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8、六、慧星 ...
-
六、次日,黄、朱于客厅内专候玄武古风等人的来访,不料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一个人影,不禁暗暗惊奇。到了傍晚,黄金屋竟有些沉不住气了,烦躁地在厅内踱来踱去的。朱金钗便劝他去房间休息,又打发走侍候在一旁的花玉倚等人,自己则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花玉倚抽得空闲,便来竹林练习剑法,忽听林中蝉鸣中夹杂着轻轻的说话声音,在好奇心驱使下俯耳细听。只听有人说道:“唉,姐姐,鹂儿好苦恼呀!”花玉倚一惊:是鹂儿和凝脂。沉默了一会儿,鹂儿又叹道:“他这人木头脑子,竟会送我玉钗!我、我真是不相信呀!”花玉倚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买给凝脂的玉钗竟不知为何跑到鹂儿手上去了,而且还误会了自己,难怪回天平山的一路上她见我就笑呢!这可如何是好,想鹂儿如此活泼可爱,自己私下里总有些相形见绌之感,如何配得上她哩!这可如何是好?一时间心中方寸大乱。
半响,鹂儿幽幽说道:“姐姐,你不要骗鹂儿才是,他是不会送我玉钗的,怕、怕是想赠给你的吧!我、我对他的好,想、想来也是没有用的,你的一片苦心我心领了。”说着竟然传来轻微的抽泣声来。花玉倚此时心里是翻江倒海,欲静不能,暗道:莫不是凝脂为我洗衣时发现了这枚玉钗,以为我要送的是鹂儿!她想成全我二人,所以才假说于鹂儿。鹂儿年纪尚幼,不懂得恋情,信以为真,可是自己却对她如此冷漠,哎!我又懂得什么呀!鹂儿是师母的女儿,表面上成天嘻嘻哈哈的,内心却必是细心如发,怎似自己这般榆木头脑子!凝脂是会错了意,还是她故意的呢!想起凝脂曾看自己的眼神,又丝毫不像是不懂得自己对她的爱慕之情!唉,怕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吧!
花玉倚正在林中胡思乱想时,忽听得林外传来一阵粗豪的大笑声,而后便有师父、师母的说话声,心想:玄武门的高手果真来了。古风的名号他是从小便知道的,当年古风一意阻挠、戏弄花家,在花玉倚小小孩童心里留下了极其厌恶的印象。正要出林会会玄武诸人,不想鹂儿和凝脂亦听到了,牵手出来,三人见面,又觉尴尬又觉害羞,幸好天色已暗,看不真切,花玉倚忙道:“咱们去看看。”鹂儿笑道:“好呀!”凝脂却不愿去,还比划着手势,不要二人去。鹂儿不知想起了什么,腮上绯红,摇着凝脂的手臂,撒娇地说道:“姐姐先回房间休息吧!我和师兄去见见长辈也是好的。”说罢就拉着花玉倚的衣袖就走。木凝脂苦于说不出话来,吱呜了几声,花玉倚身不由己,只好回头冲凝脂喊道:“你先回去吧!”刚说完,人便已被鹂儿拉出了竹林去了。
二人默默地走向客厅,待至门口,花玉倚灵光一闪,觉得此举不免有些唐突了,便牵着鹂儿的小手蹑手蹑脚地来到一处阴暗的窗前,轻轻粘水捅破了窗纸,向厅内看去。鹂儿本是不想这样,正要张口说话,花玉倚忙“嘘”了一声,用另只手微按住鹂儿的嘴唇,却没瞧见鹂儿的脸早羞得像一只红透透的苹果,甚是动人、可爱;眸子如丝丝微雨间,添了几分迷蒙蒙的雾气,令人猜度其丝丝细腻的女孩心思。花玉倚连忙缩手,转眼向厅内瞧去,心里却暗暗责备自己不己。
厅内,除黄、朱夫妇坐在主椅外,还有三人分坐于两旁木椅上。对着花玉倚的是一位蓝衣扇客,笑呵呵地正与黄金屋夫妇寒喧着,谈吐雅趣,风度翩翩,全身透着一股墨水郁香的味道,正是风雅;背着的两人,一个黑衫肩宽,背负双刀,说话的嗓音有些粗声粗气的,不休说,花玉倚就知道此人定是古风了。古风下面的人体瘦枯形,单手却拄着一只高达近四尺长的狼锋笔,显是一位化拙为巧的武学怪杰。花玉倚猜测必是“草上飞侠”文砚无疑了。
只听黄金屋“哈哈”笑道:“古、风、文三位师兄大驾光临逍遥居,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呀!”风雅笑道:“我等塞北乡下佬儿,久闻江南逍遥居乃人间仙境,兄弟我私下里那是万分的向往,今日得见,不负此生了。”黄金屋微笑说道:“寒舍虚名而已,风师兄若是喜欢,便多住几日,可好。”风雅大喜道:“如此真是太好了,就是不免打扰二位的耳根清静了。”黄氏夫妇忙道:“哪里,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会打扰呢!”宾主笑了一阵,黄金屋忽叹道:“与诸兄一别多年,岁月如东流水,一去不复返哉!想我华发已生,而三位贤弟风采却依旧照人,看来我真是老了。”风雅笑道:“黄师兄过谦了,依小弟之见,您还是当年那般生龙活虎的样子呀!整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等风景如画、恬静山林之中,又有嫂夫人这般江南佳人陪伴左右,就是神仙的日子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不像我等兄弟,为报师仇,终日忙忙碌碌、风尘仆仆地南来北往,心神俱疲,如何可敢与师兄相比呢!”
朱金钗苦笑道:“风五哥的辞锋可是更胜往昔了。我夫妇二人自回江南后,日夜企盼房师伯大仇得报的消息,暗中也费了许多功夫,察访房封和解尘二位,然而尽数徒劳,一无所获。近年来□□间灾情连年不断,百姓疾苦,你黄师兄为之操劳忧虑,眼见他鬂丝转白,我这做人妻的却无可奈何!”风雅正色说道:“恩师在世时,就常言黄师兄所作所为才是我等楷模,先公后私,重大义而不拘小节,我辈自惭不如多矣!今次下江南之因,想二位也已是知道了的,我们师兄弟三人商量后,一来是拜会的,二来此等大事当与黄师兄和夫人说知才是。”
黄金屋暗道你总算说到主题了,皱眉道:“江湖上传言,房封这半年来,杀了不少豪杰,拒绝返回玄武门受正义的审判,莫非他心中真的有鬼或者有何难言之隐?此事当速战速决,长此以往,将大大有损我四方神剑派的威名,当及早弄清才好。”风雅扇子一收,说道:“师兄所言甚是,不过千万别再念及他是我门大师兄的关系,对他时时抱有希望了,他连青海九沟寨大寨主凌九这等英雄都出毒手杀害了,可见其是铁了心走入魔道,与我四方神剑派早已再无瓜葛了。”
古风“哼”声说道:“这个大叛徒,实是我玄武之不幸。孙满小小年纪,他竟也能下得了毒手,恩师在世时,对其何等器重!简直是禽兽不如的狗东西。”黄金屋直言说道:“房封乃师伯的义子,愚兄总是对其叛门杀孙满的动机而大惑不解。”风雅冷笑道:“黄师兄,这你就是有所不知了,房封有其自身的身世之谜。”黄、朱惊道:“身世之谜?”古、风、文三人相互之间看了一眼,各自点头,风雅这才长叹一声,说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的,二位,房封其实是蒙古贵族的后裔。”黄金屋和朱金钗大吃一惊,黄金屋惊问道:“怎么会,师伯怎会收一个蒙古贵族家的子弟为徒呢?”
风雅说道:“此事千真万确,毋庸质疑。初时我等也是不晓得此事的,及至后来在清理师父平日的信件时,才无意从中发现了。原来那房封之祖是蒙古末代皇帝元顺帝手下的一个太尉,能征惯战,足智多谋,元顺帝为人昏庸,亲小人疏贤良,元末名相脱脱被罢免后,殃及其祖,使之有心报效朝庭却无处可伸展报负,眼见的大元覆灭,徒呼奈何!不几年,便郁闷而死,临死前嘱咐其子,为光复大元而竭尽全力而为之。其子便投奔了瓦剌人,为瓦剌王出谋划策,骚扰边关,害人无数。但此人罪恶深重,终被我师父剪除。其留有一几岁孤儿,落入师父手中,不忍杀之,亦不忍弃之荒野,遂养于家里,收为义子,视之为己出,传了他一身好武艺,是为房封。想那房封是常侍候师父左右的人,偶而得知自己实与恩师有血海深仇,亦不足为奇!因此心境大变,此人发起狂来,何事不可为之!依兄弟愚见,当日鞑靼人潜入我门派,埋藏炸药等等一干事情怕是皆出这个内奸手上了。”
黄金屋夫妇瞧玄武三人所言不像做假,暗暗吃惊。古风喝道:“房封那厮,武功已是极高的了,又盗得我镇派三宝,携之扰乱中原武林,其险恶用心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几次与之交锋,都因投鼠忌器,不能全力杀他,使得他至今仍然逍遥法外。”黄金屋说道:“房封这等高手,是难以令其束手就擒的,而一旦战败即是身死人手之时,所以抓他就需得智取,而非力敌了。”古风闻言拍案道:“黄师兄所言甚是,咱们同为一派,江南既然是你的地头,还请黄师兄鼎力相助了。”黄金屋苦笑道:“同室操戈,为武林大忌,若非房封亲口说出,愚兄委实难以相信,这样吧!一旦诸位师弟得到他的确切消息后,通知在下,大家一起会会他,到得那时,看他还有何话说。”
一直默不作声的文砚忽然说道:“看来黄师兄还是对我等所言略有保留呀!这也没什么,毕竟所处位置不同么!不过我文砚快言快语,不怕得罪二位,据有人传言,数年前恩师曾经与二位独处一室,详谈良久,并且赠予了一些武功秘笈,托付二位保管,不知真假?”黄金屋和朱金钗眉头同时一振,朱金钗正色说道:“的确有此事,只是师伯转赠于我夫妇的乃是家父送给师伯之物。”“是什么?”文砚追问道。朱金钗冷笑道:“不知三位同门可听说过青龙门掌门的成名绝学。”“九龙神功!”古、风、文三人齐声惊呼。