他不再碰你就可以。而且总有一天，我会把北斗家族的势力夺过来！”天枫一把抱起她，向卧房走去：“今天终于得空了，不奖赏我一下吗？”
　　红着脸，尘若湖埋在天枫胸前，也埋住自己的悲哀——快了吧？要离开的时候……她想，她自己应该已经明白五鬼堂界的想法了。

　　客室里笼罩着压抑的气氛，天崖与天岚不出声坐在一旁，天彻与天逸缩在一起看着三哥和父亲对峙。
　　“我再说一遍，把天道篱嫁给北斗殇和。”五鬼堂界一字一句的道。
　　“我不认识什么天道篱，我只知道，尘若湖是我的女人！”天枫毫不示弱。
　　“那就把你的女人嫁给北斗殇和！”五鬼堂界看着他：“别忘了她只是个玩物，现在送出个玩物就可以换取北斗家数十年的忠心，有何不可？”
　　“若湖不是玩物，她是我的女人！如果你不明白我可以说的再清楚一点——她是我爱的女人！”天枫指着自己的胸膛。
　　“你爱上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女人？”五鬼堂界拍案而起：“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若湖要比任何一个女人都好，我不认为我的妻子一定要有什么没用的身份地位。”天枫把头扭到一旁。
　　“我是为了你的未来！那样一个女人如何做一国之母？”这句话五鬼堂界几乎是吼出来的。
　　五人都愣住了，虽然天枫会继承大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不过从五鬼堂界口中说出来到是第一次。
　　“她的善良、聪颖和胸怀，比任何女人都更适合。”四目相对，天枫坚定的道：“除了她，我没想过娶任何一个女人。”
　　“你——”五鬼堂界大踏步走下来，却被天岚拦住。
　　“父亲，稍安勿躁。”天岚恭敬的道：“您也了解三弟的脾气，这样是讨论不出结果来的。”
　　看了天岚一眼，五鬼堂界重新坐回椅子上，喘着粗气。
　　“我有个提议。”天岚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家都明白，军需已一应俱全，战争一触即发，父亲大一统国家的梦想即将实现。”
　　他停了停，不意外的发现自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三军不可无帅，不如就让三弟挂帅，限三年之内一统天下。”天岚挡住他人的目光对五鬼堂界眨眨眼：“若他能做到，就让尘若湖成为当家主母，若做不到，便将尘若湖嫁入北斗家。”
　　“恩，天枫你同意么？”五鬼堂界阴沉着脸。
　　“三年么……”天枫明白，不同意的话父亲很可能会杀了尘若湖以绝后患。
　　他点点头：“一言为定，这三年中，你们绝对不可以为难若湖半点。”

　　“等我！等我三年！不要成为别的男人的女人！”
　　猛烈的吻与激情的拥抱是留下的唯一痕迹。
　　离别时的柔肠百转，相思时的苦楚万千似乎都不必太多言语来表达，离开终究离开，等待依然等待。
　　“你又在想他吧？”北斗仍然守护在尘若湖身后，仍然把外衣脱下，罩上她单薄的双肩。
　　“北斗少爷。”也仍然是疏离的称呼，纵使这个男人用心陪伴了她近三年时光。
　　“前天不是接到他的信了，就不要担心了。”北斗殇和站在她身后——三年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还是那么远。
　　“他在信中总说很好，却半点不提战事，真不知会不会如约归来。”尘若湖轻咬朱唇：“如果三年之期已到他还无法回来……”
　　痛苦的神色闪过北斗殇和眼底：“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娶你的，我会祝福你，让你继续等待你的男人归来。”
　　“谢谢你，北斗少爷，但这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您应该明白，北斗家与五鬼堂一族之间需要纽带……算了吧。”她鞠躬，然后默默走开。
　　月月月圆，却总等不到可以相聚的人……

　　“尘若湖，明天就是三年之期。”五鬼堂界亲自来到尘若湖面前：“我会准备喜堂酒宴，只要明日天枫不回来，你就给我乖乖的嫁给北斗殇和。”
　　“我有要求，”尘若湖并没有拒绝，只是说：“以天道一族长女——天道篱的身份，提出要求。”
　　“天道篱？那我姑且听听看。”五鬼堂界看着尘若湖，发现这个女孩并不似他想的那般狐媚误国。
　　“延限一个月，一个月后他未回来，天道篱就会嫁给北斗殇和，这世上再无尘若湖此人。”尘若湖看着五鬼堂界，她相信对方听得懂自己的话。
　　“的确……”五鬼堂界看着她：“尘若湖如果继续存在，还是会影响天枫。不过你为什么自愿放弃尘若湖这个身份？”
　　“离开了他，尘若湖便不是尘若湖，这个名字是他取的，自然只有他才可以呼唤。”尘若湖仍然恭敬的行礼：“多谢您的成全。”
　　“你是个很不错的女人，或许天枫是对的，你有这个能力成为国母。”五鬼堂界冷冷一笑：“可惜却没有那个资格和身份。好，我就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信鸽自尘若湖手中放出——她三天前已经得到天枫大获全胜的消息，如今只要催促他尽快回来。
　　看着信鸽消失在天际，尘若湖握紧衣角，喃喃自语：“十几年来我未曾为自己争过什么，但如果可以，就让我赌这一次，拿我的幸福来赌你的回归。”

　　杀生丸一直抱着昏迷的戈薇坐在一旁，除了让枫婆婆检查身体之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碰触。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醒了。”犬夜叉不知已经打了多少个转：“究竟在山洞里发生什么事？”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全部净化了，究竟为什么会净化却不得而知。”弥勒回答道：“我仔细想过，以现在的戈薇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是四魂之玉的功效？”珊瑚看着手中的玉，玉的光芒比在山洞时更强了，连犬夜叉那样的半妖都无法碰触。
　　“不完整的四魂之玉会有那种力量么？足以净化翠子灵魂的力量。”弥勒表示置疑。
　　“我不清楚，但确实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释。”珊瑚摇头：“或许等戈薇醒来就可以明白。”
　　“问题是她不醒啊！”犬夜叉跺着脚。
　　“或许一会就会醒了，你别着急啊。”见杀生丸又瞪了过来，弥勒忙安抚犬夜叉的情绪。
　　“或许她永远不会醒了。”冷漠的声音，桔梗掀开门帘，面无表情看着戈薇昏迷的脸。
　　“什么意思？”开口的是杀生丸。
　　桔梗反而转开向犬夜叉：“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犬夜叉这才发现自己一心扑在戈薇身上，回村后竟忘了去找桔梗：“那个……桔梗，你听我说——”
　　天生牙横在桔梗颈项，桔梗甚至可以感到自己体内的死魂在随着天生牙的脉搏而鼓动：“杀生丸，你什么意思？”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刀刃向下压了压，死魂几乎破体而出。
　　“她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桔梗眼中闪着恶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