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公主》冷泠

2、背叛的真相（中）

　　“啊，你们都在这里啊。太好了，雨停了，社长让我们再练习一遍。快点啊，我先去通知别人了。

　　来者抛下一句话就匆匆走了。

　　千惠逃也似的，一溜烟就闪地不见人影。

　　“什么吗，好不容易进入正题。”芷絮顶着一张苦瓜脸，望“人”兴叹。

　　算了，还是去话剧社吧，我芷絮可是大家眼中头号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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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姆雷特，不只是你的上衣，连你的帽子和鞋子都脏了。你，你……”

　　“停，小夕，你漏了一句台词。”芷絮举手示意。

　　“算了，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吧，台词多的同学再熟读一下台词。”社长无奈道。众人遂作鸟兽散状。

　　千惠穿着哈姆雷特的戏服，静静倚着窗台，半隐半没在长长的窗帘后，抬头望处，正是箫芷絮的坐处。

　　披肩的长发，白色的蝴蝶结在发梢上微微颤动，温柔的水眸象要融化一切，即使在一堆叽叽喳喳的同学中，芷絮也是一副不言不语的文静模样，却又不落于孤僻感，加上娴雅的风度，倒象是个高贵的公主。

　　身边的女生窃窃私语：“其实奥丽薇娅应该由芷絮来演才对。”

　　“是啊，是啊，总觉得芷絮很有公主的风度呢。”

　　“可是，她向来体弱多病，而且女一号的台词恶多的。”

　　“嘿嘿，你们大概没注意到吧，芷絮已经把所有的台词都背下来了。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没有看过剧本，不过，她还是能够指出所有人台词的错误。”

　　“天哪，强，实在是强。”

　　“不过，她也满可怜的。听说，她是一个人过日子的，好象她妈妈是个未婚妈妈呢，她妈妈在外工作，每月邮寄生活费过来。”

　　“这么可怜啊，真看不出。”

　　“是啊，生活地一定很辛苦。”

　　………………

　　芷絮，坚强的你，柔弱的你，聪明的你，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呢？千惠不无惆怅。

　　终于散会了！芷絮深呼一口气，给自己打气，恩，今天可有一场恶仗要打了，刚才田老板已经发短信催了几次。好，雄赳赳，气昂昂，踏上战场吧。咦，背后有只手搭着自己吗。

　　回头一看，却是千惠，老天爷，难道她还要找我算帐吗。

　　“芷絮，我……”

　　“千惠，我不想和你继续刚才的话题了，我还有事情忙，拜拜。”

　　“不是的，我，算了，刚才我说地太过分了。抱歉。”

　　恩，该不是自己听错了吧？芷絮有想掏耳朵的冲动。

　　“芷絮，你现在要找我姐夫吗？”

　　“恩，你姐姐今天也要来。”

　　“我，我也要去。”千惠鼓足了最后的勇气。

　　“可是，这种尴尬的场合，你还是不要来的好。”

　　“我，我想亲耳听姐夫说出来。”千惠涨红了脸。

　　芷絮投了一个怜悯的眼神：“看开点吧，人类的关系是很复杂的。象我这样，早点看开，就少点痛苦。”

　　“我们还是一起走吧。”

　　简短而有力的答复，不容错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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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密的小包厢里，有一种叫做悲哀的东西充溢着整个空间。

　　“远，我不相信，不相信，我哪一点不比她好。她只不过是个高中生啊。我哪里比这个黄毛丫头差了？”

　　的确，芷絮身着黑色学生装，不施脂粉，一派纯真，远不及眼前的少妇来得美艳。桑远的太太可称得上一个十足的大美人了，说她被丈夫抛弃，怎么听也觉得是在说笑。

　　“百合，我们，还是分手吧。爱情是没有理由的。”桑远艰难地吐出了这一句。

　　桑远太太哭地恰似带雨梨花，泪眼婆娑，好不楚楚动人。桑远有些手足无措，求救地望着芷絮。

　　好吗，该是我芷絮上场的时候了，芷絮认命地撇撇嘴。

　　从包里掏出一叠东西，重重地丢在桌上：“桑太太，别演戏了，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芷絮！”千惠有些恼怒。

　　“拿出这个来，或许有些过分，但是，桑太太，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照片上的人是你吧。”

　　千惠与百合拿起照片一看，双双白了脸，很明显，百合也背着丈夫有了外遇。而且，从照片一角来看，还是从很早就开始的。

　　“姐姐，这是真的吗？姐姐，你虽然爱玩，但怎么会这样？”千惠唰地一下站起来。

　　百合捂住了脸，失声痛哭。

　　倒是，芷絮镇定地很，随手端起一杯咖啡：“所以，桑太太，请把桑远让给我吧。”

　　百合紧紧地盯着桑远，过了好一会儿，才愤愤地挤出一句：“本来就不是我的，哪里还有什么让不让的。”说完，她夺门而逃。

　　桑远见状不妙，也追了上去：“以后再联络吧，我先看看去。”

　　留下芷絮与千惠两人大眼瞪小眼，包厢里一下子显地空了许多。

　　“哎，我知道姐姐爱夜游，可是，”千惠叹气道，“我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许，姐夫找你，是因为姐姐背叛了他吧，我怎么也不相信他真的看上你这个黄毛丫头。一定是姐夫在报复。”

　　“喂，喂，本尊可还坐在这里呢。”芷絮不满地睁大双眼，回想到桑远发病时蜷缩的背影，不满指数再次升高，“再说了，你这么说桑远，未免过头了。”

　　“哼，我根本就不相信姐夫会看上你，他这种人。”

　　听得话有蹊跷，“哪种人啊？”

　　芷絮正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偏偏手机不识相地响起，听铃声，应该是田老板的来电吧。芷絮忙忙地拿了手机出了包厢。

　　“田老板吗，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恩，我没事。不过，我知道他就要死了，难免有些伤感，演得有些投入。而且，糟糕的是，他的小姨子和我同校，有些风险。请把钱汇入我的帐户吧。”

　　“芷絮，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芷絮顿时化作一尊化石。

　　今天真是触霉头啊，想我芷絮战无不胜，偏偏栽在这里。千惠啊，你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

　　“千惠，嘿嘿，你，你怎么在这里啊。”芷絮扯出一朵僵硬的笑容。

　　“别想逃，我都听到了，你今天一定要说个清楚。”千惠高大的身影很是有压力感。

　　芷絮的笑容慢慢隐去，眉一挑：“事到如今，也只好告诉你了。”

　　“你姐夫知道你姐姐有了外遇，就委托我扮演他的情人。因为他得了绝症，不想让你姐姐痛苦，所以才出此下策。他常常吐血，可是还是一心一意为你姐姐着想。”

　　“知道这么多，你还能演戏，真是厉害。”千惠的眼神锐利无比，但她的话更锐利：

　　“芷絮，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这个吗，我是个ＰＡ。”

　　“ＰＡ？是什么？”

　　“P.A　就是　personal actor。也就是替身演员，以私人委托为主的现实中的演员。”

　　“替身演员？”

　　“我演戏的对象通常都是将死的人，或者有什么难了心愿的人。”

　　千惠猛地想到什么：“芷絮，打工可是违反校规的。”

　　“没办法，我可是清苦的学生呢。”当然也有别的原因啦。

　　“真受不了，想不到你连学校也蒙混过去了。你老是装病，就是为了你的工作吧。”

　　“没办法啊。现在回答完毕，换我问你了。”芷絮微微一笑，挡在门口，堵住了出路。

　　“千惠，你为什么不相信桑远呢？他是那么深爱着你姐姐。”

　　“哼，我看不是这么回事吧。”千惠冷哼一声。

　　“恩？”芷絮用眼光逼牢千惠，千惠不自觉地红了脸。

　　“姐夫他，他和姐姐结婚后，曾经对我说，他或许错了，他更应该娶的是我而不是我姐姐。有几次，他甚至想用蛮力逼我就范。”

　　“你胡说，桑远不是这样的人。”芷絮完全处于震惊中。

　　“我当然比不上姐姐那么美艳，充满了女性的魅力。可是，姐夫他一再对我说他喜欢我。我曾经心动过，毕竟姐夫他年少得志，长地也很帅，而且他的的确确把我当作一个女子来看待。可是，我脑子里全是姐姐哭泣的样子，我，我受不了姐姐知道真相的样子，所以我打了姐夫一拳，就跑了，后来，更是搬到学校住宿。”

　　“天哪，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脑子里一团乱麻。这事情复杂的可以和莎士比亚剧相媲美了。”

　　千惠若有所思：“你不是刚刚也说过了吗？人的关系是复杂的。”

　　“得了吧，我要知道真相。”芷絮一脸的愤慨，双手紧握成拳：“欺骗我，是违反规则的。我要欺骗我的人都付出代价！”美眸几乎要喷出烈火来。

　　“省省吧，”千惠在旁边凉凉地说，“你的表演已经结束了，因为他们的离婚而谢幕。”

　　“错，真相永远只有一个，ＰＡ的舞台永远都在。”

　　千惠面对芷絮的坚定倒是一怔，“看起来，芷絮你很象一个病美人，与世无争，其实，你比别人顽强一百倍。真不知道真实的你该是什么样子的。”

　　“谢谢，我姑且把它作为对我演技的称赞吧。”芷絮眨眨眼：“千惠，你不想一起寻找真相吗？”

　　“美丽的公主，在下我随时奉陪。”千惠帅气地行礼。

　　“来吧，我已经想到一个可以去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