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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四、守信 ...

  •   四、花玉倚不解地问道:“宋大哥对姑娘如此痴情,姑娘岂能忍心!何况无论是百花楼,还是这钱府,都是人间地狱,姑娘就没有想过早日脱离苦海么?”女子摇头叹道:“不是,奴家岂会不想获得自由、清白之身?只是飞花一旦跑掉了,只能害了宋大哥,除非……。”忽然犹豫了一下,正在这时,两个婢女已然回来了。女子叹息了一下,与二婢合力扯下花玉倚的上衣,那血衣和皮肉都快粘死在一起了。花玉倚终是少年,这般使法,羞得无地自容,但肋骨、腿上疼得厉害,今夜失血过多,已觉得再不设法医治,小命怕是难保了,只好咬着牙、忍着羞任凭三女为其擦洗伤口,倒上刀枪药,再用干净的白布缠好。花玉倚肋骨断裂,三女不知如何是好,权且如此了。待一切包扎后,花玉倚早已是大汗淋淋,女子拿手帕轻轻为他擦拭头额上的汗珠,花玉倚鼻子闻到一股幽幽的香味,心绪一荡,险些又闭过气去。
      眼见时辰已不早了,花玉倚因伤口上了药后,精神了许多,便挣扎着起来,深深向三女拜了一礼,说道:“三位大恩大德,我花某人永生难忘,日后若有差遣,必赴汤蹈火再所不惜。”说罢,蹲身要把陈小姐仍旧背负在背后。婢女们便来帮他。那女子说道:“你可能迷了方向了吧?这钱府内部结构隐含着八卦方位,白天还好说,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不知内理的人休想走的出去。”花玉倚暗暗担心:“原来如此,不知绿衣和姑姑怎么样了?”抱拳道:“那就请姑娘为在下指点迷津。”
      女子竟走到花玉倚跟前,在他耳边微声说道:“出了这个院子,只要一直朝南走,很快就会走出去了。”说着还为他指了指方向,又轻轻地说道:“你回去告诉宋大哥,叫他千万要谨慎行事,地道……的入口……在……。”“小姐。”那婢女小红忙劝道:“夜深了,还是叫他快走吧!不然教人发现了,我们就要大祸临头了。”女子闻言,立即退后数步,看了看花玉倚,长长叹息了一声,转身便与婢女回到房间里去了。
      花玉倚呆立在那半天,方才回过味来,不知为何,他与这女子仅仅是萍水相逢,却对此女所言深信不疑,当下也暗叹一声,展开逍遥步轻飘飘地拔地而起,很快离开了此地。
      按着玉蝴蝶的指点,花玉倚果然有惊无险地便逃出了了魔窟,身影飞速地绕过歌舞升平的百花街,忽觉前方有棵大树后闪过一个人脸,花玉倚觉得眼熟,便往那里急奔而去。树后的人脸向这边晃了晃,似乎看清了是花玉倚,便跳了出来,大力挥着手臂,轻声呼道:“花捕快。”花玉倚听得似乎是刘长庚的声音,一个箭步,跨出两丈远,赶到跟前,果真是襄阳捕头刘长庚。刘长庚见了花玉倚大喜过望,上前便抱住花玉倚,声音颤抖地说道:“兄弟,几不得与你相见呀!”手指触及处,方觉花玉倚背负着一人,惊道:“这是?”花玉倚低着头沮丧地回道:“是、是陈小姐。”
      “啊!”刘长庚吃了一惊,说道:“她,怎么了?”花玉倚狠命压抑着泪水,低沉地吐出几个字:“她,死了。”刘长庚借着残月余光,清楚地看到花玉倚一身血污,脸色铁青,双目微红,忽而怒道:“是钱伯仲害的?”花玉倚冷冷地点了点头。刘长庚向后吹了一个口哨,立时窜出十余名身手敏捷的捕快来,除了宋虎不在外,襄阳的十七名捕快尽数到齐了。花玉倚一惊,急忙问道:“宋大哥呢?”刘长庚脸色一暗,叹道:“他负责调虎离山,没料到对手武功之强,人数之多,着实惊人!若非我和两名恰好巡逻至此的兄弟一同用计吓退他们,宋兄弟怕是性命休矣!饶是如此,他身上连中七刀,血流如注,此刻正在医馆抢救呢!所以我未能及时进得钱府,与你失去了会合的契机。众兄弟们都着急得很,眼见你去了多时仍是未归,就怕你也凶多吉少了,各个欲破门杀入钱府救人。然而没有证据,教我如何冒然闯进钱府?这下好了,你回来了,咱们这就去抄他的家。”众捕快情绪激昂,齐声喝道:“杀进去,擒下钱伯仲,为宋二哥和花兄弟报仇,为民除害。”
      花玉倚想起那所独院里不知关押着多少良家妇女,自是恨不得早点扒了钱伯仲的人皮,把他那肮脏的灵魂和禽兽一般的心给曝露于阳光之下,好教天下人认识他的真面目!然而钱府的凶险,暗藏的杀机,还有玉蝴蝶的临别赠言,使得花玉倚长叹一口气,拉着刘长庚的手商量道:“大哥,小弟认为断不可于此时杀入钱府,一来他们凶徒甚众,一旦逼急了,必然狗急跳墙,凭咱们十来号人,怕是无力扭转乾坤,除非由冯大人主持全局,派大军围攻,方可稳操胜卷。”
      “二来钱府机关重重,小弟虽已探明陈小姐确为钱府人所掳、为人所害,而且无意间得知这钱府上还关押了众多的清白女子。可是捉奸当捉双,擒贼需拿赃,钱府经一夜的折腾,若是咱们冒然搜查,恐怕很难再找得到了,那时钱某人反咬一口,就不好办了。”
      刘长庚神色大变,双目精光一闪,沉声说道:“你是说钱府还有别的女子被困?”花玉倚见他问得如此镇重,不免有些犹豫起来,说道:“我分明从钱府里的爪牙话语间听来的,就是不知真假。”刘长庚低头沉吟不决,半响,好像做了极大努力似的,猛然抬头说道:“兄弟考虑甚为周到,为兄佩服。不过你的一席话,倒令我联想到其他案件上去了,它们之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或许眼下的案子竟是突破口?啊,我心生一计,且看为兄这次妥善安排。”说罢,转身对背后的一十五名捕快说道说道:“花兄弟受伤不轻,几个兄弟扶他先回衙门内休息,我到钱府走上一遭。”一个姓齐的老捕快小声说道:“刘捕头,你莫不是想来个‘敲山震虎’?”刘长庚冷笑一声,说道:“调虎不成,只好震虎了。”然后,与众人略微说了一下细节,大家听罢叫好。当下三五个捕快接了花玉倚回府,刘长庚则率余众往钱府大摇大摆地走去了。
      花玉倚回到襄阳府休息,早有人请来拿骨大夫,替他摆正接上了断骨,换了新药,再贴以两块木板,最后借白布缠牢,并嘱咐花玉倚:“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官爷且不可在百日之内动怒,抑或与人出手过招,否则殃及旧伤可不是闹着玩的了。”花玉倚唯唯喏喏地答应了。那大夫再瞧花玉倚腿上的伤口,见已包扎得甚为安妥,赞了一声好,开了几副药,便告辞而去了。两个捕快热心为花玉倚更换了衣裳,清洗了一番,眼见天色将明,众人都劳累了一晚,疲乏得紧了,不知不觉中各自或坐或躺地睡下了。花玉倚临睡前,回忆起正式上任捕快的第一日竟是如此的波澜起伏,凶险万分,不禁瞠目结舌,摇着头渐渐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花玉倚忽然醒来,发觉屋内静得出奇,伤口还隐隐作痛着,只是已然无大碍了。窗外淡淡的阳光表明已是黄昏时分,花玉倚觉得闷得慌,便爬下床,披上长裳推门而出。凉风扑面而至,使人顿感耳目清爽,踏着闲庭的红砖所彻的地面,花玉倚觉察到一种寻常没有注意到的安全感觉,只见薄暮之下,远处炊烟萦树,三三两两的麻雀随风畅游,花玉倚不由得叹道:“连鸟儿都晓得自由自在的飞翔,做为万物之灵的人,却常常喜欢束缚自己或者束缚别人,真是莫大的悲哀呀!”门外忽有人应道:“不错,人都是被自身的欲望所驱使的,为了满足个人的欲望,就是把灵魂卖给魔鬼,也再所不惜!”花玉倚猛的回头去看,原来是刘长庚。
      花玉倚抱拳道:“大哥,你回来了,其他弟兄们呢?”刘长庚跨进院内,说道:“他们都让我派出去了,兄弟,你的伤怎么样了?”花玉倚笑道:“无伤大雅。”见刘长庚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的肌肉竟然因为过于激动而轻轻颤抖着,倏地变色道:“大哥,发生了何事?”刘长庚凝视着花玉倚片刻,沉声说道:“陈小姐的遗体送交陈员外老夫妇时,他二老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陈夫人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此合上了眼睛。”花玉倚惊呼一声。刘长庚又道:“陈员外见老妻也离他撒手而去,乘家人不注意,就投井自杀了,待人把他救上来时,早已没了气息。”花玉倚又闻此等噩耗,当真如雷轰电击一般,全身僵硬得丝乎已不会动弹了。良久,忍着泪说道:“震虎震得怎样?”刘长庚双目凶光大涨,恨声说道:“我刘某在襄阳任职十余年来,此番可是碰上了真正的对手了。昨晚我领众兄弟以闻打斗声敲开钱府大门,钱府上下意似未发生任何事情,钱伯仲也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还领着我等里里外外巡视了一遍钱府,瞧不出这老鬼一点破绽,此事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花玉倚大吃一惊,说道:“不可能,昨夜一战,‘湘江侠隐’与钱伯仲拼了个两败俱伤,他岂能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就恢复如初?此事定然有诈。”刘长庚听了“湘江侠隐”之名,竟未露出惊讶之色,只是点头道:“那也可能是他装的太像的原故吧!”花玉倚忍不住问他:“大哥认得那‘湘江隐侠’?”刘长庚见四周无人,关上了院门,说道:“咱们到屋内详谈吧!”花玉倚心中甚是狐疑,说道:“请。”“请。”刘长庚扶着花玉倚便走进卧室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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