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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偶遇 ...

  •   清早,我睁开眼,看见茅草木桩搭建的房梁先是一愣,随即反映过来自己已身在三百年前,自嘲的笑了笑,起身,拿起手环决定再向大师问个明白跨出房门,却没有见到大师的身影,桌上仅留有一张字条:“老衲前去化缘,片刻即回”。望字我一脸苦笑:堂堂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莫名奇妙的到了这三百年前的大清朝,居然连生火都不会,自己又身无分文,如果没有大师,说不定我会饿死街头。

      “阿弥陀佛!”正感慨着命运的多变,身后传来大师的声音。

      “大师,您回来了!”我一脸的喜悦,毕竟在这个世界大师是我唯一认识的人。玉林秀淡淡一笑,微微含首,在我身旁坐下,从钵中拿出一个馒头递了过来,接过馒头,我心中一阵惭愧:“大师,真不好意思,让您受累还为我化了一份斋。”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施主不必客气,莫说老衲答应照顾你,即便无人所托,施主孤身一人流落他乡,老衲见了亦不会袖手旁观。”

      啃着馒头,我踌躇着该如何展开话题,总觉得,关于玄机婆婆大师好像不愿深谈。玉林秀望了我一眼,见我面露难色,便道:“施主是否有事要问老衲?”闻言,我大喜,于是便将如何偶遇婆婆,以及月光手环的事告诉了大师。并将手环交于大师手中。大师接过手环看了片刻,忽然闭上眼,口中念了一些我听不懂的咒,接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只见那手环和我来时一样,放出银白色柔和的光辉将我团团包围,手环渐渐脱离大师的手掌向我飞来,并在我的手臂内侧化作了一个有点突起的小红点,光芒也逐渐散去。这一切只不过发生了几秒钟,当我回过神来,大师正不紧不慢地吃着馒头,也不看我,神色如常,要不是那个小红点清清楚楚地在我手臂上,我还真以为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大师……”我才刚开口,便被大师截住了话头。

      “施主,不是老衲不愿多言,只是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即来之,则安之,一切上天自有安排。阿弥陀佛!”说完起身向内室走去。我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中一片空白。

      平静地过了几天,从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向大师问有关手环的事,大师说的对,即来之,则安之,无论以后等待我的是什么,坦然地去面对,总是没错的。想通了,心情也就自然放轻松了,听大师讲讲佛法,谈谈人生感悟。偶尔还跟着大师学下围棋,日子倒也过得很是惬意。每日晌午过后,大师便要出去化缘,留我一人在屋里打扫,起先大师还不同意,但我每天在这儿白吃白住,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执意要做些什么,在几番周折之下,大师终于妥协了。

      “终于干完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着里里外外被我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小屋,露出一丝微笑。抬头看看太阳,时间还早,大师不到傍晚是不会回来的。反正无事可做,想起刚到这里时的那个小湖,决定去那走走,能这么亲近自然,在二十一世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带上门,向着不远处的小树林走去。

      “呜——呜——”不久传来一阵阵小孩的哭声。

      “咦,这里怎么有小孩在哭?”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在这儿住了七八天了,也没见着什么人家呀。边嘀咕边寻着声音走去。哭泣声渐渐清晰,只见湖边站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暗红色的坎肩,内穿淡黄色锦缎长袍,一看就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啼哭?他的家人呢?是迷路了吗?脑中闪过一连窜疑问,脚步不由得向他靠近。

      “你是谁?”许是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稚嫩的童声响起,中间加杂着一丝不悦。我顿了顿,迎上了一双含着泪珠的眼睛,有戒备、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惊讶,却独独少了一个小孩应有的害怕。泪珠儿划过他由于哭泣而红扑扑的圆脸,显得煞是可爱。

      “我只是听到你的哭声,就过来看看,小弟弟,你迷路了吗?”不知怎的,这粉雕玉啄的小娃儿没来由的让我心疼,语气也不禁软了下来,

      “谁哭了,只是眼睛让沙给迷了。”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两把,不服气地反驳道。

      我心里暗自好笑:这小鬼,还挺要强的,明明在这儿哭得像个泪人儿,还死不承认。心里起了捉弄他的念头。

      “那,姐姐帮你吹吹?”我顺着他的话说,作势要去拉他。

      他急忙往后退了退“你干什么?!谁要你吹了,还有我什么时候有姐姐了?少在这儿攀亲,你走开!”打开我的手,瞪着我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好像很怕我。”我故意拿话激他,起先还以为他真的不怕我,但从他的举动来看,还是有点怕的吧,毕竟还是个孩子。

      “谁,谁怕你了!”像是被我说重心事,本来就红的小脸儿现在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看着他恼差成怒的样子,比刚才更可爱了。我玩心大起“那我坐这没关系吧”说完也不理会他杀人的眼神,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见我挨着他坐下,小鬼急忙向另一边缩了缩,像是怕被传染上什么似的。两人并肩坐着,谁也没有开口,一时间思绪又飘向远方,想起二十一世纪的一切,想到自己有可能再也无法回去,心里就有些堵得慌,我开口唱到: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不管多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影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影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望。

      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影形的翅膀,让梦恒久比天长,

      留一个愿望让自己想像。

      方才的忧伤随着歌声在湖面上飘散,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姐姐,你唱的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调子怪怪的,不过蛮好听的”小鬼抬起头望着我,眼里尽是好奇,已没有了先前的恼怒。到底是小孩子啊,我暗道。不过我还是决定捉弄捉弄他:“咦?刚才还像避瘟神一样地躲着我,现在怎么主动和我说话了?还有,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姐姐哦。”说着一脸好笑地看着他迅速窜红的脸,前一次是怒气,这一次……呵呵,“好了,不逗你了,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儿,呃,‘看风景’。”言归正转,看着他仍有些红肿的双眼,轻轻地问道。听到这个问题,一张小脸又垮了下来,“嗯……”见我确实没有恶意,许久他才开口:“阿玛不要我了,他只爱四弟。从出生起阿玛就从来没有抱过我,前年我患逗,阿玛就把我赶了出来,只叫孙嬷嬷照顾我,额娘只会哭,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呜~~~~”我一阵心酸:原来他生长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没有父爱,更没有母爱,养成了孤傲又倔强的性格,不愿让人见到脆弱的一面,只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哭,一定忍很久了吧。他才多大啊!伸手将他揽在怀里,一边轻轻的拍着,一边帮他顺气,任泪水打湿我的衣裳,淋湿我的心。

      渐渐地,哭声缓了下来,只是还不住地抽泣。我掏出纸巾轻轻地帮他拭去泪水,这才注意到眼角处有几颗隐约可见的痘痕,应该是得天花留下的吧。我暗想,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天花是一种死亡率极高的传染病,得了天花,年龄小的,若是得到及时性的救治,幸运的话还可以活下来,若是成人,那么就等于是被判了死刑。人们几乎到了“谈花色变”的地步。因此当地的官员为了防止疫情的扩大,将那些得病而又没钱医治的平民隔离出来,任他们自生自灭,是一贯的做法,更有甚者,将他们连人带物一同活埋或焚烧,手段极为残忍。

      “姐姐,你的这个是手绢吗?怎么和我们这儿的不一样?”指着我手上半湿的纸巾,好奇地问道。

      “呃,这个是我家乡的手绢。”我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

      “那,姐姐,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怎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小鬼继续发扬好奇宝宝的精神。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缓缓答到,言语中有些落莫。

      “有多远呢?”天呐,这小鬼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这叫我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我的家在距离现在三百多年的未来?

      “太远了,远到姐姐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望向天空,看着满天的繁星,低声轻语。

      许是见我面露忧伤,小鬼也没再问什么,只是两眼灼灼的望着我,许久,道:“姐姐一定是天上的仙女。”

      我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为我的身世下了这样一个定义

      “孙嬷嬷说过天上的仙女装着奇怪的衣裳,也只有天上仙女的家在很远远的地方,她们是因为做错了事被天帝罚下界来,收了法力,所以才不知道怎么回到天上去。”小鬼煞有介事地向我解释。

      是吗,做错了事被罚,也许吧,我苦笑,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得事,老天爷要罚我回到这三百年前。

      “姐姐?姐姐?”小鬼拽了拽我的衣袖,“我说的没错,姐姐果然是仙女!”我回过神来,只见他一脸的兴奋。我无奈地笑笑,抚上他光溜溜的头,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只要他开心就好。他现在的样子才像是个六七岁大的孩子,童年就应该是快乐的,充满幻想的,不是吗?

      “姐姐,你是仙女,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阿玛不像喜欢四弟那样喜欢我,他成天把四弟抱在怀里,对我却看都不看一眼。”

      我的手顿了顿,看来这个心结如果不解的话,他是永远都有不会快乐的。

      “世界上没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不希望自己孩子成才的。不管膝下有多少个子女,每个孩子在父母心中的地位都是一样的,只是爱的方式有所不同罢了。把你捧在手心里,成天的抱着你,宠着你,事事都依着你,这种所谓的爱的方式,就好像是将一棵幼苗置于温室中,长此以往,这棵幼苗就不会像别的幼苗那样经得起外界的风吹雨打,一旦失去温室的保护就无法生存下去,我们不可能永远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你说对吗?”

      “那,阿玛为什么那么对四弟?”

      “或许,你弟弟还很小吧,等他长大些,你父亲就不会这么对他了。我觉得你父亲这样对你是爱你的表现。”

      “为什么?”

      “你说呢?”

      许久,“我知道了!阿玛不是不爱我,更不是不要我。”看着他激动的神情,我知道他找到答案了,“阿玛是要我自己学会长大,学会独立,不作那温室里的幼苗,要经得起风吹雨打,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小鬼定定地看着我,眼中闪耀着自信的光芒

      我仍是只笑不语,这小鬼,够聪明,一点就透啊。

      小鬼见我这神情心中便已有了答案,拉着我又蹦又跳“阿玛是爱我的!阿玛是爱我的!”我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也随他一同笑了起来,幽静的湖边荡起一阵阵欢声笑语,随着风儿传播开去。

      “对了,小鬼,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止住笑,问道

      “我的满文名字叫赖其额,汉名还没起呢,姐姐你有名字吗?”

      “当然有!”这小鬼怎么想的,刚才还说他聪明,现在就来问这种白痴问题。

      “我以为仙女都是没有名字的呢”小鬼挠着头红着脸道。

      这小鬼还当真了,看来还是解释清楚免得误人子弟“小鬼……”才刚开口就被打断

      “怎么还叫我小鬼,我不是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叫我的名字”某人一脸不悦。

      看他个一副“让你叫我名字是你的荣兴”的样子,我捉弄之心又起。“你的满文名子既拗口又不好记,你不是还没有汉名吗?那你的汉名就叫‘小鬼’好啦,反正我也想有你这么一个弟弟,要知道这个称呼可是昵称呢,就这么定了小~~鬼~~”说完还故意拉长了那两个字。

      原本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把脸胀得通红,没想到听了我的话却是一脸惨白,想是我开玩笑开得过火了点,“咳,咳,那个赖其额,有件事要告诉你,其实,我不是仙女,和你一样是人,我的名字叫……”

      “快,快,刚才我听到笑声,到那边去找找,小主子不见了,这可怎么得了。”话被远处另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看来是他的家人找来了。猛然想起自己一身现代的装扮,又是孤身一人难免被那些古人盘问,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还是避一避吧。

      “快回去吧,你的家人来找你了。”说着径自向小树林走去,谁料,小鬼却死拉着我不放:“你和我一起回去,我去和孙嬷嬷说,你以后就在我身边,除了孙嬷嬷,你是唯一一个真心疼我,对我好的人,我不会让你走的。”语气和神情与刚才判若两人,现在的他,眼中有着坚定,但更多的是霸气,王者的霸气,还有一丝我看不懂得的光芒在闪烁。这种眼神让我忘记了他的年龄,深深地被震住了。

      “快,快点,我好像看到那边有人……”说话声逐渐清晰,我回过神来,急急地想甩开他拉着我的手,看到他受伤的眼神,动作又缓了下来“这样吧,今天你先回去,我们约好,明天的这个时候在这儿见面,我再唱歌给你听,好不好?”抚了抚他的头,我软软道。

      “真的?”抓着我的手松了松,一双明亮又清彻的眼睛望着我,让我觉得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

      “那,明天你一定要来。”缓缓地松开手。

      “我们说好了。”说完拉着他的手打了个勾。他迷茫地看着我,我笑笑转身向林中跑去,身后传来一阵呼喊:“明天一定要来,不来的话我会一直等你的!”莫名的泛起一阵心酸,这句话好像有人很久以前也对我说过。

      才影入树林,便听道一阵急促零乱的脚步和一个年迈的声音:“谢天谢地,我的小祖宗,可找到您了,您怎么一个人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真是佛祖保佑。快快快,回了吧,天都有这么晚了……”之后的话已听不清了,只隐约地看见那小鬼被一大群人前呼后拥地请了回去,看这架式,恐怕还不仅仅是富贵人家这么简单。

      路上我一直在想着那小鬼的身份,等我回到小屋,大师已经回来了。

      “大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去了湖边走走,遇到了一个小孩子,就聊了一会儿,回来晚了。”

      原本闭目打坐的大师听到“小孩子”时睁开了眼。

      起身,拿起桌上的一套男装道:“施主,我们将起程回五台山,到时就请施主换上男装,.此去路途遥远,还望施主早日歇息。”我一震,山西五台山,著名的佛教圣地,明日一早?想起与小鬼的约定,刚想开口,大师已在房中歇下,看着桌上一身崭新的男装。心里掠过一丝似曾相识的痛楚:“小鬼,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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